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程昀川问他。
简若:“知道,我二十二了。”
程昀川哑口无言。
简若:“你穿背心的样子,很性感。”
程昀川:“你这样是性骚扰明白吗?”
简若:“啊……那我注意。”
程昀川没信他的这些话,他摆了下手:“让开,我要出去。”
这些天的相处,足以让他对简若有了初步了解,和小说里的形象有着一定的出入,这些天用简若行为用他的话来说,他是在赎罪,希望程昀川可以忘记那些不愉快,重新和他认识。
人的记忆怎么可能说没就没呢。
不过虽说如此,这几天的简若倒是没有之前让他感到那么烦了。
“哥,留下来吃饭吗?”简若在程昀川出门时又问了一遍。
程昀川给他的回答依旧没变。
*
夜半,程昀川从床上滚落,他坐在床边,打开了床头的灯。
他这段日子都没怎么休息好,半夜醒来是常态,自从他那亲妈找过来,他就没有睡好过。
半夜醒来,一个人时,有种挥之不去的孤独感,但程昀川从来没想过找个人。
从半夜坐到天蒙蒙亮,程昀川起了床,去楼下跑步,早晨空气清新,风中带着凉爽的温度,程昀川沿江跑了一个来回,回来时脑子都清醒了很多。
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不远处的沙堆,记得前两天他回来的早,还看见一小孩在那里玩沙子,正看的入神,他面前被一双修长的腿挡住了。
程昀川抬起头。
简若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在他旁边坐下:“在楼上一眼就看到你了,刚到跑步吗?”
程昀川“嗯”了声。
“吃了早餐了吗?”简若又问,不待程昀川回答,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包子,“哥,吃吗?还是热的。”
程昀川挑了挑眉,看向他的口袋,那里看起来扁扁的,还真不像是塞了东西的样子,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简若又从另一边拿出一个包子,被透明的塑料袋包裹着,已经啃了一半了。
“我不吃。”他说。
简若就在他旁边吃了起来。
旁边草丛里钻出了一只黑色的野猫,简若看了两眼:“那是你养的猫吗?”
程昀川闻言,看过去,道:“不是。”
“我看见你晚上会喂它们。”简若说,“我也很喜欢猫……”
他忽而一顿,瞥了眼程昀川,见他神色如常,才道:“可惜我猫毛过敏。”
“那可真可惜。”程昀川语气没有一点可惜。
这事应该是真的,在原剧情中,便有提过这件事,程昀川拍了拍裤子起身,迈开脚往回走去。
“哥,连道别都不和我说吗?”简若叫了声。
程昀川:“你慢慢吃,我上去了。”
简若这才装模作样道:“那我也上去吧。”
他起身跟在了程昀川身后。
程昀川:“……”
——
“啊?怎么让一个人快速的厌倦你?”柯子城那张圆圆的有点可爱的脸蛋出现在了手机里,但角度很迷,“不是,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啊?”
程昀川站在厨房里,拿着锅铲翻着锅里的菜,然后盖上盖子,准备让它闷一会儿,入味。
程昀川:“你有经验。”
柯子城也不知为什么,他谈恋爱次数多,追求他的姑娘也不少,但每次都会被甩。
柯子城一下就领悟了程昀川这句话的意思:“卧槽?过分了啊,你为什么突然要问这种问题?”
“说不说。”程昀川开始不耐烦。
柯子城:“……你认清一下你自己,你现在是有求于我。”
程昀川挂了电话。
三秒后,视频请求发了过来,程昀川接通。
柯子城:“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知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老妈子一样让程昀川说说什么情况。
程昀川想了想,说最近有个人对他感兴趣,而且是很执着的那种类型,但是他对那人不感兴趣,一直在拒绝,但对方好像没有放弃的意思。
“你这容易啊,你越拒绝人家越来劲知不知道。”柯子城又问,“是不是酒吧那调酒师啊?”
程昀川被他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啊,像简若这样的人,一直没让他得逞,他就越来越上头,就像越是得不到,越觉得想要一样。
程昀川若有所思的挂了电话。
门口门铃响了。
他思绪被打断,放下手机去开了门,门外正是这段时间给他带来困扰的罪魁祸首,简若像是刚从外面回来,脑袋上戴着一顶鸭舌帽,程昀川看着很眼熟。
——是他之前给简若戴过的那顶帽子。
门打开之后,简若抬起了头,他嘴角红了,右眼带了血丝,右边的耳朵还肿了,衣服也有些乱糟糟的,看起来惨不忍睹。
“哥,我被打了。”
程昀川:“……”
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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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9章生病
客厅茶几上放着镜子,旁边医药箱里的东西堆成了一团,简若翻找时发出阵阵声响,厨房里的程昀川险些以为他要拆家了。
他把菜盛出来,关了火,洗了手走出去,就见简若抬着下巴,拿着棉签对着镜子上药,那斯文的动作,看起来就和女人擦口红差不多,特别小心翼翼怕下手重一点就疼的那种。
简若眼眸下垂,睫毛颤动,一点点的给自己嘴角上药,接着是脸颊……
镜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简若转过头:“哥。”
程昀川坐在了沙发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过来。”
就简若这上药速度,只怕是到天黑都没完没了。
简若这下速度快了,一下坐到了程昀川旁边,程昀川拿棉签沾了药水,点涂到他的伤口上,动作看起来称不上温柔,但下手力道很轻。
说实话,简若顶着这一脸惨象找上门,说被打了,问他家里有没有药,程昀川一时觉得自己养了个孩子,在外打架输了,跑回来告状的。
简若抬眼,直勾勾的看着程昀川,程昀川又不是木头,当然会有感觉。
他皱了皱眉:“闭眼。”
简若:“为什么?”
程昀川拉开了些许距离,简单粗暴:“让你闭就闭。”
至于为什么,不想回答。
这要换成个女的,或者别的男人,多少会有点害羞尴尬,简若却镇定自若,视线还带着一种强势入侵的攻击性,一点也没掩饰自己的目光。
“哦。”简若闭上了眼睛。
昳丽的五官瞬间从闹腾的感觉转变成了安静,客厅也静了下来,程昀川把用过的棉签扔进了垃圾桶,视线扫过简若红肿的耳垂,脸上的痕迹看起来像是撞的。
“哥。”简若殷红的薄唇微张,程昀川回过神,挪开了视线。
简若还闭着眼睛:“你不问我这是怎么弄得吗?”
程昀川:“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
简若:“是对我不感兴趣的意思吗?”
程昀川:“我以为你听不出来。”
简若:“怎么会,但是我对你很感兴趣。”
程昀川:“……”
“我今天回家了。”简若说,“哥,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是妈妈的孩子。”
程昀川:“什么意思?”
简若说他去医院做了检测,结果出来了,他和父母没有血缘关系。
程昀川给他上药的动作一顿,棉签往下压了压,简若疼的吸了口气,睫毛猛的颤了几下,程昀川手松了松。
这件事在原文中是发生过的,但是是在更后面的时候,他的父母会安慰他,即便他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他也是他们最疼爱的孩子。
闭着眼的简若牵扯着唇角笑了笑,他的笑容清爽干净,带着开朗阳光的气息,“我还发现了一个秘密,哥,你想知道吗?”
程昀川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他道:“不想。”
“好吧。”简若遗憾的应了声,“我好像不在爸妈的户口本上。”
无论程昀川想不想知道,他都说了。
程昀川:“……”
他对这件事有些意外,却又好像不是那么意外,更让他意外的是简若的态度,似并没有多在乎。
“好了。”程昀川收了东西,“脸上不要碰水。”
简若问:“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程昀川:“……可以了。”
他把东西收走,回来的时候没见着刚还放在桌上的那顶帽子,他问了一句。
简若抬起头,双眸亮晶晶的,像兴奋的小狗崽一样,脸上的青红痕迹有些刺眼,他道:“可以送给我吗?”
程昀川也不知他现在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哪有人主动找别人送东西的。”
“我啊。”简若笑了笑,“哥,我给你重新买一个,好吗?”
程昀川:“不好。”
简若从沙发的角落里拿出了那顶帽子,爱抚的摸着帽檐,指腹摩挲着,垂眸眉间带着温柔:“是哥给我的勇气,我从你这里学到了很多啊。”
程昀川看着他的举动,顿了顿,总觉得这温柔得有点……不太正经。
“……什么?”
简若道:“哥把日子过得很潇洒,不是吗?”
程昀川愣了愣,他没太在意自己把日子过得怎么样,自己舒坦就够了。
“我想像你一样。”简若说,“哥的心里很强大。”
简若是第一个对他说出这种话的人,偶然的一句话,莫名的有些让程昀川触动。
“不。”他说,“你看到的只是片面。”
“那……”可不可以给我一个了解你的机会。
简若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程昀川已经先行打断:“不。”
简若面上怔了怔,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往两边越来越大,程昀川也是第一次见着他这么笑。
没有虚伪假装的阳光,爽快的笑出声。
简若的笑容能感染人,程昀川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刚才反应有些过激了。
在简若的事情上,他似乎有些习惯性的拒绝了。
“哥,帽子真的不能送给我吗?”简若抬头问。
“一顶帽子——”
“不仅是一顶帽子。”简若道,“还是勇气。”
程昀川:“……”
简若的话在某些时候的确是孩子气。
程昀川不知道的是,这顶帽子对简若的含义,远不止是勇气。
倘若那天,程昀川没有把他拉出去,亦或者拉出去之后,直接走了,简若可能都不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他像是处在一个被蜘蛛网布满的地方,动一步便会牵扯到无数的蜘蛛丝,它们紧紧包裹着缠绕着他,当数次挣扎失败过后,他便也就放弃了,时间久了,简若便也就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滋味。
他只会觉得习以为常,只会认为那是应该的。
但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带着他短暂的走出了那片天地,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这是对他的救赎。
亦是他心动的开端,似乎有些感情,几乎只用一瞬,便能牢牢地停留在了他的心间,那般深刻。
“拜托了。”简若试探的伸出手,拉了拉程昀川的袖子。
他的眼神中透着害怕被拒绝的小心翼翼,又有些像楼下野猫讨要吃食时的撒娇,带着讨好。
“我……”
“拿去。”程昀川道。
“谢谢哥。”简若扬起笑,“你在做饭吗?”
“嗯。”程昀川以为他下一句便是想要留下来吃饭,却见简若把帽子戴在了脑袋上,低下头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那我先回去了。”
程昀川眯了眯眼,看着他做完一系列的动作,提着垃圾准备出门,在他出门口时,开口道:“你在装可怜吗?”
简若扶着门,他侧过头,下颚线条清晰流畅,他戴上帽子,单看下半张脸,便感觉脸很小,他问:“对你会有用吗?”
程昀川:“没用。”
“哦……”简若慢吞吞道,“那我好像装可怜失败了。”
程昀川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屈起,坐姿随意,他问:“肚子怎么了?”
简若下意识摸了摸右腹:“你在关心我吗?”
程昀川差点呛到。
“好开心。”简若弯了弯眼睛,“我没事。”
“嗯,你走吧。”程昀川也没追问。
简若:“……”
“啊……真无情。”他嘀咕道,“就不能多问一句吗?”
“随口问问,别多想。”程昀川见他刚才坐下起身和弯腰的时候,都要像个老年人一样扶一下沙发,没多想就问出来了。
对他而言,朋友之间的这些关心很寻常,但见简若那模样,莫名的就感觉自己刚才的话……怎么品都有点不对劲的感觉,简单概括,就是不像是他会对简若说出来的话。
大概是觉着这人像个小可怜。
都过来装可怜了,又没装到底,有点像想被关心,却又害怕装的太过,被他讨厌的小可怜。
程昀川很多时候都不想去琢磨情感上的事,太细腻,琢磨起来累。
简若一开始像是被糖纸包裹着糖,拆开一层还有一层,这糖放在程昀川手里,程昀川拆了一层没看到糖,大概就不想拆了,这颗糖还要跑过来,说“我是糖我很甜”,程昀川压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