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皓轩往后一躺,“你打电话问问褚叔,我爸准备怎么办?”
“该谁抗谁抗。”
“我二叔可不会抗,他要跑。”
季皓轩掏出手机给二叔季年瑞,但对方一直都是通话中,“他应该是在找人想办法,没关机就是没跑,我们去工地看看,然后去医院一趟。”
“嗯。”
“你没参与这件事吧?”季皓轩意识到这句话有点伤人,他立马补充了一句,“我不是怀疑你,就是关心则乱。”
“没有。”
“离他们远一些。”
你才是要离他们远一些,褚裟掏出一支烟点燃,麻烦真是一茬接着一茬的冒出来。
意外失足从高空坠落的工人叫赵木春,他无父无母,但有妻子和一双儿女。
赵木春是家里的支柱,他这么一死,他们家的天都塌了。
“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我男人没了,我们仨以后怎么活啊?老天爷不长眼啊!怎么就把他带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和这俩孩子,啊啊啊……”赵木春的妻子李琴带着一对儿女坐在办公室里,她面容憔悴,身边的两个孩子看起来黑瘦黑瘦的。
褚裟掏出一把糖来分给两个小朋友,温柔的摸了摸他们的头,“大姐,有些话不适合让孩子听,我那里有些小蛋糕,不如让他们跟我一起吃一些。”
“这……”
“我会照顾好他们的,就在办公室外的那个办公桌。”
“好吧。”
褚裟一手一个孩子牵着出去了,他把孩子领到自己办公桌前,拿出一些小蛋糕送到他们手里,“我们从这里等妈妈出来,她很快就会出来了。”
“谢谢叔叔。”
褚裟看了看自己素白的手,上面有俩孩子的脏手指留下的印子,他迅速抽了几张湿巾,开始认真擦手,这俩孩子可怜是可怜,邋遢也是真邋遢。
一个小时后,季皓轩亲自把死者遗孀送出来,“我们负责到底的。”
“豆豆,小毛,我们走,我们回家。”李琴牵起两个孩子走了,背影比来时佝偻了几分。
“要赔多少钱?”
“我让她报警,走法律程序吧。”
“你是怎么想的?”
“因为我自大又任性,无理取闹还理直气壮。”季皓轩叉着腰跟褚裟站在一起,“为什么要花钱了事?说实话,我之前是想这么做的,钱是要赔的,但我跟那个女人谈了一会儿感觉……瞒下来不好,那样做太不是人了。褚秘书,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褚裟笑起来,“我去楼梯口抽支烟。”
“一起。”
火星亮起,季皓轩靠着墙抽烟,墙体冰凉,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发凉,“我二叔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逃避法律责任,真的是他干的吗?他确实能干出这种事,我们家也不缺钱,可他居然还是赚这黑心钱,以前也做过这种事吧?你知道吗?”
“知道一些。”褚裟也靠着墙,他抬手勾着季皓轩的腰带拉到跟前,“需要安慰吗?”
“我又没什么事,那些受害者哪个不比我惨,我也没有资格被安慰,唔……”季皓轩撑着墙,像是拒绝被继续拉近,但又没有推开人。
褚裟的手摸向安全通道,他关上门后捧着季皓轩的脸一边吻一边把人按在了门上。
“总经理呢?”
“不知道,问褚秘书吧。”
“褚秘书也不在啊。”
“他可能在楼梯口抽烟呢,去看看。”
“这个门怎么打不开了?”
一门之隔,季皓轩的裤子已经被褪下,他靠着门捂着褚裟的嘴,听着另一边的动静,他抖了一下,踩了一脚褚裟,“唔……”
褚裟立马抬手捂住了季皓轩的嘴,另一只则是在……
“门好像被锁了,安全通道得保持通畅啊,算了,反正现在也不检查。你那件事我回头跟褚秘书说一声。”
“谢了,那我先走了,我还有策划案没写呢。”
脚步声越来越远,那两个人已经已经离开了。
季皓轩拿开褚裟的手,对着地呸了好几口,“你那手都碰了什么地方还捂我的嘴?”
“你的……”褚裟的视线下移,他贴着季皓轩的耳朵低声说着,“那里,和那里,没想到老板的……这么……紧。”
“随身带着小雨伞,你还真是流氓啊。”季皓轩推开人,某处瞬间就空了。
“别用这种可怜人的眼神看我,让我觉得自己好像很可悲一样。”褚裟勾着季皓轩的腰把人抱在怀里,“要不要跟我走?”
“嗯?什么?”
“没什么。”褚裟继续吻着季皓轩,唇舌交缠间好像有一声叹息,在喉咙里溢出来,又埋进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写单纯的甜甜的恋爱比较容易,码字也比较快,但洋君非要做不一样的狗尾巴草。
声明一点,这个故事背景比较复杂,所以我一直在反复改,去做一个局,所以写的比较慢。我的很多篇故事里都涉嫌违'法行为,请勿模仿,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求生欲)。
第100章 第 100 章
酒店的大厅里,前后进来的两个人终于在走道处牵住了手,他们迎面撞见了一对男女。
“爸……”褚裟松开季皓轩的手。
“小裟。”
褚伯言也松开了慕南珍的手,“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什么都没看见。”
褚裟掏出一支烟点燃,揽着季皓轩的肩继续走,他绕开了褚伯言,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忘给这个意外盖成遮羞布,“季夫人,让我们为彼此保密,省的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可以吗?”
真是一次尴尬的相遇,儿子跟老板开房撞见了父亲跟老板继母开房。
社会很荒唐,充满了矛盾与偏见,它也很复杂,充满了丑恶与黑暗。
“专项小组对a市季氏的一楼盘使用的钢筋原材、水泥、沙、石、灰砂砖、砌块、安全网、钢管扣件共十九个批次建材进行了全面检查。”
“经过检测,该楼盘使用的安全网、蒸压加气混凝土砌块、蒸压灰砂砖、碎石抽检结果不合格,并对这些建材分别立案,”
季天豪关上了电视,缓缓放下了遥控器,他看向自己儿子,“皓轩,瞧你干的好事,原本用钱就能解决的事,你不用,你还放她去报警……现在好了,钱也得赔,事情也闹大了,你想让你二叔坐牢吗?褚裟,你给我过来。”
“季总,是我的问题……”褚裟没说话就挨了季天豪一巴掌,他抿了抿唇角,试图继续解释却又挨了一巴掌。
“你打他干什么?”季皓轩反应过来后挡在了褚裟跟前,“有什么冲我来,别玩什么杀鸡儆猴的把戏,让人膈应。”
“是我的错,我应该及时止损的。”褚裟舔了舔嘴角,有点疼。
“我也是为了你好,怕你跟着皓轩胡闹,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因为我打了你两巴掌就怪罪季伯伯吧?”
“不会。”褚裟眉眼低顺的回应,他经常这样垂下眉眼。优越到锐利的长相会让人产生敌意,所以他才会尽量收敛自己的锋芒。
酒店房间里
季皓轩的脸埋在被褥里,他的两条腿在发抖,额头的汗打湿了一小片床单,“不行,太……太……哈~哈~褚裟,慢一些。”
“嗯。”褚裟俯身,贴在季皓轩耳边,“会生气吗?”
“什么?”
“我这么做……”褚裟停下,伸手摸了摸,一只手抬起季皓轩的脸,把另一只手放在对方面前,上面有一些血迹,“你好像有点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
“会扫兴。”季皓轩的脸已经憋红了,他环着褚裟的脖子吻了一下,“你很用心,我也不想让你失望,大概就是这样。”
“你这么说,我就更愧疚了。”
一把刀生生割开了短暂出现的美好,把隐藏在深处的黑暗露出来。
但黑暗也只是一阵子,总会过去,明天就会升起太阳。
季家的院子里有个很大的鱼池,那是属于慕南珍的,她是个温柔又娴静的大家闺秀,养花、养鱼、喝茶、看书、下棋……
“执棋之人也会变成棋子,没用的棋子会变成弃子。”慕南珍喝着茶与褚裟对弈,“在季家,也只有你能跟我下棋了,天豪更喜欢高尔夫,枫耀更喜欢跑步……怪我耽搁了他的梦想。说到这个,小裟,你有梦想吗?”
“做个自由又快乐的人。”
“很不错的梦想,如果我年轻个二十岁的话,说不准我也会有这么浪漫的梦想。”
“慕阿姨。”季皓轩走了过来,那天的事过去有些日子了,但他还是会有些尴尬,一方面自己继母给父亲戴了绿帽子,另一方面是自己跟男人开房被撞见了。
“皓轩来了,我常常跟小裟说,一定要多照顾你,如今看来,他照顾的很好,这我就放心了,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慕南珍放下白子,起身离开了,把棋局留给继子。
“褚秘书,她不会说出去吧?”季皓轩皱了皱眉头,他一直都觉得继母人算不上坏,只能说没什么眼缘。
“手谈一局?”褚裟拿起黑子,双指修长白皙。
“不会下棋,也就你跟慕阿姨会喜欢下棋这种没意识的事。”
季家的产业在a市是龙头企业,季天豪在这座城市更是手眼通天,官'商勾结,互惠互利,敛财无数。
季皓轩的二叔刚被警察抓了没几天就被放出来了,不知道季天豪使了什么手段,反正事情是过去了。
“这是给你封口费?”
“嗯,我准备去购物,一天花掉。”褚裟弹着手里的银行卡,“老板,要去体会一下一掷千金的感觉吗?”
“你能有我富有吗?”季皓轩不为所动,掏出一张黑卡,“花这个吧,我爸给我的,他的钱花了不心疼,走吧。”
褚裟享受到了久违的闭店服务,双排服务员对着他们齐齐鞠躬。
“欢迎光临。”
季皓轩走过一排衣服,挑了几件不喜欢的,“剩下的,按照他的尺码和我的尺码来两套。”
“那不就是穿一样的衣服了?”褚裟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看季皓轩选衣服,“这么大气,你还是我心里的那个老板吗?”
“当然,不过确实有点心疼了。”
“那就用我的卡,反正我的钱都在你手里,随便花。”
“不好意思,先生,这件衣服是限量的,只有这一件了。”
“那就不要了。”季皓轩继续挑衣服,“算了,太麻烦了,都包起来吧,不想穿的,扔在衣柜里就是了。”
“我可没那么大的换衣间。”
“给你买个房子?或者你搬到我那里去住?你的公寓离公司太远了不方便。”
“我这是被包养了吗?”褚裟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点了根烟,“有丝绒衬衫吗?给我包起来。”
“好的,先生。”导购并没有因为褚裟的话真就觉得他是被包养的小白脸,她反倒觉得对方身上有一股子贵气和优雅,“真是一对璧人,你们太般配了。”
“我们不是情侣。”季皓轩一紧张话都说不明白了,他立马看向褚裟等着对方解释。
导购小姐姐一脸磕到了,这就是媳妇等着老公帮忙说话的样子啊!
“这是我领导。”褚裟把烟灰缸拉近,他熟练的弹了弹烟灰,“你误会了。”
“所以,二位是结婚了?恭喜啊!”
“不是,褚裟,你解释了个什么?他是我的秘书,我是他老板。”
“不要过分解读,我们是上下属关系。”褚裟起身,走到柜台跟前,指了指里面的首饰,“都包起来吧。”
“你买首饰做什么?你又没女朋友。”
“送给季夫人,她前些日子送了我一个房子。”
“她送你房子做什么?”不会是跟褚叔一起给季天豪戴绿帽子不够,还要跟褚裟?
季皓轩想到了某个画面,立马说,“不行,你想都别想。”
“什么?”
“没什么,以后再跟你说。”季皓轩看了看周围,“发泄一顿果然好多了,只是肉疼的厉害。幸好你穿什么都好看,买的这些衣服都值得,不然我一定都退了。”
有人一下午都在闭店服务下疯狂的买买买,结果在买完东西肚子饿了后吃烧烤,还是在路边摊。
“有些老板的大方真是昙花一现。”
“我有那一现你就知足吧。”
“花的还是季总的卡,也不是你的。”褚裟掏出手帕擦着摊位的凳子,他擦了很久,久到服务员都开始注意他了。
有时候洁癖会让人感觉不礼貌,你碰有洁癖的人一下,他的表情仿佛自己被垃圾污染了一样,会让人不自觉硬起拳头。
褚裟的洁癖不会满大街说,他为了避免别人尴尬,从来不会说些过分的话,只会默默的擦干净。
“你难受?”
“这桌子……”褚裟抽出纸巾继续擦桌子,被他擦过的地方干净的让服务员自我怀疑。
“羊宝来两串,韭菜三十串,五花肉两串,二瓶啤酒。”
“虽然我不是很想吃,但老板,你这点菜就很过分。”褚裟用纸巾包着菜单拿在手里看,“鸭肚三十,羊肉串四十,鱼豆腐三十,鸭肠六十,臭豆腐四十,土豆片六十,烤鱼二十,鸡翅四十,一箱啤酒,两瓶白的,先点这些吧,不够再点。”
“你是猪吗?你吃的了吗?”
“你对我的饭量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