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一边打电话给班主任,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冲向顶层厕所。
厕所门没有关,里面赵昊天正带着几个流里流气的同学围堵郑喆朋,郑喆朋正颤颤巍巍地要脱衣服。虽然是Beta,但要羞辱一个人,有的是办法。
他的出现,让里面的人停下了动作。
郑喆朋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此刻的沈矜突然降临,比任何Alpha都耀眼,他好帅啊。
赵昊天暗道晦气,那次在巷子里的信息素压制还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再惹到乾坤那个不知道什么等级的家伙。
沈矜:“郑喆朋,过来。”
一个Alpha受不了沈矜那挑衅般的冷言冷语,刚要动作就被沈矜反扭了手,压在墙上:“别让我说第二遍。”
厕所里遍地哀嚎声,赵昊天看自己的手下差点被扭断手,怒火升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面子被沈矜当做垃圾一样在地上踩来踩去。
我不动你已经够给你们几个面子了,现在你还蹬鼻子上脸,来管我的事?
你真当我治不了你?
其他几人看赵昊天阴着脸,示意沈矜松手,又让人放了郑喆朋。
他们只能看着快崩溃的郑喆朋跟在沈矜后面,而班主任也都前后脚到了。
沈矜这才解除一级警报,他发现赵昊天那不痛不痒的表情,知道这次又没有证据,最多也只能按校园霸凌来处理。
他来的太快了,没造成实质伤害。
可要得到证据,就必然有人会因此受伤。
果然,接下来就听到教导主任说,让赵昊天交一份万字检讨书,贴学校公告栏,并且让他家长来一趟学校。
沈矜看郑喆朋被老师带走安慰,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应该是刚才动作的时候落在顶楼厕所,沈矜再次回到顶楼找手机,他刚进厕所没多久。
砰。
关门声。
沈矜猛地回头。
他试图开门,外面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沈矜听到厕所门外,响起了赵昊天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手机,不过呢,先被我捡到了,你说巧不巧?顶楼这扇门,还是校长为迎接外宾特意修的,结实的很,还很隔音,你想靠自己踹是没用了。”
沈矜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沈矜想到了学校监控,能够记录下这一幕。
却忽然记起,这段路是监控死角,他的手指紧紧抓在门框上。
上次在校外也是,赵昊天似乎对这方面特别防备。
他不可能求饶。
对方也绝不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你就不怕被人知道?”
“知道了又怎么样,有证据吗?凭你的嘴吗,我还能说是你想报复我故意栽赃陷害呢!”
“口说无凭啊,沈学霸!”
“那你可以滚了。”沈矜滑坐到地上,冷冷地说。
大概是被沈矜这态度刺激到了,赵昊天发现沈矜语气中的不屑,仿佛自己不值得对方看一眼。
沈矜太傲了,傲到所有Alpha在他面前,都好像低人一等似的。
如果不是太想征服,他也不可能犯下那样的错误,被郑喆朋抓到把柄,他一直自诩自己是在智慧型犯罪。
“沈矜,我承认你很有魄力,也很吸引人,我要是你同学,估计也要爱上你了。”赵昊天顿了顿,“虽然我不能动你,不代表不能做点别的,这点小教训,是你——咎由自取。”
“好好享受这个夜晚吧。”
啪嗒。
是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
与沈矜只有一门之隔。
赵昊天冷笑着扔了手机,渐渐走远。
作者有话要说: 千千:老婆怎么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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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CH.36
乾坤中午回教室时,突发头痛。
沈矜让他去医院做磁共振查查原因,但乾坤很清楚,他做过最详细的检查,一点事都没。
这是第三次发作。
第一次是在选择转学学校的时候,开学后两周,遇到沈矜;第二次是那个出车祸的男生。
而第三次,是在指引他必须去某个地方。
他有预感,如果不去,这个头疼会一直持续着,就像那时候选择学校时一样。
乾坤不喜欢被掌控,所以他必须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于选择什么方向,很好分辨,哪个方向他的头没那么痛,就是正确的。
用这种方法,乾坤终于找到了一家会所门口。
他双手抱胸站在对面人来人往的马路上,等待的过程中,乾坤收到保镖查到的,关于沈家更深的隐秘文件,之前调查的都是表面上能得到的资料。
如果打开,就能知道更多关于沈矜的秘密。
乾坤犹豫了几秒,点下拒绝。
并回了一句:[关于他的隐私,不要再调查,销毁原件。]
沈矜不会希望一个外人,去调查他的隐秘的。
夜幕降临,看到一个身穿破旧T恤、破洞鞋的少年骑着单车,来到会所门口。
少年拐弯进了会所后门,消失在乾坤面前。
马路上那么多人,乾坤之所以会注意到他,只是因为那次车祸载去警局的,就是这个疑似被追债的少年。
乾坤打了个电话给保镖,让他们到会所门口等着。
没到一小时,少年醉醺醺的被一个地中海大叔扶了出来,他像是被灌醉了,哭得梨花带雨,推拒着大叔的触碰,嘴里还喊着“不要!”“我不出台的,我只是来打工的!”之类的话。
但路人都视若无睹,甚至都没看向少年,就好像真的没看到一样。
这个现象,让注视着这一切的乾坤,觉得很诡异。
特别是在大叔想带他上车的时候,少年紧紧抓着的车门框,就是不进去。
分明这个Alpha大叔轻易就能拖走少年,为什么能让一个醉酒无力的少年拖那么长时间,从生理上的差距来说,这是医学奇迹啊!
乾坤看他们僵持了十几分钟,有没完没了的架势,才慢吞吞地打内线给保镖,吩咐几句。
保镖门将少年救了下来,刚才还月亮高挂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下起了暴雨,仿佛一首凄厉的圆舞曲。
乾坤在一间咖啡厅的屋檐下避雨,看向远处十字路口的路灯的地方,那里还是月亮高挂的晴天,连路面都是干的。
也就一个路口的距离,完全两种天气。
乌云、暴雨,只有自己头上这一块。
乾坤没什么表情,默默来回对比。
不是眼花。
“……”
就离谱。
搞情景喜剧吗?
在保镖将柔弱的少年送去医院的时候,头顶的暴雨间歇。
乾坤又试探了下,果然他无论去哪个方向,都不会再头痛了。
乾坤回寝室的路上,居然就收到了母亲的电话。
问他是不是救了人,还是个男性Omega,笑着问他,这不会是他那个不惜要学校监控权限也要找到的同学吧。
为什么他妈妈会那么快知道,那些保镖也不是多嘴的,怎么像有剧情安排似的。
乾坤冷声否认:“不认识,就一路人。”
他本来想说,对方很像碰瓷赖上他的,可那少年的确没做过什么,这么说不符合事实。
虽然是被强制过来,心里很恼火,但乾坤并不想迁怒。
乾母发现儿子认真的态度,也收起了打趣。
想到沈矜,乾坤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攥了下拳头,将那些快要汹涌的滚烫收敛起来。
“妈,你说的那个同学,他很好。”
“是他太好了,而我到的太晚。”
乾坤骑车回到寝室,在路上带了沈矜爱喝的黑糖玛奇朵,少糖少冰。
“路过满满堂,你不是说想喝——”乾坤伪装的笑容,停格了。
寝室笼罩在一片黑暗中,连阳台的衣服都没收,还在外面飘荡。
乾坤的心咯噔一声,就算学生会的事拖到再晚,也不可能现在还没回来。
他直接打了沈矜的电话,那头提示关机。
也有可能是忘记充电,这样的情况不是没发生过。
他拨通了沈谢安的微信电话,沈谢安正在拳击教室和Alpha打拳击,他喜欢这种独属于Alpha的刺激运动。
但这件事他不能和父母说,甚至也不敢和敬爱的大哥说。
他知道自己是个异类,在接到乾坤的电话时,他立刻打电话回家,但沈矜没回沈家。
沈谢安急得六神无主,乾坤安慰了几句,决定先去找人。他得到沈谢安的答案后,就几乎断定沈矜可能出事了。
他看到了班级群正在聊下午上课时,特长班找茬的事。
上次校外就遇到过,乾坤那时候就加了郑喆朋的微信,他又问了郑喆朋事情经过和原委,知道沈矜与他们分开前,都是安全的,在这之前和赵昊天有过冲突。
关键点是在独自回教室后,就没了沈矜的行踪。
乾坤打电话给保镖,让他们先控制赵昊天,询问沈矜下落。
他边下楼,边向母亲重新获取权限,每次权限的密码都是不一样的。
乾坤不确定沈矜在不在学校,但这是最近的距离,只有这里确定没有,再扩大方向。
他调取了24小时内的校内监控,监控的时间很长,他将时间缩短在郑喆朋提到的时间点,一个个检查。
又问母亲要了柯家的座机电话,想找柯明淮,身为未婚夫有权知道这件事。
沈矜这时候,应该更想看到那个人。
乾坤拨通电话时,双目微阖,眼睫细颤,隐忍的心脏在发痛。
“你好,柯明淮在家吗。”乾坤不带感情地询问。
“我是他的母亲,你找他有什么事?”对面传来优雅的女声。
“是关于沈矜……”他本想告知自己知道的线索,让对方到地方去找沈矜即可。
“他怎么事这么多,请他自己好好处理。”那头的女子想到自家儿子还想追回沈矜,说不定又会成为她的媳妇,话不能说太绝,缓和了话中锋芒,“随便麻烦别人并不是一个优秀的伴侣该做的,我相信他能自己处理好的,如果进医院了,再通知我。那么,再见。”
啪。
电话挂断了。
乾坤瞠目结舌。
随即,怒火像是燎原般烧了起来。
无论柯明淮本身如何,但为什么他的家人会这么说沈矜,这是未婚夫妻的家人该有的态度吗。
这样看似礼貌,却句句诛心的话,是怎么从嘴里说出来的。
我连靠近,都觉得亵渎了的人,你们凭什么。
沈矜订婚了九年,是不是一直这么过的?
乾坤不知道最近问了多少次凭什么,他感觉自己气得有些不理智了,深呼吸了几次,至此以后,都不想再找柯明淮。
监控显示,沈矜最后消失是在二号楼九楼的楼梯口。
那之后就没再出来。
乾坤满是厉色,他来到二号楼附近时,在过道上捡到了一团纸巾。
打开纸团,里面赫然是SOS的字样,在角落里还有个歪歪扭扭的2和9。
而在这附近,这样的纸团有很多,是人为的。
乾坤抬头,望向高处。
心脏狠狠一跳。
*
赵昊天离开后,沈矜尝试喊了几声,顶楼是校长办公室,一般没人会上来。
他观察着四周,四面围墙,没有供他求救的东西。
为了节省六个性别的厕所占地面积,所有洗手池都设在厕所外面。
墙体上方有一排通风口,栏杆的间距仅有手掌的距离。
沈矜的目光沉静,饶了一圈找能用到的东西,拖把池边有一盆富贵竹,他将绑在上方固定植物的铁丝取出来。
拿着铁丝想开锁,但铁丝太粗,连钻锁孔都是高难度动作。
他又从隔间里找到纸巾,看着铁丝上的锈迹,本来想刺破手指流点血的想法犹豫了。这么刺下去,一旦处理不及时,就会产生厌氧细菌,进而导致破伤风。
不行,这个太冒险,不划算。
况且,刺破多痛啊。
沈矜的痛觉神经有点灵敏,在外人面前忍着那是为了形象。
他其实超级、非常怕痛。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这么糟蹋身体。
巧妇难为,这厕所间来的人少,垃圾桶都是空的,他就算想自救也要有材料才行。
他四处转了转,从隔间里拿了一卷免费提供的纸巾,摘了几片叶子,沿着脉络撕开,挤出一点汁液,在纸巾上画了个“SOS”的字样。
然后在角落写下2-9,对应的是二号楼,九楼。
纸巾比较薄,很容易画破,沈矜小心画完。
吹了吹气,风干后,透过那通风口扔到楼下。
白色的纸团随风落在学校过道上。
如果运气好,可能会有路过的学生或者巡逻的学校警卫看到。
沈矜做了好几个白团子扔出去,他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只能等奇迹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