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在旁边洗牌,几人起哄道:“输的人喝酒啊。”
凌熠手气不太好,接连输了五把,喝的都是烈酒,他脸色跟着扑克牌一样越打越臭,在服务员洗牌时,他起了身,招手让萧絮来打一把。
萧絮:“我不太会玩。”
“输了我喝。”凌熠说。
哪有灌雇主酒的道理。
萧絮失笑,服务员已经开始打牌了,凌熠拿了条凳子,坐在他身旁,拿出一根烟叼嘴上。
在他吐出烟圈时,萧絮下意识的侧了下身,他不喜欢烟味,这个动作似乎是让凌熠察觉到了,对方顿了一下,没抽半支烟,就有些烦躁的把烟拧灭了。
萧絮手气没比凌熠好上多少,但他会算牌,看着笑眯眯的无害,旁人想要炸他,却总会被他反炸,到后头,这些人也看出萧絮是个会玩的。
哪是笑得无害,分明是让人捉摸不透。
“小保镖,你可以啊,这还叫不会玩?”
萧絮跟着凌熠,那些和凌熠交好的人对他态度也不错,打趣着同他说话,他说话风趣,自然而然的融入了其中。
“让让我们呗,你都赢了几把了。”
“不行啊。”萧絮笑着转头看了眼凌熠,“我输了凌哥就得喝酒了。”
凌熠突然对上他那一双笑眼,不知为何看出了几分调侃的意味,心口陡然跳了两下凶猛的,他别开了脸。
“他酒量好着呢。”坐在萧絮对面的人说,“你这么替他着想啊。”
他这话说得暧昧。
凌熠看了他一眼:“你有意见啊?憋着吧。”
“我这夸你酒量好呢。”那人说道。
凌熠肩膀懒懒散散的靠在了萧絮肩头,“滚,不用你夸。”
萧絮觉着他有时就像刺猬,戳一下就炸毛,挺扎手。
他手里拿着牌,凌熠在他耳边道:“玩完这把我来。”
“行。”萧絮颔首应了声。
特定时候扮演特殊关系暂且仅限于宋时治面前,在旁人的眼中,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雇主与保镖的关系。
——凌熠靠的有些太近了。
也许是为了看清楚牌和形势,凌熠的下巴几乎搁在了他肩膀上,呼吸喷洒在了他颈窝。
之前凌熠挺抗拒肢体接触,这会儿却是自主的靠了过来,跟猫儿似的,碰它时它不让碰,不碰了它又蹭了过来。
这把萧絮输了,酒他自己喝了,然后把位置让给了凌熠。
凌熠赢得少,输得多,这就导致了他喝的也比别人多,身上的酒味和烟味混杂,沾染了这里面的气息,盖住了他身上自带的浅淡清香。
打了半个多小时,一个新的人加入了这场游戏——宋时治。
“得,人齐了。”
宋时治站在桌子旁边,看向了凌熠,眸中挑衅:“打牌有什么意思,玩球去?”
他知道凌熠受不了他这挑衅。
果不其然,凌熠对上他的视线,顿时眉头轻皱。
凌熠和宋时治关系一直以来都挺微妙,这些人基本上私底下都知道宋时治对凌熠有意思,但没谁说,上次就是有好事者,把凌熠在会所里带走了一个人的事告诉了宋时治,才有了后来宋时治前来对峙的事。
“不来吗?”宋时治挑眉问。
凌熠倏地站了起来,“来啊。”
他们一道去了台球桌边上,宋时治擦拭着球杆,“没点赌注没意思。”
凌熠先前就已经喝了好几杯烈酒,这会儿有些醉意,他问宋时治下什么赌注,宋时治道:“我赢了你跟我走,一块去吃个晚饭怎么样?你赢了你说了定。”
旁边人起哄了起来。
凌熠舌尖舔过腮帮子,嗤笑一声:“凭什么?”
宋时治:“不敢?”
凌熠像猫一样的眯着眼,“行,来。”
萧絮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锤定音,不出意外,这场桌球,宋时治会赢,然后会在带着凌熠离开后,路上和凌熠在车上打了起来,发生了车祸。
而原本的剧情线,萧絮不在这场戏份中。
他不知道今天凌熠怎么带他来了,不过来都来了,他没插手这场桌球,宋时治和凌熠从小一起长大,很能把握凌熠的心理,知道激将法对他最管用,很会用话术刺激他。
再一个,以他和凌熠的关系,萧絮对这场输赢没有十分的把握,就不会出手。
凌熠俯身在桌上,拿着球杆,衣服和裤腿收紧,长腿和腰线一览无余,萧絮挡住了宋时治的目光,看着凌熠打出去的球偏了。
他皱着眉起身让宋时治打。
这局凌熠输了,三局,他只赢了一局。
“愿赌服输。”宋时治把球杆放在桌上,侧头勾起一个笑,“走吧,我请你吃个晚饭。”
这么多人在这,凌熠不会食言,只是脸色很差,音乐伴随着周围人的起哄声,凌熠抬脚往外走去。
萧絮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外面空气清新很多,夜晚天空繁星点缀,路边零星行人走着,停车场中,凌熠拉开了一辆车的车门,坐了进去。
“你不用跟着了。”宋时治拦住了萧絮。
萧絮垂眸,“我老板是他。”他嘴角含笑,目光直直看向了车内的凌熠,“我只听他的。”
在这时,他没提另一层身份刺激宋时治。
凌熠转过脸:“还在外面站着干嘛,上车。”
萧絮嘴角带着轻佻的笑,推开了宋时治的手臂,凌熠往里面挪了挪,让出了一个位置。
他坐了上去,关上了车门。
来都来了,当然是要尽本职的。
宋时治沉下脸色,上车坐在了副驾驶座,报了一个餐厅名,让司机开车。
车子启动,凌熠一直眉头紧皱,萧絮从后视镜看了眼宋时治,抬手让凌熠靠在了他肩膀上,他侧头温声道:“闭眼休息会吧。”
凌熠脖子僵硬的靠着,听着那仿佛对爱人呢喃般的语气,呼吸都放轻了。
操,这人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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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醉酒
喝了酒的大脑昏昏沉沉,离开了嘈杂的环境,凌熠酒劲后知后觉的上了头,他靠在萧絮肩头,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香味,带点木质的清香,他迷迷糊糊就放松了下来。
萧絮也没想到他就这么乖乖的靠着,慢慢的把身体重量都靠在了他身上,他也没挪动身体。
前面副驾驶坐着的宋时治从后视镜看到两人几乎挨在一起的脑袋,咬着后齿,腮帮子动了动,眸色阴暗如冰冷的蛇,沉沉的盯着他们。
他还是不想相信,凌熠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找了另一个男人。
上次交手过的两个男人实在没有什么好聊的,车内弥漫着尴尬的寂静,萧絮看着窗外,肩膀上的脑袋动了动,头发在他颈间扫过,戳得他脖子有些痒。
车辆在一家餐厅门口停下,寂静的氛围终于被打破,萧絮拍了拍凌熠的肩膀,侧头把他叫醒,凌熠没睡着,就闭眼休息了一会儿,在萧絮拍他的第二下就抬起了头。
“到了。”萧絮说。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待凌熠下车后,又替他关上了车门,跟在他的身旁,像一个尽忠职守的骑士,守护着他的王子。
宋时治早有预谋,包厢都已经定好了,服务员端着红酒,在桌边开了酒给他们倒上。
餐厅灯光氛围暧昧,落地窗可窥见外面大片的夜景,偌大的圆桌,宋时治和凌熠面对面坐着,这处有的是格调,可桌子太大,也容易产生距离感。
萧絮在门边站着,肩膀倚靠着墙壁,站在光影暗处,看着圆桌那边的两人,听着他们的谈话,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宋时治:“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在院子里过家家,我想让你做我老婆的事……”
“啊,记得。”凌熠声调懒散,喝了酒整个人软乎的窝在座位上,给人一种刺猬软化的错觉,但他下一秒说的话,就让宋时治脸上的笑容凝固。
“我都说了我是男的——”凌熠喝了的红酒,压在要爆出来的粗口,“你后来被我揍哭了吧。”
他笑了几声,听着怎么也不像是友好的笑。
宋时治怀旧温情路线失败,他端着红酒抿了口,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凌熠,跳过了那个话题,“你一直很像要城东那个项目吧。”
凌家看起来只有凌熠一个独子,但在外没公布的私生子,凌家人各自心里都清楚,凌熠好胜心强,在事业上当然也是想做出一番成绩。
他没有说话,转着高脚杯。
宋时治:“我可以帮你。”
凌熠掀起眼帘看向他,语调一瞬冷冷淡淡的,“你觉得我会需要?”
“我只是想给你帮点忙,你知道的,如果有宋氏的助力,你想拿下那个项目……”宋时治压低声音暗示道,“没有问题。”
凌熠嗤笑一声,不屑得很明显,宋时治脸色微变。
服务员推门进来了,端着菜一一送上桌,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而那个话题,也没再接上去,一顿饭凌熠没吃多少,宋时治一直在灌他酒,凌熠和他对灌,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较着劲儿。
开餐前的对话让宋时治自尊心受挫,一时间憋着气,想叫凌熠吃点教训。
凌熠在之前就已经喝了不少,但就像个无底洞一样,还能再灌,到后来场面都失去了控制,他给宋时治倒酒时,手腕被一只手擒住了。
凌熠一只手撑在桌上,一只手拿着酒瓶,转过头,就看到了萧絮。
“已经很晚了。”萧絮道,“要回去吗?”
宋时治穿着西装,这会儿领带散开,起身摇摇晃晃,“我和他喝酒,关你什么事?”
萧絮没理他,另一只手扶住了凌熠的肩膀,去拿凌熠手中的那瓶酒,而凌熠拽着不放,“你别管。”
“听话,已经喝太多了。”萧絮带着点强势又温柔的语气,让本已经有些站不住的凌熠心尖一颤,手中的酒瓶顿时被抽走了。
你他妈谁啊,凭什么让我听话……
他张了张嘴,想说出这句话,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有些干涩得发热,没人会在他喝酒的时候说他喝太多了,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只会看谁喝的更多。
凌熠从没没被喝倒过,此刻宛如一个哑了的炮火,对着萧絮,炮.弹噗通一下发射出去,结果炸都还没炸,火就已经熄灭了。
宋时治看着萧絮抓着凌熠的那只手,伸出手去,想分开他们的手,“啪”的一声脆响,在空中被另一只手拍开了。
“饭吃了。”凌熠道,“各回各家,今天这事,就算结了。”
放在平时,他今天定然是要把宋时治喝倒的。
“你不能走。”宋时治道。
凌熠:“你看我能不能。”
说完他转过身,拿起椅背上的衣服,潇洒准备离去,宋时治上前一步,大腿撞到了桌子,他“嘶”了声,扶着桌子蹲了下来。
“凌熠,你怕了吗?”他叫了声。
凌熠背影顿了一下,萧絮看着凌熠停下来的背影,侧头看了眼宋时治,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放弃挑衅的机会,说他喜欢凌熠,但似乎无时不刻的在凌熠雷区里蹦跶,惹得人讨厌。
嗯……和小学某些喜欢扯女孩子辫子的男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啊,怕啊,怕把你喝到医院去。”凌熠偏头,露出半张嚣张的侧脸,光影落在他脸上,带着几分傲气,“走了。”
这句话是对萧絮说的。
夜色浓稠,华灯初上,路灯照亮了柏油路,车流不息,旁边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亮着灯,凌熠站在路灯下抽着烟,手里把玩着打火机。
“不喜欢烟味?”他问身旁的萧絮。
“没。”萧絮转移了话题,他笑着说,“看不出来,你小时候还会玩过家家这种游戏。”
凌熠皱了皱眉,回想起了宋时治的话,“他胡说的。”
他转头对上萧絮的视线,对方仿佛在质疑他不是还记得有那回事?
凌熠拿下嘴边的烟,“我没记着有这回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萧絮解释,但喝醉了的大脑变得缓慢迟钝,还有些朦朦胧胧的不清晰,说话缓慢:“只是听他自己干的那事,如果是我,我会把他揍哭。”
也没少揍过。
关于揍人的那些记忆他倒是有,还有不少。
萧絮笑了起来,他手里还拿着凌熠的外套,问他要不要穿上,晚上有些冷了。
凌熠盯着他没出声,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往前揪了一下,没揪动,萧絮就像是屹然不动的大山,他眉头皱了皱,又往前揪了一下,这回萧絮配合的往前走了一步。
“你是不是觉得我醉了?”凌熠白皙清俊的脸上有一抹不太明显的红,身上还夹杂着烟草气息,说话时带着红酒的气味。
好像萧絮回答他“是”,他就会立马证明他没醉给他看。
萧絮抬起手,握住了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衬衫扣子会崩的。”
手有些凉。
凌熠醉意看起来不太明显,但萧絮觉得他是醉了。
随着他的话,凌熠的视线下滑,落在了他手上,迟钝的感觉到了手背上温热的气息,他不自觉的放松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