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阮夭毫无察觉,乖乖地等着导演“检查”他的造型。
事实上这么简单的造型能有什么纰漏,稍微换个机灵点的都不会被晏徽这个蹩脚的理由骗。
另一边谢桐的脸色阴沉地能拧出水来。
他难道看不出来晏徽再吃他豆腐吗!
这个笨蛋!
这部戏排期比较紧,为了保证参与演员的档期,要把整部电影的拍摄周期控制在两个月以内。
尤其是像谢桐这样身价的艺人,每一分钟的时间都价值千金。
一直拍到入夜的时候才算结束第一天的拍摄。
阮夭作为男二,戏份不是那么多,大概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就可以收工了。
杨斐毕竟是YM的王牌经纪人,手里工作繁忙,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
阮夭自己收拾了包回酒店。
然而他还没出剧组租来的别墅,就被某个大魔王逮到了。
“别动,我很想你,坏孩子。”男人把阮夭按在楼梯间里,这里是剧组下班的必经之路,随时会有人从这里经过。
阮夭声音都在抖:“盛以容,放开我!”
“逃家这么多天,果然牙齿都利了。”男人金丝眼镜下的眸子沉如深海,裹挟着酝酿了许久的风暴,压迫得阮夭连呼吸都不稳。
男人似乎是觉得阮夭瑟瑟发抖的样子很可爱,低头吻了一下阮夭的鼻尖:“放心,这次不会剪你的戏份。”
他垂眸眷恋地看着阮夭精致的眉眼,只有他自己知道看似平静的心里藏着多么暴虐的谷欠望,叫嚣着让他把阮夭欺负得再狠一点,把他弄得双腿都合不上,哭都哭不出来的那种,就算要跑也被他抓住脚腕连跑都跑不了。
盛以容觉得自己这种毛病最近越发严重了。
或许杨斐的意见也是对的。
阮夭继续待在他身边,难保不会受到伤害。
“我只是想亲亲你。”盛以容从来没有说过这么温柔的话,阮夭抖了抖耳朵尖,显然是不太相信。
但是他又怕惹怒了盛以容,把好不容易得来的拍戏机会给弄没了。
琥珀色的眼睛里盈着一层清浅泪光,声音都是怯怯糯糯的:“你想亲哪里都可以,就是……就是……”
反派实在吓人,阮夭哆嗦着话都说不清楚,鼻尖上都敷着一点靡艳的红色,抽抽噎噎地小小声说:“不要太用力了。”
万一留下印子就完蛋了。
然而这句话落在盛以容这样的变态心里就陡然变了味道。
深黑色的眼睛里染上了猩红色彩,禁锢着阮夭的手臂越发用力。
阮夭哭着和系统说:“主角攻什么时候可以爱上主角受呢?”
系统急急忙忙地安慰自家被主角攻按在墙上酱酱酿酿的宿主大人:“没事没事,只要被主角受发现您背叛他了,就和主角攻有交集了,您下线之后,就是他们两个的爱恨纠缠了。”
“宿主大人请放心,我们都是专业的,主角受和主角攻之间是不会抗争过世界意识的!”
阮夭觉得自己嘴巴好像被盛以容咬肿了,晶亮涎液把圆润唇珠都浸湿了,宛如含在唇心的一颗水红珍珠。
谢桐今天下午不知道怎么回事,状态一直不好。
尤其是阮夭走了之后,他连一条最普通的对峙戏都过不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谢桐气闷地看着阮夭收拾东西准备快乐下班,心里更烦躁了。
他想老子为了你一个十八线挠心抓肺的,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眼看着阮夭要走了,谢桐心里鬼使神差地升起一种要追上去的谷欠望。
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楼梯间有一个小小的拐角。
谢桐站在那里可以完美地隐蔽自己的身形。
他站在那里,盯着阮夭被男人压在墙壁上亲得连眼泪都出来。
两腮上都是□□的潮红,唇心绽开一朵柔艳的重瓣玫瑰。
谢桐觉得四肢百骸的脉络里都灼烧着沸腾的血液,他着魔一般盯着被吻到失神的美人,心里叫嚣着更多不可觉察的欲念。
谢桐知道这种想法不对,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谢桐最后只能在心里咒骂了一声,阮夭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狗男人!
而与谢桐处于一样境地的,还有某个刚赶到影视基地的少年歌手。
裴西楠眸色阴暗地看着阮夭和盛以容缠吻在一起,手指上带着的金属戒指把手心都划出了锋利的血痕。
他却好像察觉不到痛似的。
或许和阮夭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经历比这痛上一万倍的苦楚。
阮夭似乎没有发现自己被人偷窥了。
能撩动所有人心火的喘息被盛以容逼出来,呜呜咽咽地在窄小空寂的楼梯间里回荡。
“滴,检测到主角受厌恶值上涨30%,现厌恶值达到80%”
“恭喜宿主大人获得成就‘山雨欲来’。”
*
作者有话要说:
统子哥:我们是专业的。
第71章、桃色传闻(15)
第七十一章
盛以容没有说假话,说亲亲就只是亲亲,问题是就算只是这样阮夭也被吻到腿软。缺氧的感觉让他到最后只能狼狈地挂在盛以容身上,满脸都被迫染上蜜桃味的浅粉色,委屈地发出小动物似的呜咽。
男人没有发现还有另外两个男人在暗中窥视着他们。
他以一种称得上温柔的动作轻轻地拭去了阮夭唇边晶亮的水色,然后当着阮夭的面伸出舌尖把那一星水光卷走了。
狭长眼睛中立刻显现出一种无比满足的神色,连苍白脸颊上都浮起病态的潮红。
阮夭被迫抵在他胸口细细地喘着气,觉得很困惑,人类为什么这么喜欢吃同类的口水。
盛以容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抱着阮夭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他神情魇足地嗅着阮夭颈间若有似无的磨人香气,好像沙漠里濒死的旅人遇到一簇小小的绿洲。
贪婪到为了一点温存的机会连生命都愿意奉上。
阮夭眼尖地发现盛以容西服被撩上去后露出的一截手腕上横亘着狰狞交错的伤痕。那伤疤看起来刚结痂不久,透着一点新愈合的肉粉色。
他一直以为像盛以容这样刀枪不入无坚不摧的变态是不会受伤的。毕竟出行都跟着十几个保镖的男人,自己又精通散打,想要伤到他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事。
阮夭下意识想问伤痕是怎么回事,却骤然听到楼上有人在说话的声音。他吓得整个人都缩在了盛以容的怀里,乖巧成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鹌鹑。
阮夭抗拒地推推他,努力压抑着声音里可怜的哭腔:“有人会来的。”
盛以容浑不在意地牵住了他的手:“他们不敢。”
这个男人总是口气狂妄到不可理喻。
阮夭眼尾都洇着艳丽的绯色,露出实在受不了了的表情,自暴自弃地说:“你要是想我被憋死的话,就随你的便吧。”
他彻底把那点心里的疑惑甩到了脑后。一个强势的变态,看来是不需要他一个弱者的关心的。
不断扇动的眼睫垂落下来,鼻尖都哭得发红,一点亮晶晶的泪珠挂在霜白脸颊上,看着可怜又可爱。
盛以容亲昵地吻了吻他的鼻尖总算是松开了手,但是阮夭仍然被禁锢在他的怀中想跑也跑不掉:“我也不想关你的,谁让总有些脏狗在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微微眯起眼睛,墨色眼眸中冷光一闪而逝:“那个姓裴的歌手……”
他故意顿了顿。
阮夭把心都提起来了,戒备地盯着男人的眼睛,无声地等待着下文。
盛以容捏了捏阮夭的脸颊肉,轻声在他耳边说:“没有下次了,夭夭。”
那可不一定。阮夭心想。
不知道裴西楠现在是什么心情呢,厌恶值到了那么高,为什么爱意值还是稳稳当当地保持在100%呢?
这不科学。阮夭搞不懂裴西楠在想什么。
根据他看过的那些狗血电视剧和小说,里面都是这样表演的。发现恶毒的配角出轨之后,主角才会惊醒自己一直被虚伪的配角欺骗了!
难道这还不够发现我是个贪慕虚荣的坏人吗!
影视基地这边的天黑的很快,盛以容就算再舍不得阮夭也必须分手。除非他想第二天在各大媒体的头条上看到知名企业总裁盛以容在剧组和情人共度一夜的新闻。
更何况他现在的病情愈发严重,尤其是到了夜里。
他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伤害阮夭。
他对阮夭的控制欲越来越强烈,已经到了恨不得折断他的双翅永远囚禁在黄金鸟笼里的地步。
再往下发展下去,盛以容不敢想。
但是只要一想到会有别的人取代他的位置站在阮夭身边,浑身的细胞都沸腾起来叫嚣着要把那只脏狗碎尸万断。
盛以容掩去眼底漫上的猩红颜色,强迫自己露出一个温柔无害的微笑:“我倒是希望能公开,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去国外结婚。”
阮夭心想你要结婚的对象可不是我。
“我只要一想到夭夭会有和别人在一起的可能,就控制不了要杀了他们的欲望。”
“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阮夭低着头,好像有点走神的样子。
盛以容见阮夭不说话,心里那点子隐秘的暴虐因子又开始躁动,他强硬地掐住了阮夭的下颏:“为什么不说话?”
他心里想着裴西楠的事情,骤然被盛以容掰过脸,被用力吻过的唇瓣还是红肿着,小脸都吓得煞白。
阮夭也没听清盛以容刚才又在说什么,吓得眼泪都出来,只能胡乱地点头。
男人这才奖励似的在少年颊侧落下一个鸿羽般轻飘的吻:“好孩子。”
阮夭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被门口蹲着的裴西楠狠狠吓了一跳。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落魄的少年,狼狈得像一只无家可归的败狗,唯独还能认出来的就是寒星一般的眼眸。
阮夭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私生饭之类的家伙,战战兢兢地躲在廊柱后面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居然是裴西楠。
“裴……裴西楠,你怎么会在这?”阮夭颤着声音叫了少年的名字。
他本来还以为裴西楠因为目睹了奸情,气得直接飞回去和他断绝关系了。
裴西楠很丧地低着头,没有精心打理过的狼尾长发看起来很蓬乱地四仰八叉地翘着,脖子上一大堆银制项链看起来都不闪了,距离流浪汉只差一件军大衣的程度。
直到听见阮夭出声,他才遽然抬起头,看向阮夭的时候眼眸里亮起一点熠熠的流光。
“我等你好久了。”裴西楠这么说着,伸手去握阮夭的手腕。
阮夭很心虚,下意识地就挣脱了少年的束缚。
裴西楠一怔,眼尾很失落地耷拉下去,像只小狗狗似的眼巴巴看着阮夭:“才过去多久你就变心了。”
他重新握住阮夭的手,严肃着一张脸批评阮夭冷酷的行径:“是不是移情别恋了,你们戏的那个男主我看了,长得没有我一半好看,这样都看得上只能说明你眼光是断崖式下降吧。”
阮夭忙着拉裴西楠到房间里去,闻言先是呆了一下,甚至在心里思索了一下谢桐和盛以容的体格差别,才迷茫地摇摇头说:“没有呀。”
裴西楠抬手在阮夭光洁额头上敲了个栗子:“这还差不多。”
阮夭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渣男,两颊上都是不好意思的绯色,把裴西楠拉到小沙发上坐着,很小声地问他:“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裴西楠沉默了一瞬,然后才说:“我太久没见你了,想来看看你。我很想你。”
明明两个人分别才三天不到。
“但是相比而言,分开三天不到就和别的男人亲亲还被抓到的宿主大人更不可理喻呢。”
“统子哥,有的时候可以不用那么机灵。”
“嘤。”
裴西楠和阮夭确认了恋爱关系之后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冷冰冰的,反而更像是一副少女心随时都快要溢出来的样子。
阮夭不自然地偏过了视线,手指很心虚地抠着裤子上的褶皱:“我也想你了。”
裴西楠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像是得到奖励的小狗狗,猛地把阮夭扑到了沙发上,居高临下地将阮夭圈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就知道你会想我的。”裴西楠极其自恋,“毕竟就你们这个破剧组难道能找的出一个比我更貌美如花的男人吗?”
阮夭被他禁锢在身下很不舒服,皱起淡烟似的长眉,伸出拳头捶他。
裴西楠却宁愿被他小猫一样毫无力道地揍两下,也不愿意松手。
他把脸埋在阮夭散发着浅淡香气的颈窝里,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在滚烫发热,往身下某一点汹涌而去。
阮夭本来在想办法把身上的男人掀开,大腿却碰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珠白两颊绯色愈盛,阮夭别无他法,只能张嘴骂他:“流氓!”
裴西楠的脸皮一日不见厚如三尺,点着头接纳了阮夭的“夸奖”:“再骂一句,我确实是。”遇上阮夭不变成流氓的人,大概只能是羊尾吧。
某人很不客气地扫射。
“我今天看到盛以容了……”他埋在阮夭颈间,最后还是闷闷地把心里那些不舒服的细刺坦诚地向阮夭展露出来。
阮夭精神一振,开始了。
做作的炮灰这个时候必须要开始破绽百出的辩解,这样看起来才会更虚伪更讨厌。
“你看错了,我和他没有……”阮夭看起来很慌张地向裴西楠解释,“无意间”说漏了嘴。
害,我真是一个天生的坏批。
阮夭得意洋洋地想着。
但是他梦寐以求的系统提示音并没有响起来。
裴西楠“嗯”了一声,凑在阮夭耳边说:“我信你。”
“蛤?”
阮夭呆住了。
他选择垂死挣扎:“不是,我是自……”愿的。
“一定是盛以容那个老东西用电影胁迫你了。”裴西楠已经完全想通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不,他没……”
“我就知道他不会轻易地放过你的。”
“他放……”
裴西楠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深情款款地拥抱着身下已经被完全弄懵了的阮夭,态度非常笃定:“没事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后悔再对你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