一说完,马上又懊恼的补充道:“抱歉,我并非是要责怪您,这也不是余鳄上将的意思。”
白荼要是小兔子形态,现在长长的兔耳朵就该笔直地竖起来了。
他怎么越听着,越不对劲呢?
蜷缩在系统空间里被迫和主角衣服共处一室的鳄鱼系统突然出声,说:“他的每一句话看似都在为你和主角的感情考虑,实则句句都把你往主角责怪你的方向上引导。挑拨离间,无中生有,按你们地球那边的说法,这角色是个绿茶。”
“他也太会了吧。”小兔子感叹一声,简直就是他走剧情厌恶余鳄的神级助攻。
“目前我还无法确定他在剧情中到底会扮演什么角色,你得多加小心。”鳄鱼系统提醒道。
“知道了。”下意识的点完头,白荼才猛然发觉,他跟小鳄鱼不是还在闹别扭吗?
他坏心眼的笑了笑。
“小殿下?”秦书叫了几声。
“没什么事的话,你现在可以走了。”白荼回过神,毫不客气的下起了逐客令。
“您生气了吗?”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让本殿下生气?”白荼轻哼一声,他虽然坐着,但秦书却觉得自己才是低了一头的那个。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秦书无奈的笑笑,走到一半时,又突然回头,问了个让白荼措手不及的问题。
“冒昧问一句,小殿下……养过兔子吗?”
白荼警觉起来,一种被看穿的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窜,甚至让他控制不住的,在尾椎骨处冒出了一团雪白的、毛绒绒的圆揪揪尾巴。
“我养那种东西干什么,整个白家都没有兔子!”
秦书被他过激的反应逗乐了,颇有些遗憾的说:“这样的话,有些可惜啊……”
“可惜什么?!”小兔子悄悄把手伸到背后,捂住了那团小棉花。
秦书已经走到了门边,闻言停下来,搭着把手的右手拇指向内勾了勾,做出一个有些暧昧的、引诱的动作。
白荼的视线恰好被他的身体挡住了,因而没有发现秦书的不怀好意。
“可惜——”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在白荼警惕的情绪达到最高点的时候,才慢悠悠的说:“可惜,不能吃红烧兔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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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这么可爱,怎么能吃兔兔!
白荼又气又急,也顾不上会露出尾巴了,抄起抱枕就往门边扔了过去。
秦书手疾眼快,一转身,将门带上,返回的路上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比往日里那种克制的、礼貌的笑要来得真诚许多。
就连余万赢见了,都忍不住问他:“这么高兴,有好事了?”
秦书被他问住了,恍然间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白荼的模样来,不管是生气还是娇纵,每一个表情都如此鲜活、灵动,让他根本无法做到刻意的淡忘。
秦书点头,笑道:“是啊,我想,我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
余万赢拍拍他肩,毫无儿媳妇正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挖墙角的危机感,反而鼓励起来:“余鳄现在是安定下来了,你也老大不小,是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跟叔叔说说,看上哪家的Omega,我亲自上门给你说亲去!”
面对热心的余万赢,秦书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道:“我自己的私事,就不麻烦叔叔了,到时候,一定会给你和余鳄哥一个惊喜。”
“行行行,你们年轻人都不想让我这个老头子掺和,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秦书想挖主角墙角了。”鳄鱼系统给小兔子做着实时转播,末了还补了一句地球人的谚语:“虽然他的等级在Alpha中来说最低,但你们那边有句话,‘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他居然想吃兔子!”白荼这次是真.气鼓鼓的,他趴在床上,撩起来半截衣服,把意外露出来的小圆球尾巴露在外面。
风一吹,绒毛就跟着轻轻晃动,雪白雪白的,鳄鱼系统看了,心痒难耐,恨不能把这个兔尾巴给薅秃。
尤其是那小半截也跟着暴露在空气中的细腰,两侧还点缀着往里凹陷的腰窝,皮肤在淡黄色的吊灯灯光下,泛着玉一样盈润的暖白。
这只小兔子全身上下好像没有一处不是精致漂亮的,总是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奇怪欲.望。
鳄鱼系统扒拉着爪子,尾巴也不安的跟着甩来甩去,他心里涨涨的,有种莫名的情愫在疯狂生长,像一株藤蔓一样,从心脏处逐渐往四肢延伸缠绕,将他整个包裹在带着尖刺的根蔓中,压得几近喘不过气来。
这太奇怪了,鳄鱼系统想,为什么自己看到小兔子的身体,会产生这么剧烈的反应。
他闭了闭眼睑,再次睁眼时,已经出现在了白荼身边。
鳄鱼系统叼住被撕成破布条的床单,把白荼盖得严严实实。
“唔?”小兔子抬起头,眼睛里写着问号。
“注意影响。”鳄鱼系统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白荼拱了拱,多出来的小尾巴被棉被压着,怎么都不舒服。
他伸手摸到屁股周围,把兔子尾巴从里面扒拉出来。
鳄鱼系统伸出前爪,“噗叽”一下又按进去。
重复了几次,小兔子终于放弃了,一脸生无可恋的趴在原地,声音糯糯的:“我的兔崽崽呢?”
“你是公的,怎么生兔崽子?”
“我不管,我要兔崽崽!”
他疼了那么老半天,还没有个崽子,这得多亏!
鳄鱼系统拿娇气起来的白荼没办法,深深地叹了口气,用数据捏造了几只仿真兔子,眯着眼睛全围在白荼身边叽叽奶叫。
大兔子这才满意了,拿手指戳了戳最小的那只仿真兔子。过了一会儿,又转过头,红红的眼睛亮晶晶的,就那么乖乖的看着鳄鱼系统,险些把他的心都给看化成一滩春水。
“小鳄鱼,你以后不要跟我生气,好不好呀?”
“你明明比我大多了,心眼却那么小,羞不羞啊。”
鳄鱼系统晃悠着粗长的尾巴,搭在白荼的腰肢上,紧紧的缠绕了一圈。
白天的争吵还历历在目,但他却不想再多去追究到底是谁的错,低声道:“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跟你闹脾气,也不会不理你。”
他一想到小兔子疼成那样,哪还有心情去管是不是在冷战了。如果没有发生今天上午的事,那说不定,就能更早做出准备,让小家伙少遭点罪。
要是再这么多来几次,鳄鱼系统觉得自己一定会疯。
“好吧,我又原谅你了。”白荼轻轻把小鳄鱼的头揽过来,让他头顶上亲了一口。
明明知道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安慰性的吻,但鳄鱼系统却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要不是鳄鱼形态看不出来脸色,白荼就能看到一只全身熟透了的鳄鱼。
“你以后,以后不准随便亲别人!”
要亲……也只准亲我一个人。
白荼不知道鳄鱼系统肚子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他无所谓的点点头,随口便答应了。
比起这个,有件事更令他在意。
“Alpha的腺体被破坏后真的无法再治愈了吗?”白荼想起小捡,心情有些复杂。
“理论上来说,不能。”鳄鱼系统冷冷的说,“就好比一辆车,发动机损坏后,就报废了。Alpha的腺体比起发动机来说,更加重要、精细。发动机还可以更换,但腺体一但受到损害,原则上是无法恢复的。”
“而且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是谁做的了。”
白荼叹了口气:“虽然事情发展成这样并非我本意,但小崽子的确是因为我才被连累了。”
他又怎么会不清楚,整个白家,除了爱子如命的艾琳夫人,还有谁会下这种狠手。
可就算明知道是她做的,作为儿子,白荼也没有办法去指责一位母亲——他不是刽子手,却是一切屠戮的根源。作为既得利益者,即便这并非白荼本意,可面对现在的状况,他也脱不了干系。
“你别想太多了,原来的剧情中虽然并没有提到任务目标腺体会被破坏,但总的来说,目前还没有脱离剧情太多,一切保持在计划之中。”白荼心情不好,鳄鱼系统自然也高兴不到哪里去。
况且,他非常不喜欢在小兔子的心里,无关的人和事占据更多地方。
白荼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希望在我走之后,他能够像剧情里那样,尽量幸福的过完一生。”
“下个世界,别让我再拿到这样随随便便,就能毁掉一个人的剧本了。”
鳄鱼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当然能够明白小兔子心里想的是些什么,承诺道:“好。”
他们都知道,在这些世界中,如果扮演的不是伤害别人的角色,就是被别人伤害。
但后者至少心里能够好受一些,不必违背本心去做犯恶的事。
*
白荼就这么在余家住下了,每天给自己的任务就是不遗余力的搞破坏,一会儿嫌规矩多,一会儿嫌房子小,一天能挑出几十个毛病,次次都在余万赢的发火边缘反复横跳。
比如今天,他起了个大早,硬要拖着老管家带自己去赏花。
“可是,可是余家没有花园啊。”深秋天气肃凉,尤其是早晨,寒风一阵阵的往衣服里灌,老管家只穿了执事制服,两条老寒腿冷得直打颤。
“你穿的这叫什么衣服,”白荼嫌弃道,“秋裤呢?秋衣呢?”
可怜的老管家像一朵寒风中惨败的菊花,一脸茫然的问:“那是什么?”
小兔子弯腰,卷起自己的裤腿,露出里面毛绒绒的一层毛线裤子,大方的向在场的所有下人们展示。
白色的,还缝着几只活灵活现的小白兔。
老管家冻得瑟瑟发抖,裹紧了自己的小西装。
他绝对不会穿这种奇奇怪怪的裤子的,必须要捍卫自己作为金牌执事的尊严和礼仪!
女仆们为了保持美丽,穿着黑白蛋糕裙,裸露在寒风中的皮肤冻得通红,此刻都有些心动的看着小殿下可爱的毛线裤子。
虽然还没穿上,但已经在认真思考该绣什么花纹了。
老管家敏锐的察觉到女仆们试图叛变的想法,严肃的说:“小殿下,为了更好的展现一个家族的形象,我们必须严格按照制服要求,不能穿秋裤。”
白荼不屑的撇了撇嘴,问他:“你不冷吗?”
老管家冻得牙齿都上下打架,磕得跟机关枪一样,倔强道:“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冷冷冷冷冷冷,我非常好,感谢,感谢殿下的关怀。”
“愚蠢顽固的老家伙。”白荼哼了一声,转过头,对身后的女仆们又问了一句:“你们呢,也不穿?”
领头的女仆“想”字都到了嘴边,一看老管家疯狂朝着这边使眼色,只好硬生生的将想说的话全都吞了下去,委委屈屈的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
“你们居然敢不听本殿下的话?!!”
白荼抓住机会,没想到余家的下人一个比一个倔,这不正好,又能拿他们开刀了!
老管家早就摸清楚了这位小殿下的性格,一看这情况,就知道小祖宗又要发火了。
果然,下一句就是带着怒气的命令。
“早饭之前,我必须看到所有人都穿上秋裤!”
他正说着,余夫人养的小萨摩屁颠屁颠的甩着大舌头跑过来,一身蓬松的毛发在秋风中被吹得东倒西歪。
白荼手一指,要有多不讲理就有多不讲理:“就连狗,也要按我说的那样办!”
老管家苦不堪言,女仆们乐开了花。
处理完这件事,白荼又调转了火力。
“为什么余家没有花园?”
老管家掏出手帕,擦着满额头的冷汗,哆哆嗦嗦的说:“以、以前有过,但元帅退役后常居首都星,认为花花草草的不符合他的军人作风,就下令铲平了花园,改种了松树。”
白荼抬头,很轻松的就看到了不远处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风一吹,针尖似的树叶就跟着晃荡,发出“沙沙”的声音,隐约间还能看到几只小松鼠在树枝上含着松子跳来跳去,憨态可掬。
为了这些可爱的小松鼠,他决定留下一半的松树林。
“另一半通通推掉,改种本殿下喜欢的花。”
“这件事我真的做不了主,”老管家满脸的褶子都急得挤到了一堆,“小殿下,您就别为难我了。”
“那你觉得,本殿下做得了主吗?”
小兔子:理直气壮.jpg。
“您能。”老管家欲哭无泪。
白荼满意的点点头,他本来想让余家的男佣去做这件事,转念一想,这也是个压榨小崽子的好机会,于是便问系统:“小鳄鱼,他恢复得怎么样了?”
“你请的医生,你心里没点数?”
“你、你怎么知道……”小兔子有些心虚,声音也小小的。
鳄鱼系统冷笑一声:“胆子够大啊,敢冒着崩人设的危险找医生给任务目标治疗,再过几天,是不是就能跟着野男人私奔了?”
“我明明很乖的。”小兔子噘着嘴。
鳄鱼系统拿他没办法,头疼的说:“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除了不能再像正常Alpha一样感知和产生信息素,其他地方恢复得都很好。”
听他这么说,白荼才总算是放下心来,不顾老管家的劝阻,只身闯进了余家给下人住的小园子里。
这里比起主人们住的地方,差距大得如同天壤之别。
白荼按照鳄鱼系统的指引,也没提前敲门,直接推开了厚重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