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说给秦伯听,实际上也是说给骆令声本人,“未来生日还多着呢,以后每年我们都能陪他过。”
虽然以骆令声的身份和地位,这样在家中的生日宴是简陋了些,但同时带来的温馨感是任何奢华酒宴都比不上的。
骆令声反手压住了施允南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
小金鱼像个机灵鬼似地弯腰往桌子底下一探,发现这个‘秘密’的他顿时又笑眯了葡萄眼,“哦~~又被我捉到啦!”
“哦什么呢?”
施允南捏了捏骆令声的掌心,示意他松开。
小金鱼摇了摇头,一脸‘放心,我不会往外说’的夸张模样。
餐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秦简终于也举着一个小蛋糕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小金鱼的注意力瞬间被蛋糕给拉了过去,他连忙腾出自己面前的餐桌,“秦叔叔,这边这边!蛋糕放我这里!”
秦简听见这话,第一时间看向骆令声。
在对方的默许示意下,他才将点了蜡烛的蛋糕放在了小金鱼的面前,“小少爷,小心别被烫着了手。”
小金鱼点头如捣蒜,还主动唱起了生日快乐歌,只不过这唱歌声调像山路十八弯,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最后,他还要用刀叉帮忙,开开心心地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弄蛋糕。
这阵仗,忙得压根停不下来。
秦伯生怕他好心帮倒忙,一个劲地在边上小心看护着。
秦简和袁猛分别给在座的人倒上了提前醒好的酒,这才挨着坐下,“瞧小少爷这兴奋劲,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过生日呢。”
施允南靠在椅子上盯着看小金鱼,越来越觉得养小孩有趣。
骆令声回答,“随他闹吧。”
他向来不喜欢吃甜食,同意今天买来生日蛋糕,就是为了哄小外甥开心的。
等到小金鱼将蛋糕全部分完,施允南就对操碎了心的秦伯说,“秦伯,你也坐。”
“欸,好。”
他环视一圈,又将目光定定落在了骆令声的身上,主动举起酒杯,“骆令声,生日快乐。”
秦伯等人见此,也跟着举了杯子,“家主,生日快乐。”
小金鱼不甘认输,嘴角沾着奶油,手里端着果汁,“舅舅生日快乐,你能以后每天都过生日吗?”
骆令声心尖刚涌起的感动就被小外甥的话给刮走了,无奈又不忍指责,只是举杯和大家碰了碰。
施允南喝了酒,故意拿着奶油往小金鱼的鼻尖上一点,“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想要天天吃蛋糕,小心牙齿里长了蛀虫,要去找医生给你拔牙齿。”
小金鱼鼻子皱了皱,连忙再扒拉一块蛋糕压压惊。
他天天都刷牙,才不用看医生呢!
…
相处久了就成了一家人,这餐桌上的气氛自然不会压抑。
小金鱼肚皮小,吃饱得快。
啃下大半个蛋糕后,他就打着饱嗝乖乖被秦伯带回了小房间。
秦简和袁猛在骆令声的默许下,该吃吃、该喝喝,没了平日在工作上的拘束。
要他们在心里说啊,自从施先生来到这个家后,家主沉脸发火的次数都跟着与日俱减,这是好事。
酒过三巡。
施允南随口问,“不到一个月就是春节了,骆氏应该也都集体放假吧?秦简和袁猛要回老家过年吗?”
袁猛摇了摇头,面色被酒意染得有些发红,“施先生,我不回去。”
“为什么?”
“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我兄长把我拉扯大了,家里情况有些不好说……”
袁猛说到这儿,面色闪过一丝迟疑。
秦简大概知道点情况,帮忙解释,“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他嫂子是个势利眼,萌萌早些年退伍前后的钱都被他嫂子想尽办法地搜刮干净了。”
后来他成了骆令声的贴身保镖,这薪水自然成倍往上翻。
前两年回老家时,又是被他嫂子假模假样地哭着要钱——
一会儿说侄子上学需要钱,一会儿又说家里的东西需要翻新,反正就是变着花样的想让袁猛出钱。
袁猛兄长帮着弟弟说了两句话,就被妻子指着鼻子骂了个底朝天。
兄弟两人都是一等一的老实人,哪里掰扯得过这种无知妇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袁猛当上‘保镖’后的第一年回乡过节,几乎将整年存下的薪酬都‘给’了出去。再后来,袁猛兄长怕弟弟再受欺负,暗戳戳地就不让袁猛回去了。
惹不起,躲得起。
袁猛顺势点头应话,“过两天我给我哥寄一笔钱回去就好了。”
毕竟,兄长对他的确有养育之恩。
“对,这样就行了。”
秦简拍了拍身边的肩膀,大概是被酒意催生得多了一丝揶揄,“要不然再回去几趟,我们萌萌的老婆本就赔光了。”
“……”
袁猛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红,肩膀一动甩开秦简打趣的手。
施允南觉得两人的相处模式挺有趣,继续问,“秦简你呢?”
“我家就在临省,开车来回很方便,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平时也都挺忙的。”
秦简还有位亲妹妹就在临省本地读大学,如果家里真出了急事,她能先帮上忙。
施允南点点头。
两人虽是不同教育环境下长大的,但在工作相处中意外和谐,也算好事。
骆令声知道平时过分‘压榨’了两位下属的时间,淡淡开了口。
“下周起给你们带薪休假二十天,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不必一直拘在我的身边做事。”
等到开春后,骆令声就要动身前往美国做手术了,到时候想必还有得忙。
“家主,我不需要假期。”袁猛回绝。
施允南将剩下的半杯酒喝完,挑眉,“是人就需要休息,你要是觉得没地方待,就跟着秦简去临省玩玩,同事一场,他应该不会丢下你。”
大概是从小生活的环境和家教都不同,秦简和袁猛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就拿秦简来说,工作时间决不怠慢分毫,可到了私下时间,他也能如鱼得水地面对骆令声和施允南这两位‘上司老板’。
那就更别说,同为‘同事’的袁猛了。
“施先生,我早就说过了,他自己拧巴着不愿意。”秦简看向身边人,打趣不减,“好像深怕我爸妈会……”
袁猛呛了一声,有些勉强且刻意。
秦简笑了笑,起身避开这个话题,“家主,施先生,我先去趟洗手间。”
等到秦简离开后,施允南的探知欲这才压不住了,“袁猛,你是不是很怕秦简?”
“没有,施先生。”袁猛怕施允南等人误会,开口就是一句反驳。
他顿了顿,又郁闷又老实地回答,“我只是嘴笨、脑子也转不过弯,平时私下开玩笑,我掰扯不过他。”
要是可以,袁猛也想要扳回一局。
毕竟早些年在部队历练了这么久,他还是有些属于军人的胜负欲。
施允南挑眉,“这还不简单?”
他斜睨了一眼骆令声,快速凑近袁猛教了一些‘坏主意’。
袁猛眼露惊讶,“不、不好吧?”
施允南耸了耸肩,保持正当距离,“有什么不好的,无非就是口头上说几句话。你想想我之前对你们家主说过的话,那一句不比这句过分?”
袁猛想到这儿,内心居然有些赞同。
他还记得,施允南当初一上来就对着骆令声喊老公,那一声可是把所有人都震在原地了。
骆令声默默看着这一幕,不咸不淡地问,“刚带‘歪’了小金鱼,现在又变着法‘坏’了我的保镖?
“没有的事,我可是个正经好人。”
施允南回到骆令声的身侧弯腰,“吃饱了吗?我们上楼吧?时间差不多了,我有点困了。”
“好。”
施允南听见恋人的应答,眸底晃过一丝期待。
这一顿饭能够算什么?
接下来他关起房门要做的才是重头戏呢。
……
夜色渐渐加深。
骆令声审批完公司的新项目报告,摘下眼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个不停,骆令声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施允南在里面都快待了四十分钟了。
骆令声怕恋人闷在浴室里,连忙操控着轮椅推近,“允南?”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好几秒才传来一声压抑的颤音,“我马上就出去了。”
因为隔着浴室门,听得并不真切。
骆令声听见施允南的应答,稍稍心安地靠近了床边,费力地将自己挪回到了床上。
大约又过了三分钟,浴室门终于打开了。
施允南少有地穿了件薄丝的宽松浴袍,略长的发丝还沾着些许水气湿意。
眼尖的骆令声眯了眯眼,迅速翻开自己边上的被子,“快过来,浴巾呢,怎么不把头发擦干?”
施允南一反常态,没有回答。
他快速走近,弯腰吻了吻骆令声的唇侧,“你怎么一直不问我,今天有没有准备给你生日礼物?”
施允南没有急着上床,而是站在床边前倾着身子。
骆令声的目光往下一探,就能隐约瞥见他藏在浴袍下的细腻肌肤,眸色暗了暗,“你有给我准备礼物?”
其实对他来说,今年过生日有施允南真心作陪,已经完全足够了。
“没有。”
施允南矢口否认,给出的理由很简单,“骆家主能缺什么东西啊?我思来想去,与其买到没有用的、多余的礼物,倒不如省了这笔钱。”
骆令声心底涌上一抹失落,但表面未显分毫,“没事,你先上来。”
虽然房间里调了暖气,但浴室内外还是有温差的,他怕恋人着凉。
施允南没有捕捉到骆令声的任何一抹情绪变动,故作难过,“看来你对我的感情还不深,竟然一点都不在意我送不送你东西。”
他说着,就随手将铺平的被子扯到了边上。
施允南搭着骆令声的肩膀,干脆横跨坐在恋人的身上。
骆令声察觉到怀中人靠近后的状态,骤然僵住了身子,他的目光往下一落——
过长的浴袍半遮半掩的,没能显露出底下的勾人风光。
“你就套了件浴袍?”
“反正等等都是要脱的,就不穿了。”
施允南重新贴近了骆令声的唇,用温热的呼吸缠着对方,“老公,礼物就在你面前了,你要不要拆拆看?”
携带着笑意的撩拨,重重扣在了心弦上。
“……”
骆令声骤然扣住了他的后脑勺,一言不发地捕获了近在咫尺的温唇。
齿关被轻易撬开,带着强烈占有欲的深吻持续掠夺了每次呼吸的机会。
片刻间,卷起了酥麻如过电般传遍四肢百骸。
施允南发出一声呜哼,行动上不见分毫的羞赧,他环上恋人的臂膀主动加深这次缱绻亲密。
骆令声被施允南的主动所取悦,喉间溢出一抹低笑。
他的指尖没入出恋人的发丝,带着薄茧的指腹抓挠着,又一寸寸地往下抚摸。
“……骆令声。”
两人的唇稍稍分离,只是气息混杂在一块难以割舍。
骆令声没了镜片的遮挡,眸底盛满的情愫几乎都快堆得溢出来,“嗯?”
单音里含着难耐。
骆令声吻了吻施允南的额头,试图来缓解内心的真实冲动,“去拿浴巾,我帮你把头发擦干净。”
施允南就喜欢看骆令声没有遮掩的神态,他笑着抵上恋人的肩膀,“不用,热着热着就干了。”
话中有话。
在恋人的面前,施允南是毫无顾忌的、不用羞耻心的主动。
骆令声察觉他的深意,指尖下落到最底端的一处。
霎时,施允南轻颤着丢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
骆令声感受到手指探到的软润,一时间恨不得将怀中人拆吃入腹,“你刚刚在浴室里做什么了?”
明知故问。
施允南眼角沾上了诱红色,偏又倔强地不肯服输,“我帮我们省点时间,但还没完全……”
话还没说完,骆令声忍无可忍地用手指表了态。
施允南猝不及防地一声急喘,落在眼前人的耳里,顷刻又成了另外一种不可言说的诱惑。
骆令声有一下没一下地动着手指,轻重不一的力道似乎在权衡内心最后的利弊。
他紧紧盯着怀中人的反应,“施允南。”
“嗯?”
施允南眯着眼,似乎很享受这样还算温柔又不费力气的安抚。
他得再蓄蓄力气,待会儿可得有一场硬战要打。
骆令声被他的神态勾得挠心挠肺,深压在心底的多年情愫在这一刻全面爆发,他贴上恋人的耳畔,宣誓般地落下六个字——
“你没得后悔了。”
……
…………[略]
施允南睡得很不安稳,半梦半醒间他习惯性地寻找到身侧的热源。
骆令声全然没有半点睡意,他温柔怀住恋人,唇侧似有若无地蹭着对方的额头。
施允南发出一声哼声,眼皮耷拉着问,“几点了?”
“三点,你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
骆令声瞧见他困到不行的模样,“我把灯光再给你调低一些?”
施允南迷迷糊糊地摇头,有气无力地哑着嗓音,“不用了,那个地方胀着难受,我今晚肯定睡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