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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中午文莉叫余牧吃饭, 结果余牧不想吃,说是肠胃不太舒服,想休息一下,所以文莉没去打扰她。
余牧足足躺了两小时才醒来。
起床, 迷迷糊糊摸着下楼, 走到一楼时,一股浓郁的麦香飘来, 她发现文莉正在烤蛋糕。
“小乖乖, 好点没?”两小时前, 文莉已经给余牧吃了一点肠胃药, 不是很严重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好。
余牧点头, “好多了。”
“阿姨烤了蛋糕,来吃点?”文莉递给余牧一个小小纸杯蛋糕。
余牧不想吃,可还是接下了, 礼貌地咬了一口便将蛋糕握在手里。胃口实在不好, 自左千寻走后,她心里就闷得慌,像是被一块重重的石头压着,完全喘不过气来。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要吃饭应该早就吃完了,可左千寻还没回来, 不会晚上还要和那个男的一起吧。
文莉感觉到余牧的情绪,安慰她:“你姐姐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话音刚落,玄关处的门打开,文莉目光穿过余牧的肩膀,发现左千寻和崔勋正在往这边走来, “诶?她回来了。”
余牧也转身,发现左千寻和崔勋并肩走着,两人有说有笑在讲着什么。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文莉放下手里的烘焙模具,目光自始至终没从崔勋身上挪开过,热情相迎。
左千寻:“今天天气不好,等会儿估计是要下雨了,所以我们约了下次。”
崔勋不明所以,没搞懂左千寻为什么明明拒绝了自己还要这么说。转念一想,兴许她是在文莉面前给他面子,便也没说什么了。
“伯母,我主要是送千寻回家,先走了。”崔勋还算识趣,没打算久留。
“就走了?我刚做了蛋糕要不要吃点?”文莉不想要他走,想让他留下来聊聊天吃个晚饭。
“下次吧伯母,我今天的确是有点急事。”他接过文莉递过去的蛋糕,尝了一口,赞赏道:“好香,我可以带两个走吗?”
“当然可以!”文莉笑逐颜开,对崔勋愈发满意了,立马给他打包了一点甜品。
余牧全程不发一语,目光在崔勋和左千寻之间来回横跳,偶尔看向左千寻时,左千寻也在看她,两人目光撞在一起,不由自主地又挪开了。
“那你下次记得来。”文莉依依不舍,执意要把崔勋送出去。
她和崔勋一走,屋子里就只剩左千寻和余牧两人。
余牧靠在沙发上,盯着手里的蛋糕发呆。
左千寻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直没挪开过。
“文阿姨说你没吃午饭?不舒服是不是?”
刚刚收到文莉发的消息,说是余牧不舒服,左千寻想都没想赶忙回来了。和崔勋一路寥寥几句,愣是在进门的时候硬生生挤了几句话来,这样不至于显得尴尬。
“没吃。”余牧声音闷闷的,“是有点不舒服。”
一听到余牧不舒服,左千寻顾不得太多,快步走到余牧身旁坐下,一只手又放上她的肚子,给她揉肚子。
可动作不像从前那般自然了。
左千寻觉得自己掌心发烫,隐约感受到女孩平坦的小腹,那种奇妙的触感,隔着一层薄薄的面料,好像都能感受到余牧身体的温度......
她别了一下耳间的发,脸颊的温度只增不减。“你估计是有点着凉,等会儿再吃一点药,再吃点饭,听到没?”左千寻手上的动作没停,试图通过说话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不要。”余牧把她的手从肚子上拿开,转过身,窝在了沙发上,瘦薄的肩胛让人看了都心疼。
左千寻一只手还悬在空中,第一次见余牧对她耍小脾气,有点意外。
“生气了?”
余牧沉默不语。
“是不是觉得我出去和他吃饭没陪你?”
余牧还是没说话。
左千寻戳了戳余牧的肩膀,声音软了下来:“说话~”
余牧鼻腔里哼出极轻的一声嗯,很短,但带着极其轻微的哭腔。
左千寻一听,瞬间慌了。忙去看余牧的脸,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心都碎了。
她见余牧双唇紧抿,下唇因为抿得太紧泛着苍白。眼圈全红了,一张小小的脸上填满了悲伤,蓄满的眼泪决堤,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涌出,顺着下颌线啪嗒啪嗒无情滑落,滴在了锁骨凹陷里。
左千寻忙去帮她擦泪,满心愧疚,是她错了。
她不该这么对余牧。余牧伤心,她更伤心。
“对不起,是我的错。”一边道歉一边揽过余牧的脑袋,把她抱在怀里。
余牧没挣扎,可哭得更厉害了。
“不哭了不哭了,以后都不和他吃饭了好不好?”
“骗人。”余牧声音颤抖,想推开左千寻却无果,因为左千寻把她抱得太紧了,“你才不会不和他吃饭,你喜欢他,他比我重要。”
左千寻又心疼又无奈,这话该怎么接?果然余牧的心思很单纯,单纯到以为她会喜欢崔勋。
当务之急是把余牧哄好,自己惹哭的,当然是要负责到底。
“在姐姐心里,你更重要。”
听左千寻这么说,一瞬间余牧更绷不住了,想推开左千寻,可左千寻搂得紧,把她往怀里靠。
余牧贴着左千寻的胸口,听到她的心跳声,终于是哭出声来,一边哭一边说:“你明明说好今天要和我一起的,结果扔我一个人在家,去和他吃饭。”光是想到这一点,余牧就觉得难过极了。
左千寻看她小委屈的表情,于心不忍了,装也装不下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错了。不该留你在家,姐姐答应你,以后绝对不扔下你,好吗?”
“我不信。”余牧抬眼,绯红的双眼带着困惑,话音一转:“你确定不和他吃饭了?”
“嗯嗯,确定,以后都不来往了,好不好?”
“好。”余牧擦擦眼泪,心想着自己是不是有点霸道了,不放心道:“那你喜欢他,怎么可能忍住不和他来往......”
“我不喜欢他。”左千寻正色道,“不是告诉过你,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左千寻回来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件事,觉得还是不能骗余牧,虽然想要逃避,可这终究不是一个好办法,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伤了余牧的心。
“好了,不哭了好不好?等会儿文阿姨回来看到你哭鼻子了,要丢脸了~”左千寻的声音温柔极了,好几次说话时,都没忍住吻了吻余牧的额头。
余牧再次沦陷。
“嗯。”她赶紧擦擦眼泪准备去卫生间洗洗,结果眼泪没擦完,文莉已经送完崔勋回来。
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人,特别是余牧,眼睛鼻子都红红的,明显刚哭过。
“诶?怎么我才出去几分钟就哭兮兮的了?怎么了???”文莉有点慌。
“她刚刚不小心撞到了。”左千寻主动替余牧解围,揉揉余牧的脑袋,说:“她不小心磕到脑袋了,磕得巨疼,所以哭了。”
“那得赶紧拿点药擦擦。”文莉作势就要去拿药箱。
余牧忙劝住她:“没事的阿姨!我就刚刚特别疼,现在已经没事了。”
左千寻也说:“对,没事了妈,不用麻烦了。”
文莉仔细看余牧的额头,倒也没磕出什么印子来,估计问题不大,便也作罢,“下次小心点儿啊,小傻瓜。”随即对左千寻说:“对了,崔勋那边,你满意么?满意我给你外公外婆报个信儿。我觉得他挺好的。”
左千寻摇头,语气淡淡:“不用了。”
“怎么?”
“没什么感觉。”
文莉眉头轻蹙,语气中带着困惑:“怎么又没感觉了?早上不还好好的,答应人家一起吃饭的?吃了饭不也有说有笑的回来,现在又没感觉了?”
左千寻看了一眼余牧,发现余牧没看她,而是盯着地板发愣。
她又看向文莉,文莉明显是毫不知情的,也许在她心里觉得崔勋是有希望的吧。
“就是没感觉,妈,我暂时还不想谈恋爱,如果一定要对外公外婆说什么,就让他们以后都不用操心我感情的事了。我自己清楚。”
文莉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左千寻。
她有点搞不懂自家女儿,说实话,文莉觉得自己已经够开明了,左千寻不想谈,她也没逼着她谈,可是......
“可是崔勋他很好,真的各方面都很好,我都觉得可以,你确定不发展一下?”文莉不死心,又劝了一下。
“确定。”
“随你个便吧。”文莉不争气似地看了左千寻一眼,没忍住多说了句:“我可先提醒你了啊,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到时候你回去找人家,人家不一定还等着你呢。”
“妈,别操心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
许是了解左千寻的脾气,文莉没继续说这个话题。不知怎么地,她目光落在余牧身上,蓦地对余牧说:
“小牧,可别学你姐姐。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就谈,知道吗?”
余牧突然被cue,有点慌张,抬眼去看文莉,发现文莉表情出奇的认真。
“嗯嗯,会谈的。”
文莉的八卦心突然来了,问她:“今年几岁了?”
“马上十八了。”
“那挺好,阿姨十八岁那年都谈恋爱了,再过几个月就高考了吧?考完试赶紧谈一个?”
左千寻插话:“妈!小牧她还要高考呢,你别在这里给她灌输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现在当然是以学业为重,以后上了大学谈不谈也是她的自由!”
文莉不服,“谈恋爱怎么了?我觉得上了大学就该谈,遇到喜欢的就该去追,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天天就知道钻你那些书里去了,这欲望寡淡得都快成神仙了。”又对余牧说:“看到没,你姐姐不谈恋爱,是个怪物。以后得孤独终老了。”
左千寻:“......”
余牧面露尬色,她知道文莉是好心。当然了,左千寻也是好心,两人这方面观念有点小冲突而已。文莉是左千寻的妈妈,这个时候......还是先顺着长辈的意思说吧。
于是余牧答她:“嗯嗯,我遇到喜欢的,会试着谈一谈。”
“这才对嘛~到时候阿姨给你介绍十个八个帅哥!任你挑!”
余牧听了没忍住笑了,笑得特开心。她觉得左千寻妈妈挺搞笑的。
左千寻看着余牧的笑,忽地觉得有点刺眼。
笑那么开心干嘛?还真的要谈?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余牧上了大学可能会谈恋爱,左千寻心头竟然有种酸涩感,酸溜溜的,比百年陈醋还酸。
她纠结好久,才苦口婆心道:“小牧,别听你阿姨乱说。听我的,以学业为主,就算是上大学,也要遇到自己很喜欢的再谈,学业上不可懈怠。”
文莉:“高考完想谈就谈!别听你姐姐的,听阿姨的!你姐姐这是有病!自己不谈还不让别人谈!”
左千寻:“......”
余牧双手无处安放,看看左千寻,又看看文莉,这题她不会!!!
“那个,我,我突然饿了,我去吃点蛋糕?”
作者有话要说: 【题外话:开奖啦~哪些小可爱中奖啦?】
【小剧场】
左千寻:不准谈!
文莉:给我谈!!
余牧:那我走?
左千寻:一定要谈的话,只能和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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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 一转眼便到了快收假的时候。
在B市待了五天后,左千寻带着余牧回家了。
假期还剩两天。
返校前一天,江绪渺叫余牧去补课,把左千寻也叫去了, 说是补完课一起吃个午饭。
书房内, 余牧和江绪渺对坐着。
“上次考试的数学试卷给我看看?”
余牧打开书包,抽出那张58分的试卷递给江绪渺。
江绪渺接过试卷, 大概浏览了一下, 主要看了余牧的错题, 放下试卷, 抬眼对余牧说:
“58分,挺好的。”
余牧不可置信:“???江老师, 你不用鼓励我,我知道这个成绩很差,差就差, 是怎样就是怎样, 该批评就批评。”
江绪渺摇头,指着试卷上倒数第二道选择题,问她:“我没鼓励你,跟我说, 这道题是你自己做的还是你蒙的?”
“自己做的。”
“那很棒,你知道这种题, 好多成绩稍微好点的都不一定做得出来吗?”
余牧脱口而出:“这个其实很简单啊。”可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她这种菜鸡有什么资格说数学题简单。
江绪渺倒没觉得有什么,反而笑着问她:“跟我说说你的解题思路?”
余牧把自己当时做题的思路复述了一遍。
江绪渺听了,有点惊讶,“这方法你在哪儿学的?”
“之前看练习册有这个解题法, 当时注意了一下,没想到考试的时候用上了。”
“那你挺厉害的,光是看解析就记下了。”
“不是我厉害,是你上次教我的方法,解析里刚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