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贤震惊,没想到大师还挺多才多艺。
挂了电话后,狐九心道,哪来什么胡先生,不过是他几百年前随便画着玩的,这群人竟当成宝贝。
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很熟悉,今天见到那幅画才想起来,几百年前确实来过一次。
狐九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别人上当与否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顾安拿一幅他的假画到处嘚瑟,辱他名声,还因此获利,他可不能光看着。
第二日,沈乐贤揪着顾安给狐九道歉。
顾安自知理亏,别别扭扭地说了声对不起,门牙掉了说话有点漏风。
顾安长得不错,桀骜俊美,是时下很流向的霸总长相,但一张嘴缺颗牙,总裁文瞬间变成沙雕文。
狐九一点面子都没给,哈哈大笑。
顾安气得瞪眼,却没说话,怕被嘲笑试图用眼神震慑狐九。
幼稚鬼。
狐九懒得和顾安继续玩,拎着工具包上了二楼。
顾安想跟着,却被沈乐贤揪住衣领:“你该干嘛干嘛去!”
顾安心中一堵,决定去医院补牙,临走前把车钥匙还给沈乐贤。
虽然沈乐贤没向他要,但他也没脸开啊。
治疗时狐九又没把持住,咬破沈听云的手指,偷吸两滴血。
事后,他有一丝心虚,掏出一枚创可贴道:“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炼丹要消耗很多妖力,还浪费时间,以前在修真界多少人求我炼丹,你看我搭理他们吗?金银财宝堆在我面前,我看一眼了吗?”
“我的丹药能驱邪治病,延年益寿,是无价之宝。”
深夜,沈听云睁开眼睛,他拿起计时器,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今日竟提前醒了半个小时。
听说家里请来一位厉害的大师,沈听云低头思忖,恍惚间忆起昨日梦中出现一道微弱的光亮,和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道身影似乎陪了他很久,面对面与他说话。
他听不太清对方说什么,只感觉叽叽喳喳,像只闲不住的小雀。
多年来,每当他陷入昏睡便如坠入幽深的泥潭般,何曾有过梦?他已忘了梦的模样。
指尖传来一丝熟悉的刺痛,沈听云低头盯着指尖,眉间轻蹙。
两只手的无名指都缠上了创可贴。
沈听云陷入沉思,这大师……为什么总咬他?
昨日是,今日也是。
大师属狗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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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毒进行了一周,沈听云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变好,原本每天只清醒一个小时,现在变成两个小时,并且时间还在继续增长,待一个月后服下驱邪丹便会彻底康复。
沈乐贤和宋莲激动疯了,恨不得把狐九当成神仙供起来!
沈父在外地出差,接到电话后表情震惊,脚下一滑险些摔倒:“这是真的吗?!”
宋莲啧了一声:“我骗你干嘛!大师说听云很快就能康复,也就一个月内吧。”
“呵呵,现在还敢说大师是骗子吗?”
沈逸明声音颤抖:“不敢了不敢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
宋莲不满:“你要感谢大师,多亏他听云才能摆脱怪病。”
“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我出差回来一定好好感谢他老人家!”
“什么老人家啊,会不会说话,大师年轻又帅气。”
沈逸明:“……”
这是变成头号迷妹了吗?
次日排毒结束,沈乐贤笑眯眯地走上前:“大师辛苦了,晚上有空吗,我想邀请您参加一个艺术品交流会。”
狐九正无聊,问道:“有意思吗?”
沈乐贤解释道:“大家聚在一起欣赏和鉴定艺术品,互相交流心得,期间有一场小型拍卖会,一些收藏家会拿出自己的藏品进行拍卖,当然还会有些别的什么好玩意,要亲自到场才能知道。”
“据说……有胡先生的画!”沈乐贤神秘兮兮道。
“又是胡先生?”狐九乐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的作品。
“好,我去。”反正回家也是打游戏,就去玩玩呗。
沈乐贤高兴坏了,飞速发消息通知几位老朋友,大家都是胡先生的铁杆老粉丝,听说狐九有“一眼辨真伪”的本事,纷纷有了交朋友的心思。
胡先生的画价值连城,世面上有很多仿品,一些粗制滥造的可以轻松鉴别,但某些做工精细的高仿画连行家都难辨真伪,就像顾安拿来的赝品,简直和真品一模一样。
拍卖会上也并非百分之百的真品,且古董收藏、拍卖本身就具有一定风险性,某些无良拍卖行还会找“专家”鉴定些不值钱的东西,然后高价拍卖,忽悠新人……总之水/很/深,不论新人旧人摔跟头是常有的事,每年关于这方面的纠纷不算少。
他们这群胡粉经常被坑,做梦都想结交一位如狐九这种堪比“验钞机”的朋友。
【贤人君子:大师已同意,速来。】
【孤独的狼:收到。】
【金色枫叶:收到。】
【花好月圆:收到。】
当晚,狐九换了一套衣服,坐着沈家的车到达到某个高级会所。
第10章 和我做朋友
10
狐九一进门就成为众人的焦点,璀璨明亮的灯光下,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都向这边投来若有似无的视线。
“那个俊俏的年轻人是谁?看起来很面生。”
“他是跟着沈老一起来的,难道是亲戚?”
“听说沈家最近请来一位鉴宝大师,有一眼辨真伪的本事,难道是这位?”
“我可不信什么一眼辨真伪,只不过是一次偶然罢了,还能次次都准?”
“长得像电影明星似的。”
……
狐九穿着一套合体的黑色西装,衣领上扣着一枚蓝宝石胸针,细碎的黑发用发胶固定在头上,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澈如寒水的双眼,气质清冷又耀眼。
令人忍不住靠近,又唯恐被灼伤。
沈乐贤笑呵呵的:“每次听云出席这种场合都会被大家盯着看,你比他更受欢迎。”
狐九早就习惯被人注目,完全不在乎他人的目光,无论好的还是坏的。
沈乐贤带狐九认识了一些人,都是胡先生的画迷,听着他们一本正经的吹自己彩虹屁,狐九心情大好,大方地分享了些“胡先生”的私人事迹,以及市面上哪类画都是假的,因为他就没画过。
大家听的津津有味,有人提出质疑:“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吧?怎么连胡先生喜欢吃什么,作画时要听小曲喝美酒都明明白白的?”
像趴在人家墙根底下偷听过似的……
大家都投来疑惑的眼神。
狐九懒散地倚在桌边:“信不信随便啊。”
有人走来,拿着一幅画:“你看我这幅是真是假?”
这人是沈乐贤的老友,微信名称金色枫叶。他手里有很多胡先生的作品,有真有假,今天特意都拿来想验一验狐九的双眼。
是不是真能“一眼辨真伪”?
狐九瞥了一眼:“假的。”没画过。
金色枫叶一愣,又拿出一副:“这一幅呢?”
“假的。”
“这幅呢?”
“也是假的,怎么都是假的,你喜欢收藏假画吗?”
金色枫叶面上一窘,不是他喜欢收藏假画,而是这些年被坑的次数太多罢辽。
“老金,一个毛头小子的话不能当真。”
“是啊,怎么可能都是假的?”
老金忙摆手:“不用,这位先生说的对,都是假画。”
老金长叹一口气:“先生真是火眼金睛,我要是有您这双好眼睛,也不会被骗这么多次。”
紧接着又来许多人来找狐九鉴宝,不光是胡先生的画作,还有其他古董,真真假假没一样能逃过狐九的双眼。
他好歹是只活了上万年的凶兽,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看向狐九的目光多了几分羡慕和钦佩。
最厉害的鉴定师也要仔仔细细研究几个小时才能给出答案,他却只看一眼,这还是眼睛吗?分明就是验钞机啊!
“老沈,你从哪找来的人才?能不能借我几天,过阵子我要去国外买件……”老金凑上来小声商量。
沈乐贤剜了他一眼,语气相当自豪:“你当大师是什么?说借就借?”
“我直接问大师去,看把你嘚瑟的。”
“大师,扫个二维码呗。”
“还有我!”
……
会场的另一侧,秦晋正端着酒杯与某位年轻人交谈,两人说说笑笑。
“顾安还生你气呢?”
“是啊,我真不知道那副画是赝品,哎,不知该怎么赔罪才好。”
“那还不简单,买幅真的给他不就好啦!”
秦晋心想哪有这么简单?顾安是缺那一幅画吗,他缺的是丢掉的面子。
秦晋无奈地耸肩,转头打量会场来来往往的客人,寻找能够攀谈的对象。
今天这场聚会含金量极高,到场的无一不是商业巨佬,稍微动脚商界都要抖三抖,就像沈乐贤老爷子,年轻时何等风光,只不过现在退下来而已,但手上仍掌握着无数资源和人脉,是无数年轻人心中偶像。
秦晋虽然也是公司总裁,有几分小名气,但在这些人面前就如同蚂蚁和大象,塑料模型和劳斯莱斯,浮云尘埃般的存在。他好不容易搞到一张入场券,来前在心中彩排无数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多认识几位大佬,如果能谈下几单生意就更好了。
公司最近不景气,自从上次热搜事件后股票一直没有回升,前些天公司商品又出了质量问题,被上百个客户投诉,甚至闹上了新闻……董事会的人接二连三打电话指责,还有人在背地里耍阴招,可以说是外忧内患。
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一天比一天憔悴。
至于纪雅玫,自从上次两人不欢而散后,已经好久没有联络。
纪雅玫似乎在故意赌气,每天都要发些阴阳怪气的朋友圈,十分矫情,秦晋都想拉黑她了。
他是商人,赚钱才是第一位,生意场上顺风顺水时他愿意花时间与情.人风花雪月,现在公司出现问题,烦心事一大堆,他每天焦头烂额,哪有心情去哄人?赶紧哪凉快上哪呆着去吧。
希望纪雅玫早点想明白这个道理,不然……秦晋冷笑,A市美丽的鲜花数不胜数,朵朵娇艳,不差她那一朵。
忽然,秦晋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清久?秦晋惊讶。
更惊讶的还在后面,他看见白清久被一群大佬围在中央,正在互相交换联系方式。
什么情况?
秦晋走上前,面上的惊讶还未完全褪下:“你……怎么在这?”
狐九蹙眉,如看见了什么倒胃口的东西一般,转身离开。
秦晋却不肯放过,挡在他面前:“清久,我们谈谈好吗?这些日子我天天失眠,总想起我们在一起的那几年,那时候真的很快乐,虽然贫穷,但没有现在这些烦恼,你每天给我做早餐,陪我等公交……”
狐九不耐烦地打断:“我没心情听你忆苦思甜追忆似水年华,想矫情去发朋友圈,多的是人给你点赞。”
秦晋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可能是被狐九骂的次数太多,抗击打能力显著增加,这次他竟不觉得生气。
“清久,虽然我们分手了,但真没必要把彼此当成仇人。我们就像普通朋友一天聊聊天,吃吃饭,不是很好吗?”
狐九眯了眯眼,冷然一笑:“世界上怎么有你这样不要脸的人?和我做朋友,你配吗?”
秦晋锲而不舍:“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我到底多大的罪过,值得你这样记恨我?我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你难道不能理解吗?”
狐九目光冰冷:“秦晋,不要侮辱男人这个词,并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你这么恶心。你会犯错恰恰因为你不是男人,毫无担当没有责任心,你只是一个忘恩负义,吃锅望盆的狗东西而已。”
“你随便骂,我不生气,但有件事你必须告诉我,你与沈家什么关系?和宋莲又是什么关系?”
“还有……刚才你和金总他们在说什么?你们很熟吗?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狐九一听就笑了:“怎么,想让我帮你介绍一下?”
用脚思考也知道,秦晋想利用他拓展人脉关系,甚至与沈家合作,进而得到诸多利益,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惜他不是傻子。
秦晋面上一喜:“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狠心……”
狐九打断他,懒懒地牵起嘴角:“想利用我?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
贪婪、虚伪、自负、永远不懂珍惜,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得不到的就是白月光,得到了便弃如敝履,满心满眼都是利益得失,巴不得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是自己的,可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狐九面含讽刺,笑容昙花一现竟是极美,秦晋心猛然一颤。
“清久……”
狐九冷冷盯着他:“不许再靠近我,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出生。”
秦晋吓了一跳,忽地有种坠入冰水中的窒息感,手悬在半空中不敢落下。
与此同时,沈乐贤忽然走来,左右打量了一番问狐九:“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吗?”
秦晋被狐九的杀意吓愣,还没回过神,狐九漫不经心道:“一个无聊的人罢了。”
沈乐贤是个人精,一眼便看出猫腻却不点破:“既然是无聊的人,那便不需要浪费时间。拍卖已经开始,咱们去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