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聿之扯了扯他的衣领:“为什么又把这身衣服找出来了!”
听到这个问题,赫连蔚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阳光灿烂了,他用指尖点了点秋聿之的唇,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道:“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小混蛋,难道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可我怎么觉得,你见这身更兴奋了?”
秋聿之:“咳咳咳咳咳,说正经的!”
赫连蔚往沙发背上一靠,理直气壮道:“我就喜欢这身,能随时随地和阿秋成亲,不好吗?”
秋聿之:“……”
太无耻了吧!
“最后一个问题。”秋聿之难得有些委屈,“你去哪了?”
赫连蔚看着他,眼神像蜜糖一样几乎可以拉丝,他甜哒哒地说道:“秘密,我想给阿秋一个惊喜,所以还不能说。”
秋聿之松开掐着赫连蔚下巴的手,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同时放松了脊背,趴在赫连蔚怀里叹气。
他这幅好像被谁欺负了的样子,叫赫连蔚见了心生不爽,他这尸虽口口声声说要杀了负心汉,威胁秋聿之不成亲就陪葬,可他却见不得秋聿之被别人欺负。
僵尸伸出冰凉凉的手,轻轻抚摸秋聿之短短的头发,然后顺着抚摸他的后颈与脊背:“怎么唉声叹气的,遇到什么难题了?还是上学被先生骂了?”
只是不巧,赫连蔚碰到了秋聿之背上的伤处,那处被撞出来的淤青几天都没有消去,惹得秋聿之嗷了一声,也顾不上驳斥自己不是学渣,才没有被老师骂这件事。
赫连蔚察觉到不对,细长的凤眼一眯,便抓着秋聿之放倒在沙发上。
秋聿之刚扭动两下,T恤便被从下面掀起来,他脸朝下,整片后背都露了出来。
常年不见阳光的后背比露在外面的手臂更加白皙,也更加细嫩,因此那片淤青格外显眼。
赫连蔚很明显有些生气,他轻轻碰了一下淤青处,秋聿之便发出嘶气的声音。
“谁干的?”
秋聿之没好气道:“还不是你干的,至少我看到的是这样。”
赫连蔚:“……??”
秋聿之回头怒视:“你不见的那天晚上我被你袭击了!要么是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要么就是你惹了别的非人类,反正肯定和你有关!”
统共就没清醒多久的赫连蔚冤的快要六月飞雪了,他在秋聿之背上轻点几下,说:“明天开始,我陪你上学。”
秋聿之下意识拒绝:“不行!”
赫连蔚戳戳他的伤处边缘:“嗯?”
秋聿之顿时扭了扭躲开他的指甲,说:“万一你到了人群聚集地,忽然狂性大发怎么办?我总不能跟别人说你得了狂犬病吧。再说了,我明天不上学!”
赫连蔚轻咳一声,说:“其实在下最近已经康复许多,不至于如此。”
他将冰凉的手掌贴到秋聿之后背,凉丝丝的,竟有了点冰敷的效果,秋聿之觉得舒服了,也就不再乱动。
其实秋聿之也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但赫连蔚一直待在家里,就是招惹,又能招惹到谁?
不是普通人的角色,秋聿之如今见到过的,也就只有身边这两个了……
想到这里,秋聿之挠挠头,干脆开始扒拉自己的T恤领子。
但显然,他的动作让赫连蔚误会了,赫连蔚俯下身,按住秋聿之的手,亲昵且缠绵地亲吻他背上的淤青,柔声道:“阿秋还受着伤,不着急,我会让阿秋满足的……”
而后赫连蔚便将手向下,秋聿之满头问号,啪地一下拍开他的手:“我是要看看我肩膀的伤口,你以为我要干嘛?!”
赫连蔚诶了一声,问:“不是要干我吗?”
秋聿之:“……”
赫连蔚直起身,轻咳一声:“来,我帮你一起看看。”
等到秋聿之露出肩颈的伤口,赫连蔚夸张的啊呀一声,便疼惜地要去亲吻。
他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这种天翻地覆的态度差点没把秋聿之气死:“别装了,还不是你咬的!”
赫连蔚一脸无辜:“虽然确实是我咬的,可我记得,这伤口一开始没这么严重。”
秋聿之控诉地看着他,看着看着,赫连蔚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露出一点微妙的笑来,而后迅速压下,他勾了勾秋聿之的伤口边缘,轻声道:“等到阿秋和我成亲,我便帮阿秋治好它,可好?”
赫连蔚竟然有办法治疗这伤口?
秋聿之忽然松快很多,但他拿过手机打开自拍一照,心忽然又有些沉了。
伤口好像又恶化了一点。
*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句俗语叫做:煮熟的鸽子飞走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阴云密布
伤势反复无常, 让秋聿之有些奇怪。
但他没有说出自己的疑惑,或者说,因为最近日常的改变, 他忽然有了些猜测。
“我要出门遛狗了。”秋聿之说,“你在家老实呆着吧!”
“我和你一起呀。”
“我拒绝。”秋聿之冷酷无情地拒绝了, “首先, 我不想和一个看起来像在演戏的僵尸一起出门, 其次,你想走就走想回就回想得倒美, 给我在家反省吧!”
嘭!
秋聿之带着大黑猖狂地出了门,把赫连蔚关在了家里。
虽然大概率关不住他。
不过秋聿之这次出去, 除了遛狗, 还有别的事要做,不太想让赫连蔚现在就知道。
他定的婚服已经做好了, 他准备去取,顺便找婚纱照的工作室聊一聊。
在这里,他们没法按照正常人结婚的手续来结婚, 但走走仪式,拍个照片还是可以做到的, 想必赫连蔚也不会挑剔。
途中秋聿之路过了当初遇见雪明大师的寺庙,想了想, 秋聿之走进去,买了个五块钱的护身符, 顺便又装了一兜新鲜的香灰。
他没去找雪明大师, 甚至可以说, 秋聿之在下意识地躲避他。
因为雪明给秋聿之的感觉, 越发的诡异了, 他知道自己怀疑他不对,但却没办法不怀疑他。
等秋聿之把婚服暂时寄放到婚纱照工作室那里,再回到家的时候,天又擦黑了。
这次赫连蔚没有开电视,安安静静地坐着,家里无比冷清。
“唉……”
当秋聿之牵着狗路过他的时候,赫连蔚发出了一声幽幽地叹息。
秋聿之假装没听见。
赫连蔚:“唉唉……”
秋聿之开始给大黑擦爪子。
不知何时,赫连蔚飘到了秋聿之身边,蹲下,凑在他耳边:“唉唉唉!”
秋聿之终于装不下去了,扭头,无奈:“唉什么呢。”
赫连蔚便道:“尚未成亲,郎君便如此冷落,难道我已人老珠黄,青春不在了吗?”
秋聿之诧异地看着他说:“哥,你知道你比现存的所有活人都老这件事吗?”
赫连蔚一震,说:“郎君此言何意?”
秋聿之道:“你少给我老黄瓜刷绿漆装嫩了,赶紧认清自己是个老不死的这个事实吧。”
赫连蔚大受打击,脚步虚软,缓缓躺倒在沙发上,装死。
秋聿之还气他一声不吭就消失这件事呢,也懒得理他,自顾自去厨房做饭烧菜。
鉴于厨房外还竖着赫连蔚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赫连蔚也没有进去,依旧装死。
一直到秋聿之烧好饭,端出来,轻轻踢了一下沙发:“喂,起来。”
“嗯?”装死的赫连蔚这才睁开眼睛。
秋聿之问:“吃吗?”
赫连蔚便笑:“吃。”
僵尸吃人类的饭菜,会有什么感受呢,秋聿之不知道,但赫连蔚看起来胃口还不错。
最近,秋聿之供给赫连蔚的血量越来越少了,也不知道他每天就摄入那么一点能量,到底是怎么支撑自己活蹦乱跳的。
“阿秋。”赫连蔚突然说,“不要去寺庙了,我不喜欢。”
“我就去溜了一圈你也能闻出来?”秋聿之十分诧异,“狗鼻子。”
赫连蔚笑眯眯道:“还有隔壁那个光头,我也不喜欢。”
秋聿之干咳一声,说:“就算不喜欢,也不能乱来,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到处都有监控什么的,你要是干坏事了,分分钟找上门。”
“我有你想的这么残暴吗?”赫连蔚哭笑不得,转而严肃起来,“不要让他进到家里来。”
没想到这也能被发现,雪明不就是在赫连蔚回来前一天过来了一趟吗,结果还是被他发现了,这鼻子,绝对比狗还灵。
秋聿之无法吐槽,只好说:“知道啦,我本来和人家也没什么交情,只是医患的关系。”
医患?
赫连蔚放下筷子,说:“就是他帮你治疗的肩上的伤口?”
秋聿之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要是不咬那么一口,我和人家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交情,我们能认识,还要感谢你呢。”
赫连蔚:“……”
赫连蔚的情商不算低,自然听得出秋聿之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想刺激自己,又带着点埋怨和撒娇。赫连蔚便为他倒了杯饮料,笑说:“都是我的错,看在我这么漂亮的份上,阿秋就原谅我吧!”
秋聿之:“噗!”
秋聿之重重放下玻璃杯,说:“那我长得也不差呀,你怎么还能下那么狠的嘴?”
赫连蔚诧异道:“什么,那傻子咬跟我有什么关系?”
输了,在厚颜无耻这方面,他秋聿之输了!
秋聿之无语地瞅了赫连蔚一眼,放碗走人:“今晚我不想和你说话!”
见他好像真的有些生气了,赫连蔚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自身后环抱住了秋聿之。他力气大,秋聿之挣脱不开,只能给他抱着。
“是我不好。”赫连蔚柔声在他耳畔哄着,“我咬你,还不是怕你又弃我而去?我吓你,还不是因为太喜欢你。阿秋,从醒来到现在,我只有你,也只想要你,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绮丽的美人如此柔情,哪个男人招架得住,秋聿之也不例外,况且,他本来也没有真生气。
秋聿之轻咳一声,勾他的手指头玩:“那你赶快把我的伤治好,我就不生气了。”
赫连蔚笑眯眯道:“好啊,等我们成亲了,我就帮你治。”
真是个阴险狡诈又小气的男人,秋聿之撇撇嘴决定暂且先不和他计较。
……
周末的时光总是过得和快,秋聿之和赫连蔚黏在家里腻歪,好险没有擦枪走火。
只能感谢憨憨小蔚出现的及时,否则秋聿之又要被色字头上的刀给刀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两天总和小蔚待在一起,秋聿之的伤口又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恶化了。
反反复复,好了又坏,坏了又好。搞得秋聿之根本不想管了,反正暂时死不了,烂个洞就烂个洞吧。
秋聿之很是光棍地想开了,他打算下周末就给赫连蔚成亲的惊喜,满足他一直以来的夙愿。
而就是这一晚,那些让人羞耻的关于讨好、迎合与枕头风的梦境,终于再度向下推进了。
梦里,赫连蔚在某些方面非常坚持,他似乎察觉出秋聿之的目的了,也不知是故意刁难还是真的一点都不肯退让,总之就是不肯与龙甲城让利。
秋聿之又急又恼,却也没办法,只能更加卖力地讨好他。
如此一来,赫连蔚倒是很开心。
到后面,秋聿之也看出赫连蔚是故意吊着自己享受自己的主动来了,可是他也没办法,赫连蔚才是占据上风的那一个,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但要说在这段时间里,秋聿之全是虚情假意也不对,他很清楚,自己正在一点点心动。
他很难不爱上一个恣肆如骄阳的美人,赫连蔚会大大方方地带着他纵马,会为他寻来边疆难见的京都点心,会带他去山顶看日出,会找来可爱的狼崽哄他开心……
他一腔真心热情如火,秋聿之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又怎么能不动心?
人一旦动了心,就会变得软弱,偶尔,秋聿之会克制不住地问他,有没有一天,他们会离开这里,不管一切纷纷扰扰?
赫连蔚便笑着看他,陪他冷静,只不承诺,也不反驳。
冷静过后,秋聿之便愈发清醒,他无法放下胞弟,无法得偿所愿。
也许是因为期间的快乐是真的快乐,有的时候,秋聿之忽然有一种不管明日只醉今朝的想法。也许就这样,他们待在一起也不错,什么都不改变,就谁都不会受伤。
但没想到,一向身强体壮的赫连蔚竟忽然病了。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赫连蔚便是如此,他忽然间倒下了,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起初,大家以为他只是生了风寒,还有人嘲笑小将军纵.欲过度虚了身子。
但他迟迟不好,几番寻医问药,才知是中毒了。
中的何毒?
不知。
此毒何解?
不知。
毒自何处?
不知。
一种让人惶惶不安的阴云笼罩到了整个军营中,身为中原人士,又是被赫连蔚掳来的,秋聿之第一个被怀疑上了。
要不是秋聿之自知自己没干什么,也会怀疑是自己下毒谋害的赫连蔚。
叶副将趁赫连蔚昏睡将他拿下,对其用刑,试图逼供。
在鞭刑下,秋聿之紧咬牙关,没有松口。不是他做的,他不会承认。
在晕倒之前,面色苍白的赫连蔚及时赶到,他脱下自己的披风裹到了秋聿之身上,说:“我的人,不劳叶将军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