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倦带有明确疑问的后一句直面白烨时,陈燧几乎是条件反射站出来挡住他,替萧倦打开许岁辞卧室的房门。
“赶紧的,赶紧把人快弄走。”
“谢谢。”萧倦进门时不忘关住门。
“这......”白烨谨小慎微,再说岁岁今天一副与萧倦闹掰了的架势,万一里面打起来怎么办?
陈燧原本想叫他别多管闲事,再瞧白烨已经准备敲门干预的样子,火爆的脾气噌得往头顶冒,丢下一句,“你就爱管许小鸡的事情,你好好惯他吧!”
不由分说大步流星往楼底下走。
白烨一怔,忙问,“天都黑了,你去哪里?!”
“夜跑!”
学院晚上正是夜跑的时间段,许多白天不愿意晒太阳的男女生,晚上都会沿着弯弯曲曲的林间小路慢跑几圈。
陈燧的心情烦闷,但又说不上哪里不畅快,他始终是个直肠子,脾气来得迅猛,消散得也飞快,脚步的速度逐渐降落下来后,原地站着喘了半天气。
与他对面跑来的两个美女一瞧猛男夜跑,眼底的光彩明艳照人,彼此互相探讨道,“怎么会有人半夜穿拖鞋跑出来?”陈燧低头看自己穿的是软跑鞋,侧首回望。
白烨捂紧嘴在他背后十几米远处小声换气,四月的风吹得冷,他穿得单薄极了只套一件衬衣,脚底的拖鞋里没穿袜子。
白软的脚趾因为寒冷冻得足背泛粉,不停地蠕动来缓解尴尬与压力。
唉。
陈燧立刻低咒。
屁股疼的人是我,心疼的人也是我。
走上前边解开身上的外套,抱紧白烨瑟瑟发抖的身躯。
同样是男的。
白烨明显像水一般绵冷,而陈燧像火。
陈燧不停将浑身散发的热量传导给某人,一边使劲搓对方的后背,企图摩擦生热。
白烨的后背覆盖一层膨胀的肌肉,包括他的身高也似乎增加了一厘米。
想起自己喜欢的人每夜如何穿透他的身躯,趴在他的胸膛捏咬,陈燧禁不住火热道,“跟你说我出门夜跑一圈而已,冻感冒了难受的可是你。”
心疼的反而是我。
白烨其实一直偷偷跟踪他一路,冥冥中觉察出陈燧生气了,所以始终保持一段距离,直到对方停下了。
陈燧消气的方式很简单。
白烨一直都清楚无比。
不由紧张解释,“你误会我和岁岁了,真的,我只是把他当弟弟看待。”
“谁说的。”陈燧的见解可谓一针见血,“你分明是把许小鸡当儿子对待的。”
“......”
白烨目前的身高仍比陈燧矮几厘米,微微低头便能吻住他鼓胀的喉结,水亮的目光中盛满尴尬,“有这么明显吗?”
嗯。
陈燧对许岁辞的态度一直是情敌间的PK,如今更是多了某种不一样的争宠。
许岁辞已经有了萧倦,即使两人曾是亲密无间形影不离的挚友,如今在相处方式上还是要做出某种转变。
白烨了然,“知道了,我以后注意力多放在你身上。”
谁让我是你的男人呢?
陈燧与他心有灵犀,只看白烨闪亮的眸子,就能听见对方的内心。
大大咧咧道,“那你以后干.我的时候少哭点,万一谁来听个墙根,还以为我在入你呢。”
说完没心没肺地笑了,一点也不觉得羞耻,可能也正因为他大大咧咧的性格,粗狂中不乏细腻温柔,屡次成为白烨矛盾心灵的救赎。
所以白烨也在不断地改变自己。
想让所有人都幸福,想让陈燧幸福。
毕竟他的性格存在某种温柔如水的部分,被陈燧指出来后,眼眶立刻轻红道,“我怕满足不了你嘛......你也从来没叫过舒服......”
他那么忐忑,那么慌张,那么需要一点声音的鼓励。
又怕太粗鲁把陈燧搞出血来。
眼泪总水汪汪得往下掉。
陈燧被他的大胆吓了一跳,耳根瞬时连着脖子根儿一起烧。
“其实......很舒服的,当0又不用费劲,比1还爽。”他由心地称赞白烨,“烨烨,你好强啊。”
白烨破涕为笑。
两人回去时,许岁辞人已经不在了,八成被萧倦打了屁股,老老实实回家睡去了。
VIP班级的日常生活依旧忙碌无比,不知许岁辞是如何说服许乘风,李燊那几个伴学这学期再没见过人影。
许岁辞趁课间休息的半小时,抓紧扑在萧倦的大腿上补眠。
萧倦曾受伤的手指不停在他的小卷发间转圈,似是做着手指复健运动。
岁岁半梦半醒嘀嘀咕咕,“你就是这样讨厌,晚上不让我睡觉,白天也不让我睡觉,要是再这样,我就去鹤望兰家借宿了。”
萧倦手指微停,伏头在许岁辞的耳尖尖咬了一口。
“你敢。”
大手在岁岁后腰上捏动按摩,“我也再不敢了。”
白烨远远观察了几眼。
他本是怕两人因为什么事情闹气别扭,岁岁要吃亏些。
不过现在,明显是他操的心太多了,萧倦怎么可能会委屈岁岁呢?
彻底断开全部的视线,转身只朝向陈燧。
陈燧利用课间休息忙着打手游,实际上一点进展也没有,偷着拿眼角丈量着白烨的眼角。
有点可爱。
白烨的手摸在陈燧的耳朵上又揉又捏,一阵子就把陈某人的脸捏红了。
颇为尴尬道,“我可不是许小鸡,你别对我太温柔,我才不要男妈妈的关怀。”
白烨轻笑一声,挪了凳子与陈燧靠得更近,几乎把人贴近自己怀里。
“是我需要男妈妈的爱,行了吧?”
午后阳光正浓,晒在所有人身上都暖融融的。
某个人手里的游戏定格在某个画面,手指紧扣手机外壳的边沿,而头却侧过去与白烨靠在一起,远远的融成一片和谐的春景。
甜蜜,而不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是很会写番外啊。
大家不要介意。
明天是许乘风的番外。
嘿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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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安贺连许乘风番外
安贺连有时会静下神来思考,?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一个没心的病人。
许乘风敏感、寡情、神经质、傲娇、没心没肺、出手狠毒......弟控。
全身上下除了脸能看之外,毫无任何惹人垂涎的优点。
……
但,与我是绝配。
安贺连偷摸着观察了许乘风好几年的一举一动,?起先是最简单的语言动作,?接着是眉眼所代表的内涵,?最后是话语里的多层次表达。
例如此时此刻。
许乘风的情绪即将达到一个空前绝后的爆发期。
安贺连坐在距离许乘风十几个人头远的豪华贵宾席目不转睛,?许岁辞与萧倦则言笑晏晏地站在灯火辉煌的正中央。
今天算是两人的大日子。
订婚。
不知两个小家伙是如何说服世界第一难搞的许总裁,?能在有生之年把独宠的宝贝儿弟弟托付给别的男人照顾。
萧家几乎承包了整个订婚现场的流程以及细节安排,?除了交给专业的庆典公司搭理之外,?筵席中的餐饮,?座位,?包括场地租赁全权负责。
许乘风只需要在关键时刻上台发表兄长演讲的工具人一般发挥余热。
这令星城闻风丧胆的许大佬不爽至极。
所以萧启超请他上台随意抛出一段亲家祝贺词的时候,?许乘风可没少从语言角度刁钻尖刻,对萧倦送出的句句祝福充满压迫。
直到看见岁岁手指戴上萧家的订婚戒指时,?许乘风心里才真正的悲怆起来。
我的小心肝真的被贼给偷走了。
艹他妈!
连戒指都不是毕方出品!!气死人了,?萧启超绝对是故意的!!
许乘风之所以还能保持镇定,?只因为萧倦足够聪明,出言请哥哥帮忙挑选结婚时的戒指,许乘风保险柜里专门给亲弟留着一块品质上乘的金刚石原石,找个手艺好的钻石切磨师打成大小两块,正好做一对儿戒指,?图案可以由他自己设计......
许乘风如是想着。
岁岁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抱住哥哥的脖子,轻声在他耳畔低语,“我好幸福啊,谢谢我最亲爱的哥哥。”
呜呜呜......
许乘风差点失去大佬形象当众泪崩。勉强多撑几分钟,大步款款从舞台中央退场,握拳从宴会厅走出。
好想......
好想把萧倦一拳打倒,?抢着岁岁回家藏起来,今晚就坐去埃及的飞机,跟岁岁在南非躲个二十几年......
宴会厅中的欢笑声接连不断,但在他的耳朵后面越甩越远。
许乘风的目光深沉,仿佛难以看见尽头的黑渊,直到离开星城最奢华的酒楼,拒绝门童帮他把车子开来,与柜台小姐全程黑脸取回车钥匙,瘸腿径直进入地下二层停车场。
找到车后,许乘风的第一个举动是狂按一阵喇叭,空旷幽黑的空间内仿佛野兽发出尖利的咆哮。
第二举动则是抱住方向盘流了几滴眼泪。
他始终舍不得许岁辞。
虽然在知道将来会是岁岁嫁到萧家去,而不是岁岁把萧倦娶进门的瞬间,他三天没吃好饭,甚至夜不能寐。
有情人终究还是要终成眷属的。
他无能为力。
许乘风并不打算开车,兜里摸出一支香烟点燃,即使不能亲眼观看完订婚典礼的全过程,也要坚持与弟弟在同一幢楼里。
袅袅的烟气仿佛一阵幽怨。
许乘风不禁回想起妈妈还活着的时候,亲手教他替小宝宝穿第一件纸尿裤,带着病态的微笑反复叮嘱。
“小风,你是哥哥了,要学会照顾弟弟,即使妈妈有朝一日要去远方,还有岁岁能陪着你度过重重难关,他会永远与你作伴的。”
当时太小并不懂得深层的涵义,如今懂得了才发现即使是亲兄弟,也无法真正永远陪在身边。凉意倏然从门缝灌入。
安贺连高大的身躯一闪,舒舒服服地钻进副驾驶。
“怎么,哭了呢?”
他那种莫名其妙的冷漠声线,在稀弱的光线下带着不怀好意的慰藉。
许乘风立刻反驳,“往下滚!要不然......”
谁料想安贺连的动作极快,一把扯出车钥匙,顺便摁动了汽车安全锁,许乘风想跑也跑不掉。
“安贺连,你是不是在牢里蹲得不爽,想多蹲个几百年?”
许乘风如今情绪不佳,看见一切人类都是敌人,尤其是姓安的。
安贺连则揣好车钥匙,一副老神在在躺入高档坐垫中,长腿无处安放般蜷缩在收纳盒盖前,好意提示,“是拘留所,而且想抓我,你也没足够的证据不是?”
许乘风蓦地回想起当初在外国留学时,学院管理严格,并不准许学生擅自在校外租住,他因为脾气古怪接连换了三四个舍友。
最终跟同样不合群的安某人分在一起。
因为二人特立独行的处事风格,以及佛不理神的牛逼态度,当时许多人背地打赌,究竟谁会血淋淋地被另外一个从三楼扔出窗外。
许乘风的赔率特别高,或许因为他是瘸腿,依照世俗常理,总推断他绝对干不过身材挺拔智商颇高的安贺连。
许乘风的手此刻正在方向盘上滑动,若是姓安的感贸然进犯自己。
例如前两次那种情况。
他锻炼了五六年的铁拳可不是耍花架子的摆设。
“萧启超今天为何邀请你来参加订婚仪式?”身为一名合格的商人,许乘风恢复理智的速度也是极快的,迅速推断出两个奸人之间必有暗中合作。
直接一语中的,“萧倦之前抢到手的地皮共有三块,即使其中两块已经由他出面来找我共同开发,但是资金有限,三块地皮我不可能全部吃下。”
“所以,萧启超就跟你合作了吗?”
许乘风的态度一向明确,世界上从来没有朋友,只有利益关系,不禁嘲讽道,“捡别人吃剩下的很开心吧。”
一想又觉得不对劲,继续分析道,“萧启超的孙子险些出事,他虽说清理门户,却不可能自己动手,总得有个什么信得过的人来助力,再给恰当的好处笼络人心......”
“这个人,会是你吗?”
安贺连立体的五官隐藏在黑暗深处,有些男人的魅力来源于阳光,但有些男人则来自身散发的沉稳与谜一般的雄厚实力。
良久,安贺连蓦地伸手抚摸在许乘风的面颊,是许乘风最讨厌的肌肤相贴,但他偏偏要做,如同蜻蜓点水。
“乘风,你在担心我?”
安贺连并不擅长由心发出善意的微笑,所以许乘风所能看到的唇弯,已经几近温柔。
“这可不像你,居然会关心属于你弟弟之外的什么人,可以称之为我的毕生荣幸。”
犹如当头棒喝,许乘风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掌。
安贺连从不做毫无胜算的事情,从他留学时必须从顶尖的学院里年年拿到第一的优良成绩可以看出,此人为达目标不择手段,即使自己再修炼一百年,也不如对方的一分腹黑算计。
许乘风也不愿落于下风,“即使如此,你想通过某种手段,与萧启超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也是不可能的,那个老东西顶得上你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