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一然再次给林唯打电话提示手机关机,发送的消息和邮件一律没回复,周沅白和林唯再次失踪了,温一然气得差点摔碎手机,“明显在躲我们,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说?为什么耍我们玩?”
“先别急,我再想想办法。”梁景安慰完温一然,再次联系周洋,希望能从周洋那得知周沅白在国外的地址,然而这次接电话的却是周洋妻子,听闻是问周沅白的事,她立刻变了态度,“周洋的病就被那个不孝儿子气出来的,现在他去哪我们不知道,最近你周叔叔病又重了,经不起折腾,你们年轻人的事就别来打扰他。”说着把电话挂了。
又一个希望破,梁景只能求助亲爹,梁冬阳叮嘱他不要再给周洋打电话,周沅白的事他会帮忙查。
下了飞机梁景和温一然马不停蹄赶路,没来得及吃饭,在等梁冬阳消息期间,二人无处可去找了家餐馆,相对着默默吃完饭,饭后梁景收到梁冬阳发来的消息。
周家在国外房产多,梁冬阳不清楚周沅白究竟在哪栋房里养病,只好把周洋名下所有房产的地址都发过来。
从市中心公寓,到郊外独栋楼房,周家共有五处房产在这座城市,梁景和周沅白一处一处去找,天明到天黑五所住址全部找一遍,仍没有找到周沅白和林唯。
“我不会原谅林唯,必须跟他分手。”温一然气愤的骂了一路。
梁景想到一些现实问题,从网上找到家酒店,暂时和温一然住进去,又在酒店点份饭填饱肚子。
温一然面前的饭一口没动,他看梁景吃得淡然,说:“你还有心情吃饭,我气都气饱了,等见到林唯我要剁了他。”
“是周沅白的意思,跟林唯没关,周沅白想躲我,林唯受了牵连而已,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梁景把饭往温然面前推推,“我们可能要在这边待几天,先填饱肚子,总不能几天不吃不睡,快把饭吃了,再睡个好觉。”
温一然听梁景的话吃了饭,第二天睡醒他们无处可去,只能一遍遍联系林唯和周沅白,然而每次联系全如石沉大海毫无消息,无事可做,梁景索性拉温一然出去闲逛。
温一然慢腾腾的走在后面:“肺快要气炸了,我没心思闲逛。”
梁景拍拍他肩膀,“林唯肯定受了牵连,过几天会联系你的,别总把分手挂在嘴边,说多了伤人。”
温一然沉默一瞬,“景哥我觉得你变了。”
梁景笑道:“变得更帅?”
“更成熟有魅力,和小怪物有点像了。”
“可能是夫妻相。”
“你不跟他生气?”
“不生气。”梁景想到周沅白在这座城市读的大学,便拉着温一然去了学校,校园亚洲留学生不多,偶尔看到一两个,他会想忍不住想周沅白以前在学校的模样。
走到留学生教学楼,在一楼大厅看到往届优秀学生的照片,周沅白在上面,面容青涩神色严峻,看见这张照片,梁景仿佛看到周沅白在学校走路吃饭上课看书的样子,好像穿越时空回去参与了周沅白空白的四年。
走累了,他们在校园一角坐下,校园人不多周围很安静,温一然不知在想什么,也安静了下来。
宁静的环境下,梁景逐渐冷静,逐步分析周沅白种种行为,擅自出院出国,又不允林唯说地址,明显不想让他找过来,他们刚在一起没多久,周沅白不可能变心这么快,长辈们不知道他俩的事不存在家长阻拦,唯一的可能就是周沅白,不愿他看见受伤的身体,也不愿他参与康复过程,简而言之周沅白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的残缺。
想清楚原因,梁景鼻子发酸,周沅白为他可以冲进火海,他又怎会嫌弃周沅白受伤,更何况这伤还是因他受的,简直是个傻瓜。
想清楚原因梁景心里舒服很多,周沅白性子拧吧,做事容易钻牛角尖,如果有意躲着,他追到天涯海角也找不到人。
“我们回去吧。”梁景说。
“这么远来一趟,没见着人就回去?我不回。”
“故意躲我们,明显是周沅白的意思,以周沅白的个性,他想躲我,在这边待一年也找不到人的。”
温一然叹气:“小怪物还是那么拧巴,这么多年他好像就没有变过。”
“所以我们留在这找不到人,不如回去等,过段时间等他康复的差不多,我想他会联系我。”
就这样温一然和梁景当天晚上坐飞机回国内,继续各自的工作。
《刀尖的红蔷薇》暂停拍摄,梁景其他工作排得非常满,回来后几乎没休息就投入工作中,忙碌劳累唯一的好处是不会时时刻刻想起周沅白,挂念周沅白在国外的情况,只要工作少时间空闲下来,他会忍不住想,会一遍遍看手机,这些天他如往常一样给周沅白发消息,讲述每天发生的琐碎小事,每晚准时发一句晚安,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复,他仍然坚持每天发。
另一边。
林唯仿佛人间蒸发,没再联系过温一然,温一然不死心去公司找到林唯助理,得知公司现在暂时交由其他人打理,林唯很久没有参与工作相关的事情。
恋爱中双方对彼此有着不同于常人的默契和感知,梁景说林唯不联系温一然是因为周沅白,但温一然的预感不是这样,按照林唯的个性,如果真因为周沅白,他不会断得这样干净,可能会用小号或邮箱悄悄给温一然让他放心,而不会像现在这样玩失踪,在林唯和周沅白消失的那几天里,一定发生过其他事情。
温一然上段恋爱没结果,这段恋情连断开的原因都不知道,越想越郁闷。
梁景空出半天时间去温一然家,出来给他开门的人,头发凌乱,胡子拉碴,与往日白皙美少年判若两人。
“又在家没日没夜的画?再这样下去,没等林唯回来先把自己搞死了,赶快洗澡换衣服跟我出去剪头发。”
“我不想去。”温一然拿起画笔对着画板,描他那幅没完成的作品。
“别画了,否则林唯回来不认识你了。”
提起林唯温一然瞬间炸锅,“我们没可能,我一定要甩了他。”
“既然决定甩了他,更要振作起来寻找新目标,快走。”
温一然愣在那里没有动。
“你根本没有心思找新目标。”梁景连拉带拽强行将温一然拖出家门,剪短头发换了衣服,温一然才重新变回正常人,等下次再见到温然,又变成那副邋遢模样,直到三个月后,温一然重新出现梁景眼前。
他告诉梁景林唯回来了,这些天不联系,一方面因为周沅白,另一方面是林唯向家里宣布出柜遭到父母强烈反对,林父以死相逼让林唯和温一然断联系,这几个月林唯一边赔周沅白做康复,一边与父母做斗争,最终说服父母接纳出柜的事,得到家人接受对温一然有了交代,林唯才回来找他。
温一然没详细说他和林唯和好的过程,因为来找梁景的主要目的为了告诉梁景周沅白准确地址,“还去找小怪物吗?”
梁景握紧手中便签,“买完机票马上去。”
“听林唯说”温一然犹豫片刻,“小怪物烧伤很严重,身上留下大片疤痕。”
“我不在乎。”
“可周沅白在乎……不知道找过去以后,你们还能否像以前一样。”温一然担心周沅白因过不了心里这一关,从而拒绝梁景。
梁景倒不在意温一然的担心,他笑道:“只要见到本人,我有办法搞定周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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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岁岁长相见
梁景推掉工作飞往国外, 第二次落地这座城市,比第一次还忐忑,三个月没见不知周沅白恢复得怎么样,出机场他立刻叫车去周沅白所住的地方, 穿过院子他按响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位阿姨, 说明来意阿姨才打开门,告知周沅白在二楼, 他迫不及待上去, 穿着弹力衣的周沅白正在做运动。
他握着楼梯扶手悄悄站一旁看, 周沅白瘦了一圈,下颚线更加紧绷,他不由的鼻子一酸,眼睛跟着红了,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跑过去从背后抱住周沅白, 感觉到周沅白身体徒然一僵, 过了许久,周沅白回头淡道:“几点来的?”语气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到。”
“吃饭没?”
“飞机上吃过了。”
“等会儿尝尝张阿姨的手艺。”
梁景无心吃饭, 双臂将人抱得更紧, 静静地抱了会儿,问:“想我没?”
周沅白没答, 他轻轻拿开梁景抱在腰间的手, “奔波一路去坐下休息会儿。”
梁景化身八爪鱼抱住周沅白不松开,“不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跟你一起过去坐。”
梁景这才松开手,随周沅白去沙发上坐下, 两人间空有一人的间距,梁景坐过去,看眼周沅白手臂的弹力衣,想到以后劲瘦的手臂会留下疤痕,眼泪夺眶而出,他不想哭哭唧唧,但眼泪止不住,偷偷擦掉马上又流出来。
周沅白抽出纸巾,在他眼下擦了擦,平静地说:“最近接新戏没?”
梁景哪有心思聊工作,搂住周沅白要亲,周沅白别开脸躲过去,梁景猜到周沅白会这样,没生气也没怒,够不到唇就在下巴上亲了口,刚冒出头的胡茬有点扎,他不满地嘟囔:“没嘴唇舒服。”
浑身僵硬的人,眼角露出一点笑意,但瞬就被平静取代,“我去楼下叫张姨做饭。”
见人要逃,梁景搂住周沅白脖子不松,“我不饿。”
挣脱不开,周沅白只好坐着不动,梁景想跨坐周沅白腿上,想到腿上烧伤没完全恢复又落下腿,仰头在周沅白耳边呢喃:“我很想你。”
周沅白朝兜里摸了下,没摸到烟,咬了下唇,转头看窗外,“我很好。”言外之意我过得很好,我没想你。
梁景听出他的意思偏不生气,“我想你就够了。”
周沅白:“.......”
梁景保持勾脖子的坐姿许久,直到真饿了才松开周沅白,“我想吃你做的饭。”
“好。”周沅白起身往楼下走,梁景想到周沅白身上的伤追上去,“算了,还是阿姨做吧。”
“没事。”周沅白下楼去厨房,拉开冰箱挑选食材,“想吃什么?”
想起以前周沅白做过的蛋炒饭,梁景说:“蛋炒饭。”
“太简单,换一个。”
“泡面。”
周沅白关上冰箱门,回头看梁景,“坐那么久飞机,需要补充体能,不能吃这些,出去等着吧,饭好了叫你。”
梁景倚在门边不走,“我留下洗菜。”他走过去,拿起周沅白从冰箱拿出的食材清洗,周沅白没再赶人,一个洗一个炒,很快做好一桌菜。
简单家常菜,梁景吃得津津有味,饭后他们一起坐院中秋千晒太阳,周沅白没问梁景怎么找来的,梁景也没问周沅白为什么不见他,大火仿佛没发生过,两人宁静的像老夫老妻。
暖烘烘的阳光和微微晃动的秋千,让梁景很快产生睡意,又不想和周沅白分开,他强撑眼皮支撑,随着秋千晃动,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人在卧室床上,鼻尖萦绕熟悉的气息,再看四周极简的摆设,他断定这是周沅白房间,窗外天色已黑,他舒展地伸了个懒腰,穿鞋下床去客厅,周沅白正在客厅看书。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背后搂住周沅白脖子,半挂周沅白身上,“抱我上来的?累不累?”
周沅白面无表地扬了扬下巴,示意梁景在桌对面坐下。
面对面坐着,周沅白从书桌抽屉拿出张机票推过去,“帮你买了明早机票,今晚好好休息。”
梁景没接,垂眸看眼机票,“我不回。”
半天的岁月静好,因这张机票破碎了,梁景原想周沅白不提,他便装作什么没发生,伴其身边养好伤一起回国,现在周沅白装不下去先撕开伪装,他只好见招拆招,反正来之前已将周沅白各种反应猜个差不多。
“明早我送你。”周沅白似乎也早猜到梁景的反应,说这话时语气坚定,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梁景听后心里不是滋味,嘴上却强硬:“我想留下陪你一起康复,为什么非让我回去?”
“我不需要人陪。”周沅白神情淡漠,语气冰冷。
不再是黏人的小怪物,委屈一下涌出来,梁景拿起机票撕了,“清醒后一声不响离开医院,我追到首都没找到人,又追到国外,你却故意出院回家,找不到你,我独自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迷茫了几天,周沅白你怎么那么狠心?”
周沅白没吭声,拿出一根含在嘴边点燃火,沉默地抽着。
梁景继续说:“我理解你不愿意见我的心情,所以这三个月没找你,给你足够的空间恢复消化,现在伤好差不多了,为何还要这样?”
薄烟萦绕周沅白身边,梁景看不清他表情索性一口气说个痛快,“不想谈便说清楚,玩失踪算怎么回事?如果你说分手,我马上走。”
周沅白掀起眼皮看他,眸中寒光令人不寒而栗,指间的烟被狠狠碾碎,张了张嘴却什么没说出来,随即起身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