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处理同性婚姻已经很熟练,填写资料,拍照,登记,半个小时之后就已经完成了全部流程。
李越池问得仔细,“什么时候能拿结婚证?”
“一个礼拜后就行,”工作人员道,“你们要是加钱,我们可以把结婚证给你们送过去。”
“不用了,”李越池担心他们送来的过程中会丢失,“我们自己过来取。”
施苏安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他,李越池谈完之后,牵着他就往外走去。
施苏安:“李先生……”
“施先生,今晚先吃个饭吧,”李越池道,“你喜欢吃中餐还是西餐?”
“我都可以,”施苏安垂着眼,“谢谢李先生帮我完成母亲的遗愿。”
李越池笑道:“不客气。”
轿车往市中心的有名中餐区开去,施苏安在车上,忍不住了一般道:“李先生,能先放开我吗?”
李越池稍稍松手,看着施苏安抽回了手,他突然道:“施先生,我们连个戒指都没有。”
施苏安抿唇,没有开口。
李越池伸过去手,在施苏安的腿上把玩他的手指,“这样吧,今天也太晚了,先吃个饭,我们再回家。等到明天,我们再去看看戒指?”
施苏安点点头,“好。”
李越池笑了笑,“施先生,我在公司附近有一套房产,距离音乐剧场也很近,你搬过来住吧。”
施苏安这次迟疑了许久,“李先生,这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李越池道:“施先生,我们都已经结婚了。”
施苏安顿了顿,“我知道了。”
看着是朵高岭之花,但却奇异地好说话。李越池打开手机,吩咐人去订了一捧玫瑰花送回家中,又吩咐人去将两间客卧的水管弄坏。
最后回复了好友约他晚上去酒吧的消息,“不去了,我今天刚结婚,晚上还要陪老婆。”
好友丁胜看到这条短信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李哥,你说啥?你结婚了?!”
他的大嗓门透过手机让施苏安也听到了,施苏安脸上闪过不自在,偏过脸去看窗外的车流。
李越池余光关注着他脸上的表情,“嗯,刚结的婚。”
“男嫂子,你叫声哥就好,”李越池道,“姓施。”
他们俩不知道聊了什么,李越池想了想,道:“可以,明天带他去认认人。”
挂断电话之后,他就发现了施苏安脸上淡淡的疲惫之色,李越池挑眉,移到施苏安身边坐下,“施先生不想见见我的朋友?”
“不是,”施苏安否认,“我只是有些晕车。”
李越池直接道:“那就先回家,让人送饭到家再吃。”
助手调转车头,将新婚夫夫俩送回家。李越池住的地方高档,他提前和施苏安下了车,在绿化带走了一圈,回到楼底时,施苏安已经缓了过来。
李越池牵着他进了门,施苏安拘谨地站在门边,等着他拿拖鞋。
李越池家中的设计风格着实够浮夸,水晶吊灯金碧辉煌,木质家具无论哪一个都要六位数往上,没有一丝低调含蓄的意思。
施苏安看了一圈就收回了眼,李越池的喜好和他的喜好完全不同。
李越池递给施苏安一双他的备用拖鞋,施苏安弯腰换鞋。但他刚换好,还没站稳,身后的男人突然将他抱起,大步往卧室而去,踹开门后一把将施苏安扔到了床上。
施苏安被扔得头晕眼花,李越池扯掉领带,脱掉西装外套和衬衫,蜜色的肌肉裸露,他直接扑上了床,半分不给猎物呼救的时间,掐着双手就吻了上去。
从嘴唇吻到下巴和脖颈,李越池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激烈的火星来势汹汹地窜起,转瞬就要撩了原。
这样刺激兴奋如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情节和欲望来的是那么的突然和剧烈,施苏安喘息着,惊慌终于改变了他冰霜似的面孔,“李越池!”
“怎么了?”李越池背部的肌肉山峦般起伏,时而凹陷时而活络拱起,他在施苏安脖子上用力嗦出一个又一个可怕的青紫的印子,似乎要从皮下吸出血来,“婚后上床,天经地义吧?”
他低笑两声,手下用力一扯,施苏安身上的衣服便已经被撕成了两截,施苏安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野蛮又不讲道理,厉声,“李越池,你放开我!”
李越池咧嘴笑了笑,“宝贝,你跟我回家,难道还没有做好准备?”
但谁能知道他会这么突如其来——他们总共也就才认识今天一天而已。施苏安以为他们要走到这一步最起码也要几个月的时间。
施苏安躲着他的啃咬,慌张地低声恳求,“可是我并不想……”
傻老婆。
李越池心想,这哪里是你想不想的事呢。
但他到底还留着一丝人性,想着头一天不能暴露真面目。于是遗憾着从施苏安身上起身,走到衣服堆里找出手机,给助手打了一通电话。
施苏安愣愣地躺在床上,半晌才回过神起身,他面上也被咬了好几口,颊边是两个一左一右对称的牙印,滑稽又可爱。
“李先生,”他过了好久才缓过神,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神仙,“请给我一点适应的时间。”
一点。
李越池在心中比了一下指甲盖那般的厚度,是这样的一点?
他笑眯眯地回身,自然地在全身紧绷的施苏安唇上啵了一口,“宝贝,你先去洗个澡?”
施苏安僵硬地点点头,李越池煞有其事地想了想,“家里的两个客卧水管坏了,宝贝,你先用我的浴室?”
施苏安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
他拿着李越池给他的换洗衣服进了浴室,正要关上门,李越池突然道:“等等。”
苏安心里翻了个白眼,平静转身:“李先生?”
李越池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想先上个厕所。”
施苏安有些洁癖,但他显然没法拒绝,“……您请。”
李越池笑眯眯地走进了浴室,将门关上好,他从裤兜里掏出钥匙,从洗手台最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袋拇指大的摄像头。
这是海外的合作伙伴半个月前送给李越池的新货,最新出的摄像头,一个才糖块那般大小,防水防潮。
他的浴室正好是灰色系,李越池勾起深意的笑,起身,就这么随意地将摄像头对准洗澡的位置放在了置物架上。
弄完摄像头之后,他解下裤袋,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尿完之后,李越池瞥了眼马桶,故意没有冲水就走了出去。
施苏安特意等了等,估摸着散味干净了后才走进浴室。李越池在外面等了一会,果然,良久的静默之后,马桶抽水声轰然响起。
李越池无声大笑起来。
第145章 高岭之花03
李越池足足笑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了书房。
他鼓弄了一会电脑,连接上了摄像头。李越池舒服地坐在老板椅上,点上了一支雪茄,在烟雾缭绕中看着浴室的画面。
新货的画面清晰度虽然比以往好了很多,但还是模糊。李越池看着施苏安的一举一动,在心里正儿八经的想着,画面有延迟。
最起码延迟了半分钟。
那冷着脸的冰美人怕是想不到还有人在屏幕外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放松地仰头淋着热水。只是余光总会不受控地瞥过马桶,然后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表情一僵,嫌恶地偏过眼睛。
李越池闷声大笑。
他只是尿在马桶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施苏安自己染上了李越池的一身骚味。
施苏安的手指洗过自己的喉结、胸膛、腰腹。李越池的笑声逐渐消失,他沉默着抽着烟,眼中精光乍现,变为高深莫测。
雾气逐渐遮挡了视线,哪怕摄像头防水又防潮,施苏安的身影仍然隐藏在了白雾之中。
浴室里。
苏安一进来的时候,系统就提醒了他这里有摄像头。他不动声色,早就熟练地知道该怎么去似有若无地诱惑这老男人了。
趁着洗澡的空档,苏安理了理系统告诉他的消息。
苏安在这个世界中的人设眼熟极了,施苏安的形象几乎和他在现实生活中表现出来的一模一样,是一朵清高不喜和人亲近的高岭之花。
上个世界有他小时候的影子,这个世界有他长大后表现出来的影子。
在加上脱离上个世界时,系统告诉他江笙不是人,某种真相快要托盘而出。
“江笙不是人”,这五个字每一个字苏安都认识,组在一起之后就有了无限的可能。想起各个世界之中世界意识对他的优待,苏安讪笑道:“他不是人,他还能是世界意识吗?”
系统:“……”
系统:“为什么不能呢?”
轮到苏安哑巴了。
系统道:“每一个世界都有世界意识,三千世界意识组成了庞大的总的世界意识。在漫长的时间中,世界意识中的一部分开始了自我污染,江笙便是世界意识化形后的产物。”
苏安:“……哇哦。”
系统还嫌不够,“但主人他现在是被封印的状态。”它顿了顿,“他自我封印了自己,也封印了您的一部分记忆。您忘了一些东西,主人也忘了一些东西,但随着和您一个又一个世界的穿梭,主人的潜意识活跃得越发激动,就像这两个世界已经受到了主人潜意识的影响,加上了您在现实生活中的影子。”
“如果是以前,这些话我说出来就会被世界意识所屏蔽,”系统道,“但现在,主人想要苏醒的意识不断加深,即便我将这些告诉您,世界意识也没有任何举动。”
因为江笙快要记起来自己真正的身份了。
他才不是世界意识诞生的狩猎者,他就是世界意识本身。
这么庞大的信息被苏安囫囵吞了下去,他试图整理一遍,发现好家伙,他还是一头雾水。
算了,苏安拿过一旁的毛巾擦水,破罐子破摔,反正有江笙在,他就咸鱼着随波逐流,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天塌了有江笙顶着。
但或许是因为江笙快要苏醒的原因,在世界意识本体存在的情况下,这个世界的主角,就是李越池本人。
苏安穿上衣服,表情一丝不苟,淡淡地看着镜子。
镜子里的青年凤眸细长,气质清冷,除了容貌不一样,其他都和苏安在现实中的样子绝无异同。
外侧传来门铃声,小周的声音传来,苏安清凌凌地裹着湿气走了出去。
李越池关上门,抱着一箱东西回到了客厅,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施先生,坐。”
施苏安抿着唇走到了沙发旁,良久,他还是忍不住出声道:“李先生,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
李越池还光裸着上身,有力强壮的肌肉群拢起,他专注地拆着箱子,“什么事?”
施苏安嘴唇翕张数次,他是个文明的人,无法忍受李越池不冲马桶的举措,“厕所……”
“哦,厕所,”李越池自然地接过话,抬头看着施苏安,“施先生用的开心吗?”
李越池见过许多自诩高雅的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瞧不起粗鲁野蛮的人。
施苏安也是这样的人。
但他的冷淡是真的冷淡,雅致从骨头里透出来,他自然也不喜欢粗鲁的人,却不会将讨厌挂在嘴边。
施苏安眼捷轻垂,到底是没有说出来,“谢谢,我用的很好。”
“那就好了,”李越池笑了笑,起身牵过施苏安的手让他在桌对面坐下,“施先生,我带你看一样东西。”
施苏安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眉间蹙了蹙,“李先生,您洗过手了吗?”
李越池无声闷笑两下,他一本正经地惊讶,“哎呀,忘了。”
施苏安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倏地抽回手,脸上又是那般染起云霞,转身就大步往浴室走去。
李越池跟了上去,在施苏安洗手的时候,他从身后抱住施苏安,双手从冷美人的腰间窜过,抓住想逃窜的一双钢琴家的手,一块儿在水流下嬉戏。
李越池的手是一双白手起家的手,受过千百般风吹雨打的磨砺。
但施苏安的手,却是纤细的、美丽的、温润细腻如白玉的手。
李越池摸着他的手,洗手逐渐不是洗手。他粗糙的指腹从施苏安的指缝中穿过,暧昧留恋,再依依不舍地插入下一个指缝之中。
施苏安躲了躲,却抽不开手,他总觉得自己也同自己的手一样,成了背后男人口里的美味独食。
“李先生,”施苏安些不喜地低声道,“我可以自己洗。”
“宝贝,你的手真好看,”背后的男人却呼吸稍重地道,“好嫩。”
施苏安手指一抖,李越池倏地抱住了他,带着水珠的双手撩起一串冰冷的水滴浇湿了施苏安身前的衣服,李越池低声笑着,“躲什么?”
“李先生……”施苏安抬眸看着镜子。
镜子里的他如被男人抱在怀里,男人低着头,双唇在他后颈轻贴,那双眼睛却抬了起来,狼吞虎咽似的从镜子中和施苏安对视。
施苏安陡然有些恐慌,他着急移开眼,低头看着水龙头不说话。
脖子后的触感一下一下,“施先生,怎么不说话了?”
施苏安顿了顿,“李先生,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
“是,”李越池风度翩翩地笑道,“但我与施先生的缘分妙不可言,认识一天就结了婚,这在全国应当都十分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