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前就开始筹备了!
萧太尉竟真放着好好的太尉不做去经商了!
这不像萧太尉会做的事,他们萧家乃高门贵族,自前朝起就世代为官,祖祖辈辈都看不起充满铜臭味的商人。
萧太尉此举定另有目的,萧裕暗自思索。
过了一会儿,萧裕想明白了。
萧太尉行事向来高明,他既然去东街经商,自有他的道理,不是他这个粗人能明白的。
今日殴打了楚慕,差点破坏了萧太尉的计划,真是罪该万死。
萧裕继续问:“楚掌柜这些天具体都做了些什么?”
此举,他绝不是要调查萧太尉,他仅是想了解萧太尉的目的,以便配合萧太尉。
负责东街的斥候立即回道:“十几天前,太尉便禁止斥候监视楚慕,我们也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些什么。只从别人的口中听说到,楚慕昨日登台表演了一首不知名歌曲,大受好评,俘获了许多女子的芳心。”
什么!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再低还算个人,倡人连人都不算。
堂堂太尉,去做倡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萧裕立即起身前往忘世居。
此时,忘世居乐澜馆后台,萧璟辙正在教他的专属舞蹈队跳舞。
“来,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转身。”
“你,把腿抬高一点。”
“你,把刚刚那个动作做二十遍。”
“切记,跨步要大。”
“还有两个半时辰便上台表演了,大家认真点。”
“来,再来一遍。”
…………
“萧都尉,您不能进去。”
突然,守卫的喊叫声打破了舞蹈队的排练。
萧璟辙皱了皱眉,对他的专属舞蹈队成员道:“你们继续排练,我去看看。”
最近几天的出场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为了这几天他付出了很大心血。
现在他最讨厌的事,就是别人打断他排练。
都已经在训练室门外安排了四个守卫也没拦住,看来要增加守卫了。
萧璟辙快速走出训练室,瞥了一眼萧裕,冷冷道:“有何事?”
刚刚还理直气壮的萧裕瞬间怂了,犹犹豫豫道:“您为何登台表演?”
萧裕来质问他,难道是发现凌霄宫的那位是假冒的了?
怎么可能?
原书中,楚慕可是连主角姬凌都骗过了。
镇定,不能先自己乱了阵脚。
萧璟辙保持高冷道:“借一步说话。”
萧裕跟着萧璟辙来到另一件无人的训练室。
萧璟辙冷冷道:“兵练好了吗?吾前些天教的那套拳法所有士兵都练会了吗?”
萧裕羞愧道:“还未。”
这些天,太尉不再如以前那样频繁去军营视察,护城军的训练便松懈了不少,确实是他的错。
萧璟辙严肃训斥道:“既然如此,那就回去继续练兵,吾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他是来劝萧太尉回归正途的,怎么还被萧太尉教训了?
萧裕鼓起勇气大声道:“璟辙表弟,不要闹了,回去吧。”
他哪闹了?
娱乐明星可是正经工作,在后世可是比公务员更受欢迎的职业。
不过跟萧裕这个落后的古人讲不清,萧璟辙继续转移话题道:“楚慕假冒吾皇帝都没有发现,你是怎么发现的?”
萧裕再次被带跑偏,回答道:“很难吗?一眼就看出了。”
“他比您略微胖一点点,矮半寸。”
“您身体强健,脚步声沉稳有力,他身体虚弱,脚步虚浮。”
半寸约等于现代的一点二厘米,这都能看出来?
还有脚步声,都能通过这个辨人了?
萧璟辙感慨道:“您还真是厉害哈。”
萧裕谦虚道:“多谢太尉夸奖,微臣愧不敢当。”
“只是熟悉罢了,我和您一起长大,居住在一起十几年,对您的一切都相当熟悉。”
萧璟辙对他说的话持怀疑态度。
既然那么熟,那他最近性情大变,萧裕怎么不怀疑?
萧璟辙问:“你就没察觉到我性格变了。”
萧裕道:“确实变了,变活泼了。”
这才是二十三岁少年郎该有的模样,以前的萧璟辙太老成了,令人望而生畏。
萧璟辙再次询问:“就这样?你不怀疑什么?”
“太尉您行事向来高明,改变性格自有您改变的道理,不是我这个粗人能理解的。”
行!这逻辑,很完美,他竟无言以对。
难怪在原书中读者称呼他为铁憨憨。
如今看来,读者还真没冤枉了萧裕。
只看表面,都不思考内涵,他确实够憨。
萧璟辙继续道:“既然如此,吾登台表演,也有吾的道理,不是你能理解的。”
萧裕急了,忙道:“这万万不可。”
“萧家世代为官,乃当世名门望族,萧家族人切不可做出此等辱没自家门庭之事,太尉您作为萧家嫡系唯一的子嗣,大魏国五十万军队的首领,更不可如此堕落啊。”
萧璟辙坚定道:“吾意已决。”
前世官场和谐,福利高,还没有生命危险,他父母轮番劝说他考公务员,他都没干。
更何况是古代,官员在一定程度上只是皇帝的奴仆,尽心尽力为皇上做事,皇上一不高兴,便会招惹杀身之祸。
这古代官员,更不能当。
萧裕急忙道:“只经商不登台表演行吗?”
“不行。”
他经商的目的就是为了登台表演。
他享受灯光和粉丝的尖叫拥护,没有这些他的世界都暗淡了。
萧裕又道:“为什么?您为何非要登台表演?”
萧璟辙拿出原主的气势,怒道:“哪那么多疑问,立即回去练兵,没吾的传唤,不许靠近吾。”
他这是为了梦想,给萧憨憨解释他能懂吗?
他还要回去排练,没时间在这浪费时间。
萧璟辙转身离开,徒留萧裕在这儿苦苦思索。
自他当萧太尉的伴读时,萧太尉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沉稳老成,一点儿都没有少年郎该有的活力。
现在天下太平,朝堂安稳,萧丞相被囚,没有政务和父亲的烦扰,萧太尉逐渐变得活泼起来,少年郎的逆反的毛病可能也伴随而来。
这该不会是迟来的逆反?
前几年他差不多这个岁数时,也是天天违逆父母的意思,父母想让他入仕,他想参军。
父母每天不是劝说便是训斥,最后他委实受不了了,偷跑去跟随萧太尉参军了。
而半年前,叔父萧丞相也训斥过萧太尉
那时萧太尉暗杀了哀帝,本想自己登基做皇帝,但他父亲以死相逼,说对不起文帝的托付,若是萧太尉敢登基为帝,他就一头撞死,去地下赎罪。
萧太尉甚是孝顺,没有再提登基的事,但把他父亲囚禁在了丞相府,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眼不见为净。
原以为此事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还有后续。
太尉登台表演,该不会还在报复他父亲?
既然你不让我登基为帝,我便囚禁了你,然后去当倡人,丢你的脸。
萧太尉肆意而为,从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别说,还真能做出这种事。
萧裕越想越觉得可信,暗下决心道:既然太尉决定暂时堕落,那他便在这段时间内守护住太尉的权势,等将来太尉幡然醒悟,回归朝堂,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人人畏惧的大魏实际上的皇帝。
以前,太尉守护大魏五十万士兵,现在该由这五十万士兵守护太尉了。
未央宫,姬凌拿回药渣,找来信任的太医,问:“这些药是用来治什么的?”
太医仔细看了几遍药渣道:“党参,白术,牛膝,当归,具有活血化瘀、强身健体之功效。”
他拿了些许熬得变形的药渣,尝了尝,道:“没药,黄芪,赤芍,还有些我也尝不出。能尝出的具有去腐生肌、强身健体之功效,。”
“合起来是治疗严重外伤的。”
太尉每次出行皆有重兵保护,没人能伤得了他。
应该是旧疾复发。
姬凌问:“用药者的病情严重否?”
太医再次拿起药渣,尝了尝。
“这药渣上残留的苦味甚重,可见用药者服用的剂量非常大,目测用药者命不久矣,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
姬凌道:“赏,此事务必保密。”
太医弯腰拱手行礼道:“多谢皇上。”
姬凌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萧太尉命不久矣,所以在去世之前把权利归还给他?
绝无可能。
萧太尉又不傻,相反还十分精明,且心狠手辣。
萧太尉杀了他八个兄长,还把他堂堂大魏皇帝当奴仆使唤,定怀疑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绝不会给他权利。
相反还会在自己重病时牢牢握住手中权势,以防他趁虚而入。
前段时日,在不到十天内接连给了他礼部和刑部的人,定是不会处理政务的楚慕。
现在萧太尉不收回,可能因为身体病危,无暇他顾。
皇上久久没有动作,未央宫大殿内突然陷入宁静。
徐公公看了眼太医,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微臣告退。”
太医出声打断了未央宫大殿内的沉默,片刻后,太医远离了未央宫。
不一会儿,姬凌回过神来,问:“目前护城军收服的怎么样?”
徐公公道:“魏左相被抓,萧都尉回营,最近几天毫无进度。”
姬凌道:“过几天便是秋猎了,每年秋猎都由萧都尉负责防卫,趁机杀了他。”
萧都尉萧裕是萧太尉的死忠,有他担任护城军都尉,谁也别想完全收服护城军。
只有萧裕死了,护城军才可能完全改姓姬。
而且萧裕死后,代替萧裕位置的八成是他的人,到时护城军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他也有了与太尉的一争之力。
直觉告诉他,萧太尉不会死在这个冬天,他要死也得死在他手中。
等萧太尉病情好转,第一个收拾的便是他。
那水深火热,毫无尊严的生活,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
.........
番外小剧场:
萧璟辙:水深火热,毫无尊严的生活?再也不想体验一次?
姬凌:谁说的?分明是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生活,朕想天天体验。
萧璟辙:还想杀萧裕?
姬凌:又是谁说的?怎么总有些宵小之徒污蔑朕。那是咱表哥,朕的护城军都尉,杀了他谁来守护京城安危?
第14章 评价
下午辰时,忘世居乐澜馆内座无虚席。
这次来观看演出的客人中女子居多,一千零九人中约莫有六百多位女子。
第一排的几位年轻小姐讨论道:“辰时到了吗?”
“刚刚到了。”
“不是说楚公子辰时出现吗?怎么还不来?”
“对啊,楚公子怎么还不出现,真是叫人家好等。”
旁边的男子闻言,反驳道:“楚公子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一个倡人吗?比得上本公子英俊多金?”
“就你。”
“呵呵。”
几位年轻小姐笑笑,不说话。
男子另外一边的几位年轻小姐也在热烈讨论,坐在最中间的黄衣小姐满脸激动道:“本小姐和你们说啊,楚公子绝对是本小姐见过的最英俊的男子,没有之一,只需看一眼,你们便会心悦他。”
她右边的蓝衣女子质疑道:“真的有这么英俊吗?”
自己的审美被质疑,黄衣小姐怒了,用身体撞了蓝衣女子一下,道:“本小姐什么时候骗过人。”
“本小姐还知道,他不仅英俊,还家财万贯,整个忘世居都是他的呢?”
左边的红衣小姐惊讶道:“天爷呐!这忘世居仅这月澜馆一日的收入,都要三千两了吧,比我父亲半年的俸禄都多。”
黄衣小姐得意洋洋,仿佛楚公子就是他男朋友似的,兴奋道:“还不止呢,他还是萧太尉的好友。”
蓝衣女子再次质疑:“那他还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帝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他为何不入朝为官?偏偏要做低等的商人乐人呢?”
自己又被蓝衣女子怼了,黄衣女子很生气,又拿身体撞了她一下,不服气道:“谁说他不是官员?本小姐父亲是太尉手下,今儿下午他亲口告诉我,观看楚公子表演可以,千万不可唐突了他。楚公子可是萧太尉幕僚,正五品官员,品级虽低,权利可不小,他代表了萧太尉,他的意见左右相都不敢轻易违背。”
“只是他志不在朝堂,从不理朝政罢了。”
昨日看过演出的白衣女子附和道:“也是,看他昨日那姿态,不卑不亢,风华正茂,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理应鲜衣怒马,肆意天涯,方才不负韶华,不该被官服和朝堂束缚了。”
第一排唯二的一名男子姬凌,非常想出声怼她们。
楚慕那哪是志不在朝堂,不理朝政,不想被官服和朝堂束缚,他在朝堂上胡乱指点江山时别提多从容淡定、神采奕奕了。
他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字都不识几个,奏折看都看不懂,怎么批阅奏折?
楚慕也就空有一副令人赏心悦目的仪表了。
千人的期待下,终于有人上场表演了,但不是萧璟辙,而是花魁之一钟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