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珈,过来帮帮我。”莫德安握住了白咎的脚踝。
脚踝传来的酥痒感让白咎抬起了眼,他的呼吸从平稳变得急躁,口腔里弥散开浓郁的奶香...
过分、莫德安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白咎并不知道,这不过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看着白咎红晕迭起的脸庞,莫德安却升腾起了一种莫名的自豪感,对,没错,就是这样。
白咎当然不知道莫德安心里想的是什么。
“法珈,你没骗我是吗?”莫德安开口问,他额间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白咎的脸在他这儿变了好几下。
“欺骗我的是你才是吧。”白咎微微叹气。
莫德安亲吻了一下白咎的脸颊,“我记得你说过,我对你很特别...和我签订契约吧。”
白咎错愕地睁大了眼睛。
“我对你的灵魂不感兴趣,你知道的我只想要你的力量,不过这样听上去你有点亏,咳,如果你和你签订契约的话,只要你呼唤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是不是很划算。”
一点也不。白咎心想。
他不可能暴露自己之前和眼前恶魔定下过禁术契约,如果再和恶魔签订契约的话,那么之前的契约就会被发现。
“莫德安,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的力量,不用做到这种地步。”白咎将眸子侧到一边,声音晦涩,仿佛是沁了寒冬里了的冰那样,沙沙做哑,“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不都满足你了吗?”白咎说道最后声音如同化了雨那样,淡淡的。
莫德安沉默了一会,才说,“好吧。”他揉了揉白咎变长的头发。
不、少年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但现在和他想象的画面也差不多,要是莉莉丝还在的话,那就更好了。
“都听你的。”莫德安吻上了白咎的睫毛,两人贴的很近,甜腻的味道在彼此的舌尖互相交换,这还是莫德安第一次尝到自己身体产出来的味道。
可能因为是从少年口中而来,莫德安觉得比闻起来更为香甜。
一只黑色乌鸦飞进了这个空旷的领地,打破了此时看起来甜蜜的氛围。
切利亚给莫德安发来了邀请函。
白咎在看见莫德安受到这封信之后,神色变了变,看来是一封重要的信件。
莫德安知道切利亚的邀请他无法拒绝,切利亚位居九大恶魔之一,他邀请自己过去准没有好事。
而且,这说明了一件事,他要和少年分开了,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莫德安的脑海里他便觉得心好像是缺了一块那样。
他看向白咎,神色晦明难懂。他现在的身体很难出去见人,需要好好地把身体里多余的东西排出去才行啊。
......
他又亲了亲少年的脸,餮足地说道:“我出去一下,等我。”白咎点了点头。
莫德安离开之前,留下了足够多的食物,他再三确认铁链的状态,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离开。
白咎目送着莫德安离开的背影消失不见,他叹了一口气,等待着莫德安的回来。
白咎知道这是一个离开的好机会,他也能感觉到骑士团就在不远处,可莫名的,他不想让莫德安失望。
他晃动了手中形同虚设的铁链,莫德安还是太天真了,都不用魔力来检查一下。
白咎叫出002:002,你知道莫德安离去是为了什么吗?
002:上神,那封信是这个世界中的九大恶魔之一切利亚写给目标人物的,邀请目标人物前去参加恶魔会议。目标人物目前的黑化值较低,但如果您不回神殿的话,光明和黑暗将会在不久后失衡。
白咎知道002在担心什么,这个世界以光明神为尊,每一代的教会圣子在加冕之前是得不到全部的力量的,只有在加冕之后他才能拥有至高无上的法力,而作为代价,他将永远将脚步驻足在神殿内,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这个世界的光明。
而他离开神殿太久了。
002:上神,您还想等目标人物吗?
七天后,莫德安又是一身伤痕的跑了回来,但他不在乎。
他知道自己离开的有些久了,现在狼狈的好像第一次见面时候那样,少年可能等急了、或者饿坏了,他要告诉少年一个好消息。莫德安想过很多个要说的,想说的,但是他没有想过一个结局——
“法珈。”莫德安推开木门,他给少年留的鲜果已经腐败了,屋子很温暖,很适合果蔬的发酵,被子被叠地整整齐齐,好像没有人居住过一样。
血迹将灰尘擦去。
白咎离开了。
骗子,这世界上最可恶的骗子。
莫德安很冷静,他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部丢掉,反正已经烂了,大可以不要。他走到床边,四根没有任何损伤的铁链被好好的安置在床头,莫德安伸手拂过,果然...
里面的魔咒早早地就被解开了。
他靠在叠好的被子上,白咎身上的味道还残留在此处,勾起莫德安一阵阵的喘息,他借着这冰冷的一床棉被狠狠地发泄了一下,末了,他瘫在床上。莫德安掀起上衣,学着少年的手法安抚自己,好像白咎还在他身边那样。
只是没一会,莫德安就放弃了。
粗糙的手不如白咎的来的柔软温和,甚至连温度都比那双手高出不少。
他在不久前甚至还在同情倍切利亚肆意玩弄的瑞文,现在看来,最大的笑话应该是自己才对。
他和瑞文的区别可能就在于,他是在被天使甜蜜的玩弄着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小莫,记得以后把链子锁紧一点。
应该明后天就完结这个世界了。
(大家不要养肥我啦,求评论么么哒~)
--------------可以不看的碎碎念-----------
以后我要双更,重新做人。
第83章 如何豢养一只魅魔(二十一)
五天前。
暮色将连绵的雪上洒在一层薄晖,莫德安离开他三天了。
002:上神,司莱音和骑士团就在不远处,您决定好了吗?
白咎心里犹豫着,如果他现在离开的话,莫德安回来找不到他的话会怎么样呢?但如果他不离开的话。
就像法珈记忆中所传送的那样,神殿的力量会逐渐式微,这对于整个大陆的人民来说并不公平。
带着本源力量的弓箭再次射向结界的同一处地方。
白咎自然是能感觉到司莱音的气息的,骑士团对于他的需要...大陆同样也需要着他,对于白咎而言,他无法割舍掉这种情感,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不奢望莫德安能够理解,但——
给莫德安留一张纸条的话,他应该能看到,不告而别不是白咎的作风...好歹要让莫德安知道他是为什么走的。
白咎把纸条夹在了果盘下,抱歉莫德安,会再相逢的。
*
司莱音之前觉得什么水滴石穿、铁杵成针这种话术都是为了鼓励小孩子的,他在十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拥有很强意志力的人,但他现在已经是第三百二十次往同一个地方射出不同的箭了。
拉弓开弓,再让骑士团的人帮他捡回还能用的箭。
机械重复的动作让司莱音的肩胛肌肉开始酸疼起来,天知道这个结界是那么坚固。
法师团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这里又是那么靠近恶魔领地...如果不是相信法珈的话,司莱音是不愿意做这种蠢事的。
“司莱音,休息一下吧。”赛博特弯腰捡起箭。
司莱音嘟囔了两声,随后抹去了脸上密密的汗珠,“赛博特,法师团有回复吗?”
赛博特摇了摇头,遥遥无期的回应。
“没关系,再等等看吧。”司莱音说道,“虽然不知道结界后面是什么,但...感觉应该没有错,这是一个很特别的结界,他甚至混杂了一点光明之力。设下这个结界的人,魔力绝不会低,如果不小心遇上的话,我们会死得很惨。”
司莱音继续补充说;“但不用担心,我们既然都在这儿闹了那么大的动静还没有事情,这说明他应该不在乎,继续吧。”
司莱音继续做着最后的挣扎。
“诶...副团长,好像少了一支箭。”卡特数了数箭的数量,发现少了一支,司莱音拿过箭筒,果然是少了一支。
“我去找找。”司莱音说道,如果没有返回的话,那、那支箭只可能是射进了结界里面,或者卡在了半空...他的心跳怦然加快,难道成功了?
司莱音在地上找到了那支遗失的箭,看来还是失败了啊。
他弯腰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司莱音,你怎么会在这儿?”
白咎当然知道司莱音在这儿的原因,但他不想说。
司莱音的身形停顿了一下,碧色的眼睛泛起波澜。
白咎以为司莱音可能会激动地抱住他,说什么一些口是心非的话来着,但是没想到司莱音居然直接把他揍到了一派枯枝落叶的地上。
这个世界都很喜欢动不动就把人扑倒吗?
“该死...该死...你怎么可以就这么出现,怎么好像没事人那样出现在我的面前!法珈!”司莱音说到底也不过十六七的孩子而已,“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一直都是一无是处,一直都不如你,你怎么可以、可以就这么...”
咸涩的泪珠滑落下来,滴落在白咎的眼睫上。
“司莱音,你在担心我?”
司莱音起身,将脸别到一边去,悄悄抹去糊在脸上的泪花,“才、才没有!你想多了,我才不会担心你,我讨厌你。”
“好吧好吧,你讨厌我。”白咎起身,揉了揉腰,“骑士团的人也来了吗?”
司莱音的嗫嚅了一下,“来了。”
“喂,法珈,你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比如你怎么突然出现的...还有你为什么会在恶魔之渊。”
白咎转头看了一眼司莱音,“走吧,路上回去慢慢说。”
骑士团见到白咎当然是欣喜若狂了,不过此刻当务之急是先离开恶魔领地,免得遭受突然的袭击。
他们租了一辆马车,确保白咎的人生安全,虽然白咎已经再三强调不用那么麻烦了,但还是拗不过骑士团,赛博特临走前见了白咎。
“殿下,瑞文...瑞文团长,他还好嘛?您还记得他怎么样了吗?”赛博特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不愿再回忆那种见到满地的尸体的画面,来到贝特村的时候,蝇蛆爬满了尸体,他们辨认不出哪个是他们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同伴,有的甚至失去的脑袋...
赛博特花了两天才让自己从悲恸与震撼之中走了出来,可在见到白咎的时候,他又不忍想到了那个画面。
“瑞文团长...他还活着嘛?”
白咎惋惜地说道;“抱歉,赛博特,我无法回答的你的问题,我只能说,以我现在的法力来探查,我在这片土地上感知不到他的存在,但这不代表我们彻底失去了他,我并非神明,所以一切皆有可能。”白咎的力量虽然衰弱,但是只要在有光明的地方就能够缓缓地恢复。
“赛博特,瑞文骑士长是很优秀的骑士,如果不是遇上了九大恶魔之一的切利亚...”白咎说道,“这不是你的错。”
赛博特沉默了一会,而后仰头,愤怒的火焰灼烧着他的瞳孔,“是那些恶魔。”他陷入了对于恶魔的愤怒之中。
颠簸的马车内,司莱音打破了久违的寂静,“该说说你了。”
白咎挑眼看司莱音,“谢谢你来找我。”
司莱音退无可退,脸上泛起一阵的羞红,双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哼,你别想混过去。”
白咎摆了摆说,笑道,“怎么会呢,司莱音我是真得感谢你。”白咎一脸真挚地说道,然后他把自己被囚禁的事实撇去一些不可说的因素,告诉了司莱音。
“你是说,你被一只恶魔囚禁了?可他为什么不杀了你,你是教会的圣子,杀了你对恶魔来说才有好处吧!”司莱音想不通。
“也许是舍不得吧。”白咎浅浅说了一句,“我的意思是,留着我对他们的用处更大吧,不过还好有你。”
司莱音的脸上又泛起了腼腆的意味,他和法珈明明是死对头才是,而且他也没有做什么,还是法珈自己解开了封印。
“哦对了,还有一件古怪的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司莱音把自己在皇城遇上的一只恶魔和恶魔领地附近的恶魔味道一模一样的迷惑告知了白咎,“囚禁你的恶魔从来没有离开过吗?”
白咎摇摇头。
但是他知道司莱音说的是谁,应该就是莉莉丝。
莉莉丝在皇城狩猎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他以为在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后,莉莉丝会安心地找一个远离人类、同样也远离恶魔的地方渡过。
莫德安还不知道莉莉丝还活着的事情。
也不知道...莫德安看到自己留给他的信了没。
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贝特村的回忆也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莫德安在小屋待了一段日子,等到这个屋子里再也没有白咎的味道的时候,他离开了。
他不该期待少年会回来的,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种种画面,永远洋溢着温暖的少年、偶尔会在自己身上喘息哭泣,露出无助的双眸...快要疯了。
莫德安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可是他的身体在呼唤少年。
心里的空虚被无限放大,以至于莫德安忽略了自己的身体上的变化。
随着白咎的离开,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正轨,原本折磨着莫德安的怪病不知不觉地好了,但是刻在莫德安身体上的反射却在不断地被一日一日地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