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这才松了一口气,随着他们的深入,白溪目光被山洞的石壁所吸引,逐渐地发现了上面似乎有一些规律性的图案。
“喵?”
这是什么?
白溪指着石壁问道。
“这是每一代瑞兽的秘密,今天我也要把它告诉你。”妖王的脚步停在了一面巨大的壁画前,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瑞兽可以抑制修士入魔。”
白溪点点头,眼睛盯着壁画,试图看出隐藏在这些奇妙的符号背后的含义。
“这是瑞兽的秘密之一,但却不是最重要的。”妖王抬手轻抚着白溪的脑袋,把他放在地上,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上前一步,“我们瑞兽真正的秘密,比这来的要更加重要。”
白溪听话地往前迈了一步,整个猫身已经快要贴在壁画上了。
“碰一下试试。”妖王鼓励道。
白溪试探地抬起一只爪子,刚刚碰到壁画的瞬间,他只觉得大脑一片晕眩,整个猫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白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个关于过去的梦。
梦里,他还是一个没有孵化的妖王蛋,被魔气缠身的沉尧抱回了御虚峰,他们一人一蛋,在暗无天日的密室□□度了很长的一段时光。
这里也是原主的记忆吗?
白溪能感觉自己被沉尧抱在怀里,哪怕蛋壳外的那人已经神志模糊,但却始终把他紧紧地搂在怀中,分毫未伤。
沉尧的体温虽然不高,但却给妖王蛋的孵化提供了足够的热量。
破壳的那一天,沉尧依然没有意识。
小猫围着他着急地叫了两声,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小白溪爬到沉尧的腿上,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细软的叫声——“喵。”你等着我,我以后一定会保护你的。
只可惜沉尧听不见,也听不懂他的话。
沉尧闭关压制魔气,小白溪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每天唯一要做的事情就在沉尧魔气失控时候,爬到他的怀里缩成一小团。
虽然小白溪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却知道这样能让沉尧松开眉头。
漫长的时间中,小白溪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人,又莫名其妙地学会了修炼,直到沉尧彻底清醒的那一天,他有了一个新的身份——仙尊首徒。
沉尧记不清密室中发生的事情,甚至不记得白溪是怎么出现的,但这并不能阻止白溪喜欢黏在沉尧的身边,有事没事就在“师尊师尊”地叫他,成天跟在沉尧身后,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也能让白溪倍感幸福。
白溪再长大一点时,沉尧的魔气开始又一次不受控制。
他狠下心把白溪赶出了御虚峰,给他建了自己的院子,又拜托了两位师兄好好教导白溪,自己却再也没有出现在白溪的眼前,只敢站在暗处观察孩子一天天长大,逐渐成为无定宗最拔尖的后辈,就连他的目光也无法从这个耀眼的身影上挪开。
白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被师尊赶出去,无数次跪在御虚峰的结界外请求沉尧见他一面,却每次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果。
晕倒在御虚峰的门口,再在自己的院子中醒来。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几次之后,白溪就知道沉尧不会再见他,每当找到了什么新的好东西,就会放在御虚峰的门口,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它就会消失不见,或许是被沉尧拿走,又或许是被积雪掩埋。
白溪不怕沉尧生自己的气,他怕的是自己不在身边,沉尧的魔气会更加紊乱,到最后走向一个不可扭转的结果。
白溪翻遍了整个藏书阁,却没有找到丝毫有关于魔气的结果,但意外地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他是一只瑞兽,一只可以救下沉尧命的瑞兽。
得知灵泉水对于压制沉尧的魔气已经不具效果,白溪下定决心用自己的命挽回沉尧,唯一方法就是将自己炼成仙丹。
为了完成它,白溪找到了单榕,但在得知白溪的计划之后,单榕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了。
他对自己的师弟再好,也不可能做到用师侄的命去换师弟的,更何况他也是看着白溪长大的,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家的孩子,更不可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一向对白溪呵护有加的单榕头一次看着白溪在自己的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松口,甚至没有出门见他一面,直到白溪返回自己的院子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单榕以为白溪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可当三天后,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白溪再次跪在他的面前,亲口告诉他:“二师伯,我妖丹已丢,白溪活不了多久了,你就答应我吧。”
单榕哪里不知道妖丹肯定是白溪自己搞的鬼,他红着眼睛骂人,可白溪却始终不肯说出妖丹的下落。
“如果不是师尊,我早就死了,我这辈子就想要师尊好好的,只要师尊在,无定宗就不会被魔尊欺负。”
这句话戳中单榕心中的痛,他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白溪。
白溪被关在丹炉里七七四十九天,单榕就在外面守了他七七四十九天。
丹炉中的白溪没有发出一道痛苦的声音,但丹炉外的单榕却每天以泪洗面。
然而就在单榕带着炼好的仙丹出关时,却得知了楮子煜在帮沉尧取药的路上被魔族围攻丧命,留下的只有一张写着三味仙草的纸,和一支被血污浸湿的石花芮。
单榕不住地自责,若是他没有答应白溪的话,现在的情况就会截然不同。
楮子煜拿着能够消除魔气的药不需要白溪再把自己炼成丹药,而他也能在老四遇险的时候感到他的身边。
沉尧的魔气能治了,付出的代价是白溪和楮子煜两个人的生命。
单榕出关的时候,沉尧已经离开了无定宗,独自深入秘境寻找解药。
离开魔界时,沉尧顺便送走了魔尊,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知道魔尊的死结束了一直持续的仙魔大战。
回到无定宗之后,沉尧才知道白溪已经没有了。
他颤抖着手接过了单榕递来的丹药,仿佛失去了语言功能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找不到他的妖丹,如果你能找到的话,好好地送他走吧。”
沉尧没有接话,转过身回到了御虚峰,在门口的积雪下翻出了已经失去光泽的红色妖丹。
喜怒不形于色的仙尊跪在自己的门前失声痛哭。
沉尧把自己关在御虚峰很长一段时间,闭门不出,一个人也不见。
直到妖王带着众妖杀到了无定宗,他才终于迈出了御虚峰一步。
“沉尧。”妖王的刀直直地砍向沉尧,若不是危鸣的剑替他挡了一下,大刀便直接向着沉尧的身上砍去。
妖王不愿相信是白溪主动献身,他只能把愤怒加在沉尧的身上。
“为什么不是你,而是我的孩子。”
“如果可以,我也愿意换他活着。”沉尧看着手中的妖丹低声道。
妖王和沉尧在屋子里谈了一夜,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沉尧放下了宗门的一切事务,认真地跟两位师兄告辞之后随妖王回到了妖族。
妖王告诉他,想要白溪回来不是没有办法,只需要点燃一个人的魂魄供养白溪的妖丹,就能有机会让他重新回来。
“他已转世为人,若是他如今生活美满,不愿回来,你所作所为便毫无意义。”妖王嘴角带着嗤笑,甚至不愿多给沉尧一个眼神。
沉尧点头答应,义无反顾地踏入了妖王绘制的阵法中。
画面在白溪的眼前飞快地变动,最后定格在了前世的他手里捧着小说津津有味地着,在下一瞬,他便成为了无定宗里即将走火入魔的白溪。
直到这一刻白溪才明白。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原主,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只是经历两世,走向了截然不同的结局。
白溪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变回了少年的模样,身着一件浅金色的长衣,正是沉尧给他做的那唯一一款。
他碰了碰自己的脸,才发现上面一片湿润。
“时间回溯,这才是瑞兽的秘密。”妖王的声音在白溪的耳边响起,将他带离那个浑浑噩噩的黑暗回忆。
“正是因为这个秘密,才会让人起了歹心,想用你的失踪击碎我的心防,趁机问出时间回溯的秘密。”
妖王手中的大刀一挥,直直地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飞去。
一道人影匆匆闪过,堪堪躲过了妖王的大刀,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妖王转过头看着那人,脸上一片冰霜——
“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写多了,呜呜呜我的崽崽好惨啊,幸好那是过去的事情但我还是要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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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初吻!!!(正文完)
白溪顺着妖王的视线看去, 只见胡清柔只身站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丝毫没有被抓了现行的害怕, 仿佛只是一个路过的无关人士, 而不是这场风波的中心。
“事到如今,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妖王难得沉着脸,他抬起一只手拦住了想要上前的白溪, 身体紧紧地护着儿子,生怕胡清柔找到机会对白溪下手。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胡清柔低下头轻笑了一声, 脸上露出了几分不甘心,“果然还是输了, 只是对不起我儿子,妈妈没能救下他。”
她抬起头望向白溪,目光中的爱意几乎快要凝为实质。
妖王皱紧眉头, 强壮的身躯彻底把白溪挡在身后, 一根头发丝都不留给胡清柔。
“陛下,你不用担心我会对殿下不利,当年他还小的时候我没有动手,现在同样也不会。”胡清柔的声音依然是柔柔的,目光一刻也不肯从白溪的身上移开。
她知道自己日后肯定再也见不到白溪了, 恨不得现在彻底在脑海中刻下他的身影。
“我也不知道你的嘴里还有多少真话。”妖王不理会胡清柔, 他伸手在石壁某一侧按了下, 伴随着轰鸣声,堵在山洞口的巨石回到了它们原本的位置。
外面,玥长老和其他的大妖已经等候多时了,第一时间控制住了胡清柔, 一个个都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当场把胡清柔碎尸万段。
大妖们惦记着还有白溪在,舍不得让他看见血腥的一幕,用上了平生最大的意志力只是将胡清柔绑了起来压在地上,井没有做出其他的处决。
白溪看着外面的架势,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
这感觉好像只有他被蒙在鼓里,其他妖似乎都知道的样子。
感受到白溪疑惑的目光,妖王低声解释道:“她昨天听到我跟你说的话,所以今天下午和郎一然换了值日,专门在我们来之前就进入了山洞,想要偷听关于秘密的事情。”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胡清柔继续说道:“这里的机关很复杂,不会让人随意进入的,下午我特地没有把她拦在外面,为的就是现在阻挡了她所有的退路。”
白溪点点头,难怪妖王这么急着在半夜把他拉来,想必是因为察觉到了胡清柔的动作,刻意来了一出瓮中捉鳖。
他侧头看向妖王,头一次觉得原来他爹的智商是够用的。果然妖王只是因为过于溺爱孩子,一碰到儿子的事情就智商下线,让白溪一直觉得妖王脑袋不太好使的样子。
“如果我们家哥哥还在,你们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被大妖们制服后,胡清柔没有半点挣扎,她身形狼狈地趴在地上,头发散乱,没有半点精致的模样。
狼狈的处境但这井不能改变胡清柔脸上的笑容,他看着白溪,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可惜了,你们终究是没有缘分,如果当初哥哥没有死,你这些年也不会受苦了。”
“混蛋,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殿下怎么会在外面这么多年!”郎一然赶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她的这句话,毫不客气地一脚踩在胡清柔的脸上。
动作有点出路,郎一然专门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白溪看过来的目光,背着他一个劲地下黑手。
胡清柔姣好的面容上沾满了肮脏的淤泥,一旁的长老们虽然嘴上说着劝架的话,却没有半点要上前的动作,直到郎一然差不多帮他们出了气之后才被玥长老控制。
胡清柔被压着送去了妖族的大牢,在大妖们的可以阻拦下,她再也没能见到白溪。
白溪站在妖王的身后目睹了整个过程,但他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在妖族短短的一天时间中,胡清柔的确是他接触最多的人之一,可大概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她可能是叛徒的备选之一,所以哪怕胡清柔对他再好,白溪也无法放下心防,现在更没有多少同情。
胡清柔最大的错就在于她无法接受自己孩子的离开,井且试图用毁掉另外一个家庭的方法来完成她的愿望。
胡清柔对不起妖王,但没有对不起白溪。
如果不是因为白溪想起了上一世的记忆,他现在恐怕会忍不住为胡清柔求情,可现在他只觉得胡清柔咎由自取。
或许她的想法很美妙,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倒流让她救下孩子,白溪也不需要在和妖王分开。
可胡清柔却忘了时间回溯本身就是逆天而行,失败的概率远远大于成功,更何况她井不知道时间回溯的具体操作,只把它想象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