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C:我不认为一味地付出,给予是正常的关系。
语音发过来的消息,声音有些小沉闷,带着点委屈和郁闷。
赵承轩轻轻叹了口气,他的小恋人总是道德感太强了。
他说:“这不是单独的付出,给予,只是我个人的一些微妙的介意。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我在乎。”
“我不喜欢看着别人欺负你。”
虞迟差点气晕,“谁说我不介意,不在乎的。”啊啊啊啊,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错觉。
他是大好人吗?
“之前我想帮你,你拒绝了。”赵承轩沉默了几十秒,说。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不想在那个节目待下去了。”虞迟恨恨道。
“你还图谋不轨。”
“我是图谋不轨。”
“……”哼,他就知道,他的感觉没错。
“我答应你了,接受了你的告白。嗯,所以我希望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不要在瞒着我了。”虞迟哼了声,说。
“我报复心很强的。”
“他在我的黑名单上,我可不想便宜他。”
如果是以前,他的艺人遇上这种事情,他会直接将对方踩死,不留任何可以回来的余地。
黑心商人从不开玩笑。
“嗯。”
“有靠山不用,简直就是笨蛋。”虞迟振振有词。
“你是笨蛋。”只会什么都自己做好了,什么都不会说的笨蛋。
“……我是。”赵承轩的嗓音压得低低的,少见的有些委屈。
虞迟只觉好笑。
“我说什么,你都应?那我说分手,你也应?”
不等回应,他又自顾自的说道:“我承认啦,我现在喜欢你可能没你喜欢我那么多。但感情的事情,谁能说的清。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
“记得要告诉我哦。”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欺骗你对我的感觉,不要欺骗我,也不要欺骗你自己。”
赵承轩沉默,许久才应了声:“好。”分手是什么样的感觉,网上许多人说过自己感情经历时最初都是撕心裂肺,最后却是默然,选择遗忘。
“不会分手的。”他说。
“好啊。”他的声音轻快,似是又产生了些高兴的情绪。
很快,他便说些自己在片场时的趣事。
比如某位演员看着人高马大,却很怕小虫子。比如,拍摄的庭院里很漂亮,拍下雨戏份时洒水车洒下来时,雨打过树叶很好看。
可是,如果不把水弄干,第二天去的时候结冰了,那就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了。
时间就在剧组里不断排戏中消磨,离去。张舒雅来到片场时,正拍着一场女主和男二的戏份。
小巧的庭院,布置的很风雅。
窗檐处种着竹子,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弯弯的,通过了前方的月洞门。
这是剧本的中部分,男二赫连晖在宫外有一居所,他在宫内无聊时偶尔会走地道来到这处居所,做些寻常男人所做之事。
如养花莳草,手作羹汤。
他其实并不喜欢,甚至讨厌。他只是以此来提醒自己的处境。如果他不是扮作女人,夺了皇位,等待他的便是他如今厌烦的事。
不料,一次意外下,女主赫连玉查探一个案子时,来了他这处庭院问话。
赫连玉听说他是独居的寡夫,喜好诗词作画,不擅交际,因此被周围邻居嫌弃,认为其孤僻冷傲,非为良夫。
有点怜悯。
“她”若不是穿成了个女人,别说她现在做的事,怕是读读书,写写字都能被喷死。
如今习俗,男十四,应婚嫁。
良夫当温柔贤淑,一心侍候妻主。不通文化甚好,识字多的男人有二心。
问话过程中,赫连晖着男装,站在屋内。
赫连玉未见其人,只听他耐心解释,条理清晰,甚至分析出了部分案情。
开口称赞:“如此人才,若为官员,定然造福一方百姓。”
赫连晖怔住,许久回应道:“王爷,莫不是忘了我是男人,是当不了官,上不了朝的。自古以来,女子为尊,男子为卑。”
“男女本无区别。皆为人,便没有什么不同。”赫连玉打断说。
赫连玉不曾想他这句话,简单抛下,却让赫连晖心起涟漪。男女无别,他为何不能以男子之身做上这帝位呢?
两人渐为朋友,常以书信往来。
赫连晖只道自己姓林名讳,自小嫁给一位只爱玩闹,不通俗物的妻主。
那人死后,他便住在城外,偶尔独居此处。
一日,赫连玉寻他而来时,街道上小男童正卖着新鲜漂亮的栀子花,一时兴起之下便买了一枝,到了赫连晖庭院,便送了给他。
赫连晖怔怔,隔了许久才接过那枝栀子花。如今习俗,女送男花,寓意爱慕,有求娶之意。
赫连玉笑着说:“那小童说,这花如今乃是城内男子最爱之物,很是紧俏。我见了,只觉你戴着会很好看。”
说罢,她竟穿过游廊,转过身来,插在他的发间。
赫连晖震住。
她怎么就没认出来呢?她本应认出来的,不是吗?他想不到,嗯,穿越而来的法医是个轻微脸盲,换了身体依旧脸盲。
只是能够按照习惯,思维真实判断一个人的颜值。
“你很好看。”
这是穿越而来的法医对所有觉得好看的人唯一感觉,好看完后脸具体长什么样?他记不太住。
所以,直到皇帝死去,法医也未曾知道他是她的朋友。
拍完这段后。
林雁声在片场忍不住吐槽:“说好的古装探案,幽默风趣,这也太虐了吧。”
“是啊,太虐了。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她却从不知道,依旧相杀到最后。”茶茶接了句话。
说完,她震了震,她居然敢接林绿茶的话。
她定是皮厚胆子大了。“相识于微末,离别于经年。你心我知,我心你知。偏偏最后一刻时,他视你为友,你视她为敌。”
“带感,这cp好磕。”林雁声以自己混迹粉圈多年的经历,评判道。
茶茶:“……”我靠,为什么林绿茶的磕法如此的动人。不愧是创造出be经典cp“覆水难收”的正主之一,够狠够绝。
林雁声真的超级有了危机感。
他在虞迟的cp圈内第一宝座决不能被夺走!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越发注重沉浸于自己的角色,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个角色演好,抢走女主,让他们的cp臣服在自己这个官配之下。
可是,以他的经验来看,他还是觉得对方的cp更具有宿命的悲剧感,超级好磕,尤为意难平。
太惨了。
一天,他去换衣室,因为有枚扣子没系住,迟迟没出来。却听到门外男三号和自己助理在说笑,“要我说,那个虞迟简直就是傻逼。”
“男主角都能让给别人,脑子真是进水了。”
林雁声:“???”
“哥,之前定的男主真的是他啊。”门外,助理小声问。
“对啊,这部戏最初约我的时候,原本定的男主角就是他。后来,不是本来演男二的演员跑了吗?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推掉了男主,来演男二。”
“他的演技是真的好。和陈老师对戏时,都没有被压过戏。”
陈老师是他们剧组请来的一个老戏骨,多出演妈妈一辈的角色,在他们剧组演的角色是戏份多,老谋深算的女将军。
林雁声和这位的对戏不算少,日常被其演技暴打。
“听说,男主角还是他推荐过来的?”
“对啊,听起来真有病。反正,我是不信他们关系好。”
眼看着他们的言论越发轻佻,林雁声推开门,冷着声说:“我和他就是关系好,可以吗?关你们什么事!”
说完,不理会男三号和助理的尴尬,他气冲冲的走了一大段路。
“为什么推了男主角,接了男二?还推荐我来演男主角,你……不会是想弥补我吧。”林雁声把正主拉到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小声狐疑问。
他的确是合理猜测。
曾经,他的男主角可是都要进组了,还被这人硬生生抢走了。
现在推荐他来演男主,怎么看都像是醒悟后的愧疚。
虞迟:“……”
虞迟觉得这误会有点大,差点笑出声。
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说了真话:“不是,我更喜欢现在的角色。比较有挑战性,而且剧组当时一时之间没找到合适的演员。”
“推荐你,因为你当时有档期,角色形象也挺适合的。嗯,其实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的,你现在签了江夏,资源肯定好了很多。”
林雁声:“……”
虞迟眉眼弯弯,突然说:“当然,你若认为这是弥补的话,我也觉得很不错。是不是很感动?觉得我这个人非常非常好。”
林雁声无话可说,行吧,都是他蠢。
虞迟晃了晃手中的剧本,心情特别的好,“等会有时间,过来对对戏。”
林雁声吸了口气。
没错,明天他和对方还有好几场大戏。
就算再气,戏还是得对的。他才不想片场被各种压制,他的自尊心要求他至少也要发挥的正常。不,应该是更好。
啊啊啊啊,为什么他就是没他演的好,气死人了。
不管外界如何纷纷扰扰,各瓜齐飞。至少他们这个剧组却是全心投入的拍着戏,每天的拍摄有条不紊,演员们矜矜业业。
虞迟在这种飞快的节奏中适应的……十分良好,以至于通知他该拍最后一场戏的时候,他还有些轻微感叹:真快啊。
他好像还有些没演够,觉得不过瘾。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
第57章
这最后一幕戏拍摄的自然是死亡了。
按照设定, 赫连晖自从意识到男人临朝也未尝不可后,便越发的想要他这位妹妹不争不抢。他心里已经想好,若是她老实安分, 他定然会留她一命。
不料想,赫连玉在几个案件后,却是发现小命危在旦夕,“她”若不争, 等待她的只有装疯卖傻与死路一条。
她得争出一条活路来。
赫连玉虽穿成女人, 可骨子里依旧是个男人。她如今看似豪迈, 实则谨慎的作风却吸引了到了本朝将军,也就是她的姑姑宋挽的注意。
她因此得知了一个对她十分有利的秘密:赫连晖并非皇室血脉。
赫连晖本已经想通, 一心想要大张旗鼓,以男子之身临朝,不料却发现自己因常年服食丹药, 药石无救。
他已然离死亡不远了。
在宫外时,他已男子之身与患有脸盲症, 穿越而来的王爷相交,顿有知己之感。
他深知他此生已然无望, 便将部分希望寄托于他的妹妹身上。可他对这位妹妹一面是羡慕嫉妒,一面是真心爱护, 行事颇为古怪。
他跃跃欲试,几番筹划,想要看到这位妹妹成长, 打败他, 这样他才愿意将江山托付与她。
如果达不成,倒不如都死了去。
赫连晖在等死,赫连玉却是拿到父亲曾留下的圣旨, 姑姑告诉她,那便是她登上王位的有力筹码。姑姑告诉她,必须杀死赫连晖,不留后患。
赫连玉却不愿。
“她”倒也不是怜悯,而是想成全原身的心愿。原身定然是不想她喜欢的人死掉的。
赫连晖是个混蛋,
他自知赫连玉爱慕他,明明不喜欢她,却依旧利用这这副爱慕来掌握她。
那时,赫连玉却是真心喜欢她这个姐姐。
可他呢?只希望这个人老老实实的做她的王爷,千万别有非分之想。毕竟,他答应过的,答应过贵君会照顾她的。
“若不是她想夺走我的皇位,拿走我的江山的话,我不会想她死的。”帝王曾在殿内喃喃自语。
赫连玉落水,压根是得知了皇帝想她死,所以才想死的。
剧本中,那最后一幕,用的文字很简练,直白。不曾有任何心理描写,只是陈述了赫连晖的死亡。
他那时已然病入膏肓,却依旧日日饮酒作乐。
赫连玉来了,是因其内侍应怜所托,求她去见这位姐姐一面。
“你过来。”
“玉儿,让我看看你。”
冷冷清清的宫殿内,他未曾穿从前的白衣,少见的穿着一身红衣,鎏金的风纹绣在衣摆处。
他坐在案桌旁,执其一壶酒,灌了几口,招了招手。
赫连玉不动。
“她”是真心为那个动过情,生过波澜之心的姑娘可惜。
她想寻回母后那支暗卫,只是想找到那卷可以将他废了的圣旨,不想所爱之人误会,竟是商议起了致其死地的计策。
暗卫提醒她,说要去刺杀他。
她倒也痴情,浑浑噩噩便跳了水,干脆了结了这卿卿性命。
“咳咳,若是……我……爱的……”赫连晖垂眸,眉目如画,红衣如火,伏在案桌上,却被打断。
“你好自为之。”
赫连玉抛下这句话,直接出了殿门。
“她”实在不想听,这些打感情牌,没意义的废话。爱她的那个姑娘已经死了。
赫连玉没有打开过那道圣旨。
所以,“她”并不清楚这位她认为是女人的皇帝其实是个男人。她甚至一直以为原身喜欢的是女人,是那个野心勃勃,心机深沉的帝王。
正是如此,原身才放荡行事,即便知道两人非为血亲,也依旧只将这份感情放在心中。
赫连晖看着她的身影渐渐离去,他埋头细细的笑出了声,又给自己灌了口酒。他笑了,笑的如真如幻,仰着头看着案桌上放置的玉石笔筒,伸出手来去摸了摸。
那里插着一株栀子花。
赫连晖侧着身,垂在案桌上,无力的手握紧了笔筒,细细声说了句,“从来只是这个你。”
临别之际,他想的不过是那天他坐在树下,拿了一纸书卷。她却偏偏转过身来,替他插了一株栀子花。
“不必知道。”
终于此生,他也不希望有人窥探到这抹让人耻笑的隐秘感情。
第二日,赫连玉处理政事时,便听有宫人禀:“帝君去了。”此时,她虽掌握摄政大权,却并未登上帝位。
“死了?”
“她的尸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