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意感觉自己要死了。
他看见自己的手指抓着地上的泥沙,却什么也握不住。
那男人的马靴停在他的手指前,浓郁的气息让他感觉到一瞬间的畅快。
陆嘉意最后只记得,他被揽入一个怀里。
那人胸口厚实,散发着令他着迷的气味。
他最后,只在那飘渺不清的脸上,看到那人眼部一闪而过的荧绿……
等陆嘉意再醒来时,他已经不在山路上了。
一间小木屋里陈设原始简朴,窗外的月色皎洁,铺进竹架地面。
陆嘉意撑起身体,揉了揉头。
“你醒了?”
听到一个男声,陆嘉意吓一跳,扭头看去,见一个浑身健硕肌肉的男子站在床边。
这人壮得像一只熊,板着脸,说话也粗声粗气,应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你……咳咳!”
陆嘉意一开口先被自己呛到,男人给他倒了碗水。
他喝了几口缓了缓,听男人说:“刚分化的Omega到处跑,遇到未永标的Alpha,是很危险的。”
又听见这几个迷之概念,陆嘉意忙叫对方给自己解释。
那人傻眼,“你不知道?你爹娘没教过你?”
陆嘉意没想好怎么解释,只好摇头。
那人便给他讲解:“这普天之下的常人,其实都可以归结为Beta。只有极少数人,分属于Alpha与Omega。
“A是征服者,拥有绝对优势;O是依附者,很难依靠自己在世上生存。只有AO会释放信息素互相影响。你刚才在山路上,就是信息素不稳定,被影响了。
“AO可以相互标记。临时标记有限但安全,可以使O稳定;永久标记相当于生死契约,对A是致命的。”
陆嘉意这才明白所谓的A、O与永标是什么意思。
他又问:“那你是稀有人吗?”
那人点头,“我是A,但我永标过,已经废了。”
废A!
陆嘉意记得那群山匪所说,“你是木头?”
“你怎么知道?”木头显然惊讶。
“你的同伴提起过。”陆嘉意又问,“你为什么是废A?”
这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但木头陈述起来,却波澜不惊,“我与一个O永标过,后来他被大哥杀死了,我就废了。”
大哥……
陆嘉意一怔。
这所谓大哥,想杀谁就能杀谁么?
而且,既是有血海深仇,为什么木头还留在这里?
“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
“谋生罢了。”
木头依旧没什么表情,一如他的名字,像个木头。
他想起了什么,又叮嘱道:“我是废A,对你来说是安全的。但寨子里的大哥二哥都是寨主,他们二位都未永标,所以你要小心!”
大哥二哥?
双A?
“寨主他们……”
陆嘉意正要打听关于寨主的消息,但木头却听到门外的呼唤声,直接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再预警一下:前方高虐!
微ABO!伪NTR!
压寨夫人!嫂子文学!
最新评论:
——养肥再看了qwq——
——按爪——
-完——
第40章 寨主恶贯满盈
木头出去,带上了门,留陆嘉意在屋中慢慢捋清思路。
下午他失控了,作为刚分化的O,他的信息素不稳定,闻到了A的,就发狂了。
而土匪们口中的「大哥」靠近了他,他后面稳定下来,然后失去了意识。
按木头的说法,他应该是被这大哥临时标记了。
那,问题来了……
大哥是谁?
陆嘉意跪在床上对天祈祷:
是周鹤庭是周鹤庭……
叩叩——
门扉被谁轻轻敲响,陆嘉意睁眼坐好,喊了声:“请进。”
门开,一个身长玉立的男子款款行入他的眼帘。
一袭竹韵清新的长袍,称得那人身形更加修长挺拔。
他一头乌发往后梳得齐整,露出俊秀的额头和眉骨。鼻梁上一架金框圆眼镜,精致得与这竹寨格格不入。
那人倒像是什么雨巷中走出的书生,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眉眼又英气俊朗……
正是周鹤庭!
陆嘉意双眼放光。
也许是看出这边的人表情喜悦,周鹤庭轻笑一声走过来,“听说下午他们抢了个人,我还担心这人会想不开,特地来看看。没想到,你适应得不错?”
“看到你,我就想开了!”陆嘉意没见过这种气质的周鹤庭,双眼没从他身上挪开过。
“此话怎讲?”
“嗯……”陆嘉意头脑风暴着,要怎么撩第一次见面的帅哥不会太油腻,但一抬眼看到周鹤庭的脸,什么矜持克制,通通抛至脑后,“哥哥长得真好看!”
周鹤庭没料到会被初见的人劈头盖脸一阵夸,有些难为情,微笑着坐在床边,“你喜欢我的脸?”
“嗯!”
实话是,可不止呢。
陆嘉意暗想,你的肉-体我也挺喜欢的……
“我记得,你刚被标记过,对吧?”
“啊……”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陆嘉意一懵,点点头。
“我看一下。”周鹤庭仰头,去看陆嘉意的颈后,又伸手过去摸了一下,不知道摸到什么,收了手。
陆嘉意也抬手去摸自己的颈后,一块微微凸起的薄肉上,几道凹凸不平的痕迹,指腹顺着摸一遍,能感觉出是牙印。
他恍然大悟,原来标记是这么标的啊!
有一点点,涩情呢……
“你叫什么名字?”周鹤庭推了推眼镜,问他。
“小意。”他把系统设定的名字告诉了对方。
“小意……”周鹤庭微微启唇,“你今后就要做压寨夫人了。”
呀!
这个play一听就很刺激!
陆嘉意老脸一红,扭扭捏捏地说:“那,就多关照了。”
“你能接受,我很高兴。”周鹤庭继续道,“这么多年了,大哥总算也要有个伴儿了……”
陆嘉意小脸一垮,“什么?你不是大哥?”
周鹤庭以为他知道,“对啊。寨子里都叫我二哥,下午把你带上山的,是我的亲兄长。虽说我兄弟二人是双寨主,但主事的,其实是他。”
晴天霹雳!
陆嘉意张张嘴,咳了一声,又傻眼了,
晴天霹雳!
陆嘉意艰难道:“你不是周鹤庭么?”
对方也新奇,“我是。但你从哪儿得知我的名字的?寨中无人知晓我兄弟二人的真名。”
“你是周鹤庭就对了呀!”陆嘉意一着急,拉住对方的手,“我是为你而来的!不要把我推给那什么大哥!”
周鹤庭只收了手站起身,见这人突然情绪激动,有点不明所以,“以后你就是我嫂子了,如此相亲,不是很妥当。以后我们都注意距离分寸。”
说到这,周鹤庭颔首示意,“那嫂嫂好生休息着,我先出去了。”
说走就走,周鹤庭直接离开了。
留下陆嘉意百思不得其解。
啊?
副本二他担心过的八点档修罗场还是出现了是吗?
而且这修罗场还是兄弟俩,比他设想的更加刺激啊!
陆嘉意揪着头发独自抓狂——
没事,没事!
冷静,冷静……
临时标记的是大哥,但没有永久标记……
周鹤庭也是寨主之一,只是没有大哥权力大……
还有机会!
肯定还有机会!
老实在小木屋里睡了一觉,第二天天刚亮,陆嘉意就主动出击,满寨子寻找周鹤庭的踪迹。
他一定要在大哥生米煮熟之前,勾-引周鹤庭,让他动情!
论钓男人,他陆嘉意可能不是什么个中好手。
但前两个副本已然证明,钓周鹤庭,他一勾一个准。
然而,还没找到周鹤庭,他先看清寨外攒动的人影。
怕被抓个正着,陆嘉意就近钻进柴火堆里,抱着身体一动不动,偷偷观察外头的情形。
只见昨天见过的那几个土匪,今天又压着一队人上来了。
被押送的是几个妇孺,被粗麻绳捆着,脸上身上都受了点伤,应该是挨了打。
陆嘉意微微偏头,看见为首的一个人大马金刀带着路,身材宽阔健实,黑衬衣棕麻裤,满面狰狞的伤疤,勉强能看出原本清俊的骨相。
那人的右眼泛着畸形的荧绿色,不似真瞳,像是义眼。
荧绿!
饿狼般可怖的颜色!
陆嘉意记起来了,山路上接近他的那个男人,眼部就是绿的!
这人就是大哥!
也许是刚干完一票,大哥饶是生得面目可憎,也看得出喜气洋洋。
那帮匪子把人质往地上一扔,由大哥点货物般用靴尖指着清算,着实是收获颇丰。
“大哥,这回我们可是抓了不少美人啊!”刀疤脸凑到那大哥身边,苍蝇似的搓着手。
大哥轻蔑一笑,“都赏给兄弟们。”
“大哥豪爽!”
那群土匪欢呼雀跃。
人质中一少女听见自己的下场,哀嚎着爬到大哥脚边,恳求对方放过自己。
大哥平静地听着,等那女孩哭不动了,突然反手从后腰抽出一把刀——
径直捅穿了那少女的胸膛!
陆嘉意掩住嘴,才没叫出声来!
他眼看着那少女血溅了一身,刀锋没入胸骨,几乎看不到一点刃,而后被那男人抽出来。
女孩就像漏气的皮球,甚至来不及挣扎,就断了气。
“啊啊啊!”
被捆在一块的妇孺们眼见这一幕,都吓坏了,尖叫的尖叫,晕倒的晕倒,甚至还有些吓到失-禁,腥臭的液体蔓延了一地。
“唉哟大哥……”刀疤脸有些心疼,“这妞是最漂亮的,还是个处呢!”
大哥却起身,用衬衣角擦干了刀刃,收回刀鞘中,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一只蚂蚁,神色自若,“我不喜欢不听话的。”
“是!是……”刀疤脸忙狗腿地应和着,张罗着其他同伙把人质带下去。
大哥却抽了抽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
陆嘉意一惊,捂住口鼻。
他知道自己与对方隔了些距离,不会被对方听到,更不可能被对方嗅到。
更何况大哥那里血腥味骚尿味那么重,怎么可能闻到这么远的……
陆嘉意眼眸一凝。
他闻到了那个山路上的奇妙气味……
是大哥身上的信息素!
糟糕!
这土匪头子可以靠信息素……
陆嘉意刚想到这里,眼前的柴火就被掀开,那大哥就站在他眼前,居高临下,宛如审视一只牲畜。
那人的衬衣角还沾着血,啪嗒啪嗒落在陆嘉意的脚边。
陆嘉意感到恐惧,缩脚躲避那血滴,却被大哥伸手直接揪住后脖领,轻巧地拎了出来。
大哥把他直接摔在众土匪的包围圈中。
陆嘉意一声不吭,揉着被摔痛的关节坐起来,就看到大哥蹲在自己身边。
二人离得很近,陆嘉意能清楚看见对方右侧的义眼,眼眸处是翡翠般的墨绿,但瞳孔一动不动。
盯那义眼盯得久了,会令人浑身不自在。
陆嘉意错开视线,却又被大哥捏着脸转回来。
“哟吼!”
“大哥怎么不懂怜香惜玉啊!”
一旁的土匪们起着哄。
大哥狞笑着,显得那满面扭曲的疤痕更令人作呕,“婆娘就是要好好管教。”
“呸!”陆嘉意往他脸上唾一口,“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大哥摸了脸上的口水,收了笑,“你刚才偷看,应该听到了,我不喜欢不听话的。”
“不喜欢最好!”
大哥直接按着陆嘉意的脸掼在地上,用那细嫩的皮肉磨着粗糙的砂石地,“那就去死!”
土匪头子直接将人翻过来,一只手掐上陆嘉意的脖子,几乎手指一紧就可以把这人捏死在手中。
陆嘉意被掐得险些断了气,双手掰着那只索命的手,双足失控地蹬着。
缺氧到了极限,他甚至看到了跑马灯,无助地喊着一个名字:“救我……周、鹤庭……”
空气如骤雨倾盆,瞬间涌入陆嘉意的鼻腔胸腔。
他剧烈地咳嗽着,用力地呼吸着,因幅度太大,全身隐隐作痛。
那大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咧嘴笑道:“你从哪儿知道这个名字的?”
陆嘉意还贪婪地呼吸着,加上厌恶,他根本不想回答这土匪头子的问题。
但没等到回答,大哥又冷下脸来,将陆嘉意双颊捏紧拎起来,逼问:“给老子说话!”
脸被捏得生疼,陆嘉意咬着牙,刻意刺激他,“我见过你弟弟,我与他两情相悦,交换了姓名!”
“交换姓名……”大哥咂摸着字眼,把人扔回地上,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陆嘉意宁死不屈,“有种你杀了我,我死了也不会告诉你!”
土匪们听得心惊胆战。
贞洁烈女在大哥这边,通常都是死路一条的啊!
然而他们却颇为惊讶地看到,大哥居然神情愉快,站起身来,爽朗大笑。
大哥抬手一挥,“今天我心情好,咱们摆酒设宴!好好庆祝!”
“哦哦哦!”
“好耶!”
土匪们举手欢呼。
大哥弯下腰,提起陆嘉意,逼近他的脸,似是威胁地笑:“开席,当然也不能委屈了老子的压寨夫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