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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铜纹兽型香炉升起缕缕白烟, 馥郁的牡丹香气萦绕在空气中,将一室薰得芳香醉人。
鼻间这熟悉的香味焕醒某些记忆,宋情吃力抬起眼皮, 撞入视线中的, 是鲜艳的红。
“……”
脑海闪现一副副画面,宋情挣扎着起身, 脚下却传来清脆的声响。
这是……
他脸上还带着将醒未醒的茫然,目光落在脚部位置泛起金光的物件。伸手捞起那东西, 宋情脸色骤然铁青下来了。
那是一条细长的金链。可掂在手里,宋情从手感就判断出里在掺了东西。这条金链一端连在墙边的卡座上,另一端便锁在他的右脚脚裸。
袖子上的红刺眼得很,宋情发现,自己已被换上一身红衣。
厉锦!
是他。
宋情愤然扯着金链,可那链子看着虽细, 却是无论怎么使劲也扯不断。
就在他双手正用力泛起白时, 前方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不用白费力气,这链子我命人熔了乌金进去,以你现在这点功夫,根本扯不断。”
男人已换了一身衣裳, 依旧是黑衣,不过衣服上却绘有幽冥教标志性的白色骷髅,衬得那张俊美的脸莫名透出几分妖异。
厉锦信步走到床边, 他站在这儿, 居高临下俯视床上的美貌囚徒。伸手捏住那白皙的下颌, 他强迫囚徒抬起脸,仰望着自己。
“别摆出这副表情,想给我爹殉情, 你配吗?”
宋情挣脱不开男人的桎梏,只能愤恨地怒视着对方:“厉锦,你所有的恨都可以发泄在我身上。杀了我,你自然就能消气了。”
厉锦摇了摇头,好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般,“啧啧”两声:“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是想着,死了好下去下面找我爹团聚,当对鬼鸳鸯?”
目光陡然变得锋利,厉锦冷笑,“做梦!告诉你,无论你跟我爹有过怎样的过去,可我爹是心甘情愿入赘厉家,他是我娘的人。你没资格肖想他,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就更加不会有。”
俊美邪肆的脸凑了过来,二人仅有半寸之余,厉锦的呼吸轻轻吹到他脸上。
宋情听见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全身寒毛几乎都颤栗起来。
“你以后的人生,只能是嫁给我,当我幽冥教的教主夫人。此生此世,都留在我的身边。”
“不……”宋情全身冰凉,他没想到厉锦已经知道所有真相,却还仍对他执迷不悟。
“厉锦,我们不可以的。”
他这一生,已负了温玉轩。倘若他和温玉轩的儿子在一起……
他日九泉之下,他哪有脸面见他的师兄?!
可这张苍白的脸印入厉锦双瞳中,却教后者心中燃起隐隐怒火。“不可以?谁说不可以!”
长臂一揽,下腹部位贴紧对方,宋情被厉锦完全困在怀里。
“这天底下,谁敢反对?我厉锦想娶你宋情,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别想阻拦!”
“荒唐,你这样简直是罔顾人伦……”看出男人眼底的疯狂,宋情眼底开始掠过慌张。
厉锦是真的想要与他成亲,这太过荒谬了,且不说世间男子成亲稀世罕见,他还是他师兄的儿子……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答应!
手,作着毫无意义的抵抗。宋情尝试着理性说服面前这个疯狂的男人,“你听我说,厉锦,你还年轻,大好的年华没必要和我这个风烛残年之人在一起。以后,你会遇上心仪的姑娘。到时侯你们——”
“没有以后,也没有什么姑娘。”厉锦用拇指摩挲他的唇,将这两片薄唇渐渐揉出血色。“我的余生只有你,宋情,你逃不了。”
这双黑瞳闪现的占有欲让宋情后脊发凉。那是一种无比坚决的信念,光是被这么盯着,宋情都恍然生出已被男人剥光衣服,吃干抹净的错觉。
他这满面愕然的反应像是取悦了厉锦,男人轻笑着挑起他脚边金链,“昔有汉武帝金屋藏娇,如今我用金链锁着你,倒也是异曲同工。”
“三日后便是初十,我们的大喜之日。你收拾好心情,我可不希望,我们拜堂时你还是这副表情。”
说罢,厉锦松开他,任由宋情跌坐床上。
临走前,他像想起来,又道:“对了,以后你不要再穿白衣服,我不喜欢。”
宋情浑身轻颤,厉锦的话让他遍体生寒,可此刻已经失去全部内力的他,根本毫无反抗能力……
师兄,当年的你,是否也是这般绝望?
*
“教主,婚宴的各个细节我已经重新校对过,基本没有问题。就是……”
王晋迟疑片刻,坐在主位上的黑衣男人从宴会宾客名单上抬头,“怎么了?”
“刚才,伺候夫人的侍女来说,夫人似乎不愿意试婚服。”
“无妨,这事本座会让他试的。”说罢,厉锦再次将目光重新落在手中的名册上。
王晋表面应承,心中却更是忧虑。当初,厉锦带着一众护卫去了长川山,出发前那是意气风发。可是前两日,厉锦抱着宋情回来幽冥教时那神情,王晋至今仍记得。
阴鸷的眼神,浑身散发出无尽的暴戾之气。光是对上一眼,厉锦那模样都足以教人胆颤心惊。
王晋不敢问厉锦在长川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知厉锦回来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让人连夜打造了一条长长的金链,将未来夫人锁在了房内。
第二道命令,就是让他继续操办婚礼事宜,本月初十他与宋跟如期大婚。
可……如今这样,那位宋宫主怕是根本就不愿意嫁给他们教主……
“你还有事?”厉锦眼皮往上抬,一双黑色的眸深沉不见底。
王晋回过神,赶忙又道:“那位曲宫主还在外面,教主,您看——”
“让他继续呆着。”厉锦冷冷笑道,“幽冥山石门坚不可摧,他既然不愿意走,那就好好陪他玩玩。”
早在厉锦从听雨小筑那里带走宋情后,曲洛歌发现人不见就追了上来。不过这回厉锦没打算跟他动手,也不算浪费底下人命,索性便封了山。
幽冥山自创教之初于山腰中设有一巨石砌成的大门,只要掰下机关,此石门一落,自有万夫莫开之势。
不过幽冥教历任教主心高气傲,甚少用此门御敌。如今厉锦用来挡曲洛歌,便是省下多条人命。毕竟上回这位现任云烟宫宫主闯山,他可是折了不少教众。
现在倒好,只要想到姓曲的在石门外急得跳脚,厉锦心情就好上几分。
他合上手中名册簿扔给王晋,起身便往后院走去。
如今宋情住的仍是上回那间客房,倒不是厉锦不想接人安排进自己的住处。只是王晋提醒他,按民间婚俗,这男女双方成亲前可不能同居一室。
这毕竟是他与宋情的大好日子,厉锦难得不想坏规矩,于是当了一回君子。
他一进屋,就是侍女捧着一袭华贵的婚服,神色尴尬站在一旁。
宋情坐在床边,面色不虞。
见到他来,侍女如释重负,赶忙行礼。厉锦示意她把东西放下,人可以走了。
等侍女走后,厉锦踱步来到床边,幽幽说道:“这婚服你最好还是试下,要是不合身,现在改还来得及。”
闻言,宋情抵在床边的手紧握拳,目光愤慨:“我不会跟你成亲的。”
厉锦置若罔闻,他甚至对着宋情轻轻勾起嘴角,那笑含着无限宠溺,好似宋情刚才说的话,不过是个任性的孩子在提无理要求。“你先别急。”
他往门的方向喊了一声,很快两名下属押着个人进来。
“尊主!”何素双手被绑,见到宋情,她当即就想冲上前,被人狠狠按住。
宋情还来不及反应,厉锦手一挥,那二人又押着何素下去。
耳边是何素越来越远的呼喊声,宋情捉住厉锦的袖子,“你放了她!她没有任何对不住你的地方,当初你重伤在床,还是她亲手照顾你,厉锦,你不能没有良心!”
“良心?”厉锦轻松将他五指扳开,然后把玩起那只白皙的手,语气轻佻,“本座身为魔教教主,良心为何物,本座可不知。”
“不过……”他伸手替宋情捋过垂落在鬓边的一缕长发,目光柔情似水,“若是夫人求情,那为夫自然会放她一马。”
宋情脸色苍白,他竟不知,为了逼他就范,厉锦连此等下作之事都干得出来!
“夫人,你可能还不知道,你那位好弟子正在我们教外大吵大闹。为夫念在他与夫人情谊,至今只是放下石门挡他在外。可若是他再这么不知好歹,为夫恐怕得亲自去会一会他,好教他知道幽冥教可容不得他放肆。”
曲洛歌……
当年温玉轩死后,宋情深感后悔。其后再也无心江湖中事,云烟宫再次回到以前隐居状态,再也不掺和宫外之事。
他一心只想完成己任,把云烟宫传承下去。挑选弟子时,为防止日后再出现师兄弟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局面,他只收了一名弟子。
所以,曲洛歌跟历任宫主不同,他没有同门师兄弟,自然也没有修习夺舍大法夺取其他人的内力。论武艺,他与历任宫主不可相比,所以宋情一直都怜爱这个唯一的弟子。
眼前这男人,摆明了是将何素与曲洛歌当成人质。宋情死死瞪住厉锦,一张脸苍然无色。
厉锦看出他的怨,却是勾起他下颌,“夫人,乖乖的,去试试你的嫁衣吧。”
转眼看向侍女放在桌上的那一袭红衣,厉锦嘴角噙着笑。“相信为夫,你穿上那件红衣,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顺着他的视线,宋情目光落在那刺目的红,眼中怒火几欲喷薄而出。
可厉锦却神情悠然地等着,等着他的新娘主动穿上那身嫁衣。
他的新娘,此刻已经走投无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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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巨大的石门宛如天堑般斩断所有去路, 一袭白衣身影负手而立,面上布满寒霜。
曲洛歌已经试了很多办法,可这石门坚不可摧, 根本无法撼动它分毫。如今之计, 唯有——
曲洛歌眼底掠过精光,他正想回去找人弄来火药炸开此门时, 石门却传来声响。
一直紧闭不开的石门,正缓缓往上升, 露出通往幽冥山山顶的路。
曲洛歌微眯起眼,一黑一红两道身影正随着石门冉冉升起,慢慢露出全貌。
“师父!”巨门终于完全打开,曲洛歌看到一身红衣的宋情站在自己面前,惊讶中又掠过几分惊艳。
在他记忆中,他的师父从来都是与白色为伍。白, 好像生来就是属于宋情的颜色。不喜不怒, 无欲无求,端的是仙人风骨。
可换上红衣的宋情,却如仙人坠落凡尘,无端沾惹上烟火气, 多了几分……绮丽旖旎的浮想空间。
曲洛歌正欲上前,宋情却叫住他,“洛歌, 你回去吧。”
“师父……”曲洛歌目光微滞。只听得宋情用着平静无波的声音, 缓缓说道:“我已经决定留在幽冥教, 与厉锦成亲,你走罢。”
曲洛歌整个人如遭雷噬,可余光扫到宋情旁边那抹黑衣时, 他顿时咬牙切齿:“师父,是不是姓厉的威胁你?你不用怕他,今天弟子便是死在这儿,也决不会让你受他胁迫!”
话音刚落,他运掌马上攻向一直不作声的厉锦,可这一掌却生生在半空停了下来——
宋情挡在了厉锦身前。
“师父……”曲洛歌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有一天,宋情竟然会挡在厉锦身前,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洛歌,我已经说了,我与厉锦将在明日成亲。此事我意已决,你莫要再惹事生非。”
这种话曲洛歌如何能信?
“为什么?”
宋情眉头轻蹙,他看向自己唯一这名弟子,眼底泛起忧伤:“厉锦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他仍执意要与我成亲。我……我当年曾在你师伯临终前立过誓,此生必定会让厉锦顺心遂意。”
曲洛歌一张脸当场没了血色。
如果,此刻宋情用其他理由来搪塞,他自然会不顾一切与厉锦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宋情却说,是为了温玉轩。
从小到大,曲洛歌知道,他的师父强大、冷漠,身上唯一的逆鳞,便是他那位死去多年的温师伯。
温玉轩,那是宋情一生的遗憾,也是不容任何人逾越的红线。
曲洛歌比这世间任何人都明白,宋情此刻不是为了厉锦妥协,而是……为了温玉轩。
事已至此,曲洛歌自嘲地笑了笑,他赢不过他师父心中那位温师伯……
曲洛歌走了。
等那道雪衣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宋情藏在袖下的双手死死握紧,微侧过头,他的声音如严冬寒冰,不带一丝温度。“这样,你满意了吧?”
“满意。”厉锦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将这抹绝色身姿揽入怀里。头靠在宋情的肩膀上,唇似有若无地吻着精致的耳廓,厉锦话里还带有几分不满。“夫人这般护住为夫,为夫十分感动。不过,下次别再把我爹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