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屿:“……”
他不是机器人,是泰迪,标准的狗男人!满脑子都是马赛克!
两人上山穿的羽绒服被雪水浸湿,慕靖不再逗他,打电话让前台派人拿去清洗,待换好衣服后问向躺尸的人:“萧老板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
萧屿懒病复发:“订餐吧,我想泡澡。”
四季酒店配有温泉设备,套房里就有一个小型私汤,入住的客人足不出户就能享受温泉浴。萧屿泡进泉水里,舒服地呼出一口气。
他想,如果这个时候有红酒相伴,当真是了无遗憾。
这个念头刚结束,就见慕靖端着一杯红酒往汤池边走来,此刻他上半身仅剩一件白衬衫,托着高脚酒杯缓步而来时有种说不出的优雅,屋内的灯光昏黄又暧昧,和着红酒的香甜气息,没由来地撩动心弦。
萧屿眯了眯眼:“你从哪弄来的红酒?”
“入门的玄关上就有,你进来时没发现吗?”慕靖坐在池边的椅子上,轻轻摇晃着杯身,“总归不是什么好酒,当饮料解渴还行。”
萧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既然你看不上,不如赏给我吧,我不在乎酒的优劣。”
有奶就是娘,有酒就是爹,这是万年不变的铁律。
慕靖抬眼,忽而笑道:“你想喝?”
萧屿没有正面回答,只递给他一个凌厉的眼神。
屋内的香薰散发着清甜水润的蜜瓜气息,中和着红酒的香味,似乎只需闻上一闻就能令人沉醉。
两人就这般对视了几秒,忽然间,慕靖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下一瞬,他整个人已经滑进汤池,米白色的衬衫骤然湿透,紧贴着身上的肌肤纹理,如同暗夜里的鬼魅,勾魂摄魄。
没有料到他会忽然跳下来,萧屿匆忙移开视线,准备挪个地儿,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然而不等萧屿有所动作,那人已欺身靠近,双手撑在他身侧,将去路堵得死死的。
“你……”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萧屿已经预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至少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我现在很累,不想做。”
“不做。”慕靖捧着他的脸,低头咬在他的唇上,顿时就有细碎的话语从亲吻中溢出来,“阿屿不是想喝酒吗,现在有没有尝出味道来?”
萧屿的脸比汤池里的水还要热,两人明明不是头一回接吻,可慕靖每次都能给他不一样的体验,并且不会有生理上的疲惫。
红酒的香气在齿间蔓延,丝丝甜润入喉,比烈酒还要醉人。
失神的间隙,牙关已经被人撬开,萧屿双手抵在对方的肩上,勉力将人推开:“够了。”
慕靖目不转睛地盯着面红耳赤的人,眼底隐隐蛰伏着暗涌:“不够。”
他一手勾住萧屿,一手探入水底:“要不要我帮你?”
萧屿倒吸一口凉气,忍了又忍才没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慌乱之中忙去掰他作乱的手,咬牙警告道:“慕靖,放开!”
“我帮你吧。”慕靖对这份警告置之不理,反而得寸进尺地将人托出水面,随即用浴巾裹在他身上,双眸幽暗如夜。
萧屿强忍不适,愤愤地盯着他:“我有手,用不着你来帮我!”
“不是这个帮。”
“那你想怎么帮?”
慕靖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
直到他俯身低头,萧屿才明白过来他说的“帮”是什么意思……
*
夜里寒风呼啸,山顶的气温降至零下十几度,几乎到了呼气成冰的地步。萧屿畏寒,自打入住酒店后就没有离开过房间,下午泡完澡填饱肚子就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来时正值晚上九点半。
窗外雪花簌簌,屋檐上结着一排又长又粗的冰棱子,经由周围懒洋洋的灯光映衬,格外瞩目。
萧屿穿着毛绒绒的睡衣倚在落地窗前观赏夜里的雪景,庭院里的小路灯照出满地银白,恍若白昼。
“明日去万佛寺拜一拜,给你求个平安符。”刚洗完澡的慕靖在他身旁坐下,头发将干未干,透着几许湿气。
萧屿扭头看他,打鼻腔里冷哼一声:“骗人的把戏,你也信。”
慕靖整理浴袍的动作一滞,忍不住笑道:“宗教信仰而已,怎么就成骗人的把戏了?”
“你信佛?”萧屿有些不可置信,“没看出来啊!”
慕靖道:“从商者,难免会对风水和宗教有几分执念,我们家属我妈最迷此道,每逢年关她都会去寺庙里捐些香油钱,家里因此开了个小佛堂,供她每周诵经念佛。”
萧屿不免有些好奇:“那你们家有没有做慈善?”
“当然有。”慕靖伸手去捏他的脸,“怎么,担心你老公不积德?”
萧屿红着脸避开他:“你这么缺德,再怎么积德都没用!”
慕靖莞尔,似乎对他的话不以为意。
这时,666突然开口,给萧屿充当百科全书:“江城最大的福利院就是慕家出资修建的。自福利院建成后,你老公就以个人名义资助着福利院的孩子们上学,一直供他们到大学毕业。”
萧屿震惊:“这么慷慨?!”
666笑嘻嘻地应道:“那可不,人帅又多金,男主魅力值拉满。”
萧屿还想和系统聊会儿天,此时慕靖已经挪过来,手臂揽在他的脖子上,眼底的欲念丝毫不做掩藏。
“你要干嘛?”
“缺德人干缺德事。”
萧屿咬牙:“你下午才……”
话音未落就被人堵了嘴,萧屿猛然间想起这人咽过他的东西,顿觉头皮发麻,又踢又打地反抗着。
“下午是你爽,现在该轮到我了。”趁着两人呼吸的间隙,慕靖将人抱回床上,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蛊惑着,“很久没做,你不想吗?”
萧屿面颊通红,硬着头皮骂他:“滚开,我又不是你,满脑子的废料!”
“口是心非。”慕靖埋首在他颈侧,细碎而又轻柔的吻落在颈侧那枚黑痣上,“这次你在上,好不好?”
36、第 36 章
房间内光线晦暗,唯有床头两侧的水晶小台灯散发着柔光,红褐色的轻帐纱幔无风自动,并着交杂的情动之声,交织了大半宿方才停歇。
萧屿这次是真的累趴下了,他没想过自己动竟然这么累,好几次差点没缓过气来,最后一口气直接从凌晨两点睡到次日下午。
外面还飘着雪花沫子,落地窗上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雾,挡住了窗外的天光美景。慕靖站在窗前简单擦拭一番,手表都快被他看穿了,也不见床上那人有转醒的迹象。
好在两点的时候萧屿被尿憋醒了,他连睡袍都未来得及穿上,便赤条条地溜进厕所。
屋内暖气很足,即使不穿衣也不会冷,解决完内急问题,萧屿尴尬地穿上衣裤,将布满红痕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
慕靖假装没有看见,背过身给前台打电话,让人过来更换床单和被罩,顺便将订好的午餐送到房间里。
酒店保洁阿姨拆换床单的时候,萧屿套上羽绒服躲在院里装作欣赏雪景,从头到尾都没吭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引起阿姨的注意。
那上面有多不堪他心如明镜,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昨晚竟然由着那个混蛋为所欲为,甚至解锁了好几个新奇的玩法……
记得当时他糊里糊涂地问了几个问题,大抵是质问慕靖怎么这么会玩,而对方的回答竟是——为了你,特意学的。
寒风刺骨,雪花飘飞,可萧屿的脸颊却燥热无比,他随手捏了几个雪球,用微凉的手指揉搓面颊,试图给它们降温。
倏然间,他想起被遗忘许久的cp值,遂将666揪出来问道:“小6,cp值有变动吗?”
“没有诶。”666百思不得其解,“你们到底是在谈恋爱还是在演戏啊!明明床上情话说得那么动听,结果数值丝毫未变!”
萧屿心下一惊:“我们……那个时,你——”
“没有没有!”666突然反应过来,立马截断他的话,语气异常慌乱,“我是个未成年,不搞颜色的!而且除了和宿主沟通任务之外,我们系统基本上都处于待机状态,不会介入宿主的隐私!至于情话,无意中听到的,对8起!”
萧屿不由松口气,但很快又陷入到另一个困境里,所以,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提升两人的好感值?
这个任务,能顺利完成吗?
保洁将床单被套更换完毕后,慕靖就把他叫回屋里用餐。
眼下早已过了饭点的时间,两人饿得前胸贴后背,吃饭的时候便没那么多讲究,稍显随意。
吃完饭,两人换好衣服,前往筠阳山最著名的景点,万佛寺。
万佛寺又有“雷音寺”的别称,宝刹里供满十方诸佛,庄严肃穆,而主景点之一的镀金铜殿则更加引人入胜,飞阁流丹、轩昂壮丽。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地面上积了厚厚一层雪,游客们络绎不绝,纷纷绕着广场上的三尊金佛神像虔诚跪拜。
萧屿此刻双手插兜安安静静地站在佛像前,双目远眺,俨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空气中的水雾落在发梢眉睫上,很快就凝结成薄薄的冰霜,乍一看去,颇有鹤发童颜之姿。
慕靖将手塞进他的衣兜里,与他十指相扣:“小骗子,你又在想什么?”
神思入定,萧屿丝毫没意识到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对之处,指腹无意识在对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叹息道:“忽然好想出家,好想原地飞升。”
慕靖被哽住,神色里带有几许探究:“你玩得这么野啊?”
萧屿收回视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我想出家,怎么就玩得野了?”
下午的风格外凛冽,如透骨寒刃,一刀一刀地割在皮肤上,慕靖明显感觉到他打了个寒颤,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拉着他往后方走去。
萧屿对拜佛并不感兴趣,不过见慕靖兴致盎然,他也不好拒绝,便随他一道从大雄宝殿的侧门进去,点香跪拜。
拜完佛,萧屿忍不住掏出手机,准备拍几张佛像照片发给郑艺和盛荣川,可见周围的游客无一人拍照,他凑到慕靖耳边问道:“这里是不是不允许拍照?”
“可以拍。”慕靖道,“不过一般信奉此道的都不会拍照,因为‘请神容易送神难’,算是一种忌讳吧。”
万佛寺的佛像众多,两人逛完古刹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了,在回酒店之前,慕靖带他来到祈愿墙附近,摸出一块不知从哪弄来的精致小木牌递到他手里。
“干嘛?”
慕靖笑道:“你有什么心愿可以写在上面,然后挂在祈愿墙上,万佛寺里的十方神佛会替你完成心愿的。”
“幼稚。”萧屿翻他白眼,“骗小孩的把戏,你也信啊?”
慕靖从旁边的木桌上取来一支笔,而后飞快地在木牌上写下几句话,这才回答道:“心诚则灵,可以试试。”
萧屿嘴上嫌弃着,终究还是在上面随便写了个不算心愿的心愿,并将它挂在铁索上,埋进了一众香客的世俗愿望中。
他二人难得默契一回,谁都没开口打听对方的愿望。
雪不知在何时停歇,湿冷的空气中悬浮着香火的气息,渐渐淡化掉世俗的浮躁,给人一种心气平和的感觉。
萧屿踩着雪地里的脚印埋头前行,走了没几步,他忽然捂肚蹲下,脸色看起来十分痛苦。
“怎么了?”慕靖的担忧浮于脸上,“不舒服吗?”
萧屿摇头,用拙劣的演技回答他:“我肚子疼,想去上个厕所。”
在慕靖异样眼神的注视下,他佝偻着身子,神色痛苦地往厕所奔去。
行至拐角处,萧屿立马调转方向,大步流星往祈愿墙跑去。
方才他仔细记下了慕靖系牌子的位置,很快便循着字迹找到了那块祈愿牌。
*
翌日,天气放晴,位于万佛寺伏龙坡北面的长生崖呈现出云海奇观,萧屿起得晚,没赶上日出的盛景,此番只能欣赏滚滚云海。
旭日泼洒在山头,仿佛给披霜戴雪的群山万壑镀了一层金光,漫无边际的云海在脚下翻涌,大有置身云顶仙宫的意境。
萧屿趴在石栏上举目四望,清冷如雪的脸上难掩讶异之色。
四周不断传来游客的惊叹,甚至有人开起了直播,将拨云见日的云海奇景分享到网络上。
慕靖往他身边靠近,在一众嘈杂喧嚣中沉声开口:“你昨天在祈愿牌上写了什么?”
萧屿睨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慕靖似笑非笑:“你都看过我的了,公平起见,我也有资格知道你写的内容。”
“我何时看过你的?”萧屿莫名心虚,连眼神里都有几分闪躲,“少自作多情,没人对你的祈愿内容感兴趣。”
“是么?”
萧屿语塞,索性不予理睬。
诚如慕靖所言,他昨日的确翻看了那张祈愿牌,上面的内容一字不漏地刻在他的心上。
——愿阿屿身体康泰,喜乐无虞。
本以为慕靖求的是家人平安,再不济也是替融禾做祷告,谁料木牌上所写的,竟与他有关。
询问不得,慕靖便不再多说,静默片刻,他从衣兜里摸出一串红玛瑙手链戴在萧屿的手腕上,在后者疑惑的眼神注视下解释道:“来筠阳之前买的,昨儿你去‘上厕所’时我找大师开过光,戴着保平安。”
“嘁,迷信。”萧屿收回手,假装不在意似的别开视线,望向远处的云山雾海,嘴里漫不经心地道了句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