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远溪道友。”俞岚道,“我只是问一问。”
晏千秋看了眼天色,打圆场道:“都这个点了,应该没有还没赶到的客人了吧?远溪,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准备切蛋糕了?说起来为什么你要给它取名叫‘蛋糕’啊?”
季远溪道:“做出来这个东西后,这个词突然在我脑中蹦了出来,我就这样叫它了。”
“远溪,你好随意呢。”晏千秋笑着说,“不过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就是了。”
季远溪也笑道:“怎么,不好听的话,你会让我重新取一个名字么?”
晏千秋眨了下眼,神秘道:“你猜我会不会。”
季远溪锤了一下他,“爱说不说,我才懒得猜。”
“那我就选择不说了。”
俞岚看着季远溪和晏千秋打打闹闹的模样,默默地喝了口酒。
客人都来了,季远溪数了下来的具体人数,闭眼在心中许了个愿后,稍微思考了下就开始切蛋糕。
晏千秋在旁边给他拿盘子帮忙,苏云洛好奇的凑上来,用手指沾了一点,舔着手指被云妄拉了回去。
很快五层巨大的蛋糕就被分成无数块,晏千秋在蛋糕前和客人桌前来回穿梭,忙的汗都渗出来不少。
晏千秋递完最后一块蛋糕,季远溪在众人中央致谢,说了很多发自肺腑的话,掏心窝子的言语让在场不少人偷偷地抹着眼泪。
见有人流泪,季远溪又变着法子逗大家开心,一会哭一会笑的十分不由自主,所有人都对季远溪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
夜深了,霁月峰渐渐安静下来。
季远溪同最后一位客人道过别,已是累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晏千秋一直陪着他,关切地道:“远溪,你还好吧?”
“不是很好,我想赶紧去休息了。”
“快去吧,明日见。”
回到柔软的被窝,季远溪径直一趴就再也不想动了。
太累了,明年他一定不过什么生辰,非要过的话,就等到一百年后的三百岁再说吧。
如水的温柔月光透过窗户洒满整个房间,季远溪迷迷糊糊的差点睡着,倏然门被有节奏地敲响了三下。
这是季远溪吩咐道童的,如果有一定要找的事,就敲三下门,那他无论在做什么,都会马上过来开门。
所以饶是再困,季远溪也下了床开门。
道童手上呈着一个长形物件,包装的极好,季远溪看不出来那是何物。
“尊者,这是一位尊贵的客人托我转交给您的,说是生辰礼物。”
尊贵的客人?
季远溪在脑中搜寻半天,能用尊贵一词形容的话,在场所有人中非衍月宗宗主莫属了。
可宗主是半个主人,不能算客人。
季远溪想了一下,剩下的他只能想到谢奉雪。
可是谢奉雪的礼物早在来的时候已经奉上了。
季远溪疑惑地接过:“是谁?”
道童摇头:“是今日里来的一位客人,他不让我告诉您。”
季远溪笑道:“连自家尊者你也不能说?”
道童咬牙道:“尊者,恕我真不能说。”
“那他有说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么?”
“没说。”道童摇头,“他说您打开就知道了。”
季远溪顿时起了好奇心。
等道童走后,他想起一月前晏千秋送的礼物还没拆开。
虽然答应了晏千秋今日打开看的,但要去藏的很隐蔽的地方取出来,还要拆开层层叠叠的包装,季远溪想想都觉得没力气。
不如拆开眼前的礼物,看完后就睡觉吧。
季远溪这样想着,拆开那长条状的物件。
耐着心剥开一层又一层,最终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方绘满火焰状纹路的长形古朴木盒。
打开木盒,内里是暗红色低调的丝绸衬里,静静躺在那绸缎上的,是一柄通体赤红的漂亮长剑。
长剑十分精致,不用细看便可猜出定是出自炼冶大师之手,倘若细看,会觉得只有炼冶匠师排行榜上的前三位,才有那种能打造出这柄剑的实力和本事。
季远溪把长剑取出来,爱不释手。
是今日来的客人送……转交的?
究竟是谁啊?
这么贴心,知道他正好缺了把好使又趁手的剑。
裂决剑断掉的事季远溪没和任何人说过,每次和晏千秋练剑,他都是拿的一柄不算太差的剑。
反正是练剑么,又不是对打,也无人会在意。
从没人问起过,季远溪想的一堆理由都没有地方施展。
很高兴,很开心。
季远溪的困意被这柄剑冲散的无影无踪,第一个想到找晏千秋分享这份喜悦,转念一想对方肯定会问有没有拆他送的礼物,又打消了去找的念头。
没多思索,季远溪决定去找宗主。
宗主待他极好,他必须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宗主。
宗主肯定会替他高兴的。
季远溪把剑放回去,抱着木盒推门。
看见他现身,守在外边的道童忙道:“对了尊者,我想起那位客人还让我转达一句话,他说这柄剑的名字叫……”
今日事情太多他竟然把这件事忘了,道童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在脑中搜寻剑的名字,等他想起来时季远溪已经走远了。
好像之前的话自家尊者也没听见。
但道童还是决定把话说完,算是给自己遗忘的事一个交代。
后面的声音散在夜风里。
“这柄剑的名字叫……”
“望溪。”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庆祝凣凢被抓,今天妹妹找我表白全部答应
笑死,根本没有人表白
然后,谢奉雪的那句话是替顾崽说的,有没有大美人看出来呀,剑也是顾崽让他转交的,我可能写的不是特别明显~~~感谢在2021-07-31 10:16:48~2021-08-01 10:12: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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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夜更深了, 季远溪来到宗主洞府的时候,门外道童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
瞧见有人来,道童正欲说一些“太晚了休要打扰宗主清修”的话, 在看见来者何人后,恭敬的行礼进去通报了。
宗主穿着一件简便的白衫, 道:“远溪,这么晚过来, 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么?”
“是!发生了很大的事!”季远溪一脸喜悦地打开木盒,露出里面那柄漂亮长剑, “宗主大人, 你看,这是我收到的生辰礼物!”
季远溪珍惜地捧起剑,随意舞了一下,宗主凝重地看了一会,摸着胡子笑道:“远溪, 这柄剑很衬你, 但你不是有裂决了吗?”
“……”季远溪迟疑半晌,把裂决剑在上次历练外出中断掉的事说了出来。
宗主沉默着, 好半天后才缓缓叹了口气,“也罢……远溪,此剑是谁人赠予?”
“我不知道。”季远溪老实回答, “但道童说是今日在场的客人拿来的。”
“此剑并非凡物, 你拿过来给本座仔细瞧瞧。”
季远溪双手呈上。
宗主苍老枯槁的手在剑刃上轻抚,他端详半晌,道:“远溪,此剑乃万年玄铁打造,这非寻常人能弄到, 就连本座也只有幸见过几次,你……你何时认识能弄到万年玄铁的人?……而且还将万年玄铁如此浪费的制造成剑。”
季远溪:“???”
万年玄铁过于罕见,从名字上便可以得知。
一块本就稀少的玄铁,要在地下深埋万年不被发现……或许上青天还容易一些。
如此罕见的玄铁,用一小块指甲盖的份量融入寻常法器,法器较之以往就能提升十倍威力,一整块多到能打造成剑的玄铁……季远溪不敢想象下去。
“我也不知道是谁送的,这也太大手笔了。”季远溪眼中满是震惊。
究竟是谁啊?这个人情他要怎么还?
“万年玄铁定会在拍卖会上拍卖,若是打听不到消息,定是在拍卖会之前,就被买主以一个无需拍卖也能让卖主满意的价格买走了。”宗主思虑一瞬,又道:“不过也有可能不是买来的,是那人运气极好,自行挖到的。”
季远溪更加震惊了。
究竟是谁……
宗主神情严肃,问:“远溪,这柄剑叫什么名字?”
季远溪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还未曾取名吧。”
宗主又端详起剑来。
他的手滑过剑刃,在剑柄上方摩挲。剑柄上雕刻着火焰纹路,倏然,手指摸到一块不似属于那纹路的凸起,他不禁把剑拿起,用凝重苍老的目光认真看去。
宗主认真看了一会,神情又凝重了几分,他缓缓念出剑柄上雕刻的两个小字:“望……溪。”
“这是什么?”季远溪问,“在剑柄上的,应该就是剑的名字吧?”
“是。”
季远溪恍然:“原来它叫望溪剑,挺好听的名字,取名的人很有水准嘛。”
宗主视线挪动,认真的视线停在季远溪脸上。
“远溪,你当真不知此剑是谁赠送?”
季远溪茫然:“宗主,弟子真的不知道。”
“剑的名字也让你无法猜到?”
“……这名字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还能让我猜到送剑的人是谁?”季远溪说着笑了起来,“这剑的名字,是不是挖到万年玄铁的那个人,他其实是在一条小溪旁边发现的啊?那我以后多去溪流边溜达溜达,说不定也能找到一块一样珍贵的万年玄铁。”
宗主沉默了。
自己的小远溪,怪不得多年一直安定不下来,原来是因为他主动的时候,对别人都是逢场作戏,一旦别人主动追求他,他竟迟钝到乃至愚钝的地步。
如果此事由自己说出来,那便失去了意义。
只有等小远溪哪日开窍发现,或者送剑的人主动告知,到那时候,他迟钝的感情才会因此出现一个大的突破。
于是宗主笑了笑,道:“可能是吧。”
顿了一下仍是不死心,他又问:“远溪,你上次外出历练,有遇上什么身份尊贵的人吗?”
“有。”季远溪点头,“是一个庄园的庄主,他很有钱,叫谢奉雪,今日弟子生辰,他也过来送了贺礼,可能宗主您不认识就没留意。”
“本座是不认识此人,或许不是修仙者吧,同他之间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有趣的事谈不上,不过他帮了弟子一把,弟子对他是心存感激的。”
宗主在内心把这个名字记下,打算白日派人去查探此人一番。
宗主用脸上的笑掩盖他眼底涌现的深沉,换了个法子问:“那有碰见什么比你境界高得罪不起的人吗?”
宗主说话的语气轻松,仿佛真在同归来的弟子谈一些历练时候遇上的人和发生的好玩的事。
得罪不起的?
季远溪只能想到那个男人了,但他不能告诉宗主。
好像沈光夜也算?
……呸,他也配。
季远溪摇头:“没有。”
宗主含笑看着他,又问了一些历练时发生的事,两人相谈甚欢,季远溪连手带划,逗的宗主乐乐呵呵的。
聊了许久,季远溪脑中忽的又浮现那个男人的面孔。
眼前是第一宗门的宗主,世间的事大抵很少有他不知道的,于是季远溪很想问些他曾经好奇过的事。
然后他就直接问了:“宗主,你知道魔界的现任魔尊吗?”
宗主挑了下眉:“怎么突然提到他?”
季远溪道:“前段时间,弟子在一本话本上偶然翻阅到有关那位魔尊的事情,对他有些好奇。”
宗主道:“远溪,对他不要有所兴趣。此人手段狠毒,若是可以,本座希望你这一辈子都不要遇上他。”
穿越来第一天就遇上了的季远溪:“……”
?我也不想遇上的???
还好自己很会苟,有特殊的苟命技巧?
季远溪找了一个很符合原主会说出来的理由,道:“可是话本上画的画像,那位魔尊长的十分出众。”
除了魔修,见过魔尊真面目的大多数都死了,话本上根本不会留下他的画像,即便有,要么是画师凭空猜想,要么是按照别人口中描绘所画,无论哪种,都不可能是魔尊的真实样貌。
宗主凝视着季远溪,认真看了一会,道:“远溪,本座希望你不要和他扯上任何一丝关系,就算他长相再出众,也不要对此人生出一点不该有的心思。”
“?”季远溪辩解,“宗主大人,我没有?我就是单纯好奇,想问问有关他的事情而已。”
可恶,要不是截止书里看到的部分还没有提及,他也不想问的啊。
“你先答应本座,切莫和此人扯上关系,倘若真遇上,也要马上就走。”
“?”季远溪:“宗主,没有那么严重吧?”
宗主叹了口气,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他。”
“……”
“你且答应本座。”
宗主又露出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神情,仿佛听见拒绝的话,他一个瞬间就会立刻晕厥倒地。
“……弟子答应您。”
“发誓。”
季远溪说了,最后道:“如有违背誓言,愿天打雷劈。”
然后偷偷在内心补上一句,在渡天劫的时候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