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说要等哥哥回来,一起去。父亲的耐心用尽,竟然失手将妹妹活生生打死了。
临死时,女孩连挣扎都没有,眼神儒慕顷刻间变成恐惧、以至于死不瞑目。
小小一只卷缩在墙角,身下铁锈味的血慢慢扩散。
男孩回来之后,疯了。
他亲手杀了父亲,用一把水果刀捅死了父亲。
世易时移,白驹过隙般飞快略过。
转眼间,一对老夫少妻成了这套房子的持有者,他们白天一个老好人,一个牙尖嘴利与人吵架。而到了晚上,宛如披上人皮的财狼。
孩子们被胶布封住嘴巴,囚禁在这间昏暗的房间里。
穿着八卦图黄袍,留着八字撇的道士,面前一张桌上摆着,白蜡烛、黄符纸、黑狗血........还有一座蛇盘身的摩利支提婆铜佛。
嘴里念念有词,语毕后,又在屋子四个角落分别各摆放各一盏油灯。
火焰随着道士挥剑、挽花、唱祝祀窜高猛然变弱,噗嗤一声,又变得极其阴绿,最后一个祝祀唱词落下,油灯里面的火焰猛地窜高,燃烧一人之高,里面一张张痛苦哀怨的人面滚动。
等油尽灯枯,火焰尽灭。
祝词完毕,道士身边的小童将角落里面的四盏油灯拿过,道士拿着白瓷碗的一碗血红血红的液体,倒在蛇盘身的摩利支提婆身上。
铜佛慈眉善目,威严刚正。陡然,异象而生。
血腥翻滚,阴风四气。
一切归于平静后,道士诡异扭曲着脖子盯着巫琏三人的方向,宛如一条毒蛇惹人后背发麻,冷汗涕流。
见过不少大场面的龙飞飞竟然扛不住后退一步。
巫琏轻蹙眉头,手一挥,道士与房间诡异的东西消失,他们还是在那条长长的走廊里面。
而他们面前的小男孩已经不在了。
只有那只人皮球安安静静在角落里面,一股腥臭从人皮球里面溢出。
“好臭。”龙飞飞捂住鼻子。
巫琏倒不嫌它脏臭,弯腰抱起那只人皮球。血迹从巫琏的五指手指中,低落到地面,砸起一个个小水洼。只不过他的掌心火刚刚靠近,人皮球轻颤了几下,血渍便消失了。
“你倒是乖巧。”巫琏心情好了,眉宇间的不虞,眨眼间不见,只剩下那双茶色眼眸寸着掌心火,削尖下巴,小小的脸蛋,好看极了。
离他最近的宗珹,看了他一眼,左手在右手手腕上摩挲着。
阴森森的走廊,诡异的孩童、一晃而过的白影子,让龙飞飞头皮发麻。尤其是看到巫琏,怀里抱着那只人皮球,正在滋滋冒血,更是心头猛跳,浑身发冷。
龙飞飞忍不住拿出一张祛阴符往身上一贴,一股股暖流温暖了四肢百骸,松了口气。
“巫道友你为何要抱着这皮球?”
巫琏盯着远处黑沉沉的暗处一晃而过的白影子,听到龙飞飞的问话,茶色眼眸里面的笑意更深,转眼又苦恼道:“唔,可能是我心情好。”
“?!”
心情好,你连表情都不变一下,抱着一只奇怪的皮球,说心情好?看得他毛骨悚然,好吗。
龙飞飞不懂,大佬的特殊癖好,便跳过这个话题,“巫道友,咱们怎么回去,我家队长现在还病着呢,不能在阴气过重的地方待太久。”
巫琏没有意见,“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龙飞飞:“.........”
巫琏笑着对宗珹道:“宗队,你身子不好,刚刚不该跟我们裂缝来的,怎么就不听话呢?”
龙飞飞连忙解释道:“巫道友怪我最笨,用词不恰当,队长比我厉害,他的蛊能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轻易控制那人,尤其是鬼物之类,对于咱们队长来说,简直易如反掌。相反我就比较废材了,怕是我给你们拖后腿了。”他苦涩一笑。
“哦。”巫琏道。
龙飞飞忐忑不安用力点头。
宗珹掀了掀眼皮,清冷的眼睛对上巫琏那双笑得像极了小狐狸的眼睛,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噗嗤”笑出声,巫琏道:“刚才逗你们玩呢,你看看你家队长笑都不笑,白瞎一张俊脸。”
巫琏可以随意嘲笑,但龙飞飞不行,他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可为难了。
巫琏也没有继续逗他,抱着皮球转身,“走吧,看看能不能抓住把我们引进来的玩意。”
“哎。”龙飞飞见他转过身,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心里不禁嘀咕道,这个巫琏到底是什么来历,光是威压都压得他喘不气来,想想那满天冒出来的威压,到现在他的小腿肚还在抖呢。
宗珹斜睨龙飞飞一眼,跨步跟上巫琏。
龙飞飞差点被他队长那双冷冽的眼神,直接变成软脚虾了。
他差点爆粗口,妈的,要不要人活了!!
第18章
就在巫琏三人陷入狭缝之中,准备开始抓白影子时,宗珹的队员已经抵达小区楼下。
一群亮眼大长腿的公务员身后,跟着几个矮冬瓜,还有一个胖成球,他们均穿着道士服装。
“冷柳姐姐,队长他们就在里面,我们赶快进去吧。”肖笑梳着两个马尾辫,蹦跳时,可爱极了。
被叫做冷柳姐姐的冷柳,一头染成红色大波浪的头发,脚踩着恨天高,一身职业白领打扮,又美又飒。活脱脱的御姐风格,但说话却是温温柔柔的,“笑笑别着急,你没看见这栋楼有什么异常吗?”
肖笑望着那栋夜晚下灯光错落的楼房,摇摇头。
队长与副队今日探访,凭空冒出来的那小子到底是师出何人,还是别国安插进来别有用心的探子。
肖笑本来想跟着一起去,被副队拦住了,让她调查一下巫琏的来历。
早晨出发,到夜晚也没有回来。
而下午四点左右,副队便打电话来了,问她查得怎么样了。
“巫琏:男、汉族、2014年7月7日出生........”
18岁还比她小四五岁的少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父母双亡、辍学挣钱、祸事连连........
上天似乎不怎么眷顾这个少年,给他这么多的挫折磨难。
从小在父母健在关怀下长大,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少年没有父母的依靠、没有亲人的照拂,是怎么在这个大城市下流浪的。
少年的身份没有问题。
当时肖笑肯定回答了副队。
她认为少年一生太坎坷了,突然一下子冒头,可能真是天生聪慧,上天重新眷顾吧。
肖笑走神片刻,被冷柳拉回来。
冷柳指着楼下的那棵参天大树说道:“来两个人去那棵树下看看,我总觉得那棵树不对劲。”
七组的人员自然听从冷柳的吩咐,其中两个人跑过去检查去了。
但如果不属于冷柳他们七组的人,那就不一样了。
“呵呵,冷大美人不能单靠你的直觉,就觉得那棵树不对,我看不是那棵的问题,是这栋房子有问题吧。四通八达不通其两处,阻隔生气进入,死气环绕,阴阳八卦阵之别,乾、坤、震、坎、离、艮、兑。生门阻塞、死门交替,风水差极了。
而且整栋房子四方直长,棱角明确,从下到上偏大,偏西靠阴处,棺材路,坟墓冢,大凶之地。此处应该交给我们天师会来处理,就不劳冷大美人操心了。”
说话的人,吊三角眼,眼神乱转,一副小利小惠市侩脸,偏偏看向冷柳时,闪过一丝垂涎。
“田庆生你他吗胡言乱语什么,你懂个屁,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滚一边去。”肖笑一直看这个贼眉鼠眼的矮矬穷不顺眼,说话就说话,眼睛瞎眼什么。
冷柳没有说话,但眼神极其厌恶他。
田庆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见肖笑骂他,他也呵呵道:“肖小美女就说笑了,我们天师院就没有办不成的事。等会儿,怕是看见些脏东西就吓破胆,可不要哭着来求抱抱哦。”
污言秽语惹得天师院的其他人,哈哈大笑。
更有人眼光灼热从上到下恨不得扒开她的衣服,仔细瞧瞧。
“你们.....真恶心!”肖笑简直就要被气死了。
调戏七处为数不多的长得好看的女孩,说浑话,还当着七处一群大男人面前。
第七处没有其他特点,唯一的特点就是护犊子。
一群大长腿的男生听不下去了,只见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拽起田庆生的衣领,“敢他么,当我们的面调戏我们一组的人,活腻了?”
只见那名男生胳膊上的肌肉粗壮结实,一拳下去,估计能砸扁田庆生的头。偏偏那双大手把他提起离地,脖颈青筋直跳,脸都成了猪肝色。
冷柳静静看了一会儿,轻柔道:“钟离差不多行了。”
唤作钟离的男生,松开了手,像染上某种病毒一样,眼都不带眨一下,直接用掉一张价格七八万的净尘符,退回队伍之中。
田庆生一番剧烈的咳嗽,才将那股窒息感褪去,他望着天师院这群见死不救的人,又恨恨瞪了一眼人群中的钟离。由于两方差距太大,田庆生阴鹜的眼神对着钟离的背影狠狠的剜了一眼。
一旁被吩咐检查的人回来了,“冷姐,那棵树的确有问题。”
“嗯。”冷柳点头,冷冷看了一眼田庆生,便离开了。
等七处的人离开,天师院的人才赶紧上来安慰田庆生。
“田师兄,咱们怎么办,不能让宝贝白白给他们了。”
“是啊、是啊。”
丢了面子的田庆生,冷哼一声,“上楼。”
说到宝贝,田庆生一群人在黄河秘境入口处看到了传说中的水晶棺材,但发现这口棺材的人却不是他们天师院,又让天师院的人眼红了好久。
棺材是一整块水晶雕刻而成,更不提棺材上面雕刻的惟妙惟肖的花朵,这么大一颗水晶雕刻而成的棺材不说是无价,但至少也得一百亿以上。可惜天价的水晶棺材却是七组成员发现的,更不提如今的七处是给国家办事,是有上面发工资的灵异局。
他们发现的东西自然不能动。
天师院的大长老的徒弟,也是田庆生除了抓鬼,做得最多的就是在任务里面捞油水,顺点值钱的东西。看到这么大块水晶,眼珠子发红却不能动它。
想想就憋屈。
然而这次天师院与国家七处联合在黄河举办探寻黄河秘境,奖品不少,最主要是秘境里面的处处都是宝贝,随意摘下一株草都够他生活大半辈子了。眼看大赛的日子还不剩到一个月,他们得四处寻找法器傍身。
好巧不巧,今天下午他们感应到有宝贝在此处现身,但就显现那么几秒之后感觉不到,可很多人都感应到了,说明此处真的有宝贝。
几个人兴冲冲地往此处赶,偏偏又不巧,遇到七处的一组队员。
一组成员和其他组不一样,这队可以说是所有组里最不受待见的一个组,资源最差,人又少。原因其实很简单,前几年他们队长又得罪玄学界一圈大佬,导致当时一组队员好多跳槽,怨声载道,现在一组就是一组养老区,妇女老少都沾了。
但一组为什么没有被解散,这还又得说起一组的队长宗珹。
第19章
这家伙让他们天师院老师辈分的人咬牙切齿。
偏偏他实力越被打压越变得强大,如今宗珹已经在七处扎稳根,又有上面大人物的支持,天师会的人压不住他了。最可恨,那宗珹放着一身天生道骨不加以利用,反而去修习歪门邪道,处处给他们天师院的人添堵,就连他的师父也被气得大病一场。
田庆生在师父卧病床榻时,谈起此人总是摇头叹气。
“此子必将成为天师界的仇敌。”
所以田庆生也不喜欢宗珹,视他为此生劲敌。只要一个和七处一组的成员走一块,他都忍不住刺他们一下。
***
田庆生几人趁着暂时没人看见他们偷偷溜到那栋楼房离去,爬了几层楼梯终于在四楼停下来了。
从以前都市怪诞,异闻传说中,四谐音死,这个词永远象征着不吉,死亡等。
田庆生等人一踏进四楼,一股阴冷的气息便笼罩他们周围。田庆生终归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此时他很敏感感觉到此处的不对劲。
“诸位师兄弟,小心些。”
众人一致赞同,有人拿出桃木钱、八卦镜、黄符纸,一起走进四楼走廊中。
越是走进去,周围黑得越快,渐渐的,他们手机息屏关机了,连专业手电筒闪了两下彻底罢工了。
在看见的黑暗中,一群人有些慌乱,人在黑夜中看不清东西时,总是会天马行空的乱想一通。
“啊!”
一声惨叫,田庆生等人头皮发麻。
“怎么回事?”
“谁踩到我的脚了。”
“靠!你他吗没长眼睛吗,往我脸上贴什么符。”
黑夜中有人抓住田庆生胸的胳膊往前推,脑门撞倒墙上,“嘶~”疼得他直抽气,眼前一阵阵发黑,加上眼前被一点风吹草动吓得慌了阵脚,叽叽喳喳吵死个人的师兄弟们,总感觉有无数只蚊子在耳朵边嗡嗡直叫。
田庆生捂着被墙壁,胸口前起伏不定,被气的。“吵什么吵!”
周围被田庆生一吼,慢慢安静下来。
田庆生怒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没事就不要乱喊大叫,身为天师会的门生,竟然被一条走廊吓到,要是传出去了我们天师院的脸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