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仔抬头望去, 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烟花被点燃,火光直入云霄然后裂开成一朵朵颜色各异的火花。
村委的烟花开了一个好头, 接下来, 郑氏祠堂、胡氏祠堂跟宋氏祠堂相继开始燃放烟花。
这些大烟花价格非常贵, 看了半小时, 烟花还没断, 小鱼仔就知道今年三大家族收入应该非常不错。不然, 也舍不得拿出那么多钱来燃放烟花。
渔屋一共四个地点接连不断的燃放烟花,把整个黑暗的天空映照的仿若白昼。
小鱼仔看着明明灭灭的烟花,回房间拿起照相机,把这美景拍了下来。
“小鱼仔。”
小鱼仔放下手中拿着的照相机, 转身。果然是谦谦哥哥过来了。
“你来啦!”
谦谦笑着过去,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
“我来了。”
两人在烟花的绽放下相视而笑。
直到下一轮烟花开始燃放,两人这才从对方那深情的眼神中挣脱。
小鱼仔:“哥哥,这些烟花真是漂亮。”
“嗯,你更漂亮。”
小鱼仔:“我这是帅气。”
“对,你很帅。我非常喜欢。”
两人幼稚的对话全部都被隔壁房间的牛仔听到了。
他拉开房门下楼,顺便打电话给好友郑皓龙,吐槽他弟弟嘴巴怎么那么会夸人。
小鱼仔跟谦谦并不关心牛仔哥哥的去向。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眼神又黏糊在一起。
头顶燃放着漂亮的烟花,两人的嘴唇紧紧相贴。
谦谦一直在小鱼仔的房间呆到半夜12点,等放完了新年的第一次鞭炮后。他起身摸了摸小鱼仔有点汗湿的头发,说道:“我回去了,明天我再来找你?”
小鱼仔点头:“哥哥,新年快乐。”
“嗯,小鱼仔,我的宝贝。新年快乐。”谦谦低头亲了心爱的人一下,然后起身回家。
不过,大年初一,谦谦并没有空过来。因为初二是祭祖的日子,他眼看着就要毕业了,在长辈的心目中是个大人了。所以,今年宗族的有一些事情就把他拿过去帮忙。
小鱼仔接到谦谦哥哥的电话后,有一点点失落。
郑家的祭祖,他没有见过。因为之前一直是住在县城的。而郑家一般会在家里呆到初四回娘家后再回县城的小别墅。
所以,今年,他还是第一次可以看到郑家祭祖的场面。
小鱼仔电话里面给谦谦哥哥鼓劲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既然今天谦谦哥哥忙,他索性就开车去县里,找他的好朋友小胖哥还有红眼睛一起玩了。
“新年好!小胖哥,你怎么胖呢?”
小鱼仔把车停好后,还没下车,就看到变胖了的小胖哥。
“哎,还不是怪红眼睛。做饭太好吃了,你说说,我跟他一起实习住一起,天天都有美食吃。不过,因为变胖了,今年我也没去帮忙舞狮子。”
小鱼仔一听这话,就笑了。
小胖哥家的舞狮队有十头狮子,规模非常大。新年有很多营业场所跟寺庙会邀请他们过去舞狮子,搞气氛。
“你就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现在去找红眼睛吗?”
小胖哥点头,在车里看了看,问道:“谦谦怎么今天没跟你在一起?”
在他的记忆中,这两人就没有分开过,都十几年了,也不腻。
“哥哥他们家明天要祭祖,他要帮忙,没时间出来玩。”
小胖哥:“哦哦,大家族,我知道的。”他自家明天也要祭祖,不过他家不是族长家,不用干什么。
等把红眼睛也载上后,小鱼仔开车把三人一起带到了县城新开的一家咖啡店。
“你们两位决定了毕业后是留在家里还是京城?”
小鱼仔抬头看向一直在互相吐槽的两位好友。
“哈哈,小鱼仔,你不直到,红眼睛他跟我打赌,输啦!”
小鱼仔看着小胖哥那得瑟的小样,给红眼睛投了个可怜的目光。
“我们等拿完毕业证后,就回到南省的高中当老师。”
红颜的话让小鱼仔眼前一亮,“太好了,以后我们四个可以经常见面了。”
“那你跟谦谦以后就真的确定了吗?”红眼睛小声地问着小鱼仔。
本来喝着咖啡的小鱼仔被红眼睛这话问得呛了一下。他赶紧抬头看向小胖哥,发现这兄弟正起身跑去柜台买蛋糕。
于是,立刻转头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红眼睛笑道:“你们两个的举手投足之间那种暧昧的氛围,除了小胖这个粗神经的,我觉得你身边的人应该都看出来了。”
小鱼仔一想也有道理。毕竟,他们两人从来都没有在人前过分去遮掩什么。虽然这样的感情在某些人的眼中不正常,但是,他们两家人都能接受就可以了。
“你会觉得我们在一起不对吗?”小鱼仔小心翼翼地问着好友。
“这算什么?感情哪里有分什么男女的,你们两个感情这样亲密,如果不在一起才是天理难容。放心,我不会对你们有什么看法的。还有小胖,你别看他傻乎乎的。你现在跟他说的话,他肯定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鱼仔看着红眼睛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再看看柜台那里挥手问他们吃什么蛋糕的小胖。忽然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能拥有这样的朋友,是自己一辈子的财富。
他笑着揽了揽红眼睛的肩膀,然后起身跑到小胖哥那里,哥俩好一般地揽着他的肩膀,跟他一起挑蛋糕。
晚上,回到家里,小鱼仔把今天红眼睛的话说了出来。
“哥哥,我们两个真的太幸运了。”
“嗯,他们两个都是我们的好朋友。”
第二天,就是渔屋最为热闹的日子。
这一天早上五点多,三大家族的祠堂都同时响起了鞭炮的声音。每家都是燃放几百万发的大鞭炮,这一响就响了好久。一下子,整个渔屋都弥漫了鞭炮的硫磺味道跟浓浓的白烟。
小鱼仔虽然挺喜欢放鞭炮的热闹景象。可惜,鼻子过于灵敏。每当这个时候,他会躲在房间,把门窗紧闭。只是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的热闹。
鞭炮声后,每家每户都用挑担挑着自己的供品往祠堂走去。这些供品一般有整鸡、苹果桔子、糖果饼干等。当然,这样的时候,少不得带上纸宝蜡烛跟鞭炮的。
小鱼仔等大鞭炮放完后,味道散掉了一些,跟着牛仔哥哥一起去郑氏祠堂那边。
这个时候,那边正是热闹。
从县里请过来的舞狮队在鞭炮声响过后,就出现在祠堂前面的空地上开始舞狮。敲锣打鼓的声音,把村里很多老人孩子都吸引过来看热闹。
小鱼仔跟牛仔哥哥到的时候,正看到两头狮子跟叠罗汉一般,然后从狮子口中放下一块红布。上面写了两句吉祥话。
那些带着供品进去祭祀祖先的郑氏族人等狮子舞完后,就陆陆续续进到祠堂的里面。
小鱼仔看到小雨阿姨跟郑伯伯他们一家人都在祠堂门口那边,跟族人寒暄。
“小鱼仔,哥,你们过来啦!”
“谦谦哥哥,我刚刚还在四周找你了。”
谦谦伸手揽了揽他的肩膀,笑道:“等下我就有空了,要不要去村里走一走。”
小鱼仔刚想答应,旁边的牛仔就干咳两声:“你们可别把我这大活人给忘记了。”
“忘记谁都不会忘记你。”郑皓龙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把好友给拉走了。临走前,不忘给了弟弟一个不用谢的眼神。
小鱼仔看着牛仔哥哥被龙龙哥哥给压制住,捂着嘴笑得不行。
“你看我哥在我面前老是装大头,到了龙龙哥哥面前,他就跟鹌鹑差不多了。”
谦谦被小鱼仔这话给逗笑了,拉着他直接往村道走去。这里太多族人了,想说点什么都不方便。
两人沿着村道往码头的路走去。
因为今天大部分人都往祠堂那边走,这条平时热闹非凡的路显得有点空旷。
除了时不时传来一些鞭炮声,这个时候,小鱼仔觉得整条路好像只剩下他跟谦谦哥哥了。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听到了很大的海浪声。
“哥哥,今天的浪可真大。”
两人已经走到了码头的坡道上,转头看着白花花的浪头冲上沙滩又退下。旁边的码头,停满了整个渔屋的渔船,一艘接着一艘。单看这数量庞大的渔船,就知道现在渔屋的渔民数量有多少了。
“等过完年,要回去学校一趟。”
小鱼仔点头,刚开学,是要回去办点手续。顺便把自己画好的稿子拿过去给老师看看。
两人在这里商量着年后的事情,直到中午了才回家吃饭。
本想着初四的时候去竹园村看看小舅公的。没想到,下午小舅公就带着他的大儿子过来了。
小鱼仔看着妈妈接到电话后,就激动地往村口跑去。
他爸爸慢了半步,立刻跟上。
小鱼仔本来想跟着过去的,想了想,又坐了下来,开始泡茶等待小舅公的到来。
“哥哥,你要不要给郑伯伯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
小鱼仔一边泡着茶一边问。年初二,正常情况下,郑伯伯要在家里接待宗族里面的亲戚。但是,现在小舅公快到了,看样子,应该是想跟郑伯伯见上一面的。
谦谦那头已经拿起手机,走到后门那里,给自己的爸爸打起了电话来。
小鱼仔的茶刚刚泡好,门口就响起了小汽车的声音。
他放下手中拿着的茶盏,跑到门口,帮着拉开车门。
“小舅公。”兴高采烈的语气把里面还拉着陈荷花说话的练红星给逗笑了。
“哎,我们家小鱼仔又变帅了。”
练红星走了下来,伸手拍了拍这个惹人喜爱的小朋友。
“小舅公,你还是那么帅。小鱼仔可想你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本来想着初四去外婆家里的时候给你的,你怎么今天就过来啦?”
小鱼仔把小舅公引进门里,跟刚刚打完电话的谦谦哥哥打了个招呼。
“我爷爷、奶奶还有大哥三个人都出去了,今天晚上才能回来。”小鱼仔说着,已经给刚刚落座的练红星奉上了一杯刚刚泡好的绿茶。
后面进来的表舅提着一堆东西,跟着陈荷花还有宋财走了进来。
小鱼仔立刻上去,口中叫着表舅,手上帮忙把礼物都给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谦谦看着这位帮了他们大忙的小舅公,下意识地挺着背脊坐在沙发上。只是,柔软的沙发让他要更加用力,才不至于整个人陷落进去。
“谦谦,你老爸什么时候忙完?”
“我刚刚给他打完电话,晚点把伯公送走,他就可以过来了。”
练红星觉得这小子跟一年前相比变了不少。以前看着是个胆子大的,怎么现在看着有那么点收着收着的样子。
他伸手拍了拍谦谦,从兜里掏出红包递了过去。
“新年好,谢谢小舅公。”谦谦收完红包,继续正襟危坐。他现在就想着要多多表现,不然,等小舅公知道自己跟小鱼仔的在一起了,好歹能加点分数。
练红星的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拉着放好东西的小鱼仔过来,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直接往他手里塞,口中说道:“小鱼仔,等毕业了,要不要来港城跟小舅公混啊?”
小鱼仔把红包递给谦谦哥哥保管,笑着道:“小舅公,我舍不得我爸爸妈妈他们。”
练红星大笑着拍了拍小鱼仔:“我这次来是想着在这里买块地,盖个房子,在这里养老的。”
小鱼仔一听,立刻高兴地跳起来:“小舅公,是真的吗?”
练红星点头:“本来想在竹园村的,但是那里的宅基地不好买。而且你小舅婆最喜欢大海了。昨天听你妈妈说村里在重新规划地块,我就过来看看啦!”
小鱼仔心中非常高兴。
这个年过得真是太美好了。两个好朋友都觉得从京城回来教书。现在,小舅公也要从港城回来养老了。太好了!
陈荷花第一次听到小舅公这个决定,立刻问起了细节。
小鱼仔跟对面坐着的谦谦哥哥挤眉弄眼,心中一片欢腾。
郑爱国没有让大家等太久,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开着摩托车到了门口。
他也不见外,进来后直接去冰箱拿了瓶饮料喝了一大口,这才坐了下来。
等听到练红星的话也不意外,毕竟他能感觉到对方已经想退休了。
“我跟宋家关系亲如一家,然后练小舅你又帮了我们家这么多,这给宅基地好解决。这段时间,很多村里的孩子结婚,都往县里买房子了。有好几家人都想出手手中的地。你要是着急,等过了初四,就可以过来看地了。”
小鱼仔听着长辈们开始规划未来的南图,给谦谦哥哥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往门外走去。
“哥哥,没想到小舅公也要来渔屋住了。”
谦谦心中也感概,小鱼仔那个一家人亲亲热热地一起生活的目标,好像快要实现了。
两人在外头溜达了好一会儿,等再次回家的时候,长辈们都商量好了。而小舅公他们先回家了。
后面的事情就十分顺利。
初四的时候,小鱼仔他们去了趟竹园村,跟外公一家人拜年。当然,还看到了那一直没有见过的小舅婆跟表舅舅的一大家子。
等初五的时候,小舅公一家人都跟着过来渔屋看地皮。看了几家后,最终买下了离宋财家不远的一块宋氏家族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