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关珩便打开了浴室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浴巾围得巧妙,该遮该露的地方仿佛都经过了严谨周密的计算,将漂亮的肌肉展示得恰到好处。
方木眼睛直放光,激动地指着关珩,望向宫渝:“¥%&*¥%*&……”
嘶哈嘶哈。
宫渝举着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臂,怒目而视:“方木你把眼睛给我闭上。”
关珩这才仿佛受到惊吓一般,捂着自己弱声道歉,“不好意思啊哥哥,泡澡泡得有些头晕,忘记了方经纪人在这里。”
方木一代色批,怎么可能乖乖听话闭上眼睛,反而兴奋地蹿起来,绕着关珩走了两圈儿,“小孩儿,你真的没有兴趣进娱乐圈吗?宫影帝保你大红大紫。”
关珩没回答他的问题,瞅了一眼起身背对他们去倒水的宫渝,转而回望方木,盯着他的眼睛,唇角微勾,看上去礼貌乖巧,眼底却阴云密布:
“谢谢方经纪人的建议,如果哥哥愿意带我,我会考虑的。”
方木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这种极具威压的气势他只在秦四爷的身上见到过,以至于恍惚间方木竟觉得关珩脸上的冷漠是他的错觉。
于是,在宫渝端着杯水走过来的时候,方木紧忙示意他看关珩的脸,鼻子眼睛都在朝身后的关珩用力。
“你干什么?”宫渝莫名其妙地看着方木猥琐鬼祟的举动,皱眉道,“你能不能不这么变态,他胆子小,你别吓到他了。”
方木回头,发现少年已经挂上了一如往常的乖顺微笑,扑闪着长睫毛看他,还顺势往宫渝身边凑了凑,仿佛自己真的欺负了他一样。
方木:“……”
外面传来敲门声。
宫渝把装着温水的水杯塞进关珩手中,抬腿走过去开门。
一打开门,大堂经理便推着餐车钻了进来,人影还没完全露出来,谄媚的声音已经先人一步:
“关~”
关珩轻咳一声,站在方木和宫渝的身后朝他看过来。大堂经理是个人精儿,他亲眼见到关珩昨晚抱着个即便戴了口罩也遮不住美貌的男人入住了酒店,看这屋中的一地狼藉,两个人做了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结果这一开门,发现另一个当事人竟然是影帝宫渝。
像他们这样有身份的人,做的这些事大多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和关珩刚一对上眼儿,经理便已经了然于心。
做酒店服务的,最重要的就是嘴严,尤其是像他这样优秀的员工,必然要为酒店的高级客户保守秘密。
他直接转了话头,放下餐车朝外走,倒装句张口就来:
“……关好门了我哈,吃好喝好各位。”
“怎么说也是个五星级的大堂经理,”方木早在大堂经理进屋送餐的时候就蹿进了洗手间,放水的期间,他那能听八方的耳朵也并没有放过大堂经理的狗腿行为,甩着手上的水走出来嘟囔道,“怎么这么猥琐呢。”
宫渝端起餐车上的白粥,舀了一勺吹吹,送到关珩唇边,“来张嘴。”
又漫不经心地对方木,“能有你猥琐?”
关珩像只驯养得极乖的小狗崽一样坐在沙发上,张嘴吃下宫渝亲自喂过来的食物,脸上写满知足。
突然,宫渝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把碗放在桌上,疾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招呼道,“经理,您先别走,请您过来一下。”
关珩眉心微蹙。
“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服务?”
经理不敢将宫渝的请求置之不理,只能硬着头皮走回来,挂上招牌式的微笑,眼睛却忍不住朝宫渝身后的关珩瞟去。
“酒店应该留有昨天宴厅的监控吧?”宫渝语气客气,脸上的笑意不减,是一种让人无法开口拒绝的姿态。
经理慌了,他还从来没有跟长成宫渝这样的活人面对面说过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职业素养告诉他应该拒绝,可失去的理智正拼命拉扯着他已经开始动摇的坚定。
他看向关珩,有……还是没有啊?
宫渝还以为他在偷看关珩的长相,便横跨一步,皱眉挡住他的视线,“我需要调取昨晚宴厅的监控录像,可能要麻烦您帮下忙。”
关珩站起来,背对着他们套上浴袍,然后将浴巾丢在脏衣篓里,侧头瞥了经理一眼。
经理顿悟,委婉拒绝道,“不好意思呢先生,可能不行,除非您拿出昨晚您也在场的证明,我们才能为您调取录像。”
宫渝诚恳地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焦急,喉结滚动:
“我,我昨晚……您可以先看一遍录像,我确实在宴会上,然后您再给我成么?我实在有急用。”
宫渝一着急眼尾就会有些泛红,连带着那颗泪痣看过去,就像是要哭了一样。
经理摇摇头,咬牙拒绝道:“不好意思先生,还是请您先做出证明,我们才能为您调取录像。”
说完,他转身离开,不容宫渝再多说一句。
“小渝,收拾收拾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录像我去搞就是了,无非是钱嘛,谁没有。”
方木虽然不正经,但对宫渝的事还是很上心的,一方面是他的摇钱树,而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有感情。
明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宫渝点点头,穿好让方木顺带拿过来的衣服,回身想要搀扶关珩,自己却先软了腿脚,踉跄着倒在床尾。
宫渝颜面大损,干咳了两声缓解尴尬,“这地真的好滑……小关你走路要小心一点。”
方木不动声色地偏了视线,转头无声大笑。
影帝果然是影帝,玩得好野,一晚上过去腿脚都不灵光了。
方木带来的衣服是从自己家里拿来的,他家住在市区,有时候下戏晚了而宫渝又懒得亲自开车回别墅,便在他家客卧将就一宿,时间长了,衣柜里也就留下不少宫渝在各个季节所穿的衣服。
收到宫渝发的地址和带两套衣服的要求后,方木琢磨着关珩和宫渝身材差不多,便直接拿了两套宫渝的衣服过来。
可想象和现实却不一样,关珩穿上宫渝的衣服后,修长的脚踝露出一大截儿,上衣的肩膀也有些发紧。
方木朝宫渝挑挑眉。
他就说这小孩儿要更壮实一点吧。
宫渝没搭理他,拉着关珩的手往外走,然而刚一迈进走廊,整个人就顿住脚步。
“怎么了哥哥?”
关珩扶住他的手臂,低头询问道。
“我看不清。”宫渝碰碰自己单薄的眼皮,“我的隐形眼镜呢?”
关珩啊了一声,说道:“昨晚哥哥喝醉了,我想着那眼镜不能戴在眼睛里太久,顺手帮你拿出来,但是没地方放,就扔了。”
说完,又攀着宫渝的手臂,软声道:“哥哥不会跟我生气的吧?我只是担心嘛。”
“没有,你做得对。”
宫渝按按口罩,模糊的视线让他有些无助,下意识拉住关珩的手腕,“那可能需要你牵着我一下,我有点……”
走在前面的方木又回头看过来。
宫渝放低了声线,示意关珩附耳过来,耳尖微红,“……腿软。”
关珩抿嘴笑笑,“那我抱着哥哥吧?”
话音刚落,他便不容宫渝拒绝,直接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哥,口罩戴好。”
宫渝头一回清醒着被关珩用公主抱的姿势圈在怀中,顿时羞恼不已,“你放我下来,这成什么样子?”
他堂堂猛1金主被小金丝雀抱在怀里,成何体统,更何况昨晚他还……
他还是人吗。
“哥哥不要乱动哈,”关珩坏心眼上来,想要吓唬他一下,“地上这么硬,哥哥的尾椎骨可能会受伤哦。”
闻言,宫渝不发一语,默默伸出双臂。
环住关珩的脖颈。
作者有话要说: 自1为是宫金主:我适当地锻炼一下金丝雀的臂力,怎么了?
孤苦0盯关茶茶:对呀对呀(*^▽^*),哥哥是在帮……
宫金主警惕立耳:帮什么?
关总拍桌怒吼:帮你当零呗!
关小弟笑眯眯拉住发狂大哥:不好意思各位,我大哥忘吃屎了,啊不是,忘吃药了。
鞠躬~(各位,关茶茶不让经理给小渝录像是因为怕暴露身份,不是不帮他呀,mua!)
哇塞,有这么多的可爱小崽崽喜欢我的文,我真的好惊喜呀,真的真的谢谢你们!!!
(捂嘴哭泣)竟然真的有那么多的好心人给我生发液,让我还能做一名有头发的阳光活人,感谢各位老板!
(评论摩多摩多,生发液呦西呦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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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作为常年站在吃瓜第一线上的方木,自然不会放过这绝好的机会,倚在电梯边上回头看他俩,默默感叹着关珩对金主的赤诚之心。
虽说宫渝昨晚累得不轻,可是这小金丝雀的体力明显是更胜他一筹,身体条件真的不错,被折腾成那样还能抱着金主健步如飞。
方木承认自己柠檬了。
宫渝还真是幸运。
三个人乘坐电梯直接到了地下一层,方木走在前面去发动车子,提前打开空调给宫渝取暖,留下身后的两人慢慢溜达着。
关珩从出电梯后,便应了宫渝的要求,把他放在地上,扶着他朝车子走去。
宫渝良久都没有对关珩说一句话,也不知是有心事,还是觉得跟关珩之间突然亲近许多的距离让他觉得不好意思,总之一直低头看路,手指攀着关珩的小臂,借助他的力量挪动脚步。
“小关……”
“哥哥……”
两人同时发声,又同时看向对方。
“你先。”宫渝扬扬下巴,示意关珩先说。
关珩把手伸进另一只臂上挎着的纸袋里,在昨晚脱下的西装裤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朝宫渝晃了晃,“哥,你跟方经纪人先回家,我去把车开回家。”
宫渝对这个地方实在是厌恶至极,自然也不会因为一辆车而委屈自己再来一次。
但钱毕竟不是大风刮来的,关珩能替他开回去是最好。
“嗯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宫渝正好被他扶着走到车边,接过关珩手中装衣服的袋子,温声道,“我到家里先给你做点饭……”
他话音还未落,关珩就立刻仓皇失措地打断了他:
“不要!”
见到宫渝眼底一闪而过的受伤模样,关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可能会严重打击到宫渝内心里对高超厨艺的自信。
旋即软了语气,“哥哥,我是怕你伤到手,累了一晚上了,好好休息,等我回家给你做饭哈。”
“昨天比较累的是你,”宫渝对昨晚虽然没什么感觉和印象,但是关珩身上的伤痕和状态却是真实存在着的,不容人忽视,“不说了,我会在家里做好饭等你的,你慢慢开车,去吧。”
关珩:“……那我先谢谢哥哥了。”
宫渝关好车门,方木没给他降下车窗你侬我侬的机会,直接一脚油门冲出车位,车内的气氛酸得连反应迟钝的宫渝都有了些微察觉。
“方木,你怎么了?”
宫渝喝了口方木给他准备的温水,从后视镜里眯着眼睛看他。
嫉妒使方木面目全非,“你真是享福啊小渝,竟然撞了狗屎运,搞到这么一个好东西。”
“别这样说他,”宫渝皱皱眉,不愿意听到方木对关珩有这样不尊重的形容,“我们互相利用而已,谁也不低谁一等。”
“哟,合着你还动了感情啊?”方木撇撇嘴,嗤笑一声。
宫渝低头看着手腕上被人精心处置过的擦伤,低声道,“怎么会,不会。”
方木自诩跟宫渝的关系最铁,可突然他们两人中间来了个极具威胁的漂亮少年,说他不酸是不可能的,甚至总想着要挑拨两句,“对咯,跟他们这种人谈什么感情,他们只爱钱。”
想起关珩对他那些温暖的关怀和真诚的眼神,宫渝看向车窗外,幽幽道,“那他也是只爱我的钱。”
方木:“……”
红灯亮起,方木踩下刹车,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小渝,你跟这小孩儿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他看起来比你还要高点儿,你行不行啊?而且每次见你都一副元气大伤的模样。”
没想到方木这随意问出的一句话却瞬间戳到了宫渝的痛处。
说实话,虽然这两次醒来的时候,关珩都是满身伤痕,双腿打颤,可轮到宫渝自己,却没有丝毫感觉,并不像他所查的那些资料里描述的一样舒适安逸,反倒累得不行,看上去比关珩还虚弱。
但是男人不能说不行。
宫渝吸吸鼻子,视线落到被扔在副驾的几个圆滚滚的脐橙上,指指它们,隐去自己的心虚,问道:
“懂了吗?”
方木长长地奥了一声,恍然大悟,并对此赞不绝口,“对对对,我也喜欢这样。”
目送着方木那辆骚包的红色大切诺基离开地库,关珩并没有如对宫渝所说的,去之前停车的位置驱车回家,而是转身再次进了电梯。
恒铭五楼,监控室。
关珩站定在门口,抬手敲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