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驭见他不说话,忍不住转过头,又起了几分调戏的心思,他盯着他,语气戏谑道,“我说饿了,你就出去找吃的给我呀?”
“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就这么喜欢我啊。”
傅云笙面色平静,又重新走了进来,在谢驭身旁坐下,自己伸出手拿过了茶壶,缓缓倒了杯茶,饮了一口,道,“那你回去吃。”
谢驭双手捧着脸看他,轻轻眨了眨眼睛,满脸期待地问,“那我明天还能来吗?”
傅云笙端着茶杯,杯中的茶水泛起了一圈涟漪,他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安静了一下才说,“你消失了两日,你师傅很生气。”
谢驭挑了挑眉,“生气?”
傅云笙:“嗯。”
谢驭勾成笑了一下,“我丢了他生什么气,难道不应该担心我,快点让人找我吗?”
傅云笙放下手中茶杯,想了想谢驭的师傅的反应,轻轻皱了皱眉,“他没有。”
谢驭的师尊就只是,问了几句他在哪里,问不到就放下一句狠话,说他爱去哪去哪,死了也没关系。
第704章 修仙界第一炮灰 16
谢驭轻轻啧了一声,想到原主师尊的样子,也觉得让这种人担心他似乎是有点难。
“嗯。”他端起手上的茶杯,把已经凉了的半杯茶喝光,歪着头道,“那我明天到底能不能来?”
傅云笙蹙眉,看着他澄澈的眼眸,又在一瞬间收回了目光,垂下眼睛说,“我不让你来你就不会来了吗?”
“那当然不会了。”谢驭认认真真道,“你不让我来我也要来。”
“除了你这儿,我可没地方可以去了。”
“傅云笙,你就行行好,收留收留我不可以吗?”
傅云笙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样的人。
从前不用他说,别人也会远离他。
但谢驭不一样。
他完完全全.让傅云笙觉得有些无措。
他根本不知道该拿这个人怎么办。
沉默了半晌,傅云笙才缓缓开了口,声音和平日一样,没有半分感情,凉凉的,“你没有地方可以去吗?”
“云泽山人人都喜欢你。”
他和他不同。
他和他在云泽山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一个被所有人喜欢、追捧,是所有人眼中最完美的天才的大师兄,而另一个则被所有人厌弃,如同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
谢驭的师尊虽然对他要求严格,不会和旁人的师尊一样关心弟子,但他话里话外都是以这个徒弟为骄傲的。
这一次他虽然放下了狠话,但心里肯定还是爱这个徒弟的。
他怎么会没有地方去呢.
傅云笙有些走神。
而坐在他身旁的谢驭,却已经重新拿出了鲛珠,他把鲛珠凑过去,轻轻贴在了傅云笙手上的伤口上。
鲛珠暖暖地贴在上面,将他手背上已经干掉的血痕吸收,然后又缓缓注入温暖,愈合他手上的细小伤口。
傅云笙抬起眼睛,微微震了一下。
他有些想甩开手,因为谢驭实在离他太近太近了,可是他又有些舍不得那丝温暖。
伤口愈合的感觉,有些痒痒的,又暖暖的。
傅云笙目光闪了闪,直到谢驭收回手,他才轻声道,“随你。”
谢驭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澄澈的眼眸中还带着一丝惊喜,他将珍贵的鲛珠随手放在桌边,开开心心道,“好,那我明天过来!”
傅云笙轻轻抿了抿唇,谢驭这副样子,让他自己都有了一丝错觉,仿佛他刚刚说的不是随你,而是好。
谢驭已经起了身,他随手理了理衣裳和头发,也没有去拿桌上的那颗鲛珠,而是垂眼看着他微微顿一下道,“云泽山人人都喜欢我又如何?”
“我只喜欢你。”
说罢,也不理会,傅云笙错愕的眼神,直接摆了摆手,跑了。
谢驭手脚没什么力气,走在路上像走在云端一样,软绵绵的,体验感非常不好,不过他看起来心情依旧不错。
他负手哼着歌儿,抬头看着满天都是星星的天空,走出去很远以后,才听到了很轻很轻的一声“叮”声。
【叮——傅云笙好感度+5,当前总好感度:30.】
第705章 修仙界第一炮灰 17
谢驭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的院子灯火通明,里面坐了许多人。
他一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那群人的声音。
然后,缓缓地,攥起了拳头。
“师兄到底怎么回事啊,不会是真中了邪吧?”
“我觉得倒不像是中邪,倒像是,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你快说呀!”
“倒像是坠入情网!”
“什么玩意儿?”
“谢师兄可是修仙界的天才,他怎么会想这些俗事?”
“而且就像就算是陷入情网,他陷入谁的情网啊?咱们云泽山好看的仙子不都喜欢他吗?只要他勾一勾手指头,那些仙子们保准过去,哪用得着这么难。”
“还能是谁的情网啊,夜拂师兄呗。”
“什么?!夜拂师兄?为什么?”
“他被废物打成重伤以后,夜拂师兄不是赢了废物好好为他出了口气吗,这一来二去的不就喜欢上了嘛。”
“是,我看也是,不然他是不可能进废物的院子的,他去那里肯定是为了夜拂师兄。”
“谢师兄对夜拂师兄可真是情恨种深啊!”
“是啊,不过可惜了,夜拂师兄不喜欢男人,谢师兄一片痴心终究是要错付了。”
.
谢驭没有继续往下听了,他直接抬脚走了进去,声音凉凉的问,“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对夜拂情恨种深?”
坐在屋子里说话的弟子,猛地回过头看向了他。
声音戛然而止。
谢驭站在门口勾唇笑了一下,看着他们漫不经心道,“怎么停了,继续说啊,说说我什么时候对夜拂情恨种深了。”
无极就坐在一大众弟子的正中央,他猛地站了起来,看着谢驭惊喜道,“师兄,你回来了!”
谢驭目光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缓步走了进去,他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曲起,“继续说。”
弟子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无形,谁也没敢开口。
谢师兄生起气来,那可是要命的。
别说是他们自己,就是他们今天坐在这里所有的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谢师兄现在这样子明显是生气了,他们怎么还敢乱说!
不过.
有个弟子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很小很小地道,“是绒花。”
“说什么呢?”谢驭侧过头看他,似乎是有些不耐,“大点声儿。”
小弟子吞了吞口水,声音又小了两分,“.是绒花。”
谢驭一直注意听着,这次终于听清了他在说什么。
他站在桌前蹙起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弟子有些怕死地往后退了退,又缓缓伸出了手,指着谢驭衣袖上的一片浅黄色花瓣说,“是绒花。”
“是绒花花瓣。”
屋中弟子们的神色纷纷古怪,又有些了然。
绒花啊。
修仙界的绒花与外界的绒花不是同一物种,修仙界的绒花十分珍贵难养,一株绒花能换数不清的灵药,让普通人提升五十年或几百年功力不止。
而云泽山上,只有夜拂师兄那里有绒花。
第706章 修仙界第一炮灰 18
谢驭看着他们微妙的眼神,一脸莫名其妙,“绒花怎么了?”
无极瑟瑟发抖道,“没、没什么。”
既然师兄都装的一脸坦荡了,那他们也确实应该配合一些的。
唉。
“对对对,没什么没什么。”
“师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既然师兄已经回来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嗯,我们还有事,那我们就先走了,谢师兄,明日见。”
一群弟子纷纷站起来对谢驭低了低头,逃也似的离开了。
不一会房间里只剩下了无极和谢驭两个人。
谢驭转头看向了他,目光幽幽地道,“怎么回事啊?”
无极低着头,声若蚊呐,“没、没怎么啊。”
谢驭皱眉看他,“那你怎么了,结巴了?”
无极轻轻咳了一声,看着谢驭小心翼翼道,“师兄,我非常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上山之前也是被退了亲,受了打击才跑上来修仙的。”
“世上爱而不得的人太多了,不只是你一个,师兄大可不必太过伤心。”
“只需要趁着这阵儿受伤的时候好好养养,日子长了也就好了。”
谢驭满头问号,他在说什么呢?
还给他当起感情指导了啊?
无极一口气说完以后,在站在谢驭面前猛地给他鞠了个躬,发丝飞扬,“那就这样了,师兄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谢驭联想到刚刚坐在屋子里的那些弟子们奇怪的表情和言论,一把拽住无极的手腕,“等会儿。”
无极的脸刷一下白了,似乎更加结巴了,“师、师兄你怎么了?”
谢驭侧过头看他,拉着他的手腕没放,“他们刚刚为什么说我喜欢夜拂?”
无极颤抖了一下,脸色越发白了,“啊,这个,这个.”
“怎么,不好回答我啊?”谢驭站在他面前,缓缓松开了他的手腕,低笑了一声,声音中夹杂着丝丝危险,仿佛黑夜中的野兽随时都能将人吞噬。
有个小弟子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他白着脸看着他们,缓缓吞了吞口水,“谢、谢师兄,无极师兄,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我走我立马就走,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有些语无伦次地捂住了眼睛,一边哇哇叫着一边转身跑了。
谢驭:“?”
谢驭转头看着房门口瞬间消失了的人影,更加莫名其妙了。
什么啊?
他不会告诉别人什么啊?
无极呆了两秒,然后猛的抬头看向谢驭,“师兄我去解释,我现在就去解释,我一定不会让他乱说坏你名声的,你放心。”
谢驭:“?”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站在原地看向无极匆匆离开的背影,抬起手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又低头看向了袖间的浅黄色花瓣。
这花儿名叫绒花?
谢驭歪头看着手,心中的浅黄色绒花花瓣,有淡淡的香味袭来。
是小白的味道。
他将花瓣认真放在桌上,然后在房中绕了一圈儿,什么吃的也没找到。
第707章 修仙界第一炮灰 19
谢驭筋疲力竭,他手脚软着爬回了床,直接倒了下去。
他都快要忘了岩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原主是个天才啊,天才,他是个修仙天才。
修仙天才怎么会和普通人一样吃五谷杂粮呢,他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很少吃东西。
谢驭叹了口气。
不过云泽山的弟子们似乎大多数都是不怎么吃东西的。
最多吃一些丹草药什么的。
谢驭有些理解不了。
这不是还在修仙吗?
又不是已经成仙了,为什么不吃东西啊?真的不会饿死吗?
他轻轻摇了摇头,抱着被子在黑暗中沉沉睡了过去,想着明天一定要下山去寻点东西吃,他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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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谢驭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是被饿醒的。
谢驭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他手脚还是软的,没什么力气,也不知道是因为饿,还是因为伤。
坐了一会儿以后,他终于爬了起来。
谢驭原本是想就这样直接出去的,但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皱巴巴的衣裳,还是缓慢的走到衣柜前,找出一件合适的衣裳,又从衣柜中找出了一些银子。
名字也不知道都是什么时候的了,谢驭回忆了一下,似乎是原主上山那年拿来的。
是谢家人送他上山的时候硬塞给他的。
但原主和别的弟子明显不一样,他对俗物没什么兴趣,所以也从来不会花钱。
此时此刻谢驭非常感谢他们,感谢谢家人硬钱给他,感谢原主不喜欢花钱,将这一大堆银子都留给了自己。
他换上衣裳,带着银子出了门。
现在他的身体还不允许他御剑,只能往腰间上绑了个钱袋子,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这会儿天还很早,但云泽山好学的人还是很多的,多的是,闻鸡起舞,早起练剑的。
那些早起练剑的弟子见谢驭慢吞吞地往山下走,标签还绑着一个大大的钱袋子,里面有赢钱的声音在轻微响动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想到了昨日云泽山的传闻。
他们看着谢驭远去的背影,连忙收起剑凑成了一堆儿。
“谢师兄这是干什么去啊?”
“他怎么腰上还绑着个钱袋子,我真是头一次见他出门带钱不带剑的,这么多年了,真是头一次啊!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呢!”
“可不是嘛,我也吓坏了!”
“唉,情爱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竟能将谢师兄那样的人也变至如此,实在可怕。”
“我听说.谢师兄昨天拉着他的师弟无极的手,很深沉很深沉地说,怎么,不好回答我啊?”
有个弟子站在那边暗搓搓地模仿着谢驭的语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