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是被迷惑,而是心甘情愿的愿意同他一起堕进无边地狱吗?
晏千秋眼底划过一抹哀伤。
他想,倘若是真心喜欢,到时即便被修仙界所有人反对,他也会奋不顾身、孤注一掷地站在季远溪那一边的。
纪慎不懂晏千秋心中所想,玩了会逮到的蝴蝶,忽然宛若被吸引般凑到季远溪身侧,惊诧道:“季兄弟,你被蚊子咬到嘴唇了吗?等会,这大白天的应该没有蚊子啊?”
季远溪:“……”
那是蚊子吗。
“我自己不小心咬的。”季远溪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纪慎还是那样一点不慎重的很随便就相信了,“季兄弟,下次记得小心一点,我也咬过自己,很痛的。”
“嗯……我会小心。”
“纪慎你有心了。”顾厌罕见的关心起人来,“你方才出去,没出什么事吧?”
“谢谢季兄弟的师尊大人关心,我没事。”纪慎笑了笑道,“哈哈,就算有事我也可以将其变成没事的,嘿嘿。”
“这般便好。”顾厌压了下声音,微微挑眉道:“你下次也会小心的,对吧?”
“那当然那当然!我每次都很小心的!谢谢季兄弟的师尊大人关心啊!”
季远溪:“……”
晏千秋:“……”
这。
纪慎可能是唯一一个心大到听不出来是在被威胁的人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也挺快乐的?
三界第一美人落座后,众人也皆回了座位,故纪慎和晏千秋不知方才发生了怎样的大事,但周围人不停的交头接耳,他们听在耳内多少也猜出来了些什么。
“三界第一美人?”纪慎正欲起身,被晏千秋按了回去,他委屈道:“千秋,我想看。”
“看什么看,想看美人,看你季兄弟不就可以了?”晏千秋道。
莫名被点名的季远溪:“……”
纪慎恍然:“是哦,我为什么不看他呢?季兄弟,给我看看。”
季远溪更加:“……”
就在此时,大殿里交头接耳的声音变大了,众人的视线随着走动那人挪移,很快全场目光都落到了季远溪这一桌上。
“天天天天天天这就是三界第一美人?”纪慎激动万分地打了下晏千秋,无意识下把指甲抠进肉里,“真美啊!”
晏千秋倒吸一口冷气,狠狠锤了纪慎一下,“你抠就抠,你抠我做什么!?”
纪慎讪讪收回手:“对不起啊千秋,要不给你抠回来吧。”
晏千秋捂着手,白了他一眼。
三界第一美人莲步缓动,来到季远溪身旁,不、仔细看的话,他站的位置是在季远溪和顾厌中间。
美人掩面轻笑,眼眸微动,轻轻看了季远溪一眼。
季远溪被看这一眼感觉整个人都要软了,这,这也太刺激了吧!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美人要对季远溪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倏然低头,凑到顾厌耳畔,用极其轻微的声音缓缓开口:“尊上,可否离席片刻。”
其他人听不到,季远溪却听见了,他不禁在脑中缓缓打出一个:“……?”
这俩人居然是认识的?
顾厌抬眸不带感情地看他一眼,并未说话。
美人似乎习以为常,不在意般浅笑,又道:“尊上,我们来做吧。”
季远溪:“?”
作者有话要说: 顾崽的话仅代表他的观念,不代表作者三观,
作者的三观是,只要是美人,无论哪种都喜欢
然后……又没写完今天份的更新,怎么变成恶性循环了是吗quq
所以晚上还有一次更新,六点或者九点,等我啊!!!感谢在2021-08-06 20:57:25~2021-08-07 11:59: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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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做吧?
做什么?
是他想的那个……吗?
季远溪心尖一颤, 眸光默默挪到顾厌脸上。
他很想知道顾厌的反应,有些期待又带着些许紧张。
他也很想有所动作,很想说点什么, 但对方不是冲他而来,他没有替顾厌说话的身份。
视线紧紧锁在顾厌脸上, 生怕错过任何一丝波澜。
他没有听见顾厌说话,但那张方才亲过他的唇微微地动了一下。
仔细一分辨, 竟是一个无声的字——“滚”。
季远溪的心倏然归于原位。
美人并不在意顾厌的反应,抬头环视一圈, 迷人的笑看晕了不少承受力差的人。
仿佛是把大殿里所有人都一一看过之后, 美人才再次低头,凑在顾厌耳边,又说了些什么。
这次说的内容,季远溪一个字也没听见,似乎是刻意而为之。
美人说了很多, 说了许久。
季远溪注视着顾厌, 见对方用没什么起伏的表情静静且有耐心的听着,在听完之后, 顾厌起身,一言不发随美人出去了。
季远溪默默垂下头,轻轻地咬住了下唇。
顾厌似乎在他识海中说了句话, 但他脑子已经乱了, 以至于没有听见。
他出去了。
他被三界第一美人说动了吗?
说什么自己才是他心中的三界第一美人,分明就是用来哄骗人的假话。
三界第一美人,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换人的称谓而已。
老了死了毁容了不见了没有了消失了,再换一个就是了。
也是,他是尊贵的魔尊大人, 见过那么多美人,什么样的人要不来。
就算要不来,凭借那张极其容易迷惑人的脸,也能轻易让对方心甘情愿的上钩。
他……差点就上钩了。
纪慎见季远溪神情有些黯然,想过去安慰被晏千秋呵斥住了:“玩你的蝴蝶吧,我去。”
纪慎露出一个嘤嘤的表情,扯了一下蝴蝶的翅膀,抖了不少蝶粉在地上。
晏千秋坐到顾厌的位置,凑近去看季远溪,语气担忧:“远溪,你没事吧?”
晏千秋虽不知道那三界第一美人和魔尊说了些什么,但看季远溪这暗自神伤的表情,定是说了些不可饶恕的过分的重话。
甚至对方还抛下他的好友,在众目睽睽下和那美人一同出去了。
见季远溪好似没听见他说话一般怔怔的,晏千秋微微叹口气,抓起好友的手放在掌心,安慰一般地捏了一下。
“远溪,莫要伤心了,如今抽身还不算晚。”
季远溪缓缓抬头,唤了一声:“千秋……我没有……”
“你没有就更好。”
话不必说的太直白也能轻易听懂,这就是他们相处了十年衍生而来的默契。
“可我……我还是想……想去看看他们出去在做什么。”季远溪声音轻轻的,“我就去看一看,看见了就走,什么也不干。”
担心万一在看见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后,他的好友会因伤心愤怒做出失控的事,晏千秋想了想,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纪慎玩着蝴蝶,玩着玩着忽然发现两个好友都不见了,不禁在脑中缓缓浮现出一个诺大的:“……? ”
可气啊,这两个人出去玩居然不带上他!!!
两人在宫殿里找了一圈,在靠近一座无人花园的假山时,倏然听到从那边传来一声极低的:“啊……”
这声音听上去似乎很疼,但又夹杂着极度的舒爽。
季远溪心中微微一沉,晏千秋也好似联想到什么,表情稍稍变了一下。
“要过去看看吗?”晏千秋问。
季远溪咬住下唇,从贝齿间溢出一个字:“……去。”
两人悄然上前。
以免惊动了人,不敢离的太近。
他们藏在不远处雕梁画栋屋檐下的朱红柱子后,悄悄的露出一点点面孔。
只需露出一只眼,就能看见假山处究竟在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了。
假山旁的草地上,两道人影彼此交缠,重叠在一起。
落于一旁凌乱的衣物,一红一白,不用细细分辨也能得知是属于哪两人的。
耳畔传来能让人歇斯底里的声音,眼中是令人无法直视的不堪画面,季远溪不过看了几眼,就愤然转身,带着满腔怒火不愿再看了。
晏千秋略一迟疑,很快也挪动脚步,跟了过去。
“远溪,远溪,你等等我。”
“我不想参加什么道侣大典了,我要回房。”季远溪一边迅速地走一边飞快地说,“我要回去好好想一想,想出一个能从这宫殿里出去的办法。”
“远溪,你冷静一下。”晏千秋追上去道,“想出去的办法是没错,但你先冷静一下。”
“我还不够冷静吗?”季远溪的声音压的极低,把一整个胸腔的怒意都完好的掩藏了起来,“我说了看完就走,什么也不干,我这不是做到了吗?”
以为看见那种画面他会哭?
会伤心,会难过?
不要搞笑了,他才不会。
还说什么从未骗过他,这句话本身就是一句最大的谎言。
什么狗男人,滚一边去吧。
他以后要独自美丽。
“远溪,你冷静,真的,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晏千秋想劝,但方才的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安慰话语。
“千秋,我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季远溪走的速度极快,谈话间已经来到了房间。
正欲推门进去的前一瞬,他意识到门口好似少了点什么,抬起的脚又于瞬间放了回去。
好像有哪里不对。
究竟是哪里不对,少了个什么?
“怎么了?”晏千秋问。
季远溪眸色微沉,轻声道:“千秋,这里面残留着狗男人的气息,我不想进去了,要不我去你房里休息吧。”
说完,季远溪微微眨了下眼。
晏千秋接到这个暗示,附和道:“远溪,那我们就过去吧。”
两人来到晏千秋的房间,推门而入。
房间两边都有窗户,一处朝向院子里,能看见季远溪的房间,一处朝向院子外,打开便能看到宫殿里的不少美景。
“远溪,你是不是觉得……”晏千秋迟疑地回望一眼,“你房里有人在……守株待兔?”
“我不知道。”季远溪道,“不过我知道是哪里不对了。”
“哪里不对劲?”
“之前顾……顾厌在房外设了一道阵法,我方才去的时候,感受不到那个阵法的存在了。”
“是魔尊他自己取消的吗?还是另有其人强行毁坏了?”
季远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在内心微微思索一番,他又道:“两种可能都不排除。若是顾厌他自行撤销的,那他狗男人的名号就坐实了,假山那里的肯定就是他本人。若不是,那便是引我上钩的调虎离山之计。”
晏千秋微微一笑,道:“远溪,你好理智。”
“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季远溪反问他,“不去房里,非要在那种地方,他们就不怕被人看到?虽然说可能是某种奇怪的癖好,但出现的过于巧合难免会让人生疑。”
“远溪,我相信你是真的冷静了。”
“不,这不过是一种可能而已。”季远溪摇头,咬着下唇,根本没意识到用力过度已渗出一丝鲜血,“另一种可能……就是如同亲眼所见那般,眼见即为事实。”
“这些疑惑可以先放在一边,不要被眼睛看到的东西蒙蔽了。那件事还是要等见到魔尊,让他亲口同你解释再说。”晏千秋掏出手帕递过去,“擦一擦。”
季远溪抬眸,贝齿松开下唇,接过手帕随意擦了下,道:“千秋,我们得赶紧走了,若真有人在我房里等着,想来他或许会过来这边,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得赶紧换个地方。”
晏千秋问:“去哪里?”
“回大殿吧。”季远溪道,“人多的地方,总归是安全一些。”
晏千秋道:“那我们从院子外的窗户出去吧。”
“嗯。”
两人悄无声息离去了。
另一边,在季远溪房内好整以暇等了半晌的人,以为时机已到,不急不缓地打开门,踏着悠闲踌躇满志的步伐走向晏千秋房间。
嘴里甚至还哼起了一首小曲。
在晏千秋房门站定,那人轻轻一推,挑眉道:“锁上了?呵呵,以为锁上就有用吗?”
用修为不费吹灰之力把门毁掉,他以为会看见两张惊慌失措的脸,却不料在缓缓环视一圈后,视线定格在另一处敞开的窗户上,脸色逐渐慢慢沉了下去。
“啪!”
他拂袖,把桌上物件扫落在地,怒道:“季远溪!”
一双凤眸,阴沉的吓人。
他在房里站了半晌,良久发出一连串阴恻恻的笑:“呵呵呵呵呵呵呵……”
“难怪……”
“我终于想明白了。”
“为何我尊、敬、的、尊、上、大、人,会从那么多人里面,独独看中你了。”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从嘴里说了出来。
两人一路安然无恙回到大殿,面上残留的一丝慌乱被纪慎捕捉到了。
纪慎疑惑地问:“你们出去后发生什么事了?”
两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异口同声地响起了两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