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乔宁有意无意地吐了口气吹在徐晴温脖子上,年轻人血气方刚,哪里禁受得住美人计的诱.惑,被周乔宁撩的满脑子都是香.艳的画面,血气都冲到了头顶,因而轻易地就相信了周乔宁的话。
周乔宁安抚住徐晴温,头也没回地一个人离开了化装舞会现场,径直朝船舱里的电梯方向走过去。
与此同时,秦怀一路顺利地跟踪江随来到了船舱九层套房区,就在他以为江随和那个陌生男子是要回房间的时候,那两人却在走廊入口前的大厅里分开了,而且一个人往左,一个人往右,秦怀愣在原地,一时都不知道该跟上谁才好。
他忽然记起周乔宁跟他说的,会去前台那里打听江随住在哪个房间,既然江随那边有周乔宁盯着,那他就无所谓跟不跟上去了,先弄清楚陌生男子的来历身份才是要紧事。
于是他犹豫了一会儿,毅然无视了江随的身影,朝陌生男子消失的方向快步跟上去。
准备回房间的江随,一路上都感觉很奇怪,他正在甲板上看烟花,忽然有个不认识的男人过来找他,说自己是住在船舱八层,他房间正下面那间房的客人。
男人说自己刚刚在房间里休息的时候,听到楼上江随房间里有奇怪的响声,他找了游轮上的服务员问是什么情况,但服务员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得住客在场,他们才好进入房间,服务员告诉他江随在这里参加化装舞会,所以他便找了过来,麻烦江随和他一起回去看下是什么问题。
江随跟着他回到了船舱里,可到了九楼,那个男人却突然说自己有点急事要处理,让江随先回房间,他等会儿再过来叨扰,简直莫名其妙。
不过既然已经都回来了,江随也懒得再回去继续参加化装舞会,他本来就是一个人,待在那儿也没什么意思。
之所以会过去,只是想看看周乔宁和秦怀会做什么罢了,然而到了那里,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面具,黑灯瞎火的又到处都挤满了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一想到周乔宁今晚会和秦怀两个人浓情蜜意,共度春宵,江随胸口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难受,满腔无名之火无处发泄,更有一种想把周乔宁找到,从秦怀身边抢过来的冲动。
可是他没有立场这么做。
就像周乔宁今天说的那样,当初找周乔宁合作的人是他,提出要周乔宁假扮自己的堂弟去勾.引秦怀的人也是他,现在眼看计划就要水到渠成,他凭什么阻拦呢?
凭什么呢?!
所以他心里现在这么堵,这么难受,都是他自找的,他自作自受!
江随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间,关上门后还没来得及摘下面具,便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他以为是楼下房间的那个客人来了,想也没想便重新打开门。
然而门一打开,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的人是谁,只觉眼前一花,便有个人带着满身酒气朝他扑了过来。
江随怕那个人摔在地上受伤,全凭本能接住了那个人,等扶着那人站起来一看,男人脸上戴着一张白底黑花纹的半脸面具,虽然看不清全貌,但一对上那双熟悉的桃花眼,江随便认出了这个闯进他房间的人是周乔宁。
周乔宁好像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脚步都站不稳,全靠江随扶着他,才没摔倒,他眼睛半睁不闭地盯着江随看了会儿,憨憨笑道:“我回来了,你高不高兴?”
江随并没问周乔宁为什么没去找秦怀,反而回到了他这儿,因为他心里某个角落里有个声音一直不停地说,希望周乔宁今晚就这么一直醉下去,不要清醒才好。
江随不发一言地一脚踢上门,把周乔宁扶进房间里扔到沙发上,然后在周乔宁腿边坐下,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温开水,把杯子递到周乔宁脑袋边,并没有想喂他喝的意思,只是干巴巴地说:“喝水。”
周乔宁睁开眼,看着杯子委屈地扁了扁嘴,“你不喂我?”
“你是三岁小孩吗?喝水还要人喂。”说是这么说,江随还是把人扶了起来,摘掉周乔宁的面具,把水杯递到周乔宁嘴边。
周乔宁乖乖地就着江随的手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喝完还打了个饱嗝,忽然盯着江随的脸傻笑起来,“你戴这面具真好看。”
江随这才想起来自己脸上的面具还没摘掉,伸手正想去摘,却被周乔宁握住手阻拦下来,“别摘,我喜欢看你戴面具的样子。”
他说什么?喜欢?
江随心脏好像被电流电麻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哑声道:“……喝醉了吧,说什么胡话。”
“我才没喝醉呢。”周乔宁忽然勾住江随的脖子,趁他不备,飞快地亲了一下江随的嘴唇,“我就是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江随还拿着水杯的手一抖,杯子瞬间从他手里直直掉下来,掉在了地板上,骨碌碌滚出去老远。
江随很想问周乔宁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但又觉得自己这一问有点多此一举,人都走到他房间里来了,还能不清楚他是谁吗?
所以周乔宁这句“喜欢你”,当然是对他说的。
原来,周乔宁也喜欢他吗?所以他下午说的那些要去找秦怀的话,都是假的,是故意气他?
江随还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用“也”这个字,周乔宁又对着他神神秘秘地一笑,狡黠地眨眨眼,“对了,我有好东西要给你,今晚给你的七夕礼物。”
江随心又乱了几拍。“什么?”
“在我裤子口袋里。”周乔宁低头用下巴一指,“你帮我拿出来。”
江随伸手探进去,等在口袋里摸到一个火柴盒形状差不多大小的小盒子,便立刻明白了是什么东西,掏东西的动作凝固住,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把东西拿出来。
周乔宁见江随不动,扭了扭身体,催促他:“快拿出来啊。”
江随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把小方盒拿了出来,紧紧攥在手掌心里用力捏扁,仿佛这样,才能稍稍令他心里的躁动平息。
江随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穿透面具的两个孔,直直地注视着周乔宁,“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周乔宁没有回到,侧过身子,又把另一边的裤子口袋露出来,“这个口袋里也有,拿出来。”
江随低头扫了眼,那个口袋里也是鼓鼓的,看凸出的形状,好像是一个瓶状物。
他伸手进去把东西拿出来,是一个红色包装的塑料瓶,上面写着“水溶性润滑剂”。
江随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了好几下,感觉今晚的周乔宁真的是在他的理智边缘来回试探,这傻子是怎么敢这么撩他的?是觉得他真不敢拿他周乔宁怎么样吗?!
“你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干什么?”不过几分钟,江随的声音已经沙哑的如同渴了好几天的人一样,“我又用不着。”
“怎么用不着?”周乔宁歪头舔了舔嘴唇,先指着小方盒说,“这个给你用。”然后又指着红色塑料瓶,“这个给我用。”
江随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东西扔到桌上,咬牙忍耐地说:“我看你真是醉的不轻。”
“我都说了我没醉!”周乔宁不高兴地拍了一下江随,“你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吗?这时候装什么正人君子?”
江随:“……谁告诉你我早就想的?”
周乔宁的手灵活地游走到江随心脏位置停下,双眸微眯望着江随,眼里弥漫上似雾非雾的朦胧感,勾唇笑道:“这里啊。”
江随的心,诚实地剧烈跳动了两下,好像在响应周乔宁一般。
忽然房间里的灯闪了两下,应该是电压不稳导致的,可就是这两下,仿佛闪电一般劈进了江随的脑子里,一下子劈断了他脑中那根名为理智,已经紧绷到极致的弦!
灯光闪烁第一下时,周乔宁已经主动地吻住了江随,两人的呼吸隔着一张单薄的面具搅乱在一起。
起初江随还没有回应,只是周乔宁一昧地自己将往他嘴里送,但等灯光不再闪烁,房间里恢复了明亮时,便换成了江随紧紧扣住周乔宁的后脑。
吻如狂风骤雨般落下,今晚注定如海面之下涌动的暗流,无法平静了……
…………
清晨,折腾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的江随和周乔宁,被游轮即将靠岸的汽笛声吵醒。
周乔宁懒洋洋地想翻个身,刚一动,就感觉腰部以下好像被车轮碾过一样酸疼难忍,忍不住在心里咒骂,操,早知道做0这么累,他就该硬气一点说什么也要把江随强上了!
这时“罪魁祸首”伸了条手臂过来揽住了周乔宁的腰,翻身过来亲昵地蹭了蹭周乔宁的脸,声音仍然沙哑着,却透着餍足。
“醒了?”
周乔宁不动声色地深呼吸了一下,复习了一下早在心里过过好几遍的台词,慢慢转过身对上身后人的脸,等看清了江随的脸后,双眼倏地睁到最大,一副仿佛见了鬼的震惊表情,慌乱地推开江随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
江随被推开,坐起来面带一丝不解地看着周乔宁问:“怎么了?”
“哥……”周乔宁的表情看起来快哭出来了。
江随猜想周乔宁应该是害羞了,懒散地弯了下嘴角,“谁是你哥?”
做都做了,还叫什么哥?
周乔宁自觉地翻身滚下床,连裤子都忘了穿,抱着衣服就要出门,“好的江总我明白了,我现在就滚回去捡垃圾!”
江随愣了一下,随即狠狠一拳砸在床上,冲着周乔宁的后背咬牙低吼:“回来!这样子出去,你还想勾引谁?!”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这个情节其实叫“走错”房间上对床!
同情昨晚就住在江随房间对面的秦怀以及在甲板上还痴痴等着大乔做准备工作的小温1秒~
不过最惨的当然还是即将知道大乔“睡错人”的江水仙啦,我爱修罗场!
第47章
周乔宁背对着江随,装作害怕地抖了两下肩膀,一边嘴角却往上翘了下,弯出一个诡计得逞的微笑。
他抱着衣服转过身来,低着头好像有些不敢看江随,期期艾艾地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喝多了……”
江随看到周乔宁身上到处是他昨晚没有把控好力道弄出来的印子,心里哪里还生得出半分气。
他下了床,抓住周乔宁的手臂,把人拽回来坐到床上,看周乔宁刚才慌乱中衬衫穿得歪歪扭扭的,耐心地帮他把衬衫理好,语气也是难得一闻的轻柔。
“我也没说怪你,你跑什么?”
周乔宁眨了眨眼,怀疑地问:“你真的不怪我?”
江随似觉得周乔宁这么问好笑,莞尔勾唇,“我为什么要怪你?”
周乔宁咽了口口水,低眉垂眼心虚地说:“可你应该怪我的啊。”
江随眉心皱了下,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以前对周乔宁的态度太冷漠了,才导致周乔宁现在这么怕他。
看来以后要对周乔宁温柔一点,才能挽回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了。
江随无奈地叹了口气,“昨晚的事,虽然是你挑起的头,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不是……我也愿意,你以为你能动摇得了我?”说完,他伸手揽过周乔宁的后颈,在周乔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样你还会觉得我在生气吗?”
可亲完这一下,周乔宁脸上却一点都没露出欢喜的神色,反而一脸仿佛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一样不可思议,“所以昨晚不全是我主动,你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和我滚床单的对吗?”
虽然承认是他自己意志不坚,明知道周乔宁醉酒的情况下,还半推半就和他发生了关系这点有些不齿,但既然做都做了,就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江随默然片刻,郑重地点了下头,沉声回答道:“是。”
“为什么?!”周乔宁一把推开江随,崩溃地用双手抓了抓头发,“你昨晚为什么不推开我?你不知道我喝多了吗?!”
江随总算察觉出周乔宁的反应有些不正常,看起来好像是极其不情愿昨晚的事发生一样。
可是,不是周乔宁自己说喜欢他的吗?是他亲耳所闻。
那为什么现在却这样一副后悔不迭的模样?
江随从沙发上拿起浴袍披上站起来,平静地叙述道,“昨晚是你自己冲到我房间,说喜欢我,亲我,还拿安全套和润滑剂送给我当礼物,你说你喝多了,可谁知道你是真的喝多了,还是借酒装疯,故意勾.引我?现在装这副被人趁人之危的样子给谁看?”
周乔宁捞起床上的被子砸向江随,痛苦地低吼道:“那是我把你当成了秦怀!”
“你说什么?”江随的脸色霎时阴沉到极点,冷冽的眸光好像两把利剑唰唰扫过周乔宁,“你把我当成谁?”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昨晚的计划?”周乔宁毫不畏惧江随的目光,咬牙切齿道,“我喝多了脑子不清醒认错了人,可我要睡的人究竟是谁,难道你不知道吗?!”
江随抱着手臂讥讽道:“周乔宁,你编故事也要逻辑说得通,你说你把秦怀当成了我?你用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和他长得哪里有一点像?!”
周乔宁装作随意地往房间的地板上瞟了一眼,看到地板上躺着一个面具,快步走上前把面具捡了起来,举在手里激动地说:“这个面具!你这个面具和秦怀戴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才会把你认成了他!”
江随心倏地狠狠绞痛了一下,想起昨晚周乔宁一直说他戴面具好看,所以不让他把面具摘下来,所以做第一次的时候,他也是戴着面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