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红衣男有些急了,“您倒是说句话啊,你可不能因为这人的求情就真的放弃攻打云景苍梧了啊!”
沈过眼神一亮,此刻觉得这红衣妖男甚是亲切,对啊,美色误人,多好的借口!
“调头回宫!”沈过漠然道,“这仗,今日我不想打了。”
尽量忽略脚下呼啸的风声,沈过揽紧怀里表情释然的男子,发挥出高超的演技,表情淡定地俯身在他额头一吻。
“美人有求,岂能不从。”
作者有话要说: 白衣美人:?魔尊你原来这么好说话。
红衣妖男:魔尊你变了。
——
感谢小伙伴的观看,啵~开新世界,撒花花~
九十度,鞠躬!
第52章 被剖丹的仙尊(二)
红衣男被这一变故给弄懵了:“尊......尊主, 您真要为了席秋言放弃攻打云景苍梧?!”
原来他叫席秋言啊,名字挺好听。
“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沈过瞥了红衣男一眼。
这眼神看得红衣男一抖:“管用管用,属下这就去通知七十二宫的魔主们打道回府。”
虽说尊主今日不像平时总带着一股子的肃杀血气, 但这气势依旧压人, 却看上去温和了几分,显得更是魅力十足,不由得有些怕又有些羡慕席秋言,这可是唯一一个呆在尊主身边超过了三日的炉鼎啊。
尊主好色,啊不是,喜欢美人侍奉的性格众人皆知,但也毕竟年轻,喜新厌旧更是家常便饭, 炉鼎通常就是睡过一次便丢, 不过用过的炉鼎们修为都会飞速上涨,这让魔宫里的人都蠢蠢欲动,以做炉鼎睡到魔尊为荣。
沈过不知红衣男好端端地脸红个什么劲儿,只当他是怕的, 便对自己如今的身份再次头疼起来,不停地在脑海中呼叫阿行。
“多谢尊主。”席秋言开了口,人也放松了些,有些破罐破摔地靠在沈过胸口, “我必然......好好侍奉。”
“这话说得早了。”红衣男讪讪开了口,看了眼席秋言,又看向沈过,“回禀尊主,我们眼下已经到达了云景苍梧,后面跟着七十二宫的魔主和魔将们, 这......这一时间没法掉头了。”
沈过一惊,坐直了身体抬眼看去,果然见到前方浩浩荡荡的人群漂浮在半空中,背后隐约可见一个浩大恢弘的山门似浮在云端,山门后是一颗参天古树,似上古神明屹立山顶,枝叶金灿延展覆盖着整个山峦,无数的飞檐屋舍皆建于其分支杆上,一片叶子便是一片屋檐,若不是距离远位置高,沈过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偌大的门派,千百间屋舍居然都建立在一颗树上,像是一个个结出的果实,其壮观景象实在用言语无法描述。
云景苍梧,是一个门派的名字,更应该是这颗巨树的名字。
而立于巨树前的修者密密麻麻起码有千人,乍一看过去似形成了一个奇特的阵法位置,他们不论男女,个个仙衣战服,衣袂飘飘,手握灵宝法器,乘骑各种灵兽猛禽。
见沈过的车驾停了下来,顿时神色严肃、如临大敌般,各种法诀仙术已经蓄势待发。
这一刻沈过顿时汗毛倒竖,被这强大的威压和战意逼的灵力全开,但出乎他意料的,释放出来的灵力并不是熟悉的青木色,而是一股浓重的黑气,带着腐朽和阴森的恶意,屏退了前方各大修士集体带来的威压,他好受了许多的同时,却觉得怀里的人颤抖了起来。
“尊主,你这......”红衣男迟疑了一下,“席秋言仙门出身,怕是受不住您的魔气,再不收一收,美人可就没了。”
沈过缓过了气,闻言看向席秋言,只见他面色浮上黑气,眉头紧锁,却忍着不吭声也不动弹,立即慢慢收回灵力,也就是如今的魔气。
席秋言终于面色恢复了些,缓缓开了口:“求你了危尤,你就是杀我一万次都行,求你放过我门派的弟子们,只要你现在离开,他们定然不敢追上来。”
危尤,是自己这具身体的名字吗?头一次与自己的名字不同,可能是因为身份是魔族的缘故吧。
“尊主,现在我们掉头走,咱们魔族的颜面何存呐!”红衣男急切地说道,“本就是我们先下的战术,哪有挑战者先逃跑的道理!”
“危尤,求你了,别伤害他们。”
“尊主!你别听他的蛊惑,向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胜者听败者话的说法!”
沈过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心里突然又有一股无名火愤然而起,手不受控制地一挥:“吵死了,滚!”
那红衣男惊叫一声,被打飞出去,连带着那只飞鸟坐骑也“啾”地惨叫一声飞出老远,席秋言也没好到哪儿去,张口喷出鲜血,染红了白衣,但身体却依旧一动不动,似乎连抬手为自己擦拭一下血液都不成。
沈过被这一下惊到,这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自己会突然之间发这样大的火,那股无名火是从哪儿来的,好像放才听到那难听的乐曲时也有这种感觉。
他连忙伸手想渡灵力给席秋言疗伤,却又想起来,如今自己的灵力全数变成了魔气,这魔气一旦给席秋言灌进去了,就不是救人而是杀人。
只好伸手为席秋言擦了擦嘴边的鲜血,也发现这人似乎完全不能动弹。
“你......”沈过迟疑地说道,“不能动啊。”
席秋言苦笑:“尊主若是能解了我的定身法,我便能动了。”
沈过无语,怪不得一个仙门大派的掌门能这么听话地呆在自己这个魔尊的怀里,原来是被禁锢了,但初来乍到的他完全不知道怎么解定身法术。
只好轻咳一声:“待事情了结,回去给你解。”
席秋言对这个似乎并不是很在乎,只微微侧头,看向那颗巨树。
此刻,修者们也看见了沈过这边的变故,不由得咋舌,这魔尊真是嗜杀成性,行事毫无顾忌,连自己的手下都丝毫不留情面。
有人窃窃私语了起来,似乎在商量对策,但更多的人,尤其是站在第一排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小步,眼睛极其紧张地盯着沈过以及他怀里的人。
“那不是云景苍梧的前任掌门席掌门吗?”
“真的是师父!原先听掌门师兄说他转投了魔族还不信,这下可真是眼见为实了,哎!”
“居然带着魔尊来攻打自家门派,席秋言是个什么混账东西!怎配做我们师父!”
“还那般亲密地坐在魔尊身上,怕不是甘愿献身成了魔族炉鼎,恶心!”
“什么仙门第一君子,不如叫仙门第一贱货,丢尽了我们的脸面,早早杀了他,省的他把修界的消息都透露给了魔尊!”
......
沈过自从方才无意间使用了一次魔气之后,此刻耳力不凡,自然听到了人群中的低语和对席秋言的言语侮辱讨伐,不知为何有些烦躁。
而且他觉得,事情应该不是像众人所说的那样不堪。
席秋言一直在求自己放过云景苍梧的弟子,他的眼神极其清澈诚恳,而且似乎身体毕竟虚弱,绝不是什么叛道入魔的模样。
那些话,想必他也听到了,一时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低垂着头,无力地靠在沈过怀里,似乎对这些都已经习以为常,引不起他心里的半分波澜。
见席秋言这个模样,沈过心里那股戾气再次拼命往上涌。
就这一瞬间,他甚至生出了想将面前所有的人统统杀光杀净的想法,似乎要看他们血流成河断肢残垣哀嚎遍地才会舒服那么一些。
与此同时,他周身的魔气再度暴涨,一股强大的威压直冲面前的人群而去,直教那些窃窃私语的人都被魔气冲击地不得不闭了嘴乖乖用起浑身灵力来抵抗。
这次的魔气释放在沈过的拼命控制下避开了席秋言,没有让他受到再一次的强烈冲击,却让席秋言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沈过一眼,软声道:“尊主,别生气,他们骂我是我该受的,你别为这个生气,别伤害他们。那些人大多都是我辛苦教导出来的弟子,还有昔日的一些朋友。”
席秋言的声音如细流过石,带着些许抚慰人心的力量,说来也怪,沈过心里的那股怒气在席秋言这样的轻言细语下竟慢慢消散了。
他缓缓舒口气,低声道:“既然是你的弟子,你的朋友,那为什么不来救你,还说要杀了你?”
“是我的错。”席秋言摇摇头,但似乎不想多说自己的事情,“尊主,我求您了,别伤害他们,你要我怎样我都行,我向来说话绝不反悔。”
沈过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人是什么好心肠,好心态,自己身处囹圄但处事泰然自若,还能时刻想着他人,可又为什么会被骂成这样呢?
仙门那边受了这一击,也都对一个人抗了所有修者威压的魔尊有些惧怕,更妄论魔尊车驾后面还浩浩荡荡跟着密密麻麻的魔将大军,一时间,竟无人上前,都只在原地候着,两方霎时间陷入了僵局。
这时,仙门中站在第一排的一位身着青衣法袍的俊朗男子站了出来,抬手略略施礼:“云景苍梧第九十六代掌门夏允生见过魔尊。今日魔尊相约一战,我本该应战赴死,但还请魔尊先将我师尊放回,我夏允生甘愿替师尊一死!”
闻得此声,席秋言浑身一僵,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眼中尽是难过和不解。
沈过最不解,没有剧情的他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两人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但依照着前两个世界的狗血程度,他大概猜出了一些端倪。
看如今这个美强惨的程度,自己怀里的这个席秋言恐怕就是此次任务的主角受,而眼前这个让本身情绪平静的席秋言变得激动起来的夏允生就是那位即将进入火葬场的渣攻。
说不定席秋言如今这个模样,还受人唾骂的情形都是拜这位渣攻所赐。
那么自己......
渣攻的白月光?
嘶——
这位仁兄长得人模狗样也好歹是个仙门中人吧,居然有想将阴鸷暴虐的魔尊按在身下的想法?!
实乃勇士!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求求营养液呀呀呀~
——
感谢小天使的观看,啵~
九十度,鞠躬!
第53章 被剖丹的仙尊(三)
胆子肥大的同时, 夏允生更是个欺师灭祖的混蛋,居然都渣到他自己的师父头上去了,恐怕席秋言此次落到魔尊手里, 就有这个好徒弟的“帮忙”。
想清楚了这些, 沈过对这位衣着鲜亮的夏允生没了半分好感。
他扯起唇角目光不善地看过去:“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想当本座的炉鼎?配?”
夏允生闻言一愣:“魔......魔尊你——”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的态度不对,夏允生干脆跪了下来:“求魔尊放过我师尊,我愿用我一人之命和全部修为,换得师尊平安,换得云景苍梧弟子性命无虞!”
云景苍梧的弟子们见状,连忙去扶他,同时七嘴八舌劝着。
“掌门快起来,席秋言不配做我们师尊和掌门, 万不要为这种自甘堕落的人枉送性命。”
“掌门师兄千万别这么说, 他席秋言今日能带着魔尊来攻打门派,你就算救了他,他也会想办法把我们门派给毁了,当前情况下, 我们该先杀了席秋言,再杀了危尤这个大魔头!”
“没错啊,掌门师兄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顶梁柱,你可万万不能死啊!”
......
好一出白莲花戏精表演, 真真是感人肺腑。
沈过目光收回到席秋言身上,懒懒地抬手抚了抚他的发丝,笑着开了口:“怎么,夏掌门还没开打,就先认输了?原来今日这阵仗都是摆来玩儿的呀,真是有趣, 有趣!”
此言一出,周围过来帮忙抵抗魔族的人有些皱起了眉头。
是了,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共同抵抗魔族才来云景苍梧帮忙的,带上了自己的法宝灵兽,甚至有些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就为了不让魔族攻占云景苍梧,省的修界再失去一大仙门。
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懂,更何况也是夏允生发了紧急仙令求得各大门派相助,可如今这一上来又是跪又是求的,实在太灭士气了,还是为了一个本就叛变堕魔的席秋言。
夏允生身体僵了僵,也自我感觉戏有些过了,他本是为了让众人都感念自己的牺牲行为,可不会真的在这关头对沈过俯首称臣。
于是他顺着弟子们的搀扶站了起来,挂着心痛看向沈过和席秋言:“我夏允生今日就是战死,也绝不认输!师尊,今日也算是我还尽了你的教养之恩,你若依旧执迷不悟,弟子也只好得罪了!”
话音未落,夏允生便抽出佩剑御空而来,带着浓浓的杀意直冲席秋言攻来。
沈过有些拿不准自己的实力,原身应该是很强的,不然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威慑力,可他自己来来回回也就会那么几招,青冥焰还不知道使不使得出来,又有多大的作用。
但“欲”字诀还是用处非常大的。
他抱着席秋言瞬时消失在了座椅上,下一瞬出现在了高空中。
高空中......
完了!
沈过几乎要惊叫起来,他怎么就给忘了自己还在天上!什么御剑御空的,他娘的他不会啊!
而夏允生的一击落空,惊诧之时红衣男过来一掌拍飞了他,转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向沈过抱着席秋言落下高空的地方,轻轻皱了眉头自言自语:“尊主这是带美人玩儿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