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要是真让乔吉斯送他回去,万一又揍他一顿怎么办。
阮夭穿着一件对他而言过于宽大的风衣,口袋里还塞满了各种价值连城的珠宝钞票,颤颤巍巍扶着墙向着家的方向艰难挺进。
活像是个刚做完生意的money boy。
幸亏这一带专司桃色生意,阮夭这样的情况很多人都见怪不怪,甚至还会发出一声调戏似的口哨。
然后就会被莫名其妙从身后窜出来的黑脸男抓住套麻袋痛打一顿丢到垃圾车里。
阮夭咬住嘴唇,蹭破了皮的腿肉虽然被细心上过药了,走路的时候还是会摩擦得很疼,细细密密的喘气声从软红色的唇肉间溢出来,痛到他觉得自己眼睛都有点昏花了。
等他站在原地揉完眼睛,就看到某个比他当年在主星更张扬跋扈的家伙正站在面前,一脸不屑地看着他。
偷溜出宫的皇帝眯起灿金色的眼睛打量着看起来腿脚不便的少年,一股无形的怒火烧穿了他的心脏。
本来只是想来看这个总是和他作对的家伙的笑话,可是等到真的见到阮夭,心上又猝不及防漫上又酸又涩的诡异感觉。
他强忍下莫名其妙的嫉妒,看着阮夭这副落魄样子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开口:
“啧,想不到啊,阮夭,你就这么自甘堕落”
第137章、囚笼金雀(6)
第一百三十七章
加尔文觉得自己就是纯犯贱来着。
得到阮夭下落的当晚,从未出过凤凰星的皇帝陛下就瞒着所有人偷偷溜出了皇宫,坐上了从来没有做过的平民飞船,在难以忍受的颠簸和嘈杂中千里迢迢赶到了垃圾星。
踏上这片到处是脏水恶土的土地第一秒,养尊处优的小皇帝就差点被空气中隐隐漂浮的臭气熏到吐出来。
他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马甲三件套,缀在领口和袖口的金扣子熠熠生辉,红发张扬又显眼,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就是一块会移动的金光闪闪的隆加多币。
要不是皇族天生高人一等的强悍体质,来垃圾星的第一天他就应该被扒光了丢到外星系去。
加尔文自觉千里追爱像极了各种狗血电视剧里英俊潇洒深情款款的男主角,本来以为会看到穷困潦倒的“女主角”阮某人活得凄风苦雨,可能还要被不长眼的垃圾人欺负,自己再作为大英雄从天而降救“女主角”于水火。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不是吗?
结果深情男主角刚凭着定位芯片找到朝思暮想的小美人,就看见小美人一副双腿站不稳的样子虚弱地扶着墙嘴里还发出令人浮想联翩的喘声,单薄肩头披着明显不属于他的宽大风衣,口袋里还装满了闪瞎眼的金灿珠宝,还有一串珍珠链子装不下,从口袋边缘掉出来,随着主人喘息的动作一晃一晃,好像皇帝陛下那颗风中破碎的心。
昔日和他一起招猫逗狗无恶不作的小公爵现在沦落到为了生活不得不出卖自己最宝贵的身体。
加尔文自作多情还以为能狠狠羞辱落魄小美人一番再勉为其难带回宫中养起来和亚斯兰谈判离婚。
然而公爵本人并不觉得羞耻甚至乐在其中,要不是皇帝及时杀到他甚至都要把这个人从记忆里彻底驱逐出去了。
更艹蛋了。
心胸狭窄的皇帝顿时怒然大勃,像是一只脱了缰的比格犬冲上去单手拎住阮夭纤细后脖颈把他按在了墙上。
“呜!”阮夭本来就全身都痛,被加尔文雪上加霜地一撞感觉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
“你疯了!”阮夭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到皇帝,一时间都没有做好准备,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少年摁在了怀里。
阮夭面对皇帝的时候可不像对着满手血腥的星盗头子那样可怜兮兮,他试图用小腿去踢皇帝的下路,结果忘记了自己的大腿刚被人摁着做了那种难以启齿的事情,破了皮的大腿肉猛地蹭到面料粗糙的裤子瞬间就疼得卸了力,小腿肚轻飘飘蹭过加尔文的腿间,看起来特别像是心机满满的调情。
配上他现在这副浪荡模样,很难不让人产生些不该有的误解。
怎么想都是乔吉斯的错。
加尔文的呼吸沉重起来,他已经介于成年男人和少年之间,嗓音逐渐低沉下来,震得阮夭耳朵都发麻:“现在才知道怕了?”
“阮夭,你当初背叛我勾引亚斯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现在这样?”心里再不爽,来时排练了一路的剧本还是不能浪费的。
少年紧紧掐住阮夭仍旧残留着指印的消瘦下颏:“都变瘦了。”
“那些男人可以满足你吗?嗯?”
阮夭怒气冲冲:“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就是过来看我笑话的?”主角攻有病吧!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嘲笑他。
主角攻看起来确实是非常讨厌他了。
谁让阮夭之前试图撬过加尔文的墙角呢。
两人之前可是隔着夺妻之仇,也不怪小心眼的皇帝费了这么大劲赶来就是为了狠狠地羞辱他。
阮夭当即决定火上浇油,绯红眼尾斜斜勾起,自下而上用挟着湿润水光的眼瞳望进少年深红色的眼底。
薄纱一般的灯雾笼着少年精致到冶艳的五官,眼角眉梢都好像缀着细碎星子,在夜风里安静地闪烁明灭,叫加尔文止不住地怦然心动。
“我自甘堕落又怎么样,和你有关系吗?”他主动用手揽住少年脖颈,因为业务不熟练,免不了还有些僵硬。
幸亏还有人比他更不适应。
加尔文脸色青白变幻,抵在墙面的一只手用力到指节都泛出骨白颜色。
皇帝作为帝国唯一继承人,自小到大便被人教育他是帝国的拥有者,所有他想要的都可以拿到,谁要是反抗,就直接杀了。
他是皇帝,所有人就应该听他的。
不听话的就杀掉,实在舍不得就关起来好了。
阮夭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冷笑:“看来公爵大人挺适应被人玩的生活。”
加尔文松开钳住阮夭下颏的手,改为抚摸那截裸/露在外的苍白细颈,指腹捻过圆润喉结逼出少年一声颤颤巍巍的泣音,再慢条斯理地滑落到温热而深陷的颈窝。
阮夭每一处都格外敏感,最受不得这些暗示意味过浓的撩拨,眼里水光更盛,几乎要汇聚在眼睫上凝成剔透的泪珠。
加尔文的声音格外森冷且残忍,好像抓住一只弱小金丝鸟的孩子,用他天生的残酷思考着如何拔掉翅膀上的飞羽。
“是不是只要有钱,谁都可以这么对你?”
他歪歪头,手指勾出阮夭风衣口袋里的一串珍珠链子。
珠宝毕竟冰凉,落在颈窝里的时候阮夭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唇色都苍白下去。
但是他仍旧不服输的样子,咬着牙感受着珍珠贴着肌肤的寒冷触感,吐出温热香气:“是啊,您要是有钱也可以啊,皇帝陛下。”
加尔文最经不得挑衅,他深呼吸了几下,似乎气到极点,又实在舍不得揍他,从口袋里点开光脑当场把里面的钱全部都转给了阮夭。
“这些钱,够买你一个晚上了吧?公爵大人。”
阮夭眨眨眼睛,眼尾弯起来,柔软唇珠小猫一样蜻蜓点水般在加尔文唇角蹭了下:“当然可以,我的陛下。”
冤大头来了。
拇指小人在意识海里搓搓手,眼冒金光地数着账户上激增的数字:“统子哥,我们发财了。”
系统却没有那么高兴,甚至看起来还有点蔫蔫的:“您真的要和他……”
纯情统子哥似乎有点觉得那种词有辱斯文,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阮夭无比淡定地掀了掀浓长眼睫,用那种梦呓似的甜蜜又可恨的声音说道:“当然不可能。”
不得不说,虽然宿主大人傻是傻了点,还是有点天然黑在的。
反正今天的直播是一定凉凉了,阮蝻摓夭自暴自弃,也不打算带加尔文到自己的住所去,干脆就近找了家酒店开了个房间。
这里最好的酒店条件也就是普通,完全比不上主星服务周到的五星豪华双人间。反正刷的是加尔文的卡,阮夭丝毫不心疼。
红发少年像是完全等不及,拉着阮夭的胳膊连房卡都没插直接滚到了床上。
房间里窗帘还没有拉上,落地窗前可以清晰看见脚下光怪陆离的城市,五色霓虹织成昏昏帘幕将那张清纯无辜的美人面描摹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色气,瓷白高挺的眉骨上都因为急剧上升的温度生出靡靡绯色。
交错的呼吸声在被黑暗侵吞的室内格外鲜明而火热,好像赤/裸肌肤上都裹着一层湿黏炽热的液体,将两个人一起投入无边深海。
缺乏血色的唇瓣被涎液染出晶亮水光,连同眼里不断明灭的星子都在无声挑动加尔文那根躁动而紧绷的神经。
在今夜之前,他都根本没有也不屑于同别人有这种经历。
只有阮夭是不一样的。
就算他跌落尘泥,沾染了别人的气息,他也会小心翼翼地将他捧起,擦掉那些肮脏的痕迹,再捧到旁人永远无法触及的至高宝座。
加尔文听到身下人传来细细的撩人魂魄的笑声,两条长腿夹着少年劲瘦腰肢轻飘飘地一用力,两人体位瞬间改变。
阮夭脸颊上漫着云霞一般的潋滟绯色,眼睫将抬未抬,用湿淋淋的目光居高临下盯着加尔文的脸。
可惜光线实在昏暗,加尔文睁大了眼睛也看不明晰那种靡丽艳色。
身下温度不断攀升,已经到了一个触碰到都会觉得炽烫的地步。
阮夭其实被硌得有点难受,加上蹭破了皮的大腿肉还不得不和少年身上裤子贴近,相对而言过于粗糙的布料也让他细嫩腿肉蔓延出酸楚疼痛。
但是看加尔文一副比他更不知所措的模样,阮夭就觉得心情大好。
宽大风衣从肩头滑落,口袋里光彩熠熠的珠宝散落一地,珍珠链子勾在少年细痩踝骨,泛粉的脚趾随意压住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翡翠。
加尔文毕竟年纪轻,美色当前完全忍不住,呼吸声越来越重,血管里流淌过的血液都好似要沸腾。
他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在他忍耐底线上反复横跳的坏家伙橄榄。
“想和我做是要钱的。”阮夭眨了眨毛茸茸的眼睫毛,在温度的最高点还很不怕死地伸手按了按,看到加尔文几乎要退化成野兽的样子就觉得好玩,像一只无辜而狡黠的狐狸,俯身朝少年耳朵尖吹气。
加尔文一时间措手不及,眼里只有那张一张一合的如玫瑰花苞的红唇。
“我给过你了。”
“是吗?”阮夭随手挑起一条缀着粉钻的项链在加尔文猩红双眸前漫不经心地晃一晃,无不恶意地向他展示自己的拜金卑鄙,“你那点钱连这条项链的链子都换不来。”
那些足以让任何一个人为之疯狂的财宝流水一般散落在美人霜白肉/体之下,完美地诠释了极致的美色就应当用最辉煌的珠宝装点。
然而在刚才,为了能换得一个晚上,加尔文已经当着阮夭的面把所有的钱都转进了阮夭的账户。
坏心眼的小家伙唇畔抿起一个好似羞涩又好似挑衅的微笑,凑近了加尔文泛红的耳朵:“所以,得加钱哦,陛下。”
*
作者有话要说:
斯米马赛,我实在太喜欢坐ji起价的梗了。
对夭夭嘴贱的人,都先来一个掏空口袋套餐。
第138章、囚笼金雀(7)
第一百三十八章
红发少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眼底顷刻便灼烧起愤怒的火焰,看起来要把身上厚颜无耻的家伙瞪穿。
阮夭才不管加尔文在想什么。
他的任务就是用又蠢又毒的诈骗手段衬托出主角受的清冷无暇不染尘埃,好让主角攻看清一点老婆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大美人,快点滚去追妻火葬场。
忘记一提,这个世界是典型的狗血年下追妻火葬场文学,阮夭作为这个插足帝后神仙爱情的恶毒炮灰在失势被流放后还妄图勾引主角攻想要回到主星,下场当然是被这对夫妻狠狠打脸,死在了某次星盗入侵,被高射粒子炮轰得连渣都不剩。
小美人扬起细长眉毛,肆无忌惮地用手指在已经崩开衣扣的胸膛上画圈,花苞似的粉色指尖陷入少年富有弹性的麦色肌肤里形成深浅两种色彩的极端反差。
像是那些被前任皇帝收在私人博物馆里的绮丽艳画。
只是里面的主角换成了加尔文自己。
阮夭大大咧咧地分开两腿跪坐在少年身上,完全无视了皇帝箭在弦上的谷欠望,反而恶作剧似的朝少年本来就已经滚烫的耳朵尖吹气,漂亮脸蛋作出一副无辜表情,尤其像当着主人面把水杯推到地上去的恶猫:“啊我忘记了,你没钱了,陛下。”
他炫耀似的朝加尔文晃了晃手腕上的光脑,圆圆眼睛好像一只偷腥的猫咪,斜斜地扫落得意眸光,唇畔勾起的弧度嚣张且欠日:“那还真是很遗憾。”
看平时对着自己总是一副嚣张欠扁样的家伙露出这样的挫败表情实在是很爽的事情,阮夭得意洋洋之余一时也忘记了加尔文实际上是个从帝国顶级军校以各科全A的成绩毕业的优秀毕业生。
这个全A除了他的军事理论文学历史,自然还包括了体能训练和格斗等等实战课程。
意思是,面对一个愤怒buff加持下的加尔文,某个小骗子根本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受伤的腿肉压在金属扣上总是免不了细细麻麻的刺痛,阮夭这种娇气身体是一点都受不了痛,挑衅完抬腿就要从少年身上离开。
一只滚烫宽厚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上来,牢牢地攥住了纤细欲折的脚腕。
阮夭作为一个自小娇生惯养四体不勤的贵族,身体协调性差到一定地步,被突如其来的外力一扯就狼狈地滚在了床垫上。
膝盖还正好磕到他自己掏出来炫耀的鸽血红宝石上。
坏脾气的恶劣小美人发出一声略带痛楚的闷哼,抬起眼睛瞪着比自己要完全大出一号的已婚男子:“你干什么!”
加尔文本来如同烈焰一般明亮的眼睛沉沉如一片平静血海,所有暴虐狂躁的情绪尽数掩藏在长睫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