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霜拿起外套披在了林檬的尸体上,“都怪我,昨天晚上我发现她不见了却没有出去找。”
“你跟她一间屋,就应该互相照料啊,为什么她会死?”薛宁虽然大大咧咧,但不代表她没心机,她只是用女汉子的性格做伪装接近贾郑乐,用“直率”的性格掩盖自己的坏和没素质。
“方无霜,你发现她不见了为什么不去找?”
“你们一个两个的也怕鬼,就别来指责别人了。”康桦白看了一眼方无霜,用眼神安抚了她一下,“现在窗户和门都被藤蔓封死了,我们更出不去了。”
“我试过了,根本开不了门,现在又死了一个,我们不会要饿死在这里吧?”郭奇又在踹门。
“不等我们饿死,可能就先被奇怪的东西杀了。”薛宁现在还处在后怕中,昨天白天和夜里分别死了两个,死因奇怪,死状凄惨,她现在怕的很。
本就阴森的别墅现在更恐怖了,哪怕有阳光透进来,也像是虚假的。
“学长,你醒了?”方无霜看见褚裟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院子里的植物长得很茂盛,这些藤蔓是从那里过来的,也许院子有问题。”褚裟换了身睡袍,端着咖啡站的远远的,“这栋别墅荒废了不到一年,按理说,草不可能长得这么高,你们说,会不会因为植株下面是尸体……所以植物才那么茂盛?”
“你在胡说什么?别吓我们。”
“我也只是说说,你们不必这么紧张。”褚裟喝了一口咖啡,悠闲又淡定,“反正也出不去,你们不如挖挖看,我听说……找到鬼魂的骨头,就可以命令它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贾郑乐指着褚裟的鼻子,火气很大,“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该不会是你捣的鬼吧?”
“你别信口胡说!学长只是给我们提意见,不信你就当没听到。”
“有病。”贾郑乐路过褚裟身边的时候狠狠撞了他一下,“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的。”
褚裟看了一眼自己被撞洒的咖啡,扯了扯洒上咖啡的衣服,“我比死亡很敏感的,真心建议你们听一听我的话。”
“比起胡说八道,褚裟,我看你还不如跟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些藤蔓,好让我们出去。”郭奇掏出军用小刀割门上厚厚的藤蔓。
大家自然不会因为褚裟几句话就去挖什么院子里的尸体,他们只当褚裟这是在胡说。
康桦白想了想,便去找工具,索性这别墅荒废的不算太久,他找到了铁锨,真就在院子里挖起了土地。
“你这么相信我?”褚裟端了杯新咖啡来到院子里,他坐在秋千上看康桦白费劲巴力的挖土,“连无霜都没有听,你居然照做了,好人啊。”
“我相信你,而且,我不想死。”
康桦白求生的渴望比这里的人都强,他想活下去,想要完成该死的任务,想要回家,哪怕经历了那么多世界,他还是更喜欢自己的世界,“我一定要回家。”
【我总感觉褚裟好像没那么简单,是我对美人的滤镜太厚了吗?】
【康康宝贝,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加油啊!】
【看鲨鱼的眼神,我感觉他不对劲啊!】
康桦白卖力的挖土,根本没注意到那些弹幕,他时不时擦擦汗,“你来帮忙啊!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回家吗?”
“想。”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褚裟捏住一枝花,低头细嗅,红花衬得他的手指更加白皙。
【鲨鱼好看啊,坐在秋千上折花太戳我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
【康康,别挖土了,看看我老公。】
“褚裟。”康桦白为了活命丢下高冷男神的包袱,泥土脏了他的裤腿,他累的手腕疼,停下来休息,杵着铁锨看褚裟。
“嗯?”
“这栋别墅里有多少只鬼?”康桦白蹲下来,捻起一点土放在鼻子前仔细闻了闻。
“我怎么知道?”
“我被困在梦里差点死了的时候,是你救了我吧?”
“怎么可能?我哪有那个本事,我只是把你叫醒了而已。”褚裟歪歪头去看康桦白挖的坑,看来这位仁兄没怎么干过活,半天就挖了那么一点土。
“那就是我想多了。”康桦白走到褚裟身边的石桌前,坐在上面歇息,“有水吗?”
“累了?”褚裟掏出一罐啤酒递给康桦白,“挖了半天什么都没有,也许是我想错了。”
“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这个院子可能真的有问题,土里有一股子恶臭。”康桦白随意擦了擦手,接下啤酒打开喝了一口,这才第三天,他不着急攻略方无霜,活着出去才算完成任务。
“阳光真好。”褚裟抬手挡太阳,手腕被康桦白攥住,“怎么了?”
“你身上好像有一股香味。”康桦白凑近闻了闻,突然,他掏出一张符抵着褚裟的心口,“你手腕上的红绳呢?”
“你怀疑我是鬼?拜托,这是大白天,要出现它应该出现在昏暗的屋子里……”
不知道该不该说褚裟乌鸦嘴,他刚说完,屋子里就传来一声尖叫。
“有人出事了?我们去看看。”康桦白拉着褚裟往屋里赶。
“别人死不死的,关我们什么事?”褚裟不忘拿走没喝完的啤酒,边跑边喝。
薛宁瘫坐在地上,她一进屋就看见死在浴缸里的贾郑乐,她捂着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敢靠近一步。
“怎么回事?”郭奇第一个跑过来,他看见浴缸里死不瞑目的贾郑乐后目瞪口呆,对方骑在木驴上,在水里漂浮着。
“这是什么东西?”康桦白皱了皱眉头,这比林檬死的还惨。
“木驴之刑,将一根木头竖着放在木驴上,再将受刑的女子吊起来放在木头的顶端,让木柱cha入体内,然后放开让受刑女子的身体直接下坠直到从口鼻穿出。”褚裟展开扇子挡住脸,他走了一段花梆子步绕到康桦白背后,“贾郑乐被'捅菊'花了,真惨啊。没想到这鬼这么讲究,还搞个这东西来杀人。康桦白,我胆子小,你可要保护好我,麻烦了。”
“跟我去挖土,院子的植物有问题。”
第111章 第 111 章
三天两夜的时间里,他们死了三个人,剩下的人里,人心惶惶不安,草木皆兵。
“天又要黑了,我们怎么办?我真的不想死……”薛宁哭的一脸鼻涕和泪,但她顾不上脏不脏了,她攥住褚裟的胳膊,“我们睡在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你先别激动,我们一定会平安离开这里的。”方无霜拿开薛宁的手,递给褚裟几张纸。
“不用了,谢谢。”褚裟往康桦白那边挪了挪,展开扇子扇着风。
“学长,我去给你煮面。”方无霜从旅行包里拿出几包方便面准备去煮。
“我来吧。”褚裟合上木扇放在桌子上,他起身理了理睡袍,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拎着几袋方便面往厨房走,“这才五月份而已,怎么这么热?这么热的天,尸体可存不住,会臭的,明天还是挖个坑埋了他们吧。”
“你怎么这么冷漠?已经死了三个人了,你还有心情说这话?”郭奇不见得是跟那三个人关系有多好,说到底更多的是兔死狐悲罢了。
“我们还是想想今晚怎么办吧。”
康桦白撕开包装啃着面包,他带了不少吃的,熬一个月完全没问题,“这样,我们五个睡一间屋,你们两个女生睡一张床,我们男生打地铺。”
“我看行,我们睡一间屋也好有个照应。”
“学长可能不愿意,他对生活要求比较高,应该不会睡在地上。”方无霜指了指在厨房煮面的褚裟,“我们得问一下他的意见。”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挑三拣四?不管了,就这么决定了。”郭奇拍板定下,他看完贾郑乐的死状后到现在都还在恍惚。
如今大家已经没了刚来时的各种兴奋,心里装的都是怎么活着离开这里。
褚裟端着盘子走过来,把一个青瓷碗放在康桦白面前,“吃吧。”
“学长,我们刚才决定睡一间屋,也好有个照应。”
“是吗?”褚裟把一碗面放在方无霜面前,把一双筷子插在了她的面上,端着自己的面坐下。
三个人的面里,只有方无霜的那碗面里有几根香菜。
“我们两个的呢?”
“想吃热乎的自己做,没手吗?”褚裟夹了一筷子青菜吃,他耳朵好使的很,听到了他们要他打地铺。
“褚裟,做人别太双标,我们现在应该团结,你在这里使什么小性子呢?”人在紧张状态下很容易陷入暴躁,郭奇就是如此。
“你再说一遍?”褚裟站起来,眯着眼睛看郭奇。
“褚裟。”康桦白拽了拽褚裟的袖子,“就给他煮一碗吧。”
“要两碗。”
“蹬鼻子上脸了?”褚裟看向自己的手臂,康桦白又在拽他袖子,他扯回袖子,没好气的一脚踢开椅子去了厨房。
“其实褚裟挺温柔的,你们好好跟他说,他都愿意妥协的。”康桦白夹了一些菜放进褚裟的碗,又夹了一些切好的火腿。
郭奇还想说点什么,他想到方无霜和康桦白都跟褚裟关系不错,如今只剩他们五个,于是,他便转移了话题。
“你们的面。”褚裟端了两碗,随手一放,坐下看着碗里的火腿,摸了摸康桦白的头,眉眼一弯,“谢谢。”
“是我要谢谢你,愿意跟大家一起睡。”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褚裟抱着胳膊往后一倚,“我只跟你睡,而且我得睡床。”
“褚裟,你别给脸不要!信不信我动手了?”郭奇早就看褚裟不顺眼了,这么一个小白脸儿,手无缚鸡之力,衣服比女人都多,性子也差,偏偏女人都是肤浅的,偏就吃他那一套。
“韩锋晨死于暴怒,林檬死于色'欲,贾郑乐死于傲慢……我劝你还是收着点自己的性子,别给自己招来鬼。”褚裟一手端着碗一手展开扇子,绯色的扇子配着他黑红色的睡袍有些鬼魅之态,“诸位,自己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喜欢清净,你们四个一起睡吧,别来烦我的清净。”
康桦白拉住褚裟的手,“褚裟,你听我说,这栋别墅确实有问题,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我不想你也出事。”
“我得睡床。”褚裟妥协了一部分,“这是底线。”
“好。”康桦白便去搬床,他总不能让两个女生打地铺,只能再搬张床。
褚裟倚着墙看康桦白一个人搬床,也没人帮他,一合扇子,伸出了一只援助之手。
瞬间就轻松了的康桦白看了看褚裟抬床的手,“你力气挺大的。”
其实,褚裟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但哪怕他过过苦日子,大多数情况下他也讲究衣食住行,这是一种人生态度。
“我不愿意委屈自己,让你为难了。”褚裟展开扇子挡住视线,他指了指墙面,“康桦白,你看,那是什么?”
康桦白看过去,只见墙面都是血,它还在往外涌,粘稠又血腥,令人作呕,墙像活着的一样在呼吸,“你们过来看这个。”
“什么东西?啊——”薛宁惊声尖叫,捂着眼蹲了下去,“这是什么东西?它是活着的吗?”
“嗯。”褚裟后退了几步,用扇子挡住视线,他想到自己之前的两个晚上都睡在这么一张床上,心里膈应的很。
“把这张床推回去,我们去宋无霜那间屋。”郭奇立马走到床边,伸出双手使劲往回推,“康桦白,你快跟我一起推啊!”
“学长,你怎么跑那么远?”
“我对这个房子的设计感兴趣而已。”褚裟站在走廊里,他战略性的看一旁,那个会呼吸的墙恶心到他了。
“没事的,我们把床推回去就好了。”方无霜往褚裟身边走,她颤抖着手指了指,“学长,你身后……”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让我看些阳间的东西少整这些阴间的吓我……”褚裟回头,看见一张青色的鬼脸,那是一张七窍流血的女鬼的脸,布满了纹路,他听到了尖叫,又听到了跑步声,他缓缓倒了下去……
“学长没跟过来,他还在那里。”
“你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救他。”康桦白掏出一张符往回跑,他还有四张,如今顾不得了。
女鬼蹲在褚裟身边,想伸手摸一摸褚裟的脸却被烫伤,“啊啊啊——”
康桦白气喘吁吁的扶着墙看着捂着手在地上打滚的女鬼,又看向褚裟,他仿佛看到褚裟身上有一层温和的光,那是什么东西?
女鬼忽的后撤了很多,还直勾勾的盯着康桦白,最后消失不见。
“褚裟,你没事吧?”康桦白没时间东想西想,他赶紧扶起来地上的褚裟,拍了拍他的脸,“你醒醒。”
因为褚裟没有醒,康桦白掐住他人中一会儿后给他做人工呼吸,随后又打了他的脸几巴掌,“褚裟,快醒醒。”
脸疼的褚裟悠悠转醒,“那鬼不讲武德,搞背后吓人这一套,她礼貌吗?”
“她不礼貌,没事了,她被你吓跑了。”康桦白笑了笑,拍着褚裟的背,“我们去睡觉吧。”
号称底线是要睡床的褚裟还是打了地铺,只有一张床,他干的出让女孩子睡地板的事,可惜被康桦白阻止了。
“我能抱着你睡吗?刚才被吓到了,我怕夜里做噩梦。”
“但是有点热。”康桦白往旁边挪了挪,他用手抵着褚裟的胸膛,这么近,他确实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