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淘宝去异界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血歌华章

作者:血歌华章  录入:10-11

  “他们能发挥这样的作用还不错。”维尔斯说,“但我需要更正一下,没有任何人能取代您对联盟的重要性。”
  云深却笑了一下,他平淡地说:“你们只是不习惯而已。”
  然后他把工作布置了下去。
  流亡教廷和寄居贵族之间的小动作没有引起波澜,既是因为他们正在越来越失去自己存在的重要性,工业联盟以战争的名义一步步地架空、转移、取代了他们统治土地和人民的权力,另给他们一个议会,十几个委员会作为他们的政治舞台,也许平民羡慕他们的名誉和待遇,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感觉到作为一种象征物失去政治基础的空虚不安,又是因为只要做象征物就可以比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过得安全舒适,是他们现在仅能把握的事物,他们无论如何不愿意失去这种地位。
  所以流亡教廷那些大逆不道的挑拨之语绝对不能传播出去。
  “他们究竟说了什么?”伯斯问维尔斯。
  维尔斯先是笑眯眯过来亲了他一口,“想找一个新的靠山而已。如果不是他们都经过了寄生物检查和精神类法术的检定……”
  宗教必须依附于权力。虽然对现而今的教廷高层而言,工业联盟能够收容他们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但出于种种心态,在同寄居贵族来往时,他们忍不住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工业联盟这个伟大的国家是术师一手创立无疑,但如果没有了术师——或者术师出了某些意外而不能继续承担领导的职责,在他之下的是遗族的无冕之王,幸运地在术师崛起之前投注的兽人之主,以及一个血统可疑,同异界人族交往过密还掌握着军队的前部族首领,他们之中有谁能接过术师的权责,代替他统御这样一个人口构成如此复杂,信仰又如此宽松的国家而不受人质疑?为何联盟的上层之中,纯人类的代表如此之少呢?
  伯斯皱眉看完了他能看到的卷宗,维尔斯说:“这可真是迫不及待,对吧?”
  她亲密地搂着他的腰,说:“我们会好好盯着他们的。”
  “话虽如此,”伯斯低声说,“但有神光森林在前……”
  “我们也有龙。”维尔斯说,“即使没有龙,在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之前,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
  即使新生的精灵龙扭转了战局,精灵女王与亲王的受伤还是影响了东方联盟乘胜反击之势,至少在外人看来,自卫同盟的情况只会比东方联盟更复杂,更难以平衡,而术师又是如此地无可替代,是工业联盟乃至于整个中洲世界的对抗异界入侵者的希望所在,联盟人完全不必流亡教廷来提醒他们应当怎么做。
  如果可以,有许多人希望术师一个隐匿行迹,在无人知晓的安全之地一直待到战争结束,直到人类完全获得胜利。然而这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云深处在现在这样一个地位,他可以有许多选择。但了解他的人们知道他会如何选择。
  所幸的是,在做了那样长久的缺乏力量的普通人之后,他似乎终于被这个世界回馈了一些自保之力。他仍然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战斗能力,但他对身周环境的感知在像塔克拉和范天澜一样发展,并且比他们还多了一种能看到事物之间的联系,并对其联系施加影响的能力。得知云深拥有了这种能力之后,就连回到西洲平原坐镇的斯卡也对药师说范天澜的自信不算是毫无根由了。
  当云深说他要适应和训练应用这种能力,并因此将权责逐一分配到各部门,并配以条例完备的工作手册时,高级干部们不仅完全接受了这种说辞,并给予了积极的配合。
  直到他作为联盟的最高领导人再不掌握真正重要的实权。
  这是一个如梦幻般快速的过程,夹在如常进行的备战工作和联盟日常的生产生活之中,无论联盟内外都几无知觉,在精神世界蔓延的迷雾模糊了人们头脑中对某些词语及行为的应有的敏锐,虽然人类自卫同盟数百个国家和地区,但这并不算一个多么大的工程,操作者甚至也没有影响工业城中的很多人。
  因为边界递减效应,在那个时刻来到之前,也有一些东方联盟的精灵和解放者感觉到了一些异样,然而当时的东方联盟正处于亟待整顿的混乱之中,而工业联盟和以其为核心的西方自卫同盟任谁看来都是强大得难以言喻,稳定且正在准备进行一场有胜算的对异界入侵者的反击,他们没有什么问题。
  有术师在就不会有问题,何况工业联盟有的不仅仅是术师一个天降的奇迹,龙在这个国度里也从未发挥过强大的武力,从诞生到发展至至今天的规模,天赋力量在这一过程始终只能占有配角的地位。
  用法术远距离投来的弩箭点燃了山林,城镇上空漾起道道波纹,妖异有毒的孢子随热风四散,落入青翠的农田,落入奔流的水渠,魔蜂如狂风席卷,广袤的战场上,巨大的血色人形以极宽的间距分散前进,从遥远的防御战线看去,它们如同一道缓缓而来的红色海啸。
  雨燕般的光能飞行器在联军头顶倏忽来去,无线和有线的信道里,数不清的战争情报交织成无形的巨网,蜘蛛一般的指挥部这张网络将车马如流的后勤各点同一片静默的前线阵地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以十万计的军人分布在漫长如国境线的战线上,他们在平原,在山巅,在碉堡,在岸边,他们握着枪,守着炮,神情凝重地看着远方如潮而来的敌人,背后的地穴里满是食品和药品。
  穹庐一般的水镜术在这前所未有的巨大战场上颤颤巍巍地展开,被新人类反复破坏又重建,直连感官的观瞄器像飞虫一个个坠落大地,将断断续续的画面传回注视此战的十座浮空城中。
  双方都将在此战中用尽手段,毫不留情。
  更广阔的画面呈现在工业城信息中心的四面呈现,数以千计的战争观众像浮空城中的一样沉默。
  时针一格格前进,秒针跳得像人们的心跳,不仅交战的双方关注着这一战,在被精灵龙所守护的东方浮空城,精灵女王与亲王也在异界人族高大空旷的礼堂里向满座之人展开了天眼子系统的画面。
  亚斯塔罗斯坐在犹如神殿的王宫中心,白雾翻涌的水池之上,九枚银星起伏盘旋,他的身边空无一人。整个宫殿,整座高峰也空无一人。
  他姿态从容,含笑的目光从远方的战争场面投向天空。
  天空高原无垠,满是繁星。
  同一天穹之下,血色海啸裹挟着无数怪物来到人类的钢铁防线前,画面不能传来声音,只能看见成千上万的流光从大地升起,扑向怪物的浪潮。
  血与火冲天而起。
  人们的精神似乎都集中到了远方的战场上,多重当缠绕着雷电的巨鸟跨海而来降临工业城时,只有少数人发现了他的来到。身在观测站的墨拉维亚将脸转向工业城的方向,在他的视线中,人生地不熟的雷鸟在降落的建筑顶上变成人形,循着楼梯向下走,往来工作人员对他视而不见,他下了一层又一层,穿过走廊,来到一扇门前。
  “请进。”
  雷鸟推门走入,说话的人并没有在客厅等待,休息室的门半开着,他一点儿也不见外地继续走过去,看到他要接的人坐在床边,正将握着的那只手手放下。
  只是看到这个侧面,雷鸟就已经不需要用其他方式确定对方的身份。
  “初次见面,阁下。”雷鸟说,“我是人王的使者,今日如约而来。”
  “你好。”那个人说,从床边站起来。
  雷鸟看到他背后陷于沉眠的俊美青年,他的眉头微蹙,梦中并不安稳。
  “您有什么需要一起带走的吗?”
  “没有了,谢谢。”
  “好的,阁下。那我们就走吧。”
  当巨鸟腾空而起,工业城内外乃至整个联盟之中,或在路上,或在房中,或在人们眼前,或在无人之地,都有人先是露出惊诧表情,然后惊叫着全身燃起火焰。有些人在火焰中死去,有些人活了下来,有些人变形成了类人的生物,有些人仍是人类的模样,在灼烧身心的火焰中不能自已地吐露背叛联盟的罪行。
  大陆被留在身后,无边的海洋占据了所有视野,云层飞掠而过,雷鸟巨大的影子落在海上,微微的风吹动他的额发,云深感到脚下绒羽传来的热量。
  他想起自己初来时所见,如今他再次浮光掠影地看这个世界,前往一个决定的终局。


第489章 永远在一起
  亚斯塔罗斯在海面上等待。
  海风吹起他的长发,他像是已经在这里等待了许多年,如今终于等到了他想要的。
  他看到在平原一般广阔的灰色甲板上,那个人类向他走来。
  世界在不同生物的眼中呈现出不同的面貌,对亚斯塔罗斯来说,从这个人踏上前进号的那一刻起,他就只能看到他。这不是形容,而是一种描述。
  那个人身形单薄,在天与海之间渺小如微尘,有光的羽翼从他背后向整个世界伸展,从天到海。
  这是“术师”与此间人世关联的具现。因为这个世界的人类生来就有的机械特性,因而每一个对“术师”及其创造的事物有概念,命运于思想都受其影响的人,都会产生一条看不见的牵系之线与他相连。这种唯心的联系之所以能够建立,是因为这个世界早已为奇迹备好了温床。
  两任黑龙主都没有让奇迹的种子在这温床上发芽,亚斯塔罗斯也未能做到。直到这个人作为扰动的因素来到。
  时至今日,他理应对自身是何等特殊与重要已经有所了解,这具性质特殊的身体也已经被他将潜力开发到接近极限,就连将成年而未成年的世界之龙的力量都受操纵,他看起来同亚斯塔罗斯与他隔空相见时并无太大不同,他既不骄矜,也不冷漠,沉静而深邃。
  巍峨耸立的主控塔在亚斯塔罗斯背后融化,光泽特殊的金属化为灰色的洪流奔向四方,灰色的流体漫过他的脚下,他如同踏水而来。
  亚斯塔罗斯说:“与您神交已久,今日终于见面了。”
  “日安,陛下。”术师说。
  “在开始之前,我想我们还有一些时间可以闲聊。”亚斯塔罗斯说,“请坐。”
  磨砂质地的甲板表面升起了一套桌椅,并不是端庄的会议长桌,而是小而轻盈的阳台圆桌,一套茶具出现在桌面,桌边浮现一个高大青年的身影,他一身戎装,握住壶把的手从半透明变成实体,安静地为落座的人王与术师倒茶。
  清澈的液体注入洁白如雪的瓷杯,散发真实的甜蜜气味。
  放下茶壶,阿加雷斯的形象融入了空气。
  “应该先从什么话题开始呢?”亚斯塔罗斯说,“或许您会对这个世界的起源故事有些兴趣?”
  “如果您愿意为我解答一些疑,那当然是非常荣幸的。”术师说。
  亚斯塔罗斯在椅子上的姿态很闲适,他几乎什么时候姿态都很闲适。
  他说:“历史的记录从一个文明的远征开始。那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开头。”
  在无限宇宙的某个角落,有一个幸运发展到了较高阶段的文明,按他们的标准,他们已经完全统治了自己所在的星域,从行星到恒星的奥秘都已被他们所掌握,有了走向更广阔世界的能力。于是他们便不断向外施放探测器,从无人飞船到一整支的殖民舰队,规模越来越大,走出原初世界的人越来越多,也越走越远。
  对深邃星空永远充满想象的人们驾驶着城市般巨大的飞船,离开家园,穿越星海,犹如孢子四散。它们当中有些半途落地,在合适的星域发展出新的文明,有些折戟于未知之地,留下绝响的电波,有些永远在路上。来到这片宇宙的是这些先行者中平平无奇的一支。
  这支舰队在空旷寒冷的宇宙里航行了不知道多少年,除了仍将原初世界的坐标刻在最深处,这支舰队几乎已经变成了一支独立的文明,他们跨越许多星系,却不曾为哪一个宜居之地留下,他们将那些可能孕育或正在诞生新文明的星域留在身后,追寻着永恒的未知——直到这支舰队文明被一个宇宙奇观所吸引。
  那是一头死寂星域中的太古龙遗骸。
  它在黑暗的宇宙背景中反射着黄金的光芒,它是如此巨大,大得甚至超出了一个恒星系,又是如此辉煌神奇,有种种不可思议的现象在它身上发生。对于这支以研究员为主体的舰队文明来说,没有任何东西能比拟它给他们带来的惊喜和狂想,这是他们终其一生所要追寻的奇迹。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它。
  于是旅途中止了,这支舰队文明像一群小行星,被好奇与渴望的引力拉向这个巨大得超越了常识的黄金之星。
  他们最初的探索十分谨慎,但实际情况比他们想象的顺利得多,在非常长,堪称漫长的一段岁月内,他们没有遇到任何会对他们造成危险的障碍。
  他们研究了这么久,这么深入,自然获得了很大的成果。
  他们没有感到满足,人的求知欲就像这个宇宙一样是无限的。他们得到的越多,就渴望得越多,这是一个简直挖之不尽的宝藏,即使他们对它已经研究了这么多年,仍未能说是真正了解了它,而他们研究得越深入,就越依赖它,对它的感情就越是深厚,他们甚至不再将它称之为“它”,而是“祂”——因为他们在研究中发现,即使死去的时间足够一个星球的文明反复湮灭又复生,这具太古巨龙的遗体却似乎仍残留着某种灵性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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