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渊紧皱眉头,他目光直视着白月玲咄咄逼人的视线,面无表情的脸上压抑着藏不住的火气和不满:“你到底想要闹什么?”
苏琢一脸惊惶的看着苏世渊,他用手握住苏世渊的手,小声的叫住苏世渊,又向白月玲解释道:“小姨你千万别这么想,爸爸他不是这个意思。他——”
“你给我闭嘴!”白月玲断喝一声,吓的苏琢打了个嗝,一脸惊惶的看着白月玲。
苏世渊皱了皱眉:“你跟孩子凶什么?”
“你少跟我转移话题。”白月玲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手撑着腰一手捂着肚子,指名道姓的骂道:“苏世渊,我忍你很久了。自从领证以后,你天天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死人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是心疼跟陆嫚臻离婚时撤销了婚前协议,损失的那一大笔钱。可是你别忘了,离婚的决定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白月玲冷笑连连,指着苏世渊的鼻子破口大骂:“要不是你自私自利,不跟我商量,就想要我生个孩子给苏琢治病,事情也不会闹成今天这样。”
她白月玲怎么说也是堂堂的白家二小姐,一辈子只结一次婚,婚礼婚礼没有,蜜月蜜月没有,刚结婚就要挺着大肚子当后妈,她自己都没说委屈,苏世渊有什么资格跟她甩脸子?
“你心里后悔心里有怨气,爱怨谁怨谁!这孩子不是我要生的,婚也不是我让你离的。都是你自己的决定。是你自己贪心不足被陆嫚臻抓住把柄设计陷害了。我没怨你把我们白家的基业都赔进去了,已经够体谅你了。”
身为白氏集团的千金小姐,白月玲从来都不是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性格。她愿意在苏世渊的面前表现出一副温柔小意的模样,那是因为她爱苏世渊。可是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自从两人结婚后,白月玲对苏世渊的爱意就被这些乱糟糟的事情,还有咄咄逼人的苏家人一点点消耗。直到今天,苏世渊亲手打了她一巴掌,还摆出这么一副冷漠的态度,白月玲再也忍受不了。她爆发了。
“你不是想要脐带血给苏琢治病吗?我告诉你没门!”白月玲怒瞪着苏世渊,咬牙切齿的说道:“想给苏琢治病,你大可以去找志愿者,找得到就治,找不到就死。我白月玲从来不欠任何人,我的孩子也不会给别人当器官库。”
白月玲的暴怒输出惊呆了病房里的三个人。苏琢一脸惊讶的看着白月玲,他没有想到小姨对他的怨气居然会这么大。
看着横眉怒目的白月玲,苏世渊终于回过神来。他立刻意识到白月玲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底线。想到白月玲过分刁蛮泼辣的本性,苏世渊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白月玲面前,勉强安抚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的行为很不符合我对你的印象。你也知道小琢他体弱多病,医生都说小琢现在最怕的就是受伤,你怎么忍心让他受这么重的伤……”
“啪”的一声,白月玲挥开了苏世渊企图搭上她肩膀的手臂。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你少跟我来这套。我今天就告诉你,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不是想让我安安分分呆在家里养胎吗?好呀!从今天开始,你那个泼妇一样的妈和妹妹少来苏家别苑找我的茬。再敢过来我就派人撵出去!不是让我一心养胎吗?养胎的孕妇当然要心情好,宝宝才会健健康康的。”
“……谁要是敢让我心情不好,就别怪我不客气。”白月玲冷笑一声。她看着坐在病床上呆若木鸡的苏琢,继续说道:“你不是觉得送饭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谁做都可以吗?从明天开始——不对,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请保姆来给苏琢送饭好了。我可没有陆嫚臻那种逆来顺受的好性格。既然我这个后妈不如你们的意,那我也不乱献殷勤讨人嫌。今后保姆护工能做的事情就别来找我。我也是要当妈的人了。没工夫给别人当老妈子。”
苏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疾言厉色的小姨,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白月玲冲着苏世渊和苏琢父子一顿输出,最后又转到了寒董事长的身上:“还有你,四五十岁老大不小的人了。堂堂寒氏集团董事长,你自己的孩子都快二十了,还跑到老情人的孩子面前忆苦思甜,你也不嫌丢人。”
“既然这么怀念我姐姐,当初她死了你怎么没去下面陪她?老婆情人都换了不知道多少茬了,现在又来玩什么情根深种的把戏。你不嫌丢人我还觉得恶心呢!”白月玲冲着寒董事长咆哮道:“我今天晚上就给令夫人打一通电话,问问她是怎么管老公的。跑到别人家孩子面前挑拨离间,这么大岁数还能不能要点廉耻!”
寒董事长被白月玲骂的老脸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果然跟当年一样,又尖酸又恶毒。”
白月玲嗤笑一声:“那也比你们这些不要脸的混蛋强。”
白月玲说完,也不想再跟寒董事长和苏世渊置气,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病房。
想到自己婚后所受的委屈,白月玲只觉得眼睛热热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一边哭一边去老爷子的病房,像是一个被人欺负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回家找家长的小孩子。
白月玲气冲冲地撞开病房的门,一眼就看到赵妈在用绣花针扎老爷子的脚指甲缝隙:“你在干什么?”
白月玲怒喝一声。赵妈没有想到往常都会去给苏琢送饭,一呆就是一个下午的白月玲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被白月玲撞破了自己虐待白老爷子的行径,赵妈浑身一颤,手下意识的用力,绣花针立刻钻进了老爷子的指甲缝,疼的老爷子啊啊大叫。
白月玲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喊道:“快来人啊!”
赵妈慌忙的摆摆手,解释道:“二小姐您别误会。我没有虐待老爷子,我只是想用绣花针给老爷子挑一挑指甲里的泥。你这一叫吓了我一跳——”
白月玲扑到白老爷子的病床上,心疼的捧起白老爷子的脚。仔细观察之后,立刻发现白老爷子每根指甲缝隙都有针眼,密密麻麻伤痕累累,脚趾端都有些发青了,根本不像赵妈说的那样。
“你撒谎。”白月玲怒吼道。
医生和护士听到呼叫声立刻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也不禁皱眉。
“这个女人虐待我爸,我要报警!”白月玲脸上还挂着眼泪,气急败坏地吼道。她不知道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白老爷子遭了多大的罪。怪不得白老爷子每次都会发脾气。要不是她今天忽然赶回来,她都不知道她的爸爸遭了毒手。
“你这个疯子!我们白家哪里对不起你,你居然这么虐待我爸?”白月玲冲着赵妈破口大骂:“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老畜生,我要让你坐牢!我要让你做一辈子牢!”
“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虐待老爷子。”赵妈也抹着眼泪,一脸惶恐的解释道:“我在白家做了几十年,伺候了白家三代人,大小姐二小姐还有小少爷都是我照顾大的,我怎么会虐待老爷子呢?真的是二小姐你误会了。”
医生护士面面相觑。他们不好听信白月玲的一面之词,可是赵妈哭的实在可怜。
“要不,我们给老爷子做一个验伤报告?”有人小心翼翼地提议。
白月玲眼睛一亮,立刻说道:“做。现在就做。”
白月玲死死盯着赵妈的脸,眼神怨毒的说道:“你要是真的敢虐待我爸,我就让你去坐牢!”
什么卑贱的人都敢欺负到他们白家的头上,是不是真以为他们白家虎落平阳,就连丧家犬都不如了?
霎时间,白月玲只觉得一股怒火冲上天灵盖。被苏家人屡屡挑衅下强行压制的怒火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宣泄到了赵妈的身上。白月玲怒不可遏。她要让所有欺负她,欺负白家的人付出代价!
感受到这一股蓬勃滚烫的怒意,赵妈身形一软,险些瘫坐在地上。
第100章 影响
“你听说了白家老爷子被保姆虐待的八卦吗?”
下课铃声响起,任课老师捧着教材刚刚迈出教室,方元立刻转回身,跟霍柩挤眉弄眼的聊八卦。
霍柩闻言一愣:“被保姆虐待?”
“昂~”方元拿出手机,找出一篇本市的新闻报道,然后递给霍柩:“真可怜哦。据说还是被那个赵妈虐待的。当初我就觉得这老太婆凶神恶煞的,不是什么善茬,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
事关白老爷子的晚节和白家的颜面,这件事最开始的时候,白家捂的很严。不过捂的再严,等到赵妈被告上法庭之后,这件事情还是火速传开了。
以至于今天早上,本市的头版头条全部都是白家老爷子被保姆虐待的新闻,大家想不知道都难。
“那个赵妈跟白家人沆瀣一气,当初还欺负霍柩来着。她们不都是一伙的嘛?怎么还内讧起来了?”其他同学也都憋了一个早上了,听到方元聊八卦,纷纷转过头,积极的参与进来。
“听说是跟她的小孙子有关。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反正赵妈就是记恨上白家人了。不然也做不出拿绣花针扎白老爷子脚指甲缝的事情来。”方元含含糊糊地说道。
“不只是拿针扎白老爷子的指甲缝。听说还在喂饭的时候故意用筷子往嗓子眼里怼,还用特别细的绣花针扎白老爷子的胳肢窝和大腿根。就是刺绣用的那种毫针。据说针眼特别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这也太恐怖了吧?她跟白家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怎么这么恨白老爷子?”
“这件事我倒是听过一耳朵。”寒凛接了一句:“赵妈和白月玲在学校污蔑霍柩的事情闹大以后,白家为了保住自家的名声,就把赵妈辞退了。赵妈的老家在乡下,她家人因为这件事被乡里乡亲指指点点,她的小孙子也被同学冷落。她小孙子为了讨好同学去山上摘果子,不小心踩到给野猪挖的陷阱,腿瘸了。”
方元看着如数家珍的寒凛,好奇问道:“你怎么这么清楚?”
方元只是随便一问,没想到寒凛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方元吐了吐舌头,立刻说道:“不方便说就别说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一起吃瓜的同学见状,连忙岔开话题:“所以赵妈就是因为这件事迁怒白家?可是她的小孙子受伤,跟白家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陷阱又不是白家人挖的?
“谁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我觉得苏白两家人的脑子都不太好。”方元吐槽道。
“也许赵妈是觉得,如果白家不让她背锅,她的小孙子就不会被同学冷落?也就不会出事了?”
“那也不用这样吧。不管怎么说,这个赵妈还是太恶毒了。就算她真的因为孙子的事情迁怒白家人,白家人请她回去的时候她不要答应就好了。居然用这种方式报仇泄愤,明显是人品有问题。”
要知道赵妈当初之所以会被白家人撵走,虽然是白家弃车保帅,那也是因为她造谣辱骂霍柩骂的太过分,所有人都看不过眼了。白家人实在是兜不住,这才打着养老的名义把赵妈撵走了。临走之前还给了赵妈一笔遣散费。听说有好几十万呢。
“白家虽然是想让赵妈背黑锅。赵妈既然收了这笔钱,就应该明白她要面对的是什么。”
收了钱又不想承担骂名,还因为自家小孙子的事情迁怒白家。到这里为止都还算得上是人之常情。可是赵妈接下来的做法却是任谁也无法同情她。
“白老爷子中风偏瘫,身边不能离了人。白家人又信不过外面请来的护工,她们应该是觉得赵妈在白家做了几十年,好歹知根知底。这才想要把人请回来。”哪里能想到赵妈居然这么丧心病狂,连中风偏瘫口不能言的老人都要虐待。
“白家人气疯了。据说已经报警起诉了。证据确凿,赵妈被判了三年!”
“活该。这种虐待老人的恶毒保姆必须让她坐牢。”
“我看都是狗咬狗。赵妈虽然恶毒,白家人也是自食恶果。”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班同学们议论纷纷。寒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以至于连霍柩和方元都感受到寒凛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气和煞气。
“你到底怎么了?”午休吃饭的时候,方元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又一次问道。
寒凛欲言又止,神情十分苦逼。
方元看寒凛这模样,也摸不清他是想说还是不想说,也跟着一脸憋屈。
犹豫半晌,寒凛还是叹了口气,主动说道:“我只跟你们说,你们千万别传出去。”
寒凛也是憋狠了。在家里不敢提,在外面又没有什么知心朋友,就只能跟合得来的同学诉诉苦水:“就是白家人发现保姆虐待白老爷子那天,我爸也去医院了。”
方元和霍柩齐刷刷的挑了挑眉,似乎猜到寒凛想要说什么。
寒凛愁眉苦脸的说道:“我爸去看了苏琢。当天晚上白月玲那个疯婆子就给我妈打电话,在电话里劈头盖脸一顿骂,让我妈好好管管我爸。就从那一天开始,我爸就跟疯魔了似的,天天都去医院探望苏琢。”
如果不是寒凛清楚自己老爸的性取向,他甚至都要怀疑他爸是不是对苏琢有什么非分之想。
“你们还记得之前罗尧的状态吗?”寒凛愁的都快掉头发了:“我爸现在的状态就跟罗尧当时差不多。满脑子都是苏琢。还为了他跟我妈大吵了一架。”
“我也是那天才知道,原来苏琢他妈居然是我爸的初恋情人。”寒凛一脸匪夷所思的说道:“据说白家跟寒家当初还有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