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着自己和徐晴温都还没吃早饭,于是去厨房简单地烤了点面包,热了两杯牛奶,等徐晴温洗完澡,早餐正好端上桌。
徐晴温闻到食物的香味,循着味道找到餐厅,正惊喜周乔宁体贴地给他做早饭,却发现坐在餐桌前的周乔宁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好像带了一张痛苦面具一样。
徐晴温暗暗猜测,看来,虽然周乔宁消失了一整晚,但昨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应该不怎么愉快。
想到这点,徐晴温的心情反而愉快了起来。
“周哥,你做了早餐啊,有我的份吗?”
周乔宁招招手示意徐晴温坐下来,“当然有,就是面包牛奶,叫外卖太慢还要等,我懒得叫,你别嫌简单就好。”
“当然不会。”徐晴温坐下拿起面包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后评价,“很好吃。”
周乔宁喝了口牛奶笑了笑:“好吃就行,赶紧吃完睡觉吧。”
都快九点了,所以两人都没再交流,闷头吃完了早餐后,起身准备各回各的房间睡觉。
走到客厅时,周乔宁不经意地瞟到了徐晴温的后背,发现自己的睡衣穿在徐晴温身上显得紧绷绷的,肩膀缝合处都扭曲了,不由得“咦”了声,惊讶道:“我的睡衣,你穿着好像的确小了点啊。”
徐晴温闻言转过身来,周乔宁更是发现,他胸.前的衣服也绷得很紧,都能看得出胸肌轮廓了。
这样的睡衣穿着睡觉肯定不舒服,周乔宁提议道:“要不我给你换件宽松一点的睡袍吧?”
“不用了,我睡觉习惯裸睡,等会脱了不影响。”徐晴温不以为意地笑笑,“我刚刚不就跟你说了吗,你的尺码对我来说有点小,其实不止是睡衣,这里也是,”徐晴温往下指了指,一脸无奈,“新内裤穿起来就是不舒服。”
周乔宁眼睛微眯了下,心情顿时复杂了起来。
因为他穿自己尺码的新内裤,并不觉得不舒服。
所以凭什么?
江随和徐晴温这两个做0的比他高比他壮就算了!凭什么连好兄弟也都比他大?!
这让他一个大猛1情何以堪?他不要面子的啊!
周乔宁不想在徐晴温面前掉面子,一脸愤慨地找借口替自己挽回颜面:“不,肯定是睡衣洗过之后缩水了,无良商家,还骗我不会缩水!”
徐晴温看出周乔宁是不服气,憋着笑故意问:“……那,内.裤呢?新的总不会缩水吧?”
周乔宁眼睛往上看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应该是我买错了尺码,不过家里只有这一条新的,你只能将就着穿了。”
徐晴温挑了下眉,“哦,这样啊。”
周乔宁果断地点头,“就是这样,咱俩个头身材看上去都差不多,你穿着不合适,肯定是衣服小了的问题。”
徐晴温直直看着他没说话,忽然迈步朝周乔宁走过去,周乔宁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徐晴温就从背后抱住了他。
双臂环住周乔宁的肩膀,前胸贴着周乔宁的后背,毫不费力地就将周乔宁整个人置于自己的怀抱中,笼罩住他全身。
“现在还觉得我们差不多吗?”徐晴温下巴抵在周乔宁肩膀上,声音伴随着呼吸传到周乔宁耳朵里,惹得他情不自禁地战栗了一下。
小温干嘛抱他啊?感觉奇奇怪怪的。
徐晴温又说:“我可以把你整个人抱住,你能吗?”声音带笑含着调侃。
“你幼不幼稚啊,还和小学生一样比个头。”周乔宁不自在地推开徐晴温环在他胸.前的手臂,往前走了一步,脱离了徐晴温的怀抱,装得若无其事地说,“好了,赶紧睡觉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徐晴温伸了个懒腰,要笑不笑地睨着他,“可现在本来就是白天啊。”
“口误不行啊?”周乔宁瞪他一眼,虚张声势,“我只收留你一白天,等天黑了,你就回学校去!”
说完,便先徐晴温一步进了主卧室,飞速地关上了门,生怕徐晴温会追上来一样。
周乔宁躺上了床,本来还觉得困,现在却因为徐晴温刚才那一抱睡意全无了。
那天徐晴温捏他脸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对劲。
今天先是在门口的时候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刚刚又从后背那样抱住了他。
就算是“好姐妹”之间,也不会这么举止亲密吧?都可以说是暧.昧了。
周乔宁也追求过别人,虽然对着那些人都in不起来,但不代表他是没有感情经验的小白。
是正常朋友之间的相处,还是别有用心的撩拨,这两者的区别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徐晴温接二连三对他做的这些看似无意的小动作,本来他觉得徐晴温以为大家都是0,所以并没放在心上。
但现在想起徐晴温说过他也可以当1,如果徐晴温把他当成了0,那可就太有所谓了,这明显是在撩他啊!
不愧是是顶级绿茶,撩人于无形,每一次提出的借口都让人无法拒绝,让人不知不觉就走进了他的温柔陷阱。
虽然他也很喜欢徐晴温,但那也仅仅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他对徐晴温是不是绿茶无所谓,但是徐晴温要是把撩其他男人的那些手段用在他身上,把他当成其他男人一样攻略,那就有些别扭了。
谁也不喜欢有人抱着目的接近自己吧?
周乔宁很想找徐晴温问清楚他是怎么想的,但又想到徐晴温帮过自己好几次,若是这么贸然地问,要是徐晴温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岂不是伤人心了?
总之,这事儿他自己不太好开口,难办啊难办。
算了,周乔宁想得头疼,干脆不去想了,捞起背子蒙住头,就算天要塌了,也让他先睡一觉再说!
就在周乔宁呼呼大睡的时候,被他遗忘在酒店里的江随醒了过来。
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两点,江随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望着天花板,一下子没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等他坐起来环顾了一遍房间里的布置,才发现自己是在新丽大酒店的专属套房里。
他一边捏着眉心,一边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散碎的记忆纷纷回笼。
昨晚酒会结束后,他遇到了周乔宁,把周乔宁带到了这里警告他不要对何晋云轻举妄动,可突然感觉身体不对劲,好像是被人下了药,接着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失去意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浴缸、水花、亲吻以及某个人的手……随着一些活色生香的记忆片段雪花般涌入了大脑,江随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他掀开被子下床,发现身体某个部位果然有些异样,同时身体也诚实地反馈给大脑,因为昨晚纵欲过度导致今天有些虚的事实……
江随沉着脸在房间里到处搜寻了一圈,但无论是浴室还是卧室,到处都被收拾得很干净,找不到蛛丝马迹,要不是身体真实的变化,他倒真有可能以为昨晚是自己在做梦。
江随发现自己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袍,自己昨晚穿的衣服不知道丢到了哪里,于是先去换衣间找到他放在这里常备替换的衣服换上。
刚穿戴完毕,忽然听到房间里某个地方突然响起了他的手机铃声。
江随循声找去,最后在客厅的沙发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是林越打来的电话。
“喂。”
“江总,您可总算是接电话了,您去哪儿了?我找了您一上午!”林越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差点就要喜极而泣了。
江随单手扣上西服扣子,平静地说:“有点私事处理,不方便接电话。”
老板的私事,林越也不敢多嘴问,急切地说:“那下午的竞标会您还来吗?”
江随眉头一拧,“竞标会?”
林越小心翼翼地问:“您……该不会给忘了吧?就是西郊那个啊。”
经过林越的提醒,江随想了起来,“我记得,西郊的那个对吗?”
林越:“对,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项目部的同事都已经在现场了,您现在在哪里?用不用我派车去接您?”
“不用了,这件事你全权负责就行,我还有事。”江随本想直接挂断电话,忽然又想起什么,“何晋云也在现场吗?”
林越:“在,我刚刚看见他了。”
江随眸光一凛:“好,这次竞标,你无论如何也要拿下来,哪怕再压缩一点我们的利益,总之,不要让何晋云得手。”
林越不知道江随为什么突然就想针对何晋云了,但也不敢多问,答应道:“好,我明白了江总,我会尽力的。”
“不是尽力,而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江随低头拍平西服上的褶皱,语气漫不经心,“要是拿不下来,你就打包东西准备好去何氏上班吧。”
林越本来是坐在椅子上的,一听江随的口气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好像江随就在他对面一样,一脸严肃道:“江总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交代完了林越,江随又给酒店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要他查一下昨晚他房间外面的监控视频,看看昨晚有谁进出过他的房间。
负责人很快就调查完了监控,把视频截图发到了江随手机上。
江随看完截图,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昨晚进出过这间套房的,除了他,就只有周乔宁。
晚上九点三十三分两人一起进来的,直到早上七点十三分,周乔宁才离开了房间,而且走的时候鬼鬼祟祟的,生怕被人发现一样。
一看就是心虚有鬼。
所以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果然不是梦,都是真的。
周乔宁他……真的“帮了”他一晚上。
可为什么周乔宁知道他被人下了药,却不叫人帮忙,不送他去医院,非要自己动手帮他解决?
以他对周乔宁这个人的了解,江随才不会以为周乔宁是一片好心,所以真相只有一个——给他下药的人就是周乔宁!
但是周乔宁没有理由给他下药……对了!何晋云给他的那杯酒!
那杯酒是他最后碰过的食物,只可能是那杯酒有问题!
这样一来,线索串联在一起,江随一下子便都明白了。
周乔宁串通了他那个伪装成酒店服务生的朋友,准备给何晋云下药,但是经过秦怀的一打岔,可能被何晋云发现了问题,何晋云发现之后并没有声张,而是祸水东引,转手把下药的那杯酒给了他!
盛怒之下,江随随手拿起旁边桌上的花瓶摔了出去,脸上一片冷厉之色。
何晋云是吧,很好,栽这个跟头,他江随认了,不过来日方长,吃过的亏总有还回去的那天,还要变本加厉地还。
不过除了何晋云这个罪魁祸首,还有一个人也逃脱不了干系。
不聪明的人非要自作聪明,下场就是被人玩弄于鼓掌。
以为偷偷跑路就不需要付出代价了?
江随无声勾起唇冷笑,踩着地上的碎瓷片走出了房间。
周乔宁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坐船去海钓,钓上来好大一条海鳗,他想把海鳗从钩子上拿下来,可是海鳗又粗又长,还滑不溜秋,扭来扭去的他怎么都抓不住!
正着急呢,耳边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就在这时,海鳗掉进了海里,他急着去抓,没想到一脚踩空从船上掉了下去,一下子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醒过来后门铃声也没停下,原来真有人在外面按他家门铃!
周乔宁下床穿上拖鞋,伸着懒腰懒洋洋地去开门,听门铃一直在响有些恼怒,“别按了吵死了,来了来了,谁啊?”
门铃声停了,换一个低沉冷肃的男声响了起来,“我,江随。”
周乔宁听到声音,脚步一下子刹住,头皮有种炸开的感觉,还有一种想往回跑到卧室钻进被子里藏起来的冲动。
完了,江随来找他秋后算账了!
要不要打110?
不行!犯法的人是他!警察叔叔不会帮他的!
周乔宁咽着口水,偷偷跑到门后面通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瞄了眼,看清楚门外走廊上只有江随一个人后,松了口气,还好江随没带兄弟,就江随一个人那他还是应付得过来的。
不过周乔宁还是没急着开门,隔着门试探地问:“是你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随猜到周乔宁在透过猫眼偷看他,于是也盯着猫眼,“你是准备就这么隔着门和我说话?还是觉得我没本事拆了你这扇破铁门?”
周乔宁被江随凌厉的眼神威慑到了,没忍住缩了下头,提心吊胆地说:“那个,我可以给你开门,但是你得保证开了门之后你不会动手,我先跟你打好招呼啊,你要是动手,那我也会还手的,到时候要是脸上挂了彩,大家都不好看。”
江随嗤笑:“你在威胁我?”
周乔宁:“不不不,是商量。只要你保证不动手,我就给你开门!”
江随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行,我保证不动手,你开门。”
周乔宁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让自己不要紧张,然后拉下门把手,慢慢给江随开了门。
门外的江随,看起来还是和他以前认识的那个一样,头发一丝不乱,衣服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如果不是此刻冷若冰霜一副来兴师问罪的表情,周乔宁还会寄希望于江随把昨晚的事情都给忘了。
周乔宁扯起一个心虚的笑容,装模作样地关心江随,“你醒啦?看你脸色,身体一切都正常哦?那我就放心了。”
“我自然一切都好,好得不能再好。”江随背手走进来,斜扫周乔宁一眼,眼风如锋利的匕首,“你倒是溜得快,我要是再不醒,你是不是都要准备溜出地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