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莓快步跑回去,来回往返两次,主持人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何渡这边的水最多,其次是小汤圆,小草莓紧张绊了小番茄一脚,两人摔成一团只好重新取水,绒绒居然后来居上变成了第三名。
小草莓和小番茄两个人的差距咬得很紧。
每个人都很紧张地看着两个小朋友,小汤圆跟绒绒还喊起了加油。
司千秋和秦思筝几乎同时接过水杯,可就在这时,“啪嚓”一声,一个杯子落了地。
“我的杯子!”司千秋惊呼。
小草莓一看自己的水杯摔碎了,当即大哭起来。
“不哭啊不哭,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不小心弄掉了杯子,小草莓对不起。”司千秋一个劲跟小草莓道歉,眼睛都红了,声音含着一点哽咽。
弹幕都要心疼死了。
【秦思筝也太恶心了吧,看自己要输了就把人的杯子打碎,恶心死了。】
【抱抱千秋哥哥,不哭啊,你把妈妈心都哭碎了。】
节目是直播,无法回放判定,总不能这么僵持着,万莱立刻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缓解气氛。
“两位宝宝都很优秀,那么我们最终的选房权,让爸爸们来石头剪刀布,好不好?”
“没事没事,我们把房子让给思筝好了。”司千秋蹲下身帮小草莓擦眼泪,低声说:“宝贝不哭,我们住得差一点没有关系,爸爸会帮你抓虫子的,不要哭。”
小草莓一听有虫子哭得更狠了。
小番茄被小草莓哭愣了,好半晌才伸手牵牵秦思筝的手,“爸爸,我能把房子让给草莓妹妹吗?”
秦思筝也被哭愣了。
“爸爸,可以吗?我是男子汉不怕虫子,让妹妹住好的,可以吗?”小番茄追问。
得到同意,他走到小草莓面前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奶声奶气道:“草莓妹妹你不要哭,我爸爸答应把房子让给你了。”
最终何渡拿到了最好的村长家,许尽寒拿到了干净的二号房,柳绵绵拿到了三号,司千秋退而求其次拿到了四号房。
秦思筝和小番茄入住最差的五号房。
此时的镜头外,一片漆黑的房间内,巨大的投影幕打在墙面上,蓝莹莹的光莫名有些阴森。
陆羡青撑着下巴,眸色清淡,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
这明明是娱乐圈很常见的绊子,秦思筝居然这么蠢,没发现?
下一秒,昳丽少年握住小番茄手里的杯子,指尖一滑而过,沾了一点水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镜头外的呼吸一下子重了。
陆羡青喉结微动,眸光死死锁住那双手,肆无忌惮地侵犯、幻想描摹。
抓、握、勾……指尖似乎带着火苗,每一个动作都点起一把火,让他喉干舌燥,血液滚烫奔流,几乎是瞬间就带起沉闷冬眠已久的谷欠望。
他有一双完美的手,还有一颗蠢笨至极的脑子。
房子找得很快,小番茄还是有点怕脏不太敢进去,尤其院子里鸡鸭鹅俱全,还有一窝小兔子。葡萄架垂着许多熟透的葡萄,还有一个小菜园。
真是……笨蛋有笨蛋的福气。
“爸爸,好臭,我不想住这里。”小番茄突然却步,皱皱鼻子往后退。
秦思筝探头看了一眼:“这里有小兔子,你想不想喂它们?”
小番茄听见兔子有点心动,可还是怕脏。
秦思筝又说:“爸爸把房子打扫干净,然后给小番茄做一个冰淇淋吃,好不好?”
小番茄一听有冰淇淋眼睛都亮了,“真的吗?”
“骗人是小狗!”
陈玥见惯了娱乐圈的勾心斗角,秦思筝这样既来之则安之的样子还是让她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秦思筝被陷害会直接大怒,没想到居然忍下来了,一点也不像传言那种坏脾气。
陆羡青看着镜头里的“小猴子”翻出一个盘子洗干净,去院子里摘了一串葡萄洗干净让小朋友坐在椅子上吃。
他开始忙前忙后地收拾东西,白衬衫逐渐被汗浸湿,露出白皙的后颈和弧形好看的蝴蝶骨,隐约透出一颗红色的痣。
小番茄看他一头汗,拿下自己背着的小水壶倒了一杯水给爸爸喝,结果没走稳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浇了个透!
白衬衫一沾水,陆羡青瞬间想起他那天在健身房看到了还未愈合的两个孔。
那上面本来有两个环,被他硬生生摘掉了。
陆羡青闭上眼,像个沙漠旅人般渴到窒息,迫切想要咬碎血肉汲取血液。
秦思筝忙了一下午,终于把房间收拾干净了。
陈玥递上任务卡,秦思筝还没换衣服,怕把床弄脏了就直接坐在地上,拿着任务卡扇了扇风歇口气。
【哈哈哈太可爱了吧,就这么坐地上扇风了,跟我爷爷似的,哈哈哈老头纳凉。】
【我爱豆一开始是我儿子后来是我老公又成了我爷爷?人家今年才十八岁就叫老头,给老头一点活路吧笑死。】
【秦思筝以前可是剧组条件不好就直接让人直接给他搭个景睡觉的人,就这破房子他能睡一晚上我当场认他当爹。】
【直播吗?给个房间号,不是想看打脸,主要是爱看感人涕下的亲情剧。】
弹幕在哈哈哈,秦思筝歇够了喊小番茄一起来看任务卡,“请带着你的宝贝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食材,为大家做两道菜。”
小番茄撑着下巴趴在床上,晃着小脚问:“爸爸你会做饭吗?”
秦思筝手臂一弯做了个秀肌肉的姿势,“当然啦,爸爸超牛的!”
“那爸爸我能不能把葡萄送给小汤圆哥哥一起吃?”
秦思筝惊讶他居然这就产生友谊了,“当然啦。”于是牵着他往许尽寒那儿去。
野狐村民风淳朴,对录节目的人也很好奇,三三两两坐在柳树底下朝他们看。
秦思筝一手牵着他,一手端着葡萄,偶尔和居民对视,礼貌冲他们一笑。
“你们吃吗?”
居民们惊讶极了,连忙摆手:“不吃不吃,你们吃。”
秦思筝眯眼一笑,带着小番茄到了许尽寒那里,他们也刚收拾完,这里的环境不错,房子还算整洁,院子里还有个马棚养着一匹皮毛油亮的黑马。
“许前辈。”
“小秦来啦,请进。”许尽寒脾气很好,对他也没有什么偏见,招呼他进来坐。
小番茄捧着葡萄碗,奶声奶气喊“许叔叔”,问他能不能和汤圆哥哥一起吃。
“去吃吧,汤圆哥哥在洗脸呢。”许尽寒揉揉他的脑袋,搬了凳子让秦思筝坐,问他五号房的条件怎么样,如果很差的话可以来自己这边住。
秦思筝忙说:“还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又告诉他院内那些小惊喜,许尽寒也惊讶,“哟真不错,明天我去你们那儿吃饭。”
两个小朋友坐在院子里吃葡萄,一张任务卡飘然落在了小朋友的膝盖上,两人都不认识字,举着任务卡回来找爸爸。
秦思筝接过来,“请爸爸们带着宝贝们学会一项才艺,晚上我们有个篝火晚会欢迎式,由爸爸和宝贝合作完成,加油呀!”
许尽寒一下笑了,“教小朋友可不容易啊,你打算教什么?”
秦思筝自知唱歌不行跳舞也不太行,唯一会的才艺就是打拳,于是弱弱问:“太极咏春泰拳……能行吗?”
许尽寒一下愣了。
弹幕一听他用这个小心翼翼的乖软表情问出这么霸气的话,都快要笑死了。
【哈哈哈哈太极咏春泰拳?干嘛鸭!!别人表演才艺是六一文艺汇演,秦思筝是大型斗殴现场?】
【太极可还行,你不如把野狐村的爷爷奶奶聚在一起搞个中老年比赛组好了哈哈哈哈。】
【真的,这个节目我是冲着司千秋来的,结果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秦思筝,艹太上头了。】
【糊比糊比糊比。】
【前面的是不是有病?糊比让你看了?不爱看就滚,找什么存在感,烦死了。】
【感觉许视帝跟秦思筝关系很好哎,不是秦思筝水了他一个奖吗?怎么他俩在综艺里还能这么友好?】
【演戏而已啊,不会真的有人以为综艺真人秀就是真的吧,都是有剧本的,秦思筝黑料大合集,点击就送[链接]。】
徐钊这边也派人随时盯着,不是网络而是秦思筝,免得他突然又干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他意外的是,表现居然意外的好?
土萌土萌的,连他都要被秦思筝笑死了,这倒是个挺好的苗头。
偶像一味在天上待着也不行,像这样接地气的可爱乖软又有暴力美人反差才是真的吸粉,不过,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太极咏春?
第9章 青山有思(九)
这边,何幸自从上次找人屏蔽了秦思筝那条“抓床单”之后,心里一直不安,三天两头跑过来观察陆羡青的精神状态。
一有不对,立刻把他送到沈青那儿接受心理干预。
她来的时候陆羡青刚起,这人有严重的精神衰弱,常年睡不好,一张脸好看是好看,但气色极苍白一脸病态。
这还有个乌龙,当年拍完《戮生》之后,导演知道他完全没起反应,旁敲侧击让她带四哥去去医院。
那年文艺寒冬,陆羡青主演的同性文艺片爆冷拿了奖,营销号说他捡漏,他不配拿这个影帝,加上他是新人,多少公司想把他打压到不能翻身。
那会几乎掀起全网黑潮,何幸忙得跟陀螺一样,懒得客套就随口说了句“在看医生了”,说的是他神经衰弱和厌世欲,结果传着传着就成了“四哥不行”。
他们这边也不能兴师动众去澄清“四哥很行”,再加上他拍戏一直没有反应,何幸也忍不住怀疑他到底行不行。
直到他说自己对秦思筝的手有反应,她放心之余又觉得担忧,按照这个变态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欲望,很有可能干出点找个牢坐的事。
“四哥,今天心情怎么样?安宁呢?”
陆羡青懒懒扫了她一眼,“没起,这么早来干什么?”
何幸心说:还不是看你是不是发疯。
陆羡青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你派安宁住这儿二十四小时盯着我,我有时间自杀?”
何幸磨牙,“你是没时间自杀,但你有时间……嗯?你脸怎么肿了?谁打的?”
陆羡青不答,将手机的画面投放到墙上,坐到餐桌前说:“拉窗帘,我看不清。”
何幸坚持:“先说你怎么伤的,这脸是国宝你不知道?你知道公司给你这张脸投保多少钱吗?”
陆羡青说:“秦思筝打的。”
何幸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你们两个什么时候遇见的?我就一会儿没盯着就打起来了?你打伤他哪儿了?”
陆羡青回味了一下那天,“我没动手。”
没动手人家就把你揍成这样?那是用嘴给人造了一座秋名山?何幸腿都软了,“四哥,你老实告诉我,进……里面了吗?”
陆羡青扫了她一眼,“揉了一会而已。”
揉……而已?她只要一想到陆羡青逼着秦思筝半跪在他身前,用那双手帮他揉出来,不行,她要窒息了。
“我跟你说让你忍一忍,万一秦思筝拍了视频,或者拿着……拿着你的那个去验DNA说你强……那个,到时候我怎么处理!”何幸都要哭了,满屋子乱转,“真的,你没事干的话你给我找个牢坐,我迟早……”
“揉的是眉骨。”陆羡青说。
何幸一愣,回味了好几遍才不敢置信地问他,“等等,再说一遍,揉的哪里?”
陆羡青说:“眉骨。”
何幸骤然松了口气,瘫在沙发上喘了好久的气才缓过劲,看陆羡青自己拿起遥控器关上窗帘和灯。
“眉骨就好,眉骨就好。”何幸心有余悸地说:“玩儿点清淡的嘛,法治社会不要老想着吃辛辣的。”
陆羡青没搭理她。
投影幕上,司千秋带着孩子正睡午觉,美得像是一幅画,何幸瘫了一会,忍不住赞赏:“司千秋真会讨好镜头,长得又漂亮,红是早晚的。”
陆羡青没接话,咬了口土司片,觉得不够甜又多放了一勺果酱。
何幸看综艺直播,不时指点几句,“其实综艺真的是个好东西,快速蹿红,比电影电视好多了,你看文栎这么多年的媳妇也才刚熬成婆,拿个影后。”
“现在时代变了,大家都没什么时间平心静气去看一个作品,快餐年代有热搜就能硬生生捧红一个人,秦思筝就是最好的例子。”
“综艺不管有没有剧本,在里头稍微讨巧一些,不管商业价值怎样,红是真的红。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流量就是命,消失三个月可能都没人记得你了。”
陆羡青说:“司千秋火不了。”
何幸一愣,“怎么说?”
陆羡青说:“眼角鼻翼下巴都动过,照着秦思筝整的,过两年就垮了。”
何幸笑了,“娱乐圈谁不整?这都算是微调,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天生就长这样,怎么造都帅,多得是修剪过后才能挤进来的。”
陆羡青摇头,“不是,他在节目里给秦思筝使绊子。”
何幸微怔,又看了画面一眼,司千秋还在睡着,睫毛深长漆黑,“白雪公主”似的安静而美好,没偏离清冷贵公子人设。
“没必要吧?他现在正当红,秦思筝都糊成那样了,他该翻的身也翻过来了,至于跟秦思筝过不去?”
“人的阴影不是那么容易驱除,像影子一样。当他受到刺激,就会重新被扼住喉咙,不得喘息。秦思筝就是他的阴影,一辈子都摆脱不了。”陆羡青呢喃说着,睫毛敛下来,添了一丝阴郁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