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用手捂住心脏。
这就是被可爱击中的感觉吧。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抗拒小猫咪的示好吗?
那一定是冷血非人类。小姐姐冷酷无情地判断。
徐野额角冒出一根青筋,处在发Q期的雄性独占欲都强的可怕,就算只是毫无恶意的一句夸赞也会让大狗心里冒出一些不合时宜的危机感。
自己的雌性果然还是只有自己能看。
徐野拉开猫包,拎着小猫的后颈把他提溜到自己面前来。
阮夭现在一面对徐野就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被舔得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液体的糟糕感觉,恨不得再狠狠给他一爪子。
“你这是什么表情?刚才不是对别人叫得那么可爱?”徐野脸上露出一丝不愉,又不肯承认自己在吃莫名其妙的飞醋。
阮夭吐出半截粉色的舌头,龇牙咧嘴地对着大狗做了个鬼脸。
圆圆的蓝眼睛眯在一起,是自以为很凶猛的猫科动物表情。
徐野有时候不得不感谢自己天生的黑皮,这起码为他遮住了那些不必要被发现的红晕。
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好可爱哦。
“你不想再体会一次昨天晚上的感觉吧?”大狗用额头抵住了小猫装凶的脸,和那些总是要矜持体面一点的上城区人士不一样,徐野说话的时候总是直白而粗俗,轻松吓得阮夭喵喵叫。
一根细长手指顺着小猫的脸颊滑到圆滚滚的肚皮上,指尖微微用力陷在了软和厚实的一层银灰色长毛里。
指腹下是柔软温热的皮肉。
少年唇畔勾起一丝很放肆的邪笑,唇角露出一颗雪亮的虎牙,像是随时要择人而噬的猛兽:“再挑衅我,我就在这里艹翻你。”
指尖下的身体骤然一僵。
“反正我是不介意让这里灌满我的东西。”酒店房间的窗帘全都拉得严严实实,昏暗光线下少年灿金色的眼眸亮的越发迫人。
“坏掉了就去找老陈治。”
“治好了就再来一次,跑都跑不掉,以后只能躺在床上挨c。”
“夭夭,你会不会生小狗崽啊?”徐野说的话越来越过分,阮夭被他逼得连吼声都只能色厉内荏地含在喉咙里,耳朵尖都在瑟瑟发抖。
“我不,我不要。”
“你不要什么?说清楚。”徐野压抑到自己都觉得疼痛,低沉的喘息撩得小猫敏感的耳朵尖烫的像块烧化的雪。
如果羞耻可以具象的话,小猫脑袋上应该已经冒烟了。
太近了。
也太……羞耻了。
小猫海蓝色的眼睛里几乎是立刻覆上了一层惹人怜爱的泪膜,宛若一片被风吹皱的静海。
“不说清楚的话,我现在就变回去。”
男生威胁道:“我是不是和你说过,狗是会成结的,很大,很硬的。”
“肚子破掉了怎么办啊夭夭?”
阮夭的眼泪完全兜不住了,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打湿了银灰色的厚实围脖。
叫声是细细弱弱的,说又说不清楚,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羞耻心让小猫几乎要整个蜷缩成一小团。
徐野就是不放过他。
雄性的嫉妒心强烈,又无理取闹的可怕。
想要蜷缩起来的身体最后被男生强迫伸展开,像是珠蚌被强行打开蚌壳,露出柔嫩又毫无保护之力的内里。
阮夭发誓以后一定要让徐野后悔这么对他。
“夭夭乖一点,说出来。”
小猫不敢和男生对视,目光游离地盯着男生身后的电视,却又被捏住了下巴强行望进那双烈日熔金似的眼眸。
“我不想,不想生小狗。”
小猫抖得不行,看来是真的被徐野给吓到了。他甚至都没有深想小公猫怎么可能会生孩子,慌慌张张地眼睛一眨,更多的泪珠子就连成串似的掉下来。
可怜,但是很可爱。
徐野脸上总算是缓和了一瞬,收起了那股子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气势,温柔地揉了揉阮夭的猫头:“乖乖地待在里面,我不在的时候,绝对,绝对不能出去。”
“否则,就小心肚子,还有……”
徐野眼神古怪地往小猫的尾巴根瞅了一眼,感觉有被羞辱到的小猫忍无可忍一爪子抽在少年脸上,成功又在徐野本就狼藉的脸上再度留下一枚小小的粉色猫爪印。
臭流氓!
不要脸!
小猫嘴里骂骂咧咧。
徐野被小猫骂了个爽,身心舒畅地松开了手,看着小猫立刻窜到了衣架上,整只猫躲在架子后面只露出一个圆脑袋很警惕地望着他。
徐野摊开手耸了耸肩,人畜无害地对小猫微笑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不过……”徐野显然也注意到了小猫好像有点褪色了的样子,皱起眉思考着,“等这次事情过去了,我还是带你去兽医那里检查一下比较好。”
他好像没有听说过布偶猫会越长越白的,倒是知道某个品种会越长越旧,最后变成挖煤工。
小猫的重点却不太对。
这次事情,这次什么事情?
小猫皱起眉头认真思考着,是什么事情严重到能让徐野连家都不能住了呢?毕竟能一拳一个巨石强森的男人,应该很少有连他都摆不平的事吧?
小猫突然忧心忡忡,不会是仇家追上门来了吧?
他好像已经完全把绑架自己的那个变态抛却脑后了。
毕竟小猫咪长得这么可爱,每天遇到的变态已经够多的了。
尤其是某只只会舔毛的笨蛋臭狗。
徐野摩挲着下巴,“啧”了一身眼疾手快地两步窜上来重新揪住了小猫后颈肉。
“小猫不上学不上班的,有什么可烦心的,不许皱眉头。”
连皱眉都不行,阮夭要烦死他了!
……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一列低调的黑色车子悄无声息地驶进了下城区拥窄的道路。坐在路边打牌的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脸色阴森地打量着这些不速之客。
还有些人试图透过车窗玻璃打量着里面坐着的人,跃跃欲试地想着能不能打劫一笔意外之财。
出乎意料的是,跟在车队后面的一辆车子停在了小流氓们的面前。
车后座镶着防弹玻璃的车窗缓缓地降下,露出里面人的精致,苍白,又矜贵的侧脸。
“你们有没有人见过这个孩子?”
手机屏幕上是个一脸茫然的银发蓝眼的漂亮少年,光是看一眼都足以令人怦然心动的美丽。
然而这张脸对这些终日无所事事的游民们来说可再熟悉不过了。
“啧,平白无故的,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啊?”为首一个贼眉鼠眼的黄发男哼笑一声,眸光贪婪得宛如嗅见血肉的鬣狗。
男人似乎早有准备,面无表情地露出两根手指之间夹住的一叠厚实的纸币。
黄发男眼睛都直了,咧开一个满口黄牙的微笑,笑嘻嘻地好像换了个人:“嗐,不就是这么点事吗你真客气。”
“你要找的这个人啊,我们这几天可都背的不能再熟了。”
“上城区前几天就有个老板出了一千万的赏金要找他呢。”
“整整一千万啊!”
“老子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男人冷白修长的手指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眼眸都闭起来,声音里像是浸了一捧寒凉的碎雪:“说重点。”
“我说我说,”黄发男搓搓手,“前两天吧,有人在地下酒吧看见一个长得和这……这小少爷特别像的人。”
“估摸着有这么高,头发都遮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一双眼睛来。”
“谁叫我眼尖呢。”
“但是啊……不是我说,他跟的人我们几个小喽啰根本惹不起啊,只能远远看着这一千万眼馋……”
商迟骤然睁开眼睛,脸色越发森寒:“谁?”
明明只有一个字,极强的压迫感逼得黄毛男双腿都止不住地哆嗦起来,努力地咽了一口唾沫:“那人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打手,徐野。”
*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4章、宠物情人(24)
猫的听觉是很敏锐的。
阮夭最开始发现不对劲,就是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临出门时被徐野锁死的房门发出了细碎的奇怪声响。
不知道为什么,阮夭最近好像变得特别困,没有徐野打扰他的时候,小猫便老老实实地缩成一团毛球球,很乖地窝在徐野的床上睡觉。
但是那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逼得他不得不警觉起来。
困倦的小猫满眼迷茫地朝紧锁的房门处望去,只能听到细碎的,类似于用金属细丝捣开门锁的动静。
这很不对劲。
窗外正是日头将落的时候,昏黄鬼魅的血色日光泼进空旷的酒店房间。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小猫自己的喘气声。
完全的,恐怖片氛围。
到底是处在治安很乱的贫民区,酒店高层常年没有人住,连监控都是断断续续的时常花屏。
在这样的地方要是做点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可太轻松了。
都不用担心被人发现的。
反正这一块都是被放弃的地方,发生什么都是见怪不怪了。
阮夭视力很好,一低眼便从最底下那窄窄一隙的门缝里,窥见了一双脚的影子。
和商迟一起看过的惊悚电影顿时在阮夭脑海中极快地回放了一遍,小猫禁不住毛骨悚然起来。
这双脚,绝对不可能属于徐野。
他咽了口唾沫,暂时还没有意识到这双脚的主人的目的,心想是徐野在外面招惹的仇家找上门来了。
阮夭小小的一只猫,最近精神不振,好像又变得瘦小了一点,哧溜一下窜进了床底。
直觉告诉他,不能被这人发现。
明明身上生着一层很厚实的长毛,但是阮夭瑟瑟发抖地缩在床脚下面,甚至感觉到一种刺骨的寒凉。
门锁没能拦住男人多久。
几乎是阮夭刚找到床底最隐蔽的角落,锁眼“咔哒”一声就开了。
橡胶底的鞋子踩在光滑地板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从玄关走到被子凌乱的床边。
男人的动作很轻,好像是担心吵醒房间里的人。
但是这里除了一只只会吃了睡睡了吃的笨蛋小猫再也没有生物了。
乱成一团的床上甚至还有大狗腥臊呛人的荷尔蒙气息。
徐野这几天闲着没事就喜欢挑逗着小猫在床上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阮夭不胜其烦,有时候想幸亏自己变回猫。
要是还是人类的倒霉模样,节操早就不保了。
阮夭似乎还没有发现他已经习惯在充满男生气息的地方睡觉了,甚至这熟悉的味道还能让他格外地感到安心。
这很奇怪,但是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小猫皱眉,警惕地看着那双脚离床边越来越远,最后停在了他的尾巴前面。
阮夭死死地踩住了自己的尾巴,努力控制不让它乱动。
隔着一层床板 ,小猫仍然能听到男人因为激动而错拍的呼吸声。
他难道是在期待床上有什么人吗?
还没来得及揣测出个结果他就听见了男人把被子掀开的声音。
呼吸声停顿了一下,接着这个落拓诡异的入侵者骤然癫狂了。
“怎么可能没有人?”
“王八蛋,王八蛋,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脚步声很急促地在房间里四处乱转毫不在意地板上会留下凌乱肮脏的脚印。
桌上的陶瓷摆件被他随手发泄似的砸在地上,飞溅的碎片甚至溅在了阮夭的尾巴上。
衣架被推倒在地上,金属细杆被一脚踹折,电视被花盆砸碎,连浴室里都被砸的乱七八糟。
“该死的贱种!”男人刻毒地咒骂着红发少年,痛苦不堪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不可能的,他一定在这里,一定在这里!”
“一个下贱的东西凭什么能抢走他!”
“我会让你后悔的!”
陷入狂乱的喃喃自语中甚至夹杂着破碎的哭腔,那道嘶哑的声音在满地狼藉阴森森地响起:“你还在这里吧?”
“和我躲猫猫是不是?”
他咬着手指头上的倒刺,用力地撕拉出血痕,却完全感受不到疼痛的迹象。
他的痛感似乎已经被屏蔽了。
或者说是有更大的痛苦让他的生理机能已经无暇顾及这种小小的伤口。
手指上的血珠顺着粗糙皮肤滚落下来,在地板上溅出一朵极小的刺眼的血花。
入侵者开始咬着指头吃吃地笑起来:“真可爱。”
他开始搜寻那个不存在的人,从衣柜到房间的每一个细窄隐蔽的角落。
沾满尘泥的鞋子最后停在了小猫的面前。
鞋子往后退了一点。
恐惧已经逼得阮夭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他也不知道徐野到底是惹了什么恐怖的人物,疑心这个变态要是找到自己的话会毫不留情地把自己像刚才的陶瓷摆件一样摔得稀巴烂。
穿着洗到褪色的牛仔裤的腿单膝跪在了地上。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限延长。
阮夭眼眶里覆上了一层亮晶晶的水膜,却拼命地压抑住自己想要哭出来的冲动,甚至都不敢让眼泪落下来。
他已经慌得找不着北了。
徐野,商迟,赵凛。
谁都可以,快来救救他。
满是伤痕的手掌死死按在地板上,用力之大手背上蹦出了狰狞的青筋。
极肩的乱发发尾都垂在了地上。
下一秒,阮夭避无可避地和一双满是红血丝的暴突的双眼对视了。
……
向来游走在黑白交界地带的“黑魔”酒吧这两天不晓得中了什么大奖。
先是龙山市地下黑拳有着第一杀神之名的少年徐野最近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接连出场了十多次,打的龙山甚至国内国外一大片的黑拳市场上听见徐野的名字就条件反射地发抖。
徐野的出场价一次性飙到了一百多万。
而第二件事吗,就是现在。
三四辆车子同时停在酒吧油腻的门帘前面,一身黑色长风衣的墨镜男人大踏步地从车门里迈出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便服的马仔。
为首的男人一只手夹住了嘴里的香烟,随手按在了红木吧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