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脑的死亡三连问下祁曜还真的认真回看了喻佑泽一眼,而喻佑泽不躲不闪地和他对视,眼睛弯了弯。
拍照,截图,资料对比,相似度10%,结论不成立。
【祁曜冷漠:没有觉得。】
【主脑抓瞎了:是感觉不是长相!感觉,感觉,那种feel懂不懂???】
【祁曜:不懂= =】
跟来了的大多都是主创人员,热热闹闹地订了一大桌,吵吵嚷嚷说的都是剧组鸡零狗碎的那点事儿。等到酒上了桌,一个个更是打开了话匣子,秃噜着什么话都往外蹦。
祁曜估摸了个犄角旮旯坐着,指望着能好好吃顿饭,喻佑泽这东道主也跟着他后脚跟就在他旁边坐下了。骆馨比他们晚到,就剩下喻佑泽身边和对面还有两个空座位了,对面那空座位是多出来的,喻佑泽旁边那个是大伙心照不宣给骆馨留着的,不过让他们小吃一惊了,骆馨看都没看喻佑泽旁边那位置,直接就在靠她近的那位置坐下了。
大家都是人精,娱乐圈里真真假假的事见多了,本来以为喻佑泽和骆馨这一对的事传的有鼻子有眼,应该得是真的了,结果现在一看喻佑泽对骆馨,还没他对那替身的好,而骆馨对喻佑泽,还没对服务员的态度好,大伙对这事心里也就有了点底了,也不敢随便开玩笑了。
在别人眼里,除了现在风口浪尖上的这对假情侣不说话,坐在喻佑泽旁边的男生也不怎么说话,一路都只低调吃自己的,也不参与大家的话题,大伙又对他本来也不怎么熟,也就更没什么话能说的了,也就觉得他奇怪,太安静了,忍不住多看几眼,这几眼就看到了喻佑泽给他剥虾壳,夹猪蹄,勺猪脑花...等等,不对啊,这画风有点谜啊!
大家再次把视线移回到骆馨身上,女主角她拿筷子扒拉了两下菜,也不知道有没有吃一口就放下筷子继续玩手机了。刷手机的认真度可比她拍戏的认真度高多了,要有这精神拍戏,估计也不会把导演气个倒仰,而且指不定日后影后的瑰衔都得是囊中之物。
大家看不懂这情况,也没人拿这几个人开玩笑,几个主角就都成了饭桌上最沉默的几个角色了。
投食完了祁曜,喻佑泽心满意足,比自个吃了还高兴,有人提议唱歌,他也没拒绝了。
大包厢,撤了饭菜直接就能开投影仪麦克风嗨起来,喻佑泽和祁曜找了个沙发舒服的地方窝着,音乐一响,震耳欲聋,喻佑泽趴在祁曜耳边和他说:“你要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和我说,咱们就走了。”
祁曜揉了揉耳朵挪远了点,又摆了摆手,表示还好。喻佑泽长臂一捞,又把祁曜搂了回来,祁曜躲了一下没躲开,也只好由他搂了。
就搂着肩膀,两个大男人,也不算奇怪的事。祁曜自我宽慰地想。
十分钟过后,比让喻佑泽搂着更难受的事发生了,这房间里十几个人出门都得闭嘴不谈自是己娱乐圈的,这唱功实在是一言难尽,骇人听闻。
一首鬼哭狼嚎的《沙漠骆驼》结束,深受其害的观众便强硬把话筒塞到了喻佑泽手上。
“喻哥以前不是搞音乐的吗?来一首吧,实在是受不了这些人了。”又说:“喻哥要什么歌,给点去。”
喻佑泽本来是要推拒的,见祁曜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一时小虚荣心爆发,手指不自觉地在大腿上点了点,想了好一会,而他这个动作让祁曜又看了他几眼。
“既然要唱,那就,消愁吧。”喻佑泽拿着话筒低声说,他的声线低沉而又磁性,声音刚从音响里出来的就引了全场吹哨子,拍手拍的声音轰隆大作。
他们不说,祁曜都快忘了喻佑泽最早是从歌手出道这一背景了。
全场静候,喻佑泽的眼睛却只看着张佑安一人。
前奏的手风琴响起,淡淡的,结着哀愁的曲调让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
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
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明暗斑斓的彩灯在他脸上打出各色的光,他靠在沙发上,已经转过了头认真看着投影屏。从祁曜的角度能看到他柔和的侧棱线。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唤醒我的向往 温柔了寒窗…”
他唱的很慢,临场发挥将一点儿曲调进行了现场改编,明明还是那首歌,给人的感觉顿时不同了,少了几分寂寥,多了几分回忆的追溯感。
那时身体忻长的青年和仅到他下巴的穿着宽松睡衣的少年都站在宽阔巨大的落地窗边,青年伸手笑着在午夜惊醒的少年头上揉了揉,刹那间,日光破晓,月光黯淡,昏沉的夜被扒开了一道口子,和煦的光普照大地。
光影下,两人的影子交错成了依偎的模样。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
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高大巍峨的飞行器慢慢腾空,由少年成长为了青年的男人在舱口定定地站着,他的眸子死死地盯住站在地面上的另一个男人,但终究还是失望了,男人对他没有任何的不舍与留恋,他洒脱的同他告别,却再没有说一句“再见”。
青年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目光转冷,心底里也像是被剖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天幕下,一个是日光,一个是暗夜,他们交错过后,互不相干。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
万托尔学院,巨大的讲席台上,托维利斯教授身着院士服站在台上,他沙哑苍老的声音道:“生于此世,人人皆痛苦,我们放弃自我,终成为帝国之走狗,我们违背内心,遵循所谓正统,我们与社会规范,你即为我…”
他的目光投向台下的凯泽尔王子,他说:“但自由之思想永存…”
但他看到的却是凯泽尔不发一言,起身离走的背影。
那个瘦小稚嫩,饱受欺凌的孩子,也终于成了冷酷无情的特权者。
观众渐渐散去,最后只留下托维利斯教授一人。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站到了托维利斯面前,他们出示了证件,冷冷道:“托维利斯教授,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有反动倾向,现在我们正式将你逮捕。”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
清醒的人最荒唐…”
“飞船爆炸,纳斯叛逃帝国,就在那艘飞船上!”
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场面陷入混乱之中,有人在声嘶力竭的吼叫。
青年手握着挂饰站在教堂牧师面前。教堂的两边墙面,一半是尚未褪去的黄昏,一半是已经来临的黑夜,他的影子被拽得又深又长。
他低声说:“我有罪。”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
清醒的人最荒唐…”
骁遥转过头看向认真倾听的祁曜,透过那具陌生的皮囊,他感受到了熟悉的灵魂。
我找到你了,你陪我演了前半生的戏,接下来这出戏,我陪你演。
第50章 替身和他的流量巨星(七)
歌曲是有互通性和传染性的, 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受,心弦像是被轻轻一拨, 余音嗡嗡作响, 那种感觉让人鼻梁发酸。
只除了骆馨,这人也就在喻佑泽唱第一句的时候抬了个头, 其他时候都低头什么也没听,还和喻佑泽诚心过不去似的, 尾声还没过, 骆馨就把手机一关,拎包起身的动作突兀地打破了氛围,她准备走了。
这时候喻佑泽也放下话筒, 站起了身。
曲调还未完, 气氛似乎就剑拔弩张了起来,全包厢的人都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 准备前排吃瓜, 都以为是银瓶乍破水浆迸, 即将是铁骑突出刀枪鸣的时候,结果两人都没互瞧对方一眼, 直接离场了。
喻佑泽半搂半抱着张佑安, 说了一句, “我朋友身体不舒服, 我先送他回家了,你们玩,我买过单了。”
都说是身体不舒服了, 也就没什么没眼色的要强行挽留了,大家还都意思了两下给了慰问,显得异常和睦。
不过骆馨比喻佑泽直接多了,本来就当是应酬来了,走的时候也就利落准备走了。助理还拉了她一下,小声叫了一句:“馨姐。”
骆馨按亮了手机,手机上正好是9:00了,她说:“我说九点的,多一分钟都不行。”
知道她这么说了就不会再多留,助理只得匆匆朝大家鞠了一躬,道了个歉,然后跟在骆馨身后跑了。
喻佑泽和张佑安走在前面。骆馨走在两人后边,正看见张佑安不动声色地躲过了喻佑泽去拉他的手,然后说了一句什么,喻佑泽有些焦躁的神色就平静下来,走在张佑安身边,面色温和,保持着一拳的距离和张佑安便走边说着。
骆馨对打探别人的私事没什么兴趣,她低下头看手机。
祁曜知道骆馨跟在他们后边,正思索着怎么能把两人凑一凑,但一心想要搞事的主脑显然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这个修罗场,立刻发了任务:【拉近距离,和骆馨沟通,表达你对她的喜欢】
祁曜愣了愣,不解地反问:【我和骆馨沟通?不应该撮合任务对象和她吗?】
【主脑敲脑袋:上次不是说了要换种思路走剧情了吗,别忘了你这个世界的目标】
识念屏上跳出了偌大的提示:【成为喻佑泽最大的对手,激励主角的成长】
【祁曜:...论身份背景各种综合素质,我能成为任务对象对手的可能性低于百分之五十。】
【主脑:我不管我不管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
祁曜脚步一顿,转过了头,骆馨正摸着手机走过来,正有一个小台阶要下来,张佑安出声说了一句:“小心台阶。”
骆馨回过神,低头看一眼,走了下来。
“谢谢。”她说。
“不用谢。”祁曜说完,任务完成度却还没有任何反应,祁曜绞尽脑汁,想到了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了一句话,学以致用道:“你本人比电视上还好看。”
骆馨站在他身边,一米六几的身高在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面前略微显得有些过于弱小了,听完张佑安的话,她抬着下巴眯着眼睛端详了张佑安一会,说:“你也让我觉得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喻佑泽站在祁曜身后,他一只手在祁曜腰上搂了一下,把祁曜往后拦了一下,脸色不太好地看了骆馨一眼,没和她说什么,对祁曜道:“走吧,司机到了。”
任务进度条还差一点。
祁曜被往后拉了一下,也阻挡不了即将完成任务的迫切之心,在主脑的提示下他继续和骆馨说:“噢,那是在哪里见过?”
“都是圈里的,见过很正常。”
喻佑泽额角一顿狂跳,按捺着狂躁,温声和祁曜说着。
骆馨扫了喻佑泽一眼,意味不明,她眼睛一转,好像来了兴致似地笑眯眯和张佑安道:“面熟…说不定是上辈子的缘分呢?”她伸手在张佑安身上勾了一下,眉眼弯弯道:“欢迎随时来片场的时候找我哦。”
祁曜开口想应,一道冰冷地,饱含杀意的气场扑射而来,祁曜连后脑勺都一凉,但这股杀意明显不是冲他来的,不待他反应,骆馨却忽然说:“开玩笑的,我走了。”她抬步走过祁曜和喻佑泽,步伐沉重地往门外走了,祁曜的视线顺着她过去,眉头一皱,觉得骆馨走路的姿态有几分诡异的僵硬,但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站在门外好像有点茫然地四顾了会,然后找到了自己的车,理所当然地上车走了。
祁曜回过头去看喻佑泽,喻佑泽脸上的表情不变,就是好像多了几分无辜,他偏了偏头,勾唇笑了一下,“你很喜欢她吗?”
有惊无险,祁曜收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
想到喻佑泽和骆馨毕竟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不高兴也是情理之中,祁曜撇清道:“没有,只是有段时间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她,所以眼熟。”
“觉得她长得比银幕上还好看?”喻佑泽接着反问。
祁曜的危机系统一顿狂叫,祁曜斟酌了会,试探着道:“不吧,都一样的好看…?”
【主脑:我赌五毛钱辣条,你又说错话了】
喻佑泽被气笑了,他说:“你就这么喜欢女人?”
祁曜皱眉,对喻佑泽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一知半解,于是理直气壮地反问道:“你难道不喜欢?”
走出门的时候喻佑泽脸色是黑的,比锅底还黑,都快赶上非洲人了,祁曜一头雾水地被他拉着往外走,虽然不知道喻佑泽这是又怎么了,但显然心情不怎么样。
饭桌上喻佑泽喝了两杯酒,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助理还是联系了司机来接他。
小胖说:“喻哥,先送你回家?”
“给你放半天假,你回去吧,明天下午再来上工。”喻佑泽和助理说。
喻扒皮突然变得这么和风细雨了,小胖直觉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喻佑泽拿眼皮子一掀,定定地看着他,小胖立马扭头对司机道:“送喻哥回酒店,开慢点,注意安全。”接着他脖子一缩,很没骨气道:“谢主隆恩,小的这就退下了。”
祁曜敏锐地跟在小胖身后道:“那我也打车回去了,谢谢喻哥今天的照顾。”
喻佑泽拉着他的手没放,说:“你回哪去?”
“回家。”祁曜非常保守地道。
“家?出租房吗?你那边合租已经到期,房子已经退了,你的东西都搬到我家了,要是不介意,在找到合适的房子之前,就先住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