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凯利林先生花了所有身家买下了这枚戒指送给楚娇,囊中羞涩的他在选择男戒时只能承担首饰店里最便宜的这一枚。
拍卖师在台上侃侃而谈,毫不吝啬对这对戒指的赞美。
楚听玉的位置很远,他依稀听了到了捐赠人似乎是姓凯利林,这个姓有点熟悉,但是他没有在意,只当是身边人念叨多了,才让他这么熟悉。
自从翟老爷子的生日宴会后,祖孙二人又开始有了联系。楚听玉无意中得知林谢想参加这次慈善晚会,立马求了翟老爷子,得到能进入的邀请函。
林谢的小情人针对楚家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谁都知道林楚当众将他二人戏弄了一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知道林谢的小肚鸡肠后,楚听玉立马就和他勾搭在了一起。
“你一定要帮我把这对戒指拍下来。”林谢小声嘱咐楚听玉,他是蹭着楚听玉的邀请函进来的,自己并没有竞拍的资格。
“捐赠者是刚介入我市的国外资本,来参加这种晚会就是给国内合作者一个联系的机会,只有拿下这对戒指,才能让对方看到我们的诚意。”林谢得意地看着台上的戒指,仿佛它已经被自己收入囊中。
林楚之前那么羞辱他,不就是背靠着翟家,若是他能得到这次的合作的机会,以后谁在上风还不一定呢。
林谢野心蓬勃,楚听玉只得应承下来。
他自然知道林楚是为何得罪了对方,但是还是选择了和这人合作,只因为对方给自己提供了一个真人秀的机会。
楚听玉四处碰壁,已经被逼到了绝境,明知对方真想参加的话并不一定需要自己,选择自己只是为了再一次羞辱楚家,但还是主动迎了上去。
“这不怪我,都是你们逼我的。”楚听玉握紧了掌心。
他遥遥看向廊下的林楚二人,眼里是满到溢出的嫉妒,翟言之前对他有求必应,在林楚出现后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不甘,为什么对方处处比他强,还要来抢自己的东西。
竞拍已经开始,不少人都知道这对戒指背后代表的意义,为了拉拢新入资本,都在暗中蠢蠢欲动。
起拍价是五十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一万,底价不高,每次的加价也很低,完全是因为这对戒指自身的价值确实不大,就算这样,没一会儿也炒到了两百万。
“五百万。”翟言等最开始加价的这波过去后,才淡定地举牌。
他一下子就从当前价格翻倍举牌,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志在必得,刚才抢着举牌的立马消停了,场上只剩下一些同是资本雄厚完全不在意这点小钱的人。
“他掺和进来做什么?他又不需要这种机会。”林谢皱眉,他对捐赠人的背景并不清楚,是他背后那位高官示意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楚听玉也抿紧嘴唇,廊下灯火通明,他自然也看到了林楚和翟言的窃窃私语,说不定人家根本不在乎什么捐赠人,随手高价拍下只为了搏美人一笑呢。
嫉妒冲昏了他的头脑,他根本不想看着林楚如意,悄声挑拨道:“还要继续拍么?翟言出手后,不敢得罪他的人都收手了。”
他都这么说了,林谢哪里能忍,“继续拍,这才哪到哪呢,这对戒指最后肯定是我的!”
自从那位小姐去世后,她家所有的资产都由林谢继承,这样巨大的财富让林谢头昏脑胀,总觉得没有自己办不到的事情。
“好。”得到了他的支持,楚听玉也淡定了,对方拿钱砸资源的事还历历在目,那样大牌的真人秀都能和立马自己这样丑闻缠身的小新人签定合同,有这样的暴发户,自己根本不需要手软。
现在场上的价格已经到了七百万,这样的价格远高出不少人的心理预期,绝大部分人已经不再竞价。
“七百零一万。”楚听玉突然举牌,引得不少人侧目。
他眉目淡然,似乎成竹在胸,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从楚听玉的位置处能看到林楚和翟言,但也只能看到一些幅度较大的动作,并不能看清对方是什么表情。
是惊讶?是羞恼?还是愤怒?楚听玉揣测着林楚现在的表情,内心十分畅快,被自己瞧不起的人挡路,心里肯定会不舒服吧。
他在恶毒揣测,而远处游廊下的林楚……
这段时间无需上镜,林楚的禁口稍微放开了一些,之前每顿都是营养师搭配好的减肥餐,现在在正餐过后还可以再加些茶点。
“这个酥饼好好吃呀,还是梅干菜馅的。”他开心地吃了一口外表十分诱人的酥饼,惊喜地向翟言说道。
金黄色的酥饼外壳小巧,轻轻咬一口,内馅的香味扑鼻而来,林楚自己尝了一口后,才献宝似的举到翟言面前,看到对方也十分满意的样子后,笑得眼里波光粼粼。
翟言挥手示意助理继续竞拍,不让这些小事打扰正在寻找美食的林楚。
拍卖会十分枯燥,林楚早就没有关注现在到了哪里,外界的剑拔弩张对他毫无影响,他从来没觉得翟言会有拍不到的东西。
助理按照翟言的吩咐,继续加价,几轮下来,已经到了一千万。
楚听玉几次加价一万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不小的注意,不少人在等着看这种抬价打脸的热闹。
这样加价看着挺爽,楚听玉本人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手指颤抖,举着竞拍牌的手心沁出了不少汗水。
“一千零一万。”他吞了一口唾沫,强撑着淡定,继续举牌。
余光中,林谢此时也是一副肉疼的样子,本就毛发稀疏的脑袋也蹭亮了几分。
“一千一百万。”对方还是毫不犹豫,没等他们放松多久就又将问题抛了回来。
楚听玉还要继续举牌,却被林谢稍微压下了一点,他躲在阴影处,似乎无脸见人。
“要不算了吧,现在的价格有些过于高了。”这样等同于认输的话让他无地自容,不复之前的志在必得。
楚听玉本来不敢继续竞拍,但被他一拦,立马起了几分斗志,“都到了现在这一步了,所有人都在看着,难道您要向翟言认输吗?”
现在场上只剩下他们两家竞价,翟言这般毫不犹豫,更衬得林谢犹犹豫豫小家子气。
看他有了几分松动,楚听玉赶紧继续竞拍,一千一百零一万的报价话音未落,翟言那边又加到了一千两百万。
压力如水般深沉,楚听玉不服输,又继续举了几次牌子,在对方报价到了一千五百万的时候,他的袖子被林谢扯住,无法再向上分毫。
林谢脑门上直冒冷汗,他刚接手去世老丈人的公司,虽然确实暴富了一回,但对公司并没有完全掌控,现在手头上的流动资金并不多,一千五百万对他来说绝不算是小数目。
拍下这对戒指本就只是为了吸引投资,投资还没影呢,他可不想花这么大一笔钱打了水漂。
楚听玉举牌举的爽快,林谢差点没纠结死。
一对起拍价五十万的戒指被炒到了一千五百万,在场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紧紧盯着现在的战场。
“不行,绝对不能现在认输!”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楚听玉才不愿意自己成为那个笑话。
他脑海里灵光一闪,对林谢说道:“既然对方对这对戒指势在必得,我们又何必现在就退出,再抬高一点价格让他多出点血岂不是爽快。”
楚听玉现在颇有几分骑虎难下,一次加价一点的这种抬价行为如果操作得当,确实可以让对方出不少冤枉钱,可是也有对方突然不再跟价的风险。
他根本无法掌握对方的底线,喊价到现在,全凭着一口气支撑。
林谢就犹豫了这一下,楚听玉立马抓到机会继续举牌,不出意料又是让人恼火的一万。
现在场上的价格已经到了一千五百零一万,所有人都等着翟言会不会继续举牌。
就在拍卖师把现在的价格公布的那一瞬间,林楚只看到对面游廊里的人根本没什么动作,价格却又刷新到了一千六百万。
凭什么,自己举牌举得心惊胆战,对方却好像根本无动于衷。
嫉妒冲昏了他的大脑,趁着林谢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立马再次举牌。
一千六百零一万!这个数字从拍卖师嘴里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林谢差点就吓软了腿,他紧紧握着林楚的手臂,语气森寒,“算了。”
“算什么算,他们肯定还会继续叫价!”楚听玉紧紧盯着对面,眼里满是疯狂。
果不其然,对方很快就加到了一千七百万。
翟言居然真的能为林楚做到这种地步?楚听玉脸色阴沉,翟言的继续报价对他来说不是松了一口气,反倒让他更加妒火中烧。
他不服输,想再次举牌,没想到这次却被林谢彻底拦下。
“你干什么?”他冷声质问,不复之前对金主的谄媚讨好。
林谢也被他现在的态度激怒,口不择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们合起伙来坑我是不是,就这对破烂戒指拍这么高,你们是不是早就约好了要我来做这个冤大头?”
楚听玉看不起这人畏畏缩缩赌都不敢赌的样子,内心一阵鄙夷,暴发户就是暴发户,果然上不得台面!
但毕竟对方才是金主,他只能压下不满,好声好气地解释:“对方举牌举得这么毫不犹豫,肯定对此是势在必得,都到了一千七百万了,怎么会因为最后这一百万放弃。”
“不行!”林谢还是坚持拒绝,“用的不是你的钱,你当然可以不管不顾,如果对方不跟怎么办?你能掏出这一千七百万?”
两人争执不下,拍卖师久等不到有人继续叫价,开始想敲锤定音。
“一千七百万第一次,一千七百万第二次……”这样的价格简直令人咋舌,就在他以为没有人会继续举牌时,那个一次加价一万的人再次出现。
拍卖师叹了口气,“26号,一千七百万零一万。”
这人一看就是故意捣乱,也不知道这单会不会流拍,拍卖会的规矩是流拍单要收取百分之三十的违约费,一千七百万的百分之三十也不是小数目,也不知道这人拿不拿的出来。
与拍卖师不同,在场其他嘉宾都是人精,楚听玉的身份在他和翟言开始竞价时,就已经被有心人调查完毕。
被楚家赶出家门的前继承人,脑子不好跑去和针对楚家现任家主的人纠缠到一起,楚听玉还以为自己豪爽叫价出尽了风头,没成想在其他人眼里就像只跳梁小丑,让所有人都看了一出好戏。
林谢再次没拦住他,让他抢到了举牌的机会,差点没气的七窍生烟。
“你,你,你……”他指着楚听玉的鼻子,咒骂一刻不停。
所有人都看见他是和楚听玉一起来的,如果楚听玉付不出成交价,势必要让他埋单,在场的都是名流,他可没脸在这么多人面前逃单。
现在楚听玉明摆着就是疯了,自己再和他纠缠下去势必吃不得好。
翟言那边再次举牌,场上的价格已经到了一千八百万,楚听玉想再次举牌,却被林谢一巴掌将将牌子拍远。
“啊!”角落里有人惊叫,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楚听玉捂着自己被拍疼的手腕。
他们所处的位子偏僻,但是因为这一番叫价,早已成为了全场的焦点,除了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外,立马有侍者前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我是说了随便你拍个什么,但是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价格,你配得上么?”林谢大声嚷嚷。
什么和什么呀,不是他要求自己拍下这对戒指的么,楚听玉接过侍者递来的热毛巾,赶紧捂着自己的手腕,突然被打已经让他够懵逼了,林谢又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
“你在说什么呀,还拍不拍了!”他有些羞恼,明明对方是蹭着自己的资格进来,却对自己这般不客气。
若是当初,就算他不复是楚家唯一的继承人,也被翟言捧在手心,哪里会有这般待遇!
越想越生气,他的骄横不由摆到脸面上来,看起来更像是小情人在耍脾气。
林谢心里一喜,故作生气道:“不拍了,有钱没地花,跑去和别人争风吃醋,有这钱我都能包几百个少爷轮番戏耍,哪里看得上你!”
他语气下流,鄙夷了楚听玉一番后,立马扬长而去。
楚听玉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羞辱过,立马想追上去想让他说清楚,在看到侍者手里的拍卖牌后却又停下了脚步。
他的视线太过明显,侍者立马迎上来问他是否需要继续叫价。
周围所有的目光都围在自己身上,楚听玉哪里好意思说不用,若是不继续,指不定别人会认为他是和林谢故意演了一场,借此故意逃跑。
不得不说他误打误撞确实猜对了林谢的心思,但是楚听玉却认为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他忍下所有的怒火,尴尬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主办方看事情已经平息,示意拍卖继续进行。
楚听玉整理下衣襟,继续举牌,没有了林谢这个支持,他也不敢继续肆无忌惮地叫价,毕竟现在风险全部压到了自己头上。
到两千万就停,他暗暗告诫自己,翟言有的是钱,两千万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想要的东西,即使再翻倍也必定会拿到手。
“一千八百零一万。”他再次举牌,面上还是之前一般的气定神闲。
只不过这次翟言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
另一边,游廊下的人正在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