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现在能说了。”
“不会忘记。”
“等你遇见白月光就不这么说了。”
“白月光是谁?”
梁景拍拍他,“很快你就会知道。”
醉鬼的话周沅白未放在心上,背着他上了二楼,进到房间,“下来吧,到了。”
背上的人:“不!”
周沅白:???
“到你的卧室了,去床上睡,乖!”
“哦。”
周沅白把人放床上,转过身想帮梁景的拖鞋,床上的人忽然起来,搂住脖子,腿盘他腰上,整个一八爪鱼挂身上,“你后背比床舒服。”
周沅白:“.......”
他深吸口气,“这是胸膛,后背在另一面。”
梁景往他颈窝蹭了蹭,“热乎......比床舒服。”
没法沟通,周沅白抓住梁景手,想把人放下来,结果梁景手跟钳子似的,怎么都弄不下来,他耐着性子说:“你这样没办法洗澡?先下来,好不好?”
梁景眯着眼说:“你帮我洗。”
作者有话要说: 歌单:《让我们荡起双桨》《当》《敢问路在何方》《猴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引自《短歌行》感谢在2021-08-05 07:46:57~2021-08-06 07:52: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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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杏花落满头
梁景一觉醒来头昏脑涨, 浑身酸痛,一动骨头跟散架似的,他撑着床坐起身, 拉开窗帘,阳光直|射进来, 他微微眯起眼, 看眼时间已经下午, 竟然睡这么久,稍微一动马上头晕恶心, 他忍着不适卫生间,蹲在马桶旁又吐不出来, 想来昨晚胃里已吐空。
他洗了把脸,重回床上躺着, 喝酒一时爽, 酒后火葬场,难受程度不亚于感冒发烧, 他准备赖床上躺一天, 明天再起来活动。
温一然打来视频,“晚上出来吃火锅。”
梁景:“你还能吃下火锅?我快死了。”
“我昨晚折腾到凌晨, 我妈差点没杀了我, 吐出去以后舒服多了。”
梁景想回忆昨晚有没有吐, 却他发现自己断片了, 昨晚的事一点想不起来,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 “我不仅胃不舒服,还浑身酸疼,再不喝酒了。”
温一然活动活动胳膊, “我不疼呀,你昨晚被人打了?会不会你家以后闹腾太厉害,小怪物揍你了。”
“........”周沅白耐心不怎么样,耍酒疯还真有可能惹怒大佬,梁景打开被子看了眼四肢,没有被打的痕迹,“不管了,我今天哪都不去,要在床上躺到地老天荒。”
温一然:“........”
迷迷糊糊又睡一觉,晚上有人敲门梁景才醒,周沅白端着餐盘进来,“好点没?”
“嗯。”梁景坐起来,动了动脖子,“昨晚谢谢你。”
周沅白一怔。
“没有你,我们仨估计会在河边睡一夜。”
周沅白:“........”
他把饭放床头柜上,“还疼么?”
“浑身酸痛,要死了,你昨晚虐||待我了?”
“我没那癖好。”
梁景揉了揉眉心,“昨晚喝多少酒?竟然把我喝断片了,酒量还有待提升。”
周沅白端碗的手徒然顿住,“断、片?”
“第一次喝酒,又喝那么猛,不断片才见鬼。”梁景接过他手里的粥喝了口。
周沅白抿唇久久没说话。
“喂!想什么呢?”
“昨晚.......你一点都不记得?”
梁景想了想,“不记得我也知道,谢谢你。”
“知道什么?”
梁景扯出笑容:“知道肯定是你送我们家的,还知道我可能吐了。”
周沅白:“.......”
片刻后他说:“梁叔叔给你申请的学校,我也申请了。”
“什么学校?”
“梁叔叔给你申请的M国学校,你不知道?”
梁冬阳找那些学校,梁景听过但没往心里去,因为他根本不会出国,愿意给梁冬阳提供资料,是想过个平静的高三,毕业他死活不去,梁冬阳总不能给他绑了去,“我要学表演。”
“国外也有学表演的学校。”周沅白咬了下唇,“他.......希望我能出国读书。”
梁景知道周沅白口中的他代指周洋,“你学计算机,出国挺好的。”
周沅白缓缓抬眸,手指紧捏在一起,“你........不去?”三个字像用光他所有力气。
梁景心想:你去国外跟女主相遇,我去干嘛?
“不去。”他说得坚定。
去年梁景说一起考大学是在骗他?
算了,梁景不想出国,他可以留在过内,反正对他来说国内国外都无所谓。
报志愿那天,周洋炸了,志愿书狠狠拍桌上,“要不是亲眼看见,老师说我还不信。”
周沅白不耐烦地皱眉,“去哪读书是我的自由。”
“我费那么大劲给你申请的学校,好不容易各项资料和考试通过了,你跟我说自由?”周洋吸了口气,“你想留在国内也行,但学导演怎么回事?”
周沅白冷哼了声,“我学什么,你管得着吗?”
周洋双手掐腰,直喘粗气,“怎么不管着?我他妈是你老子,命都是我给的。”
“奉献了点精||子而已,别说得那么高大尚。”周沅白毫不遮掩眼底的讥讽。
“你........你.........”周洋点了根烟缓解情绪,“这些年我是没来见你,但你花的每一分钱全是我给,抚养你长大的责任,我做到了。”他坐到周沅白身边,“就算你对我有怨气 ,也不能拿自己前途开玩笑。”
“我没跟你置气,也没拿前途开玩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会承担相应的后果。”
“班主任告诉我,你连续几年计算机比赛获奖,平时你自己在这方面也有浓厚兴趣,我公司也缺这方面的人才,怎么忽然改学导演了?娱乐圈鱼龙混杂,根本不适合你。”
“没做怎么知道不适合?”
周洋叹气,“周氏旗下有影视公司,我参与过一些项目,算半个娱乐圈人,你以为大学毕业就能当导演拍大片?那是做梦,这行□□的。”
“学计算机就容易?哪个行业都不容易,我也没想毕业立刻拍大片。”
柴米油盐不进,周洋头大。
“我困了,先上去睡。”周沅白起身径自上楼。
回家见周洋一脸愁容,梁景上前礼貌地打声招呼。
周洋像看见救星似的,拉梁景坐下,“你和沅白关系好,快帮叔叔劝劝他。”
“他怎么了?”
“唉!今天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周沅白报了表演学院,他在计算机方面有天赋又有兴趣,跑去表演学院太可惜.......我和他多年不在一起,没有共同语言,劝不动他,只能麻烦你帮叔叔劝劝他。”
梁景机械地回了声“好。”
周洋离开,梁景逐渐回过神,书中周沅白高考之后知道真相,一时接受不了,受刺激去国外,如今周沅白提前知道了真相,虽然情绪上平稳了,但没有真相的刺激却不愿出国,这就像原本马路上有块巨大的石头挡路,车辆过不去,只能绕路走,现在石头没了车不愿再绕路。
这是梁景没想到的地方,他以为无论发生什么,周沅白都会出国,未曾想过他那点自作聪明的小举动,改变了原本该发生的事。
书中世界和现实不同,书里每个人物都有自己的使命,周沅白作为主角在一起的阻碍,注定要和女主相遇,不再国外相识,未来也会在别的地方相识,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梁景让周沅白提前知道身世,虽然只是一点小小的改变,却很可能像蝴蝶效应,因为这一点改变未来很多,必须尽快把偏离剧情扭回来,保证主线不走偏,才能确保不牵扯更多人的命运。
梁景一步步走上楼,敲响周沅白房门,“刚才我看见周叔叔。”
“他都告诉你了?”周沅白神色平淡,似乎早猜到周洋会找梁景。
梁景开门见山:“你不适合报考电影学院。”
“如果周洋派你来当说客,就别浪费口舌了。”
“但凡对你有一点了解的人,都会来跟你说,与周叔叔没关系。”
“我已经成年,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回去睡吧。”周沅白要关门送客。
周沅白轴得很,三言两语肯定劝不动他,梁景索性往沙发上一坐,摆明不走,“导演专业看的不只是分数,你没参加艺考,也没参加过相关培训,学校根本不会录取你。”
“那我报编剧、舞台、摄影总有个专业会录取我。”周沅白双手紧紧攥着,关节发出响声。
“没事吧你?”梁景随口刁侃:“表演学院哪个仙女把你迷这样?前途都不顾了。”
“梁、景。”
周沅白冷森森的目光,快把梁景冻住,眼看大佬要炸毛,他赶快改口:“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
周沅白难看的脸上没一丝好转,“高考结束那晚你断片了 ,之前的事也全不记得?”
“之前?”梁景左思右想,实在没想起来。“之前什么事?”
周沅白猛地站起身,“你说我们一起考大学。”
“努力学习一起考大学,这话高三时我说过,怎么了?”
“你........”
梁景:???
良久周沅白才蹦出后半句:“既然说过,现在为什么不愿意跟我报同校?你不想出国,我就留在国内,这也不可,到底我想怎么样?”
莫名恼火,梁景也急了,“一起考大学不是考同一所学校,我们兴趣爱好,成绩各方面相差甚多,怎么可能报同一所学校?”
周沅白渐渐平静,“所以你从来没想过和我报一所学校?哪怕我改变志愿去读表演学院,你也不愿意?”
“你喜欢计算机,为什么要改变志愿?”梁景越说越摸不着头脑。
“梁景、你........”
梁景撇开争吵,冷静想了下,周沅白一直一个人,突然有了朋友,体会有朋友的快乐后形成依赖,不愿跟朋友分开,他语重心长道:“以后不管在不在一个学校,我们都是朋友,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放假你飞回来,或者我们三个飞过去也行,当假期旅游了。”
“朋友?”周沅白冷笑:“我没朋友。”
压制下去的火“噌”一下上来,冲走梁景理智,他揪起周沅白脖衣领,四目相对,两团火焰隔空燃烧,虽说他起先为了能活下来才接近周沅白,但时间一久也真拿周沅白当朋友,因为住在一起有时比对温一然和赵雅婷更在意,结果却落得这样一句话,一拳头朝周沅白砸过去,周沅白没丝毫躲闪,眼底猩红,目光却犀利如刀。
有那么一瞬,梁然觉得周沅白像被惹怒的流浪狗,猩红的眼像哭过,抬到半空的手怎么也落不下去,他咬牙道:“行!”
松开手,他转身往外走,走到门边,后背猛然袭来一股巨大力量把他按墙上,侧脸贴墙,手臂被人紧固在身后,梁景霎时怒了,回头吼:“你到底要怎么样?”
相比梁景的暴怒,周沅白倒平静,“为什么可以和温一然、赵雅婷报考一个城市?和我却不能?”
“你留在国内有些可惜,出去对你未来更好,况且和温一然,我们报了同一个城市,并非同一所大学,如果你实在要留在国内,我也拦不住,但报表演学院不行,该去学你喜欢的专业.......没有哪个朋友陪你一辈子,即便我们读了一所大学,以后也会分开。”
“不是推我出国就是分开,那么不愿跟我待一起?”
梁景感觉跟周沅白不在一个频道上,讲得话驴唇不对马嘴,根本沟通不明白,“你先松开我,这事以后再说。”
周沅白不松,“今晚就说明白。”
“我不愿跟你读一个学校,朋友之间也不该是这样,还要说得怎么明白?”
周沅白钻进一条死胡同,为了找寻出口,他奔跑、砸墙想尽办法,可无论怎么折腾都出不去,那些被压制偏激一瞬间冒出来,“既然这样朋友也别做了。”
梁景也在气头上,“行!听你的,反正以后你会有白月光,也不需要我。”
身后的人没说话。
静了半晌,梁景:“松开我。”
周沅白慢慢松手放开梁景,站一旁缓缓低下头,盯着脚尖,像犯错的小孩。
梁景暗暗叹气,“我走了,晚安。”
跟平常道晚安一样的语气,周沅白却听出不同意味,从没如此忐忑过,他想时光倒流,收回刚才那句话,想穿回过去打醒失去理智的自己,想一切不可能发生的事,胡思乱想间梁景已走远,他回过神猛地上前抓住梁景手腕想道歉,可不知怎么话出口就失控, “迈出这间屋,以后就永远别见面。”
本来以后也见不到,梁景甩开手腕上的手走了,周沅白的身影随着门缝变窄越来越小,最终消失视线里。
从周沅白房间到自己房间不过几步路距离,梁景却走得很慢,脚步很沉,心口抽疼,像被人剜去了一块,回到房间,耗尽全部气力,他无力地往床上一趟,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刚来之际,为在周沅白面前讨个好印象,他不顾周沅白的冷脸,积极化解关系,两年他们终于成为朋友,结果还是闹得不欢而散,原本被身世刺激的周沅白,现在变成被他刺激,这可能就是工具人的命运,无论怎么挣扎也改不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