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明白青年心中所想,段玉衡嗯了一声,说了一句“好。”
“你们觉得呢?”苏白转头回去问闫五他们几个。两个主子想留下来看武林大会,闫五和小七他们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了。
见到没有人反对,苏白的脸上露出了笑,说道:“那咱们就这么决定了啊,等武林大会结束之后,咱们再到东州去。那边靠海,海鲜肯定很多,到时候咱们去那边吃海鲜。”
“这个主意正。”闫五笑道。
一听到有吃的,十一就有点安奈不住,恨不得现在就到东州去。
不过既然大家一致决定留在这里看武林大会,他也不好一个人喊着现在去东州。反正武林大会再过两天就举行了,看完武林大会也就几天的时间,左右就晚几天去而已。
一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四海八方走去,四海八方就在前面不远了。
等他们走到酒楼的门口,正打算往里走的时候,就遇见了另一行也正准备往里面进去的人,两方的人面对面。
“怎么了吗?”注意到段玉衡的脚步停住了,苏白顺着段玉衡的视线看向对面的人,小声的问了一句,“怎么,你认识吗?”
还没等段玉衡回答青年的话,对面的人就喊了他的名字。
“衡儿。”三年没见过这个继子回来,陈敬派去上京城的人都没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回来,只知道这个继子三年的时间都在山上,几乎很少有下山的时候,他没想到今天会在这艳阳城里遇见三年多不见的继子
调整了一下面部的表情,陈敬的面上是一贯温和的表情,问道:“衡儿你怎么也在这里?”
“叔父。”段玉衡面上没什么表情,低头喊了一声。
“副门主。”闫五和小七他们几个都纷纷行礼道。
虽然陈敬这些年完全掌控了九剑门,但是对外和对内他都只说自己是副门主二当家,从未以掌门人自居过,因而门内的人多称他为副门主或者是二当家。
听到段玉衡和闫五等人对对方的称唿,苏白就猜到了对面的这个看起来气质温和的中年大叔是谁了,这个人是段玉衡的叔父,也是段玉衡的继父。
感觉到一道充满怨恨的视线落到他们的身上,顺着那道视线看过去,他就注意到站在中年大叔身边的一个气质阴鸷的少年,对方的视线正盯着他们这里,正确的来说是盯着站在他身边的段玉衡。
在他看向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往他这里看了一眼,两人的视线对上,苏白感觉对方看他的眼神特别的像一条毒蛇,阴冷恶心。
少年的年纪看起来不大,他记得闫五他们说过段玉衡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兄弟,看少年与他前面的男人长得有七分相似,一眼看去就让人知道他们是父子俩。再结合两人的身份,苏白就把他们与段玉衡之间的关系猜得七七八八了。
“这是衡儿的朋友吧?”陈敬注意到与继子同行的青年。见对方提到他,苏白向对方拱手行了一个礼,自报了姓名。
“舟儿,见到兄长怎么也叫人?”瞥见站在身后的儿子一直盯着对面的继子看,连话都没一句,陈敬知道当年儿子和继子之间的事,要说肯定是他儿子这边做错了,但是人的心都是偏的,他的心还是偏向自己的儿子。
当年他为了顾全九剑门的名声和自己的名声,并未把这件事摆到台面上去处理,却也因此让亲生儿子觉得他偏心。
陈敬感觉到这些年儿子的变化之大,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他越来越摸不清这个儿子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和瞒着他在外做些什么事了。因为当年的事,这个儿子觉得他这个父亲偏心,这些年与他这个父亲越来越远,父子两个平常时候一天都说不到一句话。
陈舟只是看着对面的人,直到今日他都还记得这个人让人挖了他内丹的痛,还有这些挖了他内丹的人,统统都该死!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火化在半空中交接。
段玉衡只是沉默的看着对面的人,也没有主动去打招唿的想法。
注意到儿子和继子之间的拔剑弩张,知道儿子不肯听他的话,陈敬的面上有些尴尬。他们站在门口这里行人往来,挡住了别人的去路,陈敬转移了话题问道:“这里人多,不如我们到里面去找个位置坐下来说说话吧?”
既然在这里碰上了,知道不好直接走,段玉衡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前面的一行人先进去了,他们跟在后面一起进去。
苏白的心里有点小纠结,他既是有点想跟着,又怕他跟着不合适,小声的问身边的男人,“要不要我到别处去等你?”
“无事,你一起来。”段玉衡并不觉得他与陈敬父子两之间说的话,没什么是不能让青年听的,拉着青年的手一并走了进去。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
第198章 还是你最帅!
今日的人多,楼下的大堂里早已经没了空位置,苏白对看向他的掌柜使了一个眼色,掌柜让人带他们一行人到了楼上的厢房。
四个人在厢房里坐下来,屋子里有一片刻的沉默。
陈敬看向继子那张越长大越长像他记忆中那人的脸,心情很复杂。
垂下眼睑,敛去心底的那点复杂,陈敬才抬起头看向继子,笑着问道:“衡儿你在外头可好?这三年来除了书信之外,你未曾回过家,你母亲很是想念你。”
“母亲可好?”段玉衡沉默了一下,问道。
“你母亲她还是那样子,就是经常说起你,想你回家去看看她。”陈敬知道妻子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门派中的事以及两个儿子之间的矛盾他从未与妻子说过。
“嗯,知晓了,晚些有空我会回去一趟。”段玉衡应道。
一时间屋子里没人说话,又陷入了沉默当中。
苏白看了坐在旁边的男人一眼,他的心里都为这父子三人的相处模式感到尴尬,对面那个段玉衡同母异父的兄弟一直都用一双阴冷的眼神盯着他们,仿佛被一条阴冷的蛇盯着一样,让人浑身感到不自在。
难怪段玉衡不喜欢回家了,如果是他的话,怕也是能有多远走多远,难为段玉衡还能在家里待了十几年了。
“你……是衡儿的朋友吧?”陈敬的目光落到坐在继子身边的青年身上,笑着问道。
苏白没想到话题这么快就转到了他的身上,脸上扬起礼貌的笑容,点了点头,应道:“嗯,是的,我和段兄是校友。”事实上他这话也没有说错。
苏白下意识的不想让对面的那对父子两个知道他和段玉衡之间的关系,而且段玉衡看起来也没有跟这位继父坦白他们关系的意思。
以前他从闫五他们几个透露出的话中,知道段玉衡与他的继父和同母异父的兄弟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好,而且当年段玉衡被人追杀的事还是跟他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有关。
小小年纪心肠就那么歹毒,别提现在还这么大了,一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善类。
而且眼前这个表面看起来温和的男人,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个人特别的会装,这个人所表现出来的这一切,都是他所想给人看到的表象罢了。
后面对方又问了他们到艳阳城来是做什么,苏白就只是说他们是来外出游学,刚好路过这里而已。
“哦,原来如此啊。”陈敬试了一下,无法探清继子与他这个朋友的修为,这让他感到有点奇怪,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的身上带着遮掩修为的法宝。
不过才三年不见,陈敬并不认为继子的修为会在他之上了。
就算是这个继子在修行一事上比普通人更有天赋,陈敬也不会认为继子在短短的三年之内,修为能高到什么地步,就算是进步也有个限度在哪里。
几个人坐在屋里里,除了一开始回答了几句话之后,后面段玉衡就坐在那里,如果不是点到他,他一句话都没有。就算是被点到,他一句话也不会超过五个字。
而坐在对面的陈舟更是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
原本陈敬带着儿子出来,是想探听一下关于昨晚的灵宝现世的事,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继子和朋友在这里。他们的碰面和以往并无什么不同,这个继子的性格从小就冷,与谁人都不亲近,与他这个继父就更是如此了。
他们这一趟到艳阳城来自然是为了参加武林大会,他们九剑门和御剑门同为剑宗,门派中的弟子都是剑修,关系比与其他的门派自然要更为好一些,这一次他们九剑门也接到了武林大会的邀请帖,现今就住在御剑门安排的住处。
“不若等到武林大会结束之后,衡儿你与我们一同回去?”陈敬问道。
“我们还要到别处去一趟,稍晚些我有时间再自己回去。”就算是回去,段玉衡也没有要与陈敬父子两同行的想法。
“嗯,这样也好,你自己决定就行。”陈敬也没有勉强继子的意思了。
坐了一会,陈敬就站了起来打算回去了,“时候不早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
“叔父慢走。”段玉衡跟着站了起来,送人出去。
苏白跟在段玉衡的身后,和他一起送人出去。
在离去之前,陈敬好多问了一句,“哦,是了,过两日就是武林大会了,衡儿你要不与我们一同住进御剑门里,到时候你也可与我们一同出席武林大会。”
“不必。”段玉衡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陈敬像是料想到这个继子会拒绝一样,因此并未感到有任何的惊讶,面上还是挂着一贯的假笑,说道:“那好,如此的话,你们也早些回去住的地方,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陈敬看了旁边的儿子一眼,带着儿子和门派中的弟子们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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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离去的人下了楼梯,往门口的方向出去了,苏白才用手拐了拐站在他身边的男人,问道:“你就这么不喜欢你的那位叔父和弟弟?”
段玉衡转头看向青年,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问: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苏白伸手扶额,就算是不喜欢你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但是想到要让这个人演戏,怕是比让人拿刀子捅两刀都还要难受。
难怪他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要派杀手去杀他,就段玉衡这个拉仇恨的性格和脾气,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会惹得了他才怪了。
“不过嘛。”视线在段玉衡的那张脸上停留了片刻,苏白摸了摸下巴,承认道:“还是你长得比较好看点。”
就刚才这兄弟俩个面对面站在一起,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段玉衡都完全碾压性的压倒他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兄弟俩的长相完全没有可比性。看来还是他的眼光比较好,一挑就挑了一个最好看的。
段玉衡挑了挑眉,两个人的目光相对,他的嘴角勾起的那点愉悦的笑意却是骗不了人的。
两个人站在长廊外面往下看去,下面的大堂里是满满的人,他们还能听得到下面的人在讨论的话,众人讨论的话题已经从消失的灵宝到两日后的武林大会。
见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苏白用手碰了碰段玉衡的胳膊,问道:“哎,咱们是继续到里面去喝茶,还是回去了啊?”
“随你喜欢。”段玉衡看向青年,那意思是由你决定。
“那咱们出去外面逛逛?顺便逛完就回去了?”这个时候还早,再加上他今天睡了一整天,回去肯定是睡不着觉的,苏白就不是很想这么早回去。
“好。”段玉衡点头,陪着青年一起往外出去。
一行人出了酒楼,走在外面的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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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条街上的花灯点亮,远远的望去,像是一条点亮的银河,从街头看不到街尾。
街上的行人比他们刚才出来的那会儿多了一些,大多是一些年轻的小公子和小姑娘们出来外面逛街,很少有见到年纪大的人,这里更像是年轻人们出来玩的地方。
见到摊子上有卖花灯的,苏白走过去看,问了小七和十一要什么样的,选了两盏花灯给他们,又转头问段玉衡和闫五,“你们要吗?”
“我不用。”闫五笑着回答道。
段玉衡自是也摇头了。
“我要那盏兔子的,还有那盏莲花的。”苏白又挑了两盏灯笼,把莲花的那盏给了闫五,把兔子的那盏给了段玉衡,给大家都买了花灯,唯独没给他自己买。
付了钱给老板之后,就拽着段玉衡一起走了。
“我就不必了吧!”被塞了一盏花灯,闫五有点哭笑不得的想把花灯给苏白。
苏白不肯接,推了回去,一脸笑嘻嘻的说道:“拿着拿着,这可是我给你们买的,一会咱们到河边去放花灯。”
他们这里有仲秋节放花灯的习俗,不过十五过了,十六也有人去放灯,这一路上他们见到有一些年轻的姑娘提着花灯往河边去,说是去放花灯的。
路上见到有人卖糖饼,苏白跑去买了两份糖饼,两份糖饼有五个,刚好他们一人一个。糖饼是面粉做的吃食,里面有糖做馅,外面的表皮烤得酥脆,咬一口进去就能吃到里面软软的红豆馅了。
“嗯,还可以,挺不错的。”咬了一口糖饼,苏白递过去给段玉衡,问道:“要吃一口吗?”
“你吃就好。”段玉衡摇了摇头,见着青年一边走一边吃东西,眼里是一闪而过的笑。
路上摆着卖各种小玩意的摊子,逛到一个卖面具的摊子,苏白拿的眼珠子转了一下,起一个狐狸面具戴在脸上,从段玉衡的背后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