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闭了嘴,像只炸毛的猫一样,满怀戒备的看他。
锦无端一笑,刚想说点什么,就听那边又走过来两个人,扫了眼是谁后,忙拉着庞娟往一人高的绿化带下一猫。
偷看。
夜色中的两人比肩而站,说着一些石破天惊的话。
锦无端听的皱眉,庞娟更是怒不可喝,蹭一下就站起了身,指着不远处的两个人道:“蓝可追你这个贱|人!成了家还在外面乱搞,想别的男人,你他|妈还要不要脸?!”
锦无端捂着脸,正后悔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身子就被一踢。
庞娟揪着一脸生无可恋的锦无端站起来,让他彻底暴露在对面两人的视线之下,道:“你嘴巴不是很厉害的么?你哥和你嫂子搞一起去了!你快点给评评理!”
锦无端叹一声,挠挠头道:“我说大哥,你要搞也找个僻静的角落啊!这人来人往的,被人看到多不好?”
蓝可追和锦暖烟全程都没有说话,只相跟着要走,被庞娟一拦。
他不敢骂锦暖烟,就看着蓝可追,骂他道:“不知廉耻的贱|人!你给我说清楚,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蓝可追面色慵懒的看庞娟一眼,凉声道:“和你有关系吗?”
庞娟眉头一皱,抬手就要打他,手腕被人一握。
锦暖烟挡在蓝可追身前,冰凉的手指扣着庞娟的手腕,眸光冷冷的看着他。
庞娟一窒,抖着唇道:“人人都说锦家长子人品贵重,是世家公子楷模……
今天我看你,不过就是个在弟弟大喜之日,和弟媳妇卿卿我我的小人。
简直是有伤风化,辱没了锦家的门……”
锦暖烟眉头微皱,手上力道加重的同时,庞娟忽的闭了嘴,他白着脸,身子开始不停的抖,锦无端上前将两人拉开,挡在庞娟的身前道:“他说的是实话,大哥你何必恼羞成怒?”
锦无端说着就看蓝可追一眼,对着锦暖烟道:“你们两个要两情相悦,就各自离婚在一起,何必要在二哥大喜的日子恶心人?
要是觉得离婚这条路走不通,想偷着来,也不是不行,最起码人死了还服个丧呢,大哥你百无禁忌,做的有点过了吧?”
锦暖烟面上一派的坦荡端正,闻言只眸光微寒,语气有些冰冷的斥道:“你胡说什么?”
他气场强大,带着股天生就该位居人上的气势,尤其此刻明显生了气,一派的凉薄肃杀。
锦无端护着身后瑟瑟发抖的庞娟后退了一步,拿出手机晃一晃道:“我说什么?我说你们两个乱搞。”
锦无端说着就找出了之前偷拍到的视频,质问锦暖烟道:“差不多的时间,差不多的地点,你看看,这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是谁?
现在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庞娟看的一气,指着锦暖烟和蓝可追道:“好啊!你们原来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他说着就自以为是的阴谋论起来,连连点头道:“哦我知道了!锦暖烟你个结了婚的,一定是觉得平时偷情不方便,所以才让蓝可追和时然哥结了婚,这样你们乱搞起来就很方便了是不是?
反正在锦家,就是被人看到,也没人会说什么的,你们两个,太不要脸了,我这就去告诉时然哥去,让他认清楚你们的真面目!”
夜色中大红的彩绸随着清风飘飞,锦时然和庄梦生站在一片的喜庆中,像是误入画中的人。
这是锦时然大喜的日子,也注定要成为他心上永远的痛。
心爱的人和自小教导自己长大的哥哥被人捉奸,人证物证具在,血淋淋的难堪放在明面……
如巴掌一样,狠狠的扇在他的脸上。
一下打在右脸,是他的妻子。
一下打在左脸,是他的兄长。
如利剑一样,狠狠的插在他的心房。
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狠,那一刻所有的喜庆都离他远去,生命中唯一的期盼和光都如黎明前暗淡坠落的长星,悄然远逝。
怨?恨?不甘?还是比这些更让人痛彻心扉的别的?
锦时然不知道,只觉得心中有什么彻底熄灭,又有什么,破壳而出。
这是他盼望已久的洞房花烛夜,如今注定无眠。
床前婴儿手臂粗的红烛灿烈的燃烧着,喜庆的流泪到天明,丝毫不管他人的死活。
而同样被打击到的庄梦生,也注定和锦暖烟心生龌龊,越走越远。
这一日是锦家二爷大喜的日子,同样也是锦家分裂的开始。
命运的齿轮消无声息的转动,锦无端冷眼瞧着,打着算盘开始坐收渔翁之利。
锦时然不是为了蓝可追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么?
锦暖烟不是老爱偏帮锦时然么?
他们两人不是兄弟情深么?
锦无端如今就要看看,如若将前世的自己转换成锦暖烟,锦时然要如何?锦暖烟又要如何?
兄弟情深?哈哈!
当没了自己这个外来户,当锦时然和锦暖烟因为蓝可追而有了龌龊,他们之间,还要怎么当兄弟?怎么情深?
未免这场戏不够热闹不够大,锦无端火上浇油。
他告诉蓝可追,说在温泉山庄那一次,他被锦时然占便宜的时候,他的意中人锦暖烟就在门外,没管他。
挑拨锦时然与锦暖烟兄弟之情的同时,离间了蓝可追和锦暖烟之间的高浓度友情。
他也告诉庄梦生,说锦暖烟和蓝可追有一腿,笑嘻嘻的拿着两人亲密的视频给他看,添油加醋说那只是冰山一角。
让锦暖烟和庄梦生本就薄弱的夫妻关系,更是雪上加霜,只待再有一根稻草,彻底破裂。
重生一遭的锦家三爷什么都不争,就想好好看场戏,好好看看自家那位偏心的父亲大人,这次在锦时然和锦暖烟之间,又要怎么选?
他不是想让自己当锦暖烟的磨刀石吗?不是想让自己做捍卫锦暖烟荣光的剑嘛?
哈哈哈!
如今也不知道自己表现的如何?父亲大人利用的可还满意?
这一年的帝都格外的冷,比天气更冷的是人心。
锦无端自锦时然大婚后,就和庞娟日益亲近起来,他还是待在锦暖烟的身边,笑嘻嘻的看着他眉眼间的阴郁越来越重。
有空的时候,锦无端也会和锦时然联络一下感情,有意无意的说一些锦暖烟的动向,只要锦时然想,就算有些事办不成,锦无端也会帮他。
锦家的所有人都被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阴霾所笼罩,只有锦无端,悠哉悠哉的等着自家崽子出生。
医生早就说思年怀的是一对双生子,家里一应东西也都准备俱全,只是十一月的预产期都结束了,思年也没有发动的迹象。
锦无端看着思年鼓成山的肚子,又心急如焚的等了一个多月,见元旦都到了,他还是没有一点要卸货的意思,语气幽幽的道:“媳妇啊~你这怀的……该不会是两哪吒吧?”
第156章 156、胎动
二月份过年的时候,思年已经怀孕十三个月了。
医生除了能保证大人和孩子一切都好之外,别的也说不出什么,毕竟男人生孩子这种破天荒的事,他们也是头一次遇上,一切都在摸索阶段。
众人急不来,只能耐心的等。
而锦无端上辈子也根本没关心过思年怀孕这事,只记得他生了一个儿子,知道那孩子姓锦,至于叫什么或是怎么来到这世上,又是经历了些什么,一点都不了解。
所以如今也只能是……两眼一抹黑的抓瞎。
锦无端看着思年的肚子,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出主意道:“反正这两崽子也够日子了,要不别等瓜熟蒂落了,咱们直接自己动手摘了吧,让医生给你剖腹,把他们取出来好不好?”
思年闻言一惊,吓的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都掉了,忙摇头抱着自己的大肚子啊一声。
不行不行不行!宝宝还没长好呢,还不想出来,不能这样做。
他自过了预产期就没了妊娠的不良反应,除了身子笨重外,肚子和情绪等方面也都处于一个比较稳定的水平,精神了,也比以往更能吃了。
锦无端其实也就是卖卖嘴皮子,不说他刚才的想法对孩子怎么样,要是对思年造成什么不良后果,他也是承担不起的。
但如果一直不生,也不是个事啊!
锦无端做愁眉苦脸状,摸摸思年的肚子道:“你说你是不是怀了两哪吒?这要是以后不听话怎么办?不得气死我?我不得打死他们?”
思年泯唇,拍一下锦无端的手再瞪他一眼,哼一下后,啊一声。
你说要打死谁?我的孩子一定会很乖很乖的,才不会惹大人生气。
锦无端切一声,道:“性子要是随了你的话,那肯定乖,但他们可是我的种,太乖岂不是不像我了?”说着就点点思年的肚皮,问他肚子里的宝宝道:“来!崽崽!和你爸说说,你们是像我还是像他?”
思年听的好笑,正要说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回应他这问题?就感觉胃被一顶,然后肚子一疼。
他闷哼一声,吓得锦无端忙道:“怎么了?怎么了?崽子踢你了?”
思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肚皮上顶出来的那个小小脚丫的形状,试探的想摸一下,又有点不敢。
锦无端看的好笑,道:“这是崽崽的脚,你怕什么?来,摸摸。”
然后又被踢了一脚。
思年靠着锦无端的肩膀喘息了一声,摸摸肚皮,啊啊啊的轻声安抚。
宝宝乖,别踢我,别踢我。
锦无端没怎么见过思年胎动的样子,虽觉得肚子里的崽子活泼是好事,但看思年被踢得难受,忙伸手摸着他的肚子道:“你们两个听话点,不准闹腾他,要不等出来收拾你们。”
他语气带笑,说的挺认真的,思年听的好笑,然后就感觉……
宝宝还真就安静下来了?
锦无端得意的摸着思年的肚皮哼哼道:“不愧是我的种,看多听我的话~嘻嘻~”
这大概就是血缘的神奇之处,父脉的力量强大到只是一句话,未出生的孩子就心有灵犀的懂了他的意思,也本能的遵从了。
锦无端亲亲思年的肚皮,看他眉眼温澈的看着自己,觉的自怀孕后,自家媳妇是越看越有味,尤其是笑起来,带着点小小的甜蜜和幸福,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
就是这种看的着吃不到的感觉,有点坑的慌啊!
锦无端拍拍思年的肚皮,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觉得有了。
“老婆啊~”
嗯?
“你说这两崽子这么听我的话,要不我和他们说说,让他们赶快出来?”
思年一笑,刚一点头,就看锦无端眉飞色舞的将自己扶着侧身躺了下来,有点奇怪的看他。
不是说要和宝宝说话吗?这是要干什么?我不困,不想睡。
锦无端嘻嘻一笑,手掌顺着思年的肚子一寸一寸的往下滑,然后轻咬一口他腻白的脖颈,声音有些暗哑道:“隔着肚皮说不清楚,我得进去慢慢的和他们说,你放松,别打扰我们父子谈话,我温柔点啊~嘻嘻~乖老婆!么!”
思年:“……”
这是锦瑟自离婚后,回锦家过的第一个春节。
兄妹三人在长长的梧桐道上迎面相遇,锦无端看着容颜冷俊的锦时然,哎呀一声笑道:“二哥这是干什么去?怎么一副要走的样子?不在家过年了?”
锦时然没说话,看了眼和自己打招呼的锦瑟后,大步离去。
他面色阴沉的滴水,一看就是心情不好,锦无端忙拉住冬至,八卦道:“你家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脸拉那么长?谁惹他了?”
冬至摇摇头,扭头追上了锦时然,斟酌半天,才道:“爷,今天过年,咱们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好?家主万一要见您怎么办?”
锦时然弯腰上车,声音没什么情绪的道:“这么多年了,他何时见过我?”
书房外。
锦无端领着锦瑟和锦暖烟打了招呼,就站在了一边,自动离他两米远,空出来的位置,本该是锦时然的。
锦瑟拿着手里给父亲大人准备的礼物,头一次没有什么紧张忐忑的情绪,当然更没有期待。
她想起刚才见到的锦时然,觉得自家二哥瘦了很多,心里想他婚后都没个笑头脸,猜也是和蓝可追相处的不怎么样,正这么发呆,管家就出来收了礼。
一如往常。
他回了三人一块生肖玉牌后,看着空落落属于锦时然的位置,心内轻叹一声,将属于锦家二爷的玉牌收好,让锦无端进去。
锦无端正要走呢,闻言直接装听不见,又被管家喊了一声,才停下脚步指指锦暖烟道:“伯伯!您是不是喊错了?我大哥在那呢!”
管家一笑,道:“没错,爷要见得就是您,三爷,请吧!”
锦无端心里低咒一声,一边琢磨自己最近犯什么事了?一边脚后跟拖着地,不情不愿的随着管家进了书房。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下棋。
锦无端以一子之差输给了父亲大人,出来后,换锦暖烟进去。
依然是下棋,不过这一次是平局。
锦帝难得脸上带笑,狭雍的眸子里破了冰一样的消融下来,端着茶杯轻泯一口道:“不错,有长进。”
自家长子素来坦荡端正,虽铁血冷腕,但对于一个完美的掌权者来说,还是少了一丝杀伐。
但好在锦暖烟悟性不错,放本性好斗的锦无端在他身边不过一年,心性就有如此长进,假以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