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穿越重生]——BY:羽蛇

作者:羽蛇  录入:05-26

  “他能耐有点大,我心里总是不踏实。你这段时间有什么新发现没有,他究竟是谁?”
  对于前半句话,柳重明心里有七分认可三分否定。
  能耐大吗?
  的确是,可这火焰烧得太旺,太猛烈了,让他觉得下一刻就会迅速熄灭。
  他早该注意到,曲沉舟明明对许多人许多事都反应过激,却还在疯狂和理智之间泾渭分明,那是不应该的,也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做到的。
  其实那份平静脆弱得仿佛被掏空的蛋壳,里面的意志早已粉碎,填的都是歇斯底里。
  也许曲沉舟并不想独自上路,只是无暇他顾,只盼着在将自己烧成灰烬之前,再向前多走一步。
  他早该发现的。
  “石岩,以前我也总想搞明白,他究竟是谁,但是现在,我觉得他是谁并不重要。”
  “为什么不重要。”
  “因为……比‘他从前是谁’更重要的,是让他想明白,他现在是谁。”
  白石岩被这一串拗口的话搅糊涂,细想了半天才纳闷问:“他现在是谁……什么意思?”
  柳重明掀开袖子,双臂上都是一道叠一道的抓痕,扯开衣领,脖颈上被咬得青叠着紫。
  白石岩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重明……你这,不会是对人霸王硬上弓了吧。”
  “屁!”柳重明恶狠狠爆句粗口,转回刚刚的话题。
  “意思就是,他如果再逃不出‘曲沉舟’的记忆和上辈子的噩梦,他可能就快死了。”
  柳重明带人进了书房,示意那人关上房门,又指着一旁的椅子:“坐。”
  那人没敢坐,只站在书案前不远处,偷眼见他似乎不是发怒的模样,才壮着胆子小声道:“世子爷,小曲哥年纪小不懂事,如果冒犯了您,您骂一顿打一顿都好,能不能……”
  他只恨自己笨嘴笨舌,这么多年,也就会这么给人求情,可从前掌柜的从来不会因为求情而多一点怜悯,他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底气。
  柳重明挥手打断林管事的话。
  “他那边我自有打算,你不用担心。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他以前的事。”
  这几天来,他始终在仔细揣摩一件事——曲沉舟的身世和前一世的遭遇相比,哪一个才更接近小狐狸崩溃的源头。
  思忖再三,又考虑了这几天小狐狸的反应,他确定是前者。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前一世无论发生过什么,也是小狐狸一步步走过来的。
  既然前一世没有发疯,重生之后仍能保持清醒,甚至能为他出谋划策,说明小狐狸意志之坚韧远超常人。
  虽然在见到怀王和廖广明时,也曾一度失神过,但即使是见到前者,小狐狸也只用了一夜时间便恢复如常。
  曾经经历的磨难没有把人压垮,现在更不会,至少不会如此粉碎。
  而十余年为奴的境遇和记忆,恐怕不是一个生活在宫中的人能够轻易承受的,那宛如将生活在云端上的人推到泥潭里践踏。
  尤其是,曲沉舟据说逃了无数次,每次都是想逃回家去。
  家,是曲沉舟镌刻在骨子里的执念,所以小狐狸可以狠心淹没长水镇以绝后患,曲沉舟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一体两魂,彼此交缠,其中一者崩塌,另一个也无法承受。
  起因是,长水镇。
  而且他这几天抱着人入睡时,总能听到反复呢喃的几个字,凑过去时,听不真切,像是在说——“儿已……”
  心病还须心药医,即使再不想去面对,他也决定从曲沉舟从前的遭遇这边入手。
  幸运的是,曲沉舟的身世远比另一者好打听。
  “你从他几岁的时候见他的?”柳重明提着笔问道,也许有许多细节关系重大,他怕自己错过,总该记下来才好。
  林管事察觉出他的善意,渐渐放松下来。
  “回世子,小曲哥打从卖到楼里,就是我照看他,大概三岁多的样子。给老娘奔丧的时候离开过一段时间,后来偶尔瞧见小曲哥瘦了好些,我才又回去。”
  柳重明心中紧了紧,忽然有些理解小狐狸的情绪。
  自己不过是旁听人,就有些不敢细想当年的情景,而小狐狸完全感同身受,几乎可以说与曲沉舟合二为一,也难怪……
  “他……从前是什么样子?”
  林管事像是憋了太久的话无人倾诉,眼眶泛着红,一说起来便停不下来。
  “小曲哥刚来的时候就只会哭,饭也不肯吃,最后哭到嗓子都哑了,忽然有一天就没声了。”
  “大伙都以为他没声了是认了命,没想到他半大个奶娃娃有主意,天黑之前躲在水缸里,晚上再跑出去,结果连大门都没找到,就被抓回来。”
  “再后来,掌柜的就叫人打他,跑了也打,哭了也打,不吃饭也打,慢慢地,他就不哭了,跟别人也不说话,有人说他那个时候就疯了。”
  “其实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跟我还会多说几句,懂事得很。”
  十年时间太久了,他自然是许多事记不真切,絮絮叨叨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在这讲述中,曾经的曲沉舟还没有这么沉默。
  他不知道世子爷到底想知道什么,偷眼见柳重明轻轻按了按额角,有些忐忑地停下来,小心问:“世子想听的……是不是不是这些……”
  “无妨。”
  柳重明心里有些乱,听到林管事讲起这些,他不光忍不住尝试将自己带入其中,也总是想起那人说起从前时的漠然。
  即使已经长成少年,这段记忆里也总有那个小孩子,兴高采烈拿着糖果子等待回家,等到的却是一眨眼间从云端到炼狱。
  即使那人说过已经记不起家人的长相,可吃不下甜食的反应是无法骗人的,一次次逃跑只为了回家是无法骗人的——对回家,永远有着渴望。
  恐怕除了渴望之外,更多的是不甘心。
  不甘心被人放弃,不甘心被人抛弃。
  “你继续说,说什么都可以。”
  林管事应了一声,心更往肚子里放得踏实些。
  这几天他都没能见到那孩子,听说被关在东厢房有人守着,他虽然没能进去看看,可见每日的汤药饭食都定时送过去,多少没从前那么担心。
  “他那时候生得漂亮,有人忍不住疼他,就有人记恨他。我有时候一眼照看不到,他就带伤回来。”
  “我让他离那些人远点,他告诉我说,他不是白受伤,是救了一个人。也是个怪孩子,不知道怎么想的。”
  “我让他少办古怪的事,他以后就再没跟我说过这些。”
  “再后来,掌柜的给他挂牌卜卦,我也没见过是什么样,不过掌柜的高兴,他能过两天好日子,我也就放心了。”
  柳重明的心头闷闷的,小狐狸想着为自己把事情办稳妥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曲沉舟对于家的执念会令他崩溃。
  会的吧……毕竟那人素来做事周全。
  他叹口气,问:“我听说挂了牌之后,他也跑过,是吗?”
  说起这个,林管事就痛心疾首:“就是逃跑这个事儿,总也改不过来。我有一次问他,我说沉舟啊,你跑出去想干什么呢?他说他想回家,他梦见娘抱着他了。”
  “他哭我也哭,我知道他心里这么个疙瘩,就劝他,说你再这么个跑法,爹娘还没见到,就要被打死了,你甘心吗?”
  “他不甘心,”林管事忽然扯起袖口,擦了擦眼睛:“他说再不回去,就忘了爹娘怎么叫了。我就让他先叫我试试。”
  “他叫一声爹,我应一声,又叫一声娘,我再应一声,他就踏实养伤,有大半年没再跑。”
  “后来他又问我,能不能跟家里说,如果是他做错事,他会改。”
  “我哪舍得说他爹娘已经不要他了,就只劝他说,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等哪天他爹娘养活得起家里的孩子了,肯定会把他接回去。”
  “本以为他是个聪明孩子,没想到我这话让他彻底魔怔了。我到现在还后悔,要不是我多嘴,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柳重明手中的笔停了一下。
  他隐隐觉得,曲沉舟心中那处不愿被揭开的伤疤,就在眼前。


第62章 回家
  柳重明隐隐觉得,曲沉舟心中那处不愿被揭开的伤疤,就在眼前。
  之前提起与江行之有一面之缘时,曲沉舟说起曾经逃到街上,当时话里就语焉不详,他本该那个时候就追根问底的。
  “林管事,那个时候,沉舟几岁?”
  “九岁,不到十岁。”
  柳重明心中一沉,果然是那个时候。
  想来是曲沉舟以为自己已经可以赚钱了,只要回到家里,能养得起家里人,爹娘就不会再让自己在外为奴。
  而他之前猜测的也没有错,曲沉舟虽然跑到街上,却到底没能逃走,只能在慌乱之中求助偶遇的江行之,为自己给爹娘带信回去。
  所以江行之才会前往长水镇。
  柳重明的胸口堵得厉害,不想再继续听,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听下去。
  “那一年快到冬天的时候……”
  天上有闷雷滚过,雨季留了个尾巴,时不时扫亮天空,想必稍后又是一场大雨,连风也突然变凉起来。
  虽然远不到林管事提起的初冬季节,柳重明仍觉得身上冷得厉害。
  他站在中庭里,看着东厢房那扇紧闭的门,终于清楚曲沉舟在昏沉中反复念的是什么了——儿已长大,祈盼回家。
  为了找到一个能为自己给爹娘送信的人,即使知道等待自己的惩罚会是什么,满怀希冀的孩子仍然拼了命地逃出来,抓住了江行之这根救命稻草,送出了满怀希望的信。
  信上是刚刚学会的几个字——儿已长大,祈盼回家。
  遍体鳞伤的小少年躺在柴房里,是不是靠着对回家的期盼,摇摆在生死之间?
  可最终等来的呢?
  他摸了濡湿的眼睛,在手心里很快被雨前的凉风吹干,有下人呈上披风,他拢着坐在中庭里,不想用这副模样去见那人。
  他们两个中间,总该有一个疯,一个清醒。
  早前疯的是他,如今也该轮到他做主心骨,撑着人站起来了。
  雨下起来之前,下人提了食盒过来,跟他一起站在了东厢房门外。
  “世子。”守在门口的人上前来,轻声说话,像是生怕惊到了里面的人。
  “他今天吃饭了没有?”
  “送进去了,又给扔出来。”
  柳重明的目光停留在一旁的窗户上,窗棂被几根木条钉死,但昨天新封上的窗纸破了:“有力气扔东西,看来还不是太饿,药呢?”
  “遵您的吩咐,没敢给他硬灌,看秦大夫出来的样子,应该也没吃。”
  门锁被取下,开门的吱嘎声将外面灯笼的光亮投进去,屋里没有点灯,柳重明的影子被从门槛一路向前拉长。
  尽头是一团凌乱的被褥,堆在地上,与一人纠缠着。
  那人只有一截臂膀露在外面,将被褥抱在怀中,整个头脸都扎在里面,若不是那肩膀随着呼吸起伏,几乎分辨不出被子里还有个人。
  下人踮着脚尖避开一地狼藉,将食盒放在桌子上,退了出去。
  光在两扇门渐渐合拢的缝隙里变得狭窄,仿佛一根针一样把人刺痛,抱着被褥匍匐在地上的人突然跳起来,没有看见柳重明一样,跌跌撞撞向门口扑来。
  柳重明轻车熟路地当胸将人抱住,一手揽在后背,一手拦在膝窝里,也不顾又有两只手在他腰上拼死抓挠,就这么把人斜着搂在怀里,在桌边坐下。
  早上铺好的笔墨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一地碎纸,墙上是被砚台砸出的一片泼墨。
  他在椅子上坐下时,才察觉到身下全是水渍,不知之前洒了什么在椅子上,却仍一动不动地,由着人挣扎。
  这挣扎中没有嘶吼哭叫,只有用力时的喉音,安静得诡异。
  像是抱着个哑巴。
  “又不听话,”他轻声斥责:“就是抄个家规而已,干什么发这么大脾气。”
  曲沉舟目光涣散,只在他刚开口时停了一下,又一次次弓起后背,仿佛落在陷阱中的野兽,拼命想要摆脱桎梏。
  柳重明忍痛皱着眉。
  真是只野猫,他想,就不能换个法子?就知道挠人,昨天挠破的地方才刚刚结疤。
  “不闹了,不闹了,听话,”他手臂用力锢着人,手却轻轻拍着:“猜猜我是谁,我是柳重明,抬眼看看,我是重明。”
  这是他摸索出的最好安抚办法——这小疯子喜欢他的名字,他只要念起柳重明,小疯子就会渐渐安静下来。
  他乐意这么想,才不会认为这人是真的没了挣扎的力气。
  他也乐意以为,他的名字和那片颜色暧昧的胎记一样,都是曲沉舟身上无法甩脱的弱点。
  挣扎的喉音在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和呜咽声中,渐渐低下去,怀里的人蜷缩起身体,抖得像寒风中被卷动的残叶。
  柳重明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今天这一遭算是又熬过去。
  “沉舟,吃些东西,”他俯下身,回想着林管事的话,低声道:“吃些东西,才好回家。”
  这两个字如同魔咒似的,曲沉舟的颤抖蓦地僵住,从他胸前缓缓抬起脸,露出一双如被晨雨濯洗过的眼眸。
  那目光仍是涣散茫然的,飘忽地投在虚无的空中,不知是因为熟悉的声音还是为了什么别的,才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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