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时玉一怔,立刻放下菜谱回头。
清晨明媚的阳光下,细碎的光线洒在狼犬茂密的毛发上,狼犬竖着飞机耳,懒洋洋的趴在铁栅栏门前,悠哉悠哉的掀着眼皮盯着他。
“威廉!”
脱口而出这个名字,时玉一脸惊喜的跑到门前,打开大门铁锁,门开的瞬间扑到黑黄狼犬身前,依赖的抱住它的脖子,亲昵蹭道:“你来找我啦?”
黑黄狼犬并不为这些糖衣炮/弹所动,尾巴随意地甩动着,回蹭了下抱着自己不放的青年,从嗓子眼里低低的“呜”了几声,像某种安抚性的回应。
虽不确定这个到底是不是威廉,但从心底升起的亲近感还是让时玉抱着大狼犬不放手。
村子里被众人嫌弃的大狼狗在他这里却是个大宝贝,顺着狼犬背上顺滑茂密的黑毛,时玉笑道:“要不要进来看看?”
大狼狗掀着眼皮,矜持的回蹭他一下,慢吞吞起身,甩了甩身上的皮毛,像巡视领土的国王一般倨傲的走在小院的路上。
遇到有些尖锐的物体就凑上去嗅一嗅,再冲身后的时玉“嗷呜”一声。
时玉笑眯眯应道:“知道啦知道啦,会注意的。”
一楼客厅被它巡视完了。
它自然的跑上楼梯,径直闻着气味进了时玉的房间。
毛发旺盛的黑黄大狗左右看了看,又扑到大开的窗户前朝外看去,扭头去时玉“嗷呜”一声。
时玉不太明白的走过去,顺着它的叫声朝外看了眼,发现直通后山的小道上正缓缓走来一个人影。
黑皮男人手里拿着一只野兔,一只山鸡,身形高壮,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微敞的黑褂下终年劳作的麦色胸肌结实精悍,正滴着汗,顺着肌肉线条滚落至堆起的裤腰下,一股乡野粗糙汉子的气味,冲的人头疼。
时玉不适的收回视线,不知为何又觉得浑身发热,细汗滚着。
明明男人也没有看他,可他就是觉得每次相遇,自己都像赤/裸/裸的站在那人眼前,连皮带肉都被扫了一遍。
肤肉烧的灼烫。
他匆忙离开窗户前,坐到椅子上缓了口气。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黑黄狼狗迅速跑了过来,干净的大眼睛担忧的望着他,脑袋也放到他腿上,轻轻蹭着又“嗷呜”一声。
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时玉揉揉狼狗的大脑袋,对上那双温柔的黑色眼睛,忍不住俯身亲了口它:“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狼狗身后垂落的尾巴顿时甩的飞快,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腕,高兴的“汪”了一声。
楼下,铁栅栏门外忽然传来敲锁声,清脆响亮。
时玉松开抱着狼狗的手,在狼狗的陪伴下下了楼。
刚一走到正厅门口,那股令他头脚发软的烧灼感再次从后背蔓延至全身。
他呼吸一急,仓促间扶住桌子,朝门外看去。
铁栅栏门外,高壮魁梧的男人站在那,低着头,看起来格外的老实本分,宽厚粗糙的手里提着一只鸡一只兔,声音低低哑哑,模样有些木讷:“……我的狗好像在你这里。”
他还是敞着衣服,精壮结实的身上有一层薄汗,皮肤被汗水覆的黑亮,胳膊一个有时玉两个半强壮,肌肉匀称且不夸张,好像能轻而易举的将人提起抱住。
盯着他那张稳重老实的脸,时玉气的脸色通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每次见他都能狼狈成这样,狼犬在一旁担忧的围着他转了两圈,困惑的“汪”了两声。
正厅内的青年凤眸潋滟着莫名的水汽,细腻的肤肉晕上一层更加莫名的潮红,整个人吐息急促,嘴唇嫣红水润的像被重重亲吻过,软的快成一团水,又强撑着站着,怒道:“不在我这……滚!”
见门口的男人居然还没有动作,他越发气急,不知道哪来的火气,居然直接重重拍着桌子怒喊道:“——你还不滚!”
主神空间里的系统都被他吓了一跳,一言不敢发。
铁栅栏门外的男人更是沉默。
拎着鸡兔的大手紧了紧,默不作声的抬了下眼,不远处的正厅之中,凤眸潋滟、黑发雪肤的青年正眼含薄怒凶巴巴的瞪着自己,白衬衫黑西裤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连着脖颈的大片肤肉都被掩饰的覆盖住,只露出细长白皙的手指和一张漂亮妖冶的脸。
那脸雪中透红,嘴唇也像花瓣似得吐着清晨的雾水,鲜润饱满,看的男人倏地低下了头,喉结滚动着,眼眸黑漆漆的,嘴上却是木讷无措的应道:“哦,那大白,中午记得回来吃饭。”
说完这句话,他抓紧手中还没死全的山鸡,濒死的山鸡脚趾抽搐的抖了抖,死死握着它翅膀的男人老实巴交的低着头,局促道:“不回来吃也行……我也可以给你送。”
“你还有完没完了!”时玉怒而大吼。
他热的浑身冒着汗,衬衫下的肤肉一阵一阵泛起触电似得麻痒,细密渗出的汗珠牢牢贴合着丝绸质地的衬衫,隐约露出纤薄透白的漂亮肩背。
倏然间,肩膀黏腻汗水冒的越发的多。
像被什么浓稠潮湿的东西舔.舐过一般,他半边身子直接无力地软了下去,直直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似是没听出他声音里几近崩溃的愤怒。
男人只忠厚的“哦”了声,像是怕他继续吼自己,头也不敢抬,又听话又顺从的捞起地上的死兔子,转身走了。
直到小道尽头再没了那道高壮魁梧的身躯。
时玉才终于缓了口气,身体还在一阵一阵浪花般的打着细密的抖,他瞳孔都有些涣散,好半天才从那股被什么东西扣在怀里爱抚过一般的惊颤中醒过神。
回过神的第一件事,他抖着嗓子,嗓音里有些哽咽的泣音。
“我要洗澡……”
自始至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系统被他这哭声吓得一怔,连忙道:“哎,洗澡就洗澡呗,陆逞那屋有昨晚刚装好的淋浴……不过都是凉水,你这身子骨——”
话还没说完,时玉眼眶啪嗒啪嗒落下眼泪来,细细发抖的身子刚平复下来,身体深处那股被电流戳刺般的麻痒却还未散去。
细密的长睫被泪水濡湿,他小脸雪中透红,两颊上晕着尚未消散的薄红,乌黑细软的发丝粘在额前,黑的越黑,白的越白,哭的也越发委屈茫然。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要洗澡,我一定要洗澡。”
黑黄大狗焦急地围着他团团转,探出舌头安抚的舔着他的手腕,“呜呜”叫个不停,眼神一会儿凶一会儿也是茫然。
好像是想替主人讨个公道却不知到对象是谁。
系统快被这一人一狗愁死:“行行行,你别哭了,你也别叫了。洗澡是吧,等我两分钟,我给你弄点热水来。”
两分钟后,热水来了。
比之自己的卧室大了一倍、也豪华了一倍有余的主卧内,洗手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门口的地面上扔着几件衣服,汗湿的白衬衫、以及不知为何,比衬衫还要湿的黑色长裤。
哪怕有淋浴,这淋浴条件也依旧简陋。
只有一个塑料水管被固定在墙壁上,往外流着热腾腾的水,浴室内的灯光昏暗模糊,时玉狠狠将自己浑身上下洗了个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又红了眼眶,愤怒的往自己小腹上打了一下,细腻雪白的肤肉顿时冒出了一个红手印。
系统觉得这一上午自己明明没缺席,却又好像错过了许多。
“我的宝,你跟自己发什么火呢?”
时玉闷声闷气的:“烦!”
系统:“……”
系统:“哎,你这就过分了。”
时玉眉头一竖:“嗯?我怎么就过分了?”
系统:“是,我知道人家主角攻长得不好看,那你至于看人家一眼,还没到剧情点就嚷嚷着叫人家滚吗?”
说到这系统就尴尬极了:“而且人家的狗就在你腿旁边站着呢。也就主角攻是老实人,不然这事不得变成你偷狗拒还,甚至恶语相向!信我,这绝对能入围清水村年度八卦。”
想到今天上午门内自己狂拍桌子嚣张的说“没看见”的场面。
时玉满肚子火气顿时无缝衔接转成了浓浓的尴尬和羞恼。
“我也不知道,怎么每次碰见他就……”
系统顿时精神了:“就怎么了?宝,你说,我给你分析分析。”
时玉厌烦的垂着眼,“你能知道什么。”
系统:“……嘿,你这话说的,你跟我说实话,你每次见到主角攻就脸红脖子粗的……”
时玉无语的洗着毛巾,下一秒就听系统压低了声音神秘道:“是不是发.春了?”
时玉:“?”
时玉:“???”
……
半分钟后,正在窝在门口帮时玉守着门的黑黄大狗骤然听到一声怒吼。
“系统!”
它嗖的一下弹起身,警惕的“汪”了一声。
接着,是继续一声强压火气的吼:“你又欠了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玉玉:被动发那啥
老实人主动技能仍在继续发射中
看评论有宝子说黑皮修苟不会是威廉吧
——当然不是了!威廉是黑黄相见!
我们威廉是纯洁的!你们也给我纯洁点(点烟.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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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年代文里的老实人(3)
淅淅沥沥的水声不知什么时候消失。
洗手间的房门被清脆的敲了敲,接着是一声柔哑的低唤:“威廉。”
在门口等候已久的黑黄大狗吐着舌头,叼着竹筐蹲到洗手间前,尾巴飞快地甩着。
开了一条小缝的洗手间里伸出一只手。
缭绕的水汽顺着缝隙幽幽泄出,干净的衣服随之被勾了进去。
时玉换好衣服,赤着脚从洗手间出来。
陆逞的卧室不光大,用的东西也是极好,放眼望去床铺书桌椅子风扇,都比时玉屋里的好了不知多少。
他擦着头发的手不知不觉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陆逞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我懂你意思,”系统翻着剧情,打包票:“信我,不会。”
时玉沉吟:“我想跟他借床被子。”
系统:“你冷?”
“不是,我床铺太硬,我想再垫一层。”
系统满脑袋问号:“你上个世界也没这么娇气啊?”
时玉坐到大床上,黑黄大狗自然的依偎到他身边,用柔软的腹部绒毛给他暖脚,他笑了下,弯身摸了摸狼犬的大脑袋,温声道:“谢谢威……大白。”
大白“嗷呜”一声,黑色的大眼睛关切的看着他的脚。
顺着它的视线看去,时玉脚板底下几个磨破的白色水泡十分明显。
系统一瞥,傻眼了:“别告诉我是昨天走出来的。”
时玉:“我也是今早才发现。”
系统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你这个世界的身体比上个世界还好啊,怎么会这么容易受伤……不行,我得扫描一下你的身体。”
时玉耐心等着,两分钟后,系统道:“简直莫名其妙,你身体的敏感数值怎么高了快十个点。”
“什么意思?”隐约觉得不妙,时玉追问。
“就是说你的身体对外物触碰的敏感度比以前高了一倍有余。”
“对咱们的任务会有什么影响吗?”
“那倒没有,”系统解释:“顶多就是容易受伤了,什么痒、刺、疼,会比以前更加敏感的感受到,持续的时间也会更久。”
它嘟囔着:“是出bug了吗?宿主的身体数值连我们系统都没法改,还有谁有这个权限,我过两天去给你查查。”
时玉没放在心上,无所谓的擦着头发:“等这个世界结束再说吧。只要和任务无关就行。”
脚下,黑黄大狗哀哀的叫着,颇有些心疼的舔了舔他的脚腕。
他被痒的一颤,低头对上狼犬那双温润的大眼睛后,顿时笑出了声,俯身抱住它的脖子蹭了蹭:“没事大白,两天就好了。”
黑黄狼犬机敏竖起的飞机耳都因为难受垂了下去,被男主人温声细语的哄了会儿,才重新恢复精神,昂首挺胸的陪在男主人身后继续审视自己的领地。
两层楼的小院没什么好看的,除了一楼正厅就是时玉的卧室了。
一人一狗边玩边看,没过一会儿日头便升到天空正中央,散发着灼人的热浪。
时玉把陆逞屋里的电风扇放到八仙桌上,屋外蝉鸣聒噪,他往躺椅上一躺,脚下是暖烘烘、又恢复了慵懒闲适的大狗,堂屋除了电风扇嗡嗡吹拂的声音,再无其他。
“统,”躺了半天,他摸摸肚子:“我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