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是则是跟剧照拼在一起的猫咪表情包,奶萌奶萌的,眼神却亮闪闪的很犀利。上方配字:啊!超凶!!!
傅均城看见这张图的第一眼时就笑了,还特意保存在手机里。
此时被脑海里那张“超凶”的表情包一搅合,傅均城的眼睛愣是一直没能从徐曜洲的脸上移开。
傅均城没作声,徐曜洲蹙了蹙眉,眉眼间流露出几分狐疑的情绪,唤他:“哥哥?”
思绪猝然回笼,傅均城眨眨眼:“不好意思,跑神了。”
徐曜洲地眉头瞬间隆重地拧得更紧,一瞥旁边脸色难看的吴靳和似乎被问傻了的第三人,脸色更凉,索性扭头谁也没搭理,只在转身的同时视线往眼尾处轻轻一觑,落在傅均城的侧脸上,随后一言不发往廊道的另一端走。
这模样不用傅均城问就知道,徐曜洲这是不高兴了。
他的脑子来不及细想,便匆匆忙忙打算追上去。
不料刚刚抬脚,就被吴靳拦下。
傅均城早就很不耐烦了,被吴靳这么一拦,脾气都快爆炸了:“你做什么,还想被揍吗?”
吴靳怒极反笑,语气也慢吞吞的:“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那点破事现在还在热门挂着呢,真不怕我安排了人来偷拍,又在热搜待上好几个礼拜?”
傅均城没好气回:“那要不要我提醒你,我跟人说话一向喜欢录音,你又不是没领教过。”
吴靳:“……”
傅均城简直快要被吴靳气笑了:“怎么,准备给网友们来一个贴心的同步录音录像?”
吴靳强装的那丁点淡然顿时烟消云散,情绪甚至可以用“糟糕”二字来形容。
尤其是被徐曜洲再次提及那点隐秘私事,更是像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那日在徐曜洲生日宴上被下药的事情他自然清楚。
在那次事后,他还曾狠狠警告过对方,离自己远一点。
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毕竟不好受。
可他更清楚,借着药效时无所顾忌的滋味如噬魂般,令人上瘾。
尤其是在迷离恍惚间,看见的那张脸……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够有将这个人完完全全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滋味,说是欲罢不能也不为过。
所以反复尝试,忍不住贴近,一次又一次的。
这张令人火大的脸,也在一次一次中愈发清晰。
一如眼前,此时此刻,站在他眼前的模样。
依旧令人火大,想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然后跟平日里的幻境中一样,看他在自己身下痛并快乐着,因为他而哭红了眼,哭哑了嗓子,然后抱他更紧。
想到这里,吴靳咽了咽喉咙,自喉间发出一声轻笑:“傅均城,你觉得你可以笑到什么时候?”
傅均城黑沉沉的目光望过去,漠然道:“没看见吗,我每天都笑得很开心。”
吴靳目不转睛盯着他:“徐曜洲得意不了多久的,我以为你知道。”
傅均城下意识想起徐曜洲曾经提过的身世,额角微微跳了一下。
吴靳的语气压得很低:“你帮我告诉他,别以为帮那小杂种抢了我的位置,我就拿他没辙。”
傅均城:“……”
“他不仁,我不义,”吴靳嗤笑,头也往傅均城方向偏了偏,唇凑近傅均城的耳边,“好戏还在后头呢。”
傅均城没太懂吴靳后面的这几句话,但依稀在脑海中浮现出某些猜测。
闻言,他毫不留情避开吴靳的气息,整个人直接撞上吴靳的肩,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吴靳的脚被傅均城撞得往后退了小半步,但却没恼,反而把视线在傅均城离开的方向停留了须臾,才不急不缓收回眼。
待重新将目光落在旁边人时,彻底没了笑意。
反倒是对方,在迎上他眼光的同时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嘴角,表情极其纯真。
偏偏是这副表情,在吴靳看来实在是恶心。
他狠狠拉了把对方的手,直把人逼上墙边,右手捏住那小巧瘦削的下巴,低声道:“在我面前就别装了吧。”
对方没说话,任他动作,只眨眨眼。
吴靳敛眸瞧着对方这张脸,讥诮道:“还以为你能有多厉害,连一个傅均城都骗不过。”
男生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只淡淡看着他的眼。
吴靳只觉得没趣,又松手:“你看你,为了能红,倒是什么都愿意做,不嫌脏吗?”
终于摆脱吴靳的手,对方这才出声,软糯道:“小吴总不嫌弃不就行了吗,虽说第一次是我的不对,可后来又找上我的人,不也是小吴总你吗?”
吴靳:“你……”
对方一愣,一双圆溜溜的鹿眼也睁大了些:“哦,对了,现在不应该叫小吴总了。”
吴靳张了张嘴,一股气简直哽在胸腔,发不出来。
对方笑:“是不是啊,吴大少爷?”
吴靳狠狠瞪过去,对方也不躲,好整以暇迎着他的视线,撇了撇嘴道:“吴大少爷的事情做完了吗?”
“……”
“如果没事的话,徐嘉明还等着我呢,他那人脾气不好,跟徐曜洲一样动不动就生气,很吓人的。”
话音刚落,屋外忽然传来雷鸣。
随着一道划破阴云的闪电,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落地窗上,远远望去,仿佛整个世界都笼在一片阴霾朦胧中。
傅均城被这雷声吓了一跳,脚步也随之停顿了下。
但也只是半秒钟而已。
他侧眸瞧了眼窗外,这天变得突然,明明出门的时候还晴空万里,这会儿突然下起暴雨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
收回眼,傅均城拿着手机又给徐曜洲拨了通电话。
依旧被挂掉了。
傅均城看了眼手机屏幕,头都快炸了。
毕竟他以前从没碰上过这种情况。
换种说法,徐曜洲以前根本不可能不理他。
傅均城绞尽脑汁,想破了脑袋,想来想去,就只有一种可能。
徐曜洲果然还是很在意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这会儿看见他和吴靳在一起,更觉得他是个跟人上了床,还和前任纠缠不清的渣男!
说时迟,那时快,傅均城一颗心瞬间落到了底,忽然瞥见前方身影,霎时就窜了起来,傅均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口猛地跳动起来,越跳越快。
舔了舔有些干的唇,傅均城急忙追上去。
徐曜洲脚步不停,一直没等他。
直到傅均城喘着气,小跑上前,拿手勾住徐曜洲的肩膀,都快累岔气了:“你、你听我解释!”
徐曜洲黑沉沉的眸光瞥他一眼,才停住脚。
只见徐曜洲也没吭声,只静静看着他。
傅均城心头一紧,莫名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他迟疑几秒,问:“你生气了?”
徐曜洲那双湛黑的眸子就这样波澜不惊落在他略显忐忑的眉眼间,淡淡回:“没有。”
傅均城:“……”
这个样子……
没有个屁!
他斟酌了几番:“没有生气的话,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徐曜洲轻飘飘瞥了眼旁边,解释:“因为要去洗手间。”
傅均城登时哽了下。
随即也顺着徐曜洲的眸光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那男性小人的显眼标志,蓦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徐曜洲看着他:“哥哥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傅均城:“……没有了。”
徐曜洲一言不发,转身往里走。
傅均城眨了眨眼,紧随其后跟上去。
猝不及防对上徐曜洲轻瞟过来的眼,傅均城理直气壮道:“我也是来上洗手间的。”
徐曜洲问:“哥哥刚才耽搁那么久,我以为哥哥已经来过了。”
傅均城:“……”
这不是被吴靳那渣渣挡路了么……
纠结一番,傅均城还是决定跟徐曜洲说明一下情况:“我真没有跟吴靳藕断丝连,我发誓!”
徐曜洲眼皮子动了动,这才把目光完完全全落在他的脸上。
傅均城乘胜追击,补充道:“要不是他,我早就回去了。”
徐曜洲似是半信半疑瞧了他几眼,不咸不淡问:“那谢小迟呢?”
傅均城呆怔了一下,满头问号。
谢小迟是谁?
他认识这人?
沉默间,眼见着徐曜洲的眉头又轻蹙了起来,傅均城灵光一闪:“你是说吴靳身边那个男孩子?”
徐曜洲似乎没打算接他的话,不置可否看着他。
傅均城道:“他应该是吴靳什么人,跟着吴靳来的,我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就摔地上了。”
傅均城越想越觉得那人就是碰瓷的,他又不是什么壮汉,也没走路带风,怎么就轻轻一碰立马倒了呢?
那男生瘦归瘦,又不是瓷娃娃,风一吹就歪了。
况且那人瞧着也不像是真怕吴靳,只是拼命往他身上扑,还一个劲地喊他“哥哥”。
哪有人见面就喊“哥哥”的……
傅均城蓦然多瞄了眼徐曜洲。
对,那人又不是徐曜洲。
小天使喊什么都是对的。
想到这里,傅均城不免多问了一句:“你刚才说吴靳上回被下药,就是那谢什么迟做的?”
徐曜洲轻轻应了声,也没多说。
傅均城咕哝:“肯定是发现吴靳这个大腿变态,想另寻新欢,重新抱过一个。”
“哥哥刚才一直给我打电话,就是想问这个吗?”
徐曜洲浅浅的嗓音传来。
傅均城抬眸,眼前人晦暗不明的漆黑瞳孔里,倒映着他稍显茫然的神色。
但很快,傅均城就认真瞧了过去。
傅均城抬手挠了下鼻尖,犹豫了两三秒:“也不是……”
他咬了下唇,似乎对心里所想颇为苦恼:“上次我喝醉了,是我不好,事后也没有认认真真跟你谈过。”
“……”
“虽然你总说没事,可归根到底是我一直在逃避,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打算负责的态度来……”
话到一半,这本就磕磕绊绊的话被徐曜洲打断。
徐曜洲截过他的话:“怎么,哥哥是不信我的话,非要对我负责吗?”
或许是徐曜洲此刻的语气过于强硬,傅均城愣了一下。
徐曜洲问:“只是负责而已吗?”
傅均城没能说出话来。
下一秒,便觉手腕处一紧,猝不及防被人抵至墙边。
几乎是一个压倒性的姿态。
能察觉到对方微凉的掌心,以及灼灼盯着他的眼。
这一切都来得太过于突然,傅均城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挣脱这个怀抱。
可不过瞬息之间而已——
徐曜洲忽然松开他的手,凛然的气势忽然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将双手轻轻揽上他的腰。
跟之前表情包上那只奶萌奶萌的小猫,一模一样。
对方本来比他高,此刻却勾着腰,将脑袋和以往难受时一样,枕在他的肩膀上。
这也太犯规了,傅均城的心忽然就软了一大片。
他垂着手,有些无措地任由徐曜洲抱着。
对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窝和耳畔,轻声问:“哥哥想要负责是不是?”
这呼吸挠人得很。
痒痒的。
傅均城脑袋有些短路,半晌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他微仰着头,脖颈线条在他这一举动下绷得很紧,随着下意识的吞咽,微微滑动的喉结也愈发明晰。
傅均城有点摸不清楚徐曜洲此刻的情绪。
他垂在两侧的指尖蜷了蜷,嘴唇也微张着,正打算说点什么,打破这过于微妙的氛围。
徐曜洲突然松开了抱住他的一只手,身子却贴他更紧,强势压过来。
傅均城稍微放松的后背又顷刻间僵了一瞬——
没来得及说的话悉数被堵在唇间。
原本按在腰际的手也不知何时紧紧扣在了他的指间,徐曜洲狠狠咬在他的唇上。
一瞬间似乎在某一刻被拉得无比漫长。
但又不过眨眼之间而已。
傅均城的脑袋空白了一瞬,心如擂鼓间依稀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这才想起他们所处的地方,随时都可能有人推门而进。
他慌张推了推徐曜洲的肩膀。
对方终于退开一丁点,鼻尖抵着他的鼻尖,也跟他一般微微喘着气。
傅均城莫名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太真切,脑袋里也乱得厉害。
茫然间,傅均城小声提醒:“会有人来的。”
徐曜洲目不转睛盯着眼前人,随着傅均城开口,似是骤然懵了少倾,嗓子哑得厉害:“哥哥是怕人看见吗?”
“……”
“只是这样?”
傅均城此刻根本无法强行冷静下来,也忘了挣脱徐曜洲的束缚。
待他回过神来徐曜洲说了什么,已经被对方拽进隔间,
傅均城心头一紧,昏暗的光线下,隔着一扇锁紧的门,门外传来水龙头的冲水声。
混着这嘈杂声音,徐曜洲的嗓音轻而缓,就在他耳边,一如情人间的轻喃软语:“这下不会被人看见了。”
傅均城惊了,无声道:“你疯了吗?”
他疯了吗?
徐曜洲默然看着眼前人。
要不是有所顾忌,他早就疯了。
就像现在,卑劣地借着那个人的愧疚心,肆无忌惮地做着自己曾回想过千百遍的奢望。
天知道看着对方被另外一个人抱着时,他远远瞧着,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