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铉一见这副状况,情绪立马有些不受控制,不仅轻易摆脱反剪自己的那个男人,还有些粗鲁的把反剪林笙的那个男人给一把推开。
治安队的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配合工作的社员,当即脸色很不好看,指着覃铉就大声嚷嚷起来,“怎么,是想再添一项罪名?”
林笙见覃铉拳头捏得死死的,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赶忙把人推远了一些,随后朝着治安队员说道:“同志,别误会,家里有亲人去世,情绪一时有些不受控制请多谅解。”
他脸带笑意,态度还算温和,治安队员道也没有给他眼色,林笙趁此机会就询问了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得知是被佚名举报后,林笙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覃木木,只是无凭无据的便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积极的配合工作,根据覃铉指认的地点,治安队员很快就在山里挖掘出了一盒子弹·壳,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之后几个治安队员的脸色都不好看。
正当他们要打道回府的时候,一位还在做扫尾工作的队员语调突然高涨起来,“队长,这里似乎还有东西。”刚才那一铲子下去,明显有种碰到硬物的感觉。
闻言的几人立马扑了过去,林笙担忧的看了覃铉一眼,没有说话只用眼神询问了对方一下,后者看出他眼底的深意,只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只是这道眼神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时候,就见刚才态度温和了一些的治安队员一下子又严肃起来,林笙随之看了过去,一下子就看到了对方手里捧着的几根金条。
他下意识的看了覃铉一眼,后者眼神里也是一片茫然,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林笙认真的看了一眼,不多不少正好是五根金条,这个数目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覃荐手里的那些金条,只是不待他深想,覃铉就被几人给反手押着朝山下的方向去了。
他立马跟了上去,急促的步子让他一个不慎摔了一跤,膝盖和掌心被挫伤了一大片,等他起身追赶过去的时候,早已没有了几人的踪影。
他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等他平安下山后四处都没有发现覃铉的身影,问了一圈后才知道覃铉被刚才那几个治安队员带走了,至于带去了什么地方没人知道。
林笙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却在人群里意外发现了覃木木的身影,他看过去的时候对方挑衅的朝着他扬了一下唇角,他二话不说就朝着对方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随后头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只是刚一离开人群不远的地方,就被追赶过来的覃木木给拦住去路,并且一脸不善的问他:“你刚才说的什么。”
林笙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否则的话你跟上来是为何?”
覃木木被他这副算得上嘲讽的语气弄得瞬间起了怒意,她上下打量了林笙一眼,也不客气的回击道:“怎么,被覃铉睡多了,当真忘了自己是男是女了?不就是被治安队的带走了?你眼下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和撒泼的那种女人可没什么两样。”
林笙呵了两声,这人眼睛是有毛病吧,他什么时候要死要活了?
他眼下也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和对方多作纠缠,直接就问她:“诬陷覃铉私藏弹·药这事儿,是你干的吧!”
两人所站的位置并不隐晦,四处都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覃木木道也没有隐瞒他,她嘴角牵扯了一下,直接就认下了此事,“是我又怎么样?你除了干看着还能报复我不成?”
林笙眼下确实没有这人的任何把柄,不过日久天长的他相信总会有收拾这人的时候,不过自然不能让对方看穿自己的心思,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不着痕迹的转移起了话题:“你前世应该很喜欢覃铉吧,可惜他不喜欢你。”
覃木木没想到会被他给一眼看穿,想起之前这人那句无声的口型,她狐疑的看了林笙许久,最后在林笙快要朝着她翻上一个白眼的时候,十分笃定的开了口:“你也是重生回来的吧!”她重生后,就连亲近的家人都没有看穿什么,林笙这种接触不多的外人,能够一口料定她是重生人士,除了和她有着同样的机缘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林笙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又冒出了一句让对方心里有些发紧的一句话:“王敏的死因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覃木木有一瞬的慌乱,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她说:“你凭什么觉得和我有关系?那群治安队员你觉得是吃素的?”
林笙说:“吃不吃素不知道,不过你找了一群水货没受到半点儿惩罚道让我有些吃惊。”
覃木木一听这话,顿时反应过来,这人前世死得早,很多关卡自然想不明白,不过她没有替人解惑的习惯,而是转头说起了覃铉被抓一事。
“覃铉被抓只怪他运气差,谁能想到会有五根金条这茬?”她原本只是想转移一下大家的视线,却不想还有这种意外之喜,依照那些人贪得无厌的尿性,覃铉不死也得脱成皮,恐怕会重新抄一次家底,要说她重生后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和覃荐合作。
两人之前各自约定的事情,虽然有些出入,但总归阴差阳错的成了事儿,且两人还能清清白白的从治安队手底下走一遍。
没有比这更舒心的事情了。
林笙哼笑了一声:“是?若是没有你和覃荐最初的算计,会演变成如今的场面?”
覃木木瞳孔缩了两下,质问他:“你到底知道多少?”
第63章
林笙其实知道的并不多,且许多都只是他和覃铉私底下的猜测而已,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让对方知道的,甚至他干脆有意误导起对方来。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覃木木一眼,语调平平的开口:“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
覃木木心里有些慌乱,可是嘴里却道:“你少唬人,你觉得我是那种被人忽悠的人?”向来只有她骗别人的时候,何时会轮到被人给欺骗的地步?
林笙看着她笑了一下,随后不急不缓的问了出声:“你利用王敏和覃荐算计我和覃铉的事情,当真以为我们不知道?”
覃木木瞳孔猛的骤缩了两下,她没想到这事儿会被林笙给知道,可是转念一想对方和自己有一样的机缘,很多事情经不起推敲,一时间道也不觉得意外了,只是心里如何慌乱面上却是半点儿不显的说道:“知道又如何?王敏这个至关重要的人证已经死了,你觉得这事儿有人信?”
说到这里,她又一副万事不惧的模样,甚至语带威胁的开口道:“你就不怕自己篡改身份的事情泄露出去?”
怕,林笙当然怕这个,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一直畏手畏脚的,早不知道跑到哪里潇洒去了,不过覃木木谋算了这么多,眼下才提起这事儿道也不算意外。
看这人之前的行事风格,他总觉得对方握着这么一个有力武器,岂会白白的浪费,只怕是要留到最为恰当的时候才会用上。
所以,他眼下并没有生怯,甚至干脆刺激一三,“去吧,反正这事儿也非我所愿,你能抖露出去正好省了我的事。”
林笙进城后,除了会去档案管理局这种地方转悠一下,也会趁机在周边同事口中打探一三,据他近来得来的那些信息来看,一般造假集中在“三龄两历一身份”上,年龄,工龄,党龄,学历,经历和身份信息等方面。
像他这种篡改性别的例子道是没有出现过。
不过以上造假之人多为一些想要升迁的干部们,他们一般会买通负责此类的档案管理员,便可轻松完成档案造假,以此来达到提拔晋升的目的。
他眼下只是一个下乡知青,并无任何实权,以后也不打算通过高考的方式来改变命运,更没想过通过原主家里滥用权力来安排一个干部之类的身份,只要他不在其他方面造假,美化档案历履扰乱正常的选人用人机制,只要不触碰纪律红线,其实也受不了多大的惩罚。
他有从李景的口中听到过,关于她朋友的父亲因为想要跨区调动而在个人档案上动了手脚的事情被发现后,只进行了通报和警告了一下,甚至连一个记过的处分也没有。
道也不是林笙心存侥幸,只是这事儿总归不是他干下的,追究起来落在他身上的板子想来也不会太重,甚至于她那继母买通的篡改经手人,只要一口咬定只是一时手误别人也查无可查,毕竟篡改的信息并不涉及到需要政审一些层面的东西。
林笙不得不感叹一句,得亏他穿到一个比较落后的年代,这个时候人事档案什么的基本全是纸质表格,都是通过人工填写各类档案,一时手误什么的,道也说得通。
不过指指点点,承受一些道德层面的谴责怕是避免不了,别的估计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所以,他刺激覃木木这话,道也不算是假话,他是真的巴不得有人把这事儿给捅出去。
覃木木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心里免不得有些打鼓,觉得对方肯定是仗着身份背景的优势,才会这么有恃无恐,前世她便见不惯这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眼下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免不得又生出了一些妒意来。
“哎,也不知道覃铉这会儿是个什么情况,会不会像牛棚里的三流子一样,被人用铁链困住了四肢后,用烙铁狠狠地烙在胸口上。”找她的不痛快,大家一起不痛快吧!
林笙怕的就是这个,当初“斗·地·主”的时候,地主阶级不仅需要被“斗争”,而且全部财产都会被没收,像覃铉家里这种提前藏匿了祖传的物件和部分财产,没被发现到也天下太平,一旦被发现后,只怕是当初“斗争”中的罪名又得加上一条。
父辈祖辈都被斗争死了,眼下这个罪名八成是要落在覃铉的身上。
一时间,他脑子里想了许多,甚至动了想求到林父跟前去的念头,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给否定了,先不说两地相隔太远,两父子关系本就有些紧张,有求于人的事情一个电话过去不是有没有诚意的问题,而是三言两语根本就说不通,铁定会遭到对方的无情拒绝。
林笙按耐下心里的诸多念头,像是没有听到她说了些什么,只转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他看着对方笑了一下,才说:“王敏的那个奸夫是你那位村长爸爸吧!”
覃木木大吃一惊,没想到他连这种隐晦的事情都知道,视线一直在她身上的林笙自然有留意到她这一瞬间的变化,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覃木木,后者从他眼神里读懂了很多深意,觉得自己的所有秘密像是被林笙给看穿了一般。
贴在裤缝边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握成了拳状,掌心里传来的丝丝疼意让覃木木从慌乱里镇定下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担心覃铉的安慰,也不能肆意诬陷人吧!”言外之意,就是说林笙对于现状无可奈何,这才会口无遮拦的拉人下水。
还当真让她给猜着了,林笙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第64章
林笙并没有和她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缠,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覃荐的身影。
他一声不吭的走掉,覃木木有被无视到,不过到底没有追上去,想起对方那不容小觑的身份背景,覃木木第一次生出了一种自己当初挑中他来恶心覃铉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来。
一想起王敏那个贱人竟然背着自己勾搭了覃建国,她的心里就十分的不爽快,前段时间王敏竟然拿着这件事情来威胁她,一想起那段时间被对方使唤过来使唤过去的事情心里就尤为的不痛快。
提起这事儿,覃木木心里免不得的有些责怪起覃建国来,关于他和陈桂靑等人的龌蹉事情她原是知道的,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却万万没想到他会把主意打到女知青的身上去。
他这是闲村长这个位置做得太稳了吧,简直是不知死活。
早知道会搞成如今这副场面,当初还不如把王敏丢去覃铉的床上,也就没有后续的那些让人心烦的事情了。
她心里的诸多念头林笙自然不知,眼下他正拦着覃荐和陆明轩两人的去路。
他的视线落在覃荐的身上,说话也不用含蓄了,直接了当的问对方:“覃铉被抓的事情,是不是你和覃木木一起算计好的。”金条的数目不多不少,确实让人够生疑的。
大写的冤枉。
虽然覃荐和覃木木之前是预备着算计覃铉来着,可他又不是那种阴险狡诈之徒,脑子一转就立马心头涌上千千计来,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他这还没有琢磨出什么万无一失的法子的时候,就出了王敏和覃蓁的意外事件。
虽然十分意外,可两人彼此所厌恶的对象都已经不能再给自己造成任何麻烦后,他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去多此一举。
主要是一连死了两个人,再有什么多余的动作,难免会让人胡乱猜测,若是引得治安队的注意那就麻烦了。
原本两人的死因和他毫无关系,搞不好一个不慎就被牵连进去,毕竟,他和覃蓁的那些矛盾可是实打实的存在。
要说他没有杀人动机,估计是没人相信的。
这种时候,他是疯了才会去算计覃铉,况且就算要算计也没道理搭上好不容易得来的五根金条。
一想起这事儿,他就忍不住的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太倒霉了,早知道就不花心思去找合适的地方掩埋金条,还不如就随身携带来得安全一些。
覃荐说:“不管你信是不信,这件事情当真和我无关。”他又不是傻子,才不会做这种把自己置于险境的事情,刚才在知青所的时候他有听过一嘴,私藏财产这件事情若是当真要追究责任的话,指不定他也会被牵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