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邯笑着婉拒:“谢谢阿姨,我扬扬开车去就可了。”
沈陆扬佩服看着谢危邯,竖着耳朵听电话里两个人若无其事聊着下午的安排,对刚才的乌龙闭嘴不提,最后其乐融融再见挂电话。
这难道就是有钱人必备的心理素质?
他也想要。
一通电话,沈陆扬也睡不下去了,果断床收拾。
然后谢危邯遇到了同样的问题——脖子上的痕迹太多,普通的衣服根本遮不住。
沈陆扬不得不在卫衣里面套了件高领‘毛’衣,又在下颌贴了个创可贴,才勉强能出门。
谢危邯则放弃了西装,沈陆扬穿了同款浅‘色’‘毛’衣,搭配长大衣,看来正式又不失温柔。
至于耳朵上被沈陆扬咬出来的小痕迹,谢危邯很坦然告诉沈陆扬,这是伴侣的“标记”,他很喜欢。
被他这么一说,要不是下午见的人是他妈,沈陆扬想立刻让谢危邯给他也弄一个“标记”。
下午,沈陆扬谢危邯一到了岱栎坊,宁婉姝比他们晚了几分钟。
一见面,谢危邯就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宁婉姝,两个人进行了一番凡夫俗子沈陆扬听不懂的友好会晤,脸上的笑嘴里说出的话让沈陆扬一头雾水,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听。
他像个来参观高级话术的废物学生,除了低头吃饭也找不着‘插’话的缝隙。
宁婉姝优雅搅拌着果汁,含笑看着谢危邯这个晚辈,语气温:“扬扬认识还不到三个月,就这样喜欢了,看来是真的有缘分。”
感情需要时来证明,阿姨觉得你们现在谈婚论嫁尚早。
谢危邯温润勾了勾唇角,熟稔帮沈陆扬剥好海鲜外壳,对宁婉姝微微一笑:“时很美好,我喜欢经洗礼而愈发闪亮的东西。”
接受您的看法,我对扬扬的爱只会越来越深。
宁婉姝尝了果汁,稍甜了,她摩挲着杯淡笑:“我喜欢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一点,就是未来有无限可能。”
不仅事业有无限可能,感情也是,比如轻易喜欢别的人,徒留用情至深的那个傻小子伤心。
谢危邯抬眸,神情温润,轻笑:“确实,不总有些人是与众不同的。”
永远不缺不懂珍惜的蠢人,而我不是。
沈陆扬吃饭的隙,随笑着说:“妈,可能这种东西该有的就是有,没有的想有也没有呀。”
宁婉姝若有所思点头,‘揉’着他头发,看向谢危邯说:“成熟的人总会懂得更多,天真一些的更会被虚无缥缈的东西‘迷’‘惑’。”
扬扬阅历心不如你成熟,阿姨担心他会吃亏。
谢危邯眼底温柔看向沈陆扬:“太成熟总会累,我更向往渴望罕有的天真。”
我们之的位置,是我更需要他。
……
沈陆扬吃饱了,感觉宁婉姝谢危邯没怎么吃,一直在聊天。
他乐观想,看来他妈对谢危邯确实非常满意,开始聊人生谈理想了,也没见有什么盘问为难的。
分别时宁婉姝托谢危邯给他父亲爸爸带一声问候,有时可一喝喝茶,谢危邯欣然答应。
晚上沈陆扬没有在谢危邯家留宿,而是回家整理第二天上课的资料,刚到家,就收到了宁婉姝的消息。
很长一段,写的很认真。
-宝贝,妈妈尊你的选择,所只给你提供一些来人的意见。
-看得出来你们现在很幸福,妈妈觉得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时是考验感情的最好方式,你们或许可多相处一些时,更深感受一下彼此的格习惯。
-谢危邯比你成熟很多,连妈妈也总是难看清他,这意味着你们的感情出现问题时,妈妈不能非常准确给予你建议。
-感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怎么选择妈妈不会干涉你,是如果受了委屈,千万不要瞒着妈妈,知道吗?
沈陆扬‘揉’了‘揉’眼睛,酸酸涨涨的。
他理解宁婉姝的顾虑,儿子的男朋友于优秀至于完美无缺时,那对方的完美就是最大的问题。
宁婉姝猜对了,谢危邯对很多人来说,确实是非常危险的存在,对他来说不是。
他们两个是彼此的特别。
他认真给宁婉姝回复。
-妈,不用担心,这段关系是我经深思熟虑后决的。
-我觉得,在他心里,我是最特别的。
宁婉姝尊儿子的选择,回了一个抱抱的表情,表示自己永远是最坚实的后盾。
沈陆扬感动得一塌糊涂,红着眼眶缓了好久。
周一。
闹铃一响,催命符一样。
沈陆扬忍着身上还没消失的酸痛,一大早爬来上班,感觉胳膊腿更疼了。
看来他需要加强锻炼了,每次做完要歇菜几天可怎么行。
也太弱了。
到学校,经走廊的时候,沈陆扬被从楼梯爬上来的詹静妙着急喊住。
“沈老师老师老师!”
“干嘛呀干嘛干嘛?”
詹静妙背着个快有她上半身大的书包,装的满满,大步跑到沈陆扬跟前,喘着气,边跟着沈陆扬走边快速说:“今天下午有个彩排汇演,学生会的人来检查咱们的排练情况,我他们的衣服带来了,沈老师你谢老师穿自己的衣服就行,是耳朵得戴上,给他们检查一下。”
沈陆扬步伐一顿,神情微妙低头看她:“必须戴?”
詹静妙颠了下书包:“对啊,那天我耳朵给你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学生会那群事儿多的随时抽查,这些东西最好放在学校,方随时取用……”
沈陆扬尴尬撵了撵指,脑海里只有昨天早上床后的场景。
前天晚上做完谢危邯就带他去洗澡了,洗完澡又吹头发聊天,然后他好像抱着谢危邯睡着了……客厅没来得及收拾。
至于第二天早上沈陆扬床后,清晰看到了昨晚的他们到底有多荒唐。
最清晰的证据就是上那两个脏兮兮的耳朵,上面的各种‘液’体已经凝固干涸,本体也被用力拽弄、撕咬到变形……
换句话说就是——这玩意不能用了。
“谢老师?”詹静妙喊了他一声,书包压得她背弯了,“你耳朵落家里了?”
沈陆扬回神,替她拽著书包减轻量,咳了一声:“啊,是,周末放学校总觉得不放心,今天早上忘了拿回来了。”
明天早上大概也拿不回来了……
詹静妙沉默了几秒,沈陆扬第一次觉得时在自己的学生这里变得那么漫长。
等他快要卑微认错“老师耳朵弄丢了”的时候,詹静妙终于开,满脸真诚:“那要不……老师你回去取一下?”
不等沈陆扬找借,他兢兢业业的课代表就善意指出:“老师你下午没课。”
沈陆扬:“……”
这就非常尴尬了。
在詹静妙好奇的目光下,沈陆扬咬了咬牙,抿嘴,‘露’出一个人民教师的标准微笑,嘴角僵硬说:“好,我去取。”
詹静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闻言高兴点头,临走也不忘叮嘱:“辛苦啦!对了,沈老师你帮我提醒谢老师一下,他的耳朵也需要戴着!”
沈陆扬继续围笑:“好的。”
需要解决的耳朵变成了俩。
这辈子要是再对兔子耳朵心存幻想,他就是宇宙无敌大傻子!
回到办公室沈陆扬立刻谢危邯说了这件事。
他趴在谢危邯桌子上,指尖用力戳桌面,只觉得浑身烫得慌,又羞又臊悔不初:“我现在去商场看看吧,网上买也来不及了,那天我就不应该……”
谢危邯握住他戳红的指,在心捏了捏,眸底含笑:“我叫人去买。”
沈陆扬不是很放心,拽着椅子往他旁边挪了挪,挨着他肩膀问:“能找到一模一样的么?”
谢危邯拿机拨通号码,安抚给他顺了顺‘毛’,‘揉’着脑袋说:“能。”
沈陆扬没法,只能期待那边能有好消息。
姜暖雨家里给她寄了一堆特产橘子,她在办公室分完还剩不少,堆在她沈陆扬桌子上了,沈陆扬现在光明正大蹭谢危邯的桌子。
他闲着没事拿机搜同款耳朵,想看看有没有同城。
想了两秒,输入“兽耳兔子”,按下搜索。
紧跟着屏幕上出现的一排图片刺激的他差点机扔了。
他小声喊了句“卧槽”,慌忙按了返回键。
詹静妙说她是在某桃上买的,沈陆扬就很好奇了,这位同学你到底是怎么搜的,为什么他搜的那些如此那个!
下午,彩排汇演的前几分钟,谢危邯的人终于一模一样的耳朵送了来。
艺术楼,虚惊一场的沈陆扬谢危邯姗姗来迟,正看见詹静妙彭俊在大声说着什么,看模样还挺激动。
“这时候突然食物中毒了?人没事吧?没事就好!”詹静妙拍着胸,随即一脸惊恐,“他戏份还挺多的!我去哪再找到一个愿意花费学习时为艺术献身的梅花鹿啊!救命,我心脏病要急出来了嘤嘤嘤!”
不愿意为艺术献身也硬献了的彭俊:“……”
他拎着破兔子耳朵,随说:“你找沈老师黎申宇那傻‘逼’一去,肯能找着。”
正在试狼耳朵的黎申宇闻言,淡淡看了他一眼:“也可。”
彭俊:“……”
人不要脸真他妈天下无敌了!
詹静妙不懂两位的暗流涌动,正抓头发跺脚想谁能演呢,一道带着笑的声音拯救了她。
沈陆扬走来,问:“梅花鹿的同学生病不能来了?”
詹静妙热泪盈眶,用力点头:“食物中毒住院了,那位壮士,怕是到校庆天也不会回来,该如何是好啊沈老师!”
沈陆扬怕她一激动唱来,心里有了个人选:“等会儿你们去问问云寒吧,看看他想不想来,态度温一点儿。”
詹静妙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严肃说:“收到!”
问题解决了,这群小的又开始头碰头围成一圈研究台词,沈陆扬转头看向身旁。
谢危邯面‘色’如常同样看着他,似乎对他刚才的提议无动于衷。
有了上次的经验,沈陆扬提前打预防针,压低声音他说:“谢老师,我只是想让他能融入集体,多有几个朋友,你不能产生不好的想法,更不能付诸行动,知道不?”
谢危邯若有所思,垂眸看向他:“是规则么?”
“是规则,你要无条件遵守,不能触犯法律,”沈陆扬边说,边不忘了给自家反社会的男朋友科普社会秩序的好处,“上次你告诉我的那几个人,我已经宗老师还有警察说了,他们在积极解决,两天就会出结果了。你看,法律就是这么好用……”
谢危邯眸底微暗,又漫不经心掩饰掉,弯着唇角赞同。
彩排汇演顺利完成,学生会对几个人的台词提了点意见,又询问了两位家长的服装问题,给了个不高不低的分数就让他们走了。
詹静妙还挺不满意,愤愤他们说学生会的人没有眼光。
沈陆扬倒是觉得还好,他们这个题材也没往大了写,就是个有趣的小节目,连大意义大泪点没有,能有这个分数已经说明这群孩子很优秀了。
最后一节课上课前,詹静妙来办公室,给沈陆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