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你随便上点药。”陆羡青说完,半天又补了句:“这会别跟何幸说,省得她又唠叨个没完,脑仁儿疼。”
赵碌戴上医用手套,仔仔细细帮他处理了蜂蛰的伤口,又给擦伤一并处理了,“其实我还是觉得,你永远别来我这儿。”
陆羡青笑了下:“怎么?让我们白养你?”
赵碌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又不是你给钱,叶阿姨要是知道你被蜜蜂蜇伤,可能会想办法把野狐村的蜂窝全掀了。”
“所以为了蜜蜂的安全还是别告诉她了。”陆羡青穿上衣服,后背上药所以缠了一层绷带有些不舒服,略皱了皱眉,回头跟他说:“她要是知道,我就拆了你这破诊所,乖~”
“一个两个就会威胁人!你要拆我诊所,叶阿姨要拆我骨头,我能炖土豆还是炖排骨?我明天就裤腰带上吊!”赵碌把手套往桌上一摔,冷哼着去开药。
陆羡青歪头笑:“来,一根裤腰带不够我借你一根,现场吊一个,吊的好了给你打赏。”
赵碌不想理他,扬声把何幸跟安宁叫进来,仔细交代了药物的使用方法和最近忌口:“明天来我这儿换药!不知道找哪个手残给你处理的伤口,皮肤都要弄烂了!”
何幸惊恐看向陆羡青,后者淡定转身走了,安宁小声告密:“秦思筝。”
“……”何幸深吸一口气,追上车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微笑着问:“四哥,爽吗?”
“还不错。”
何幸皮笑肉不笑的问他:“还想再来一次吗?”
陆羡青从善如流:“想。”
何幸憋不住了,胸口剧烈起伏扭头就冲司机吼:“开车!回家!”
司机被吼的莫名其妙,无语道:“找我撒什么气,你有本事跟四哥吼,我只是一个开车的,又不是出气筒。”
何幸也想冲他吼,但又不能把这种事到处讲,忍到了家关上门才说:“四哥,咱们约法三章你反复横跳的触犯,但现在综艺录完了,你懂我意思吗?”
陆羡青接住厌厌,懒懒“嗯?”了声:“怎么?”
“你对秦思筝的手再着迷,现在也得放下了,那些私信短信之类的全停。”
陆羡青坐在椅子上,安宁给他后背放了个抱枕垫着免得硌到伤口,他松手将猫送出去:“给点粮。”
安宁接过去走了,何幸又说:“秦思筝的名声太差,团队也懒得管他了,徐钊的能力也就能带几个十八线,再大的资源也谈不下来。还有那个小助理我打听过,刚毕业不久看着是干净可内里的事情谁说的好。你就说这之前这个照片我找官方屏蔽了虽说是为了你,但受益最大的还是他,黑粉嘲起来又是一场风波。这团队一个比一个废物,能懂什么利害,只知道割韭菜看眼前的蝇头小利,觉得红了就行了,哪管后头的商业价值长线发展。”
陆羡青不语,何幸苦口婆心道:“外头说他跟你是对家,事实上哪有人认真,他对你来说就是蚍蜉撼树小打小闹我不担心。这次综艺是底线,你不能跟他有更多联系了,到此为止吧。”
她承认自己有偏见,但秦思筝这样的人没有丝毫职业素养就算了,三天两头点着陆羡青骂,她有一半时间都拿来处理这些子虚乌有的指控,谁能喜欢的起来?
陆羡青凭本事走到今天,一部戏伤成那样,秦思筝秀下限就能做他的对家?凭什么?
何幸跟了他很久,每次看他深陷戏里都急得不行,恨不得让他去接一些沙雕下饭剧算了,又轻松还不会让他沉溺戏里走不出来,但她又舍不得多年积累起来的形象毁于一旦。
何幸沉默许久,看着他阴沉的眸色,思忖良久说:“这样,你太累了,还是先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去沈青那儿去一趟,让他评估一下你能不能进组。”
进组就安全了,他安全,她也安全了。
她很了解陆羡青,晚上白天简直是两个人,在她和外人面前也是两个人,所以直到现在外界都以为他是个性格有些差、偶尔欺负人的高岭之花。
何幸有时候觉得他可能有点精神分裂,好在他只会在自己和安宁面前才会褪下伪装,把自己的糟糕脾气展露三分,在别人面前永远霸道强大,这也是她为什么敢答应陆羡青去录一期综艺的原因。
陆羡青手机忽然响了,明斐打来的电话:“怎么?还需要我亲自请你才过来?我过个生日还得给你三跪九拜?”
何幸在一边咳嗽,指了指桌上的退烧药提示。
陆羡青说:“你生日还缺人陪你?吵,不去。”
明斐单手搭在沙发背上,将脚跷在茶几上,做好了跟他长谈的架势:“不缺,但是缺你一个就少了我这满地星光了,没你这大影帝来衬不上我排面,没劲。你来一趟,喝杯酒就走,绝对不纠缠你。”
陆羡青嗤了声:“我是陪酒的?滚蛋。”
明斐笑说:“有事儿跟你说,真的,来一趟。好久没见你了,兄弟生日不会不给面子吧?我派人去接你,就这样挂了。”
陆羡青看着挂掉的手机,一脸无辜地转过来面对何幸,后者磨着牙说:“不准喝酒,安宁在车库等你,一个小时必须回来休息!”
“行。”陆羡青说完忽然想起什么,提了一嘴:“……下午录制结束的时候我去拍秦思筝的肩膀,被他扔了个过肩摔,你盯着网上有什么动静就解决一下。”
何幸:??
陆羡青已经起身了上楼换衣服了,何幸脱口先说:“别洗澡啊!刚上的药!”吼完才反应过来,秦思筝把他打了?背后不仅有蜂蛰,还有其他伤?
那次揍得眉骨肿了三天,这次又过肩摔,她不该担忧秦思筝的人身安全,她该担心的是自家这个神经病!
“我造了什么孽。”何幸边磨牙边打开微博联系团队那边随时盯着,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应对,把这件事缩成最小。
一个祖宗没解决完,又来一个暴力祖宗,早晚得死在这两个人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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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钊把秦思筝送回家,在门口接了电话不知道听见了什么忡然变色:“行等我过来再说。”挂掉电话跟秦思筝交代了几句,又让江溪好好照顾就走了。
秦思筝:“你去忙吧。”
江溪弯腰要拎行李箱却被秦思筝快一步拿走了,两手空空地跟着他进了家,一开门就就看到一个男人盘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见声音抬头:“怎么才到家啊?等你半天了。”
游司。
“你什么时候来的?”秦思筝把东西放下,闻到了一股火锅香味,顿时有种家的感觉,一下子安心了。
“到了两个多小时了,你不是说下午就能到家么,快饿死老娘了。”游司从沙发上下来趿着拖鞋走过来打量了他一会,“瘦了,也黑了,综艺录得太辛苦了。”
秦思筝笑了下:“还行,不辛苦。”
江溪看着两人聊的忘乎所以,忙说:“那你们吃饭吧,我先走了,徐哥说让你在家休息几天,别乱跑,要出门的话就喊我。”
秦思筝回头看他:“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不了,我回去自己随便吃点儿就行了。”江溪忙摆手,拎着自己的行李出了门,招了辆出租车上去,看了眼后视镜离小区越来越远才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
大概还有原主的影响,秦思筝对游司非常有好感,他喜欢吃火锅,每次来都扛一大包火锅食材,摆个炉子在中间一个个往里扔菜,吃得满头大汗再咕嘟咕嘟灌大半杯可乐。
“舒服。”
秦思筝其实到现在还不太适应娱乐圈,像游司这样的一身烟火气让他觉得很踏实,虽然他总是“老娘老娘”的自称,但性子却很爽朗。
“我感觉你最近挺不一样,要我说,你还是别那么针对她了,就算到最后闹大了她承认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也喊不出那一声妈。”
秦思筝猛地咳了一声,游司帮他倒了杯水递过来:“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来喝水喝水。”过了会,他又说:“咱俩一块儿长大,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你那时候执意要进娱乐圈我就怀疑是为了她。可是思筝,我连自己爸妈是谁都不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他们不养我,我也不养他们就是了,有什么呢。”
秦思筝下意识回忆原着中到底谁是谁是原主的妈,却怎么都记不起来,忍不住又骂了一遍这个坑爹作者。
游司看他神色不对以为他不高兴了,忙收了话题说:“哎我最近设计了一个新玩意,前几天刚盯着做出来,到时候拿给你试用,我自己之前尝试了一下,特别得劲儿!”
秦思筝知道他说的“玩意”是什么,忙不迭摆手,哑着被咳生疼的嗓子说:“不了不了,你自己玩吧,我最近禁欲,嗯,禁欲。”
第26章 青霄白日
游司奇怪地看他:“不是吧?你以前对这个兴趣很大的,还说要投资我搞个公司来着?怎么最近好像不感兴趣了?你不对劲。”
游司的桃花眼盯得秦思筝有点心虚:“没,没有,最近有点累所以不想玩,那你以后有好的再给我留着,我有兴趣了再玩,你先留着。”
游司“哦”了声坐下来,吃了会东西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纸递过来。
“这什么?”秦思筝不明所以接过来,眼睛都亮了,拳王邀请赛的内场票!
“你怎么有这个?”
游司咬着虾丸有点含糊,“上回看你在家里吊个沙袋,还有那些拳击手套什么的,加上节目里你那表现都已经遍地老婆了,我也猜出来你喜欢这个了,正好有个朋友是这次场地承办方,我就找他要了两张票,咱俩一块儿去看。”
秦思筝珍重的收好,这简直比那些“玩意儿”好多了,激动的手都在抖,要是他也能上台去打一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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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羡青这边,明斐真的就派人过来接他了,还是开的他的车。
安宁知道他呼吸道不好,闻着烟味会咳嗽,明斐那车里指定有烟味,所以提前让司机过来了,明斐的司机白跑一趟。
他也习惯了,笑了笑将地址告知便先走了。
陆羡青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推开门就是一股烟酒混杂的气味,当场咳嗽了声以示尊敬这一室的奢靡。
“明总,怎么没把你腌入味儿呢。”
明斐一见他来,“哎哟”了声:“咱家的影帝来了,一会挨个儿来给他敬酒,把他给我腌了,腌干净,腌不干净这事儿没完。”
陆羡青一脸嫌恶地望向他,屋里哄笑成一团明斐才明白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是,腌入味那个腌,想什么呢,我说你们这些人就是脏,满脑子废料。”
明斐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没文化,一张口就闹笑话,当年在颁奖典礼那一通发言到现在还是某恶搞网站的播放量第一,把主办方脸都气绿了。
从那以后,主办方都让每一个提名的演员参加之前都准备好获奖感言,背熟了再去,也算是个经久不衰的传奇。
陆羡青找了个空地坐了,明斐知道他毛病多,这不行那不行跟小公主似的难伺候,立刻说:“那个,换气扇打开透透气,都不许抽烟啊,谁把我们陆影帝气走了我把谁按酒缸里腌成太监。”说着又凑过来跟陆羡青说:“够意思了吧?”
“谁气我把谁阉了?”陆羡青拨开他手臂,扬声道:“拿把刀来,看明总原地表演一个自宫,一会儿直接送他上头条。”
明斐冲他杵胳膊,一脸骄傲又谄媚地说:“哎,哥们儿最近签了个不错的苗子,有空带带?我跟你说那叫一漂亮,长哥们儿心上了,按我审美长的你知道吧,真是个心肝儿。”
陆羡青听腻了,每一个他都是这么说的,每一个都不能超过三个月,还没有玫瑰花的花期长。
“没空。”陆羡青接过明斐递来的酒杯,把何幸的话全扔脑后,喝了半杯,火辣辣地烧灼他的嗓子,痛并快乐。
这段时间他录制节目不能喝酒,酗酒加上精神衰弱他几乎没怎么睡,酒精让他找回了一丝舒适。
“别介啊,怎么就没空了,你这都快歇一年了该进组了吧?”明斐说着拿出手机,大喇喇用脸解锁,边说:“真的,我这张脸真踏马帅,幸好研发出来用脸解锁,不然息影了我都不知道往哪儿使。”
陆羡青皱眉看他解了锁杵到眼前的照片,一头金发及腰,蓝色瞳眸,深邃精致的面庞又带着一丝东方人的清瘦,大概是个混血儿。
明斐骄傲笑:“漂亮吧?”
“一般。”
明斐不乐意了:“这还一般?你那眼里恐怕就没有好看的,就你这样怨不得别人说你不行,我给你辟谣稿子都写好了,多早晚发?”
陆羡青说:“行不行的,你想试试?”
“不了,消受不来您。”明斐蹭着他肩膀,硬是把照片往他眼前塞,“过段时间该去拍戏了,带带他?”
陆羡青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我拍的古装剧,把他往哪儿带?明总真有钱就找人从头给他写个剧本,亲自凑个班底专捧他一个,人能烽火戏诸侯,你明斐娱乐穷的底儿掉一个人都捧不起了?”
说完,有人噗嗤一笑,陆羡青侧头看过去,许尽寒居然也在,刚才坐在角落,屋里很暗他没看见。
他腿脚还没好透,撑着拐杖过来,笑着冲明斐扬了下下巴,“路上捡的,答应了要捧人呢,能在新欢面前跌份儿?”
陆羡青没听懂,许尽寒挑了个单人沙发坐着,笑说:“四哥,替我录了那么久综艺,看着都瘦了,刚才热搜还说你让秦思筝揍了呢,您这是身心都受伤害,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