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用瀑布水漱口洗脸,随便吃了点果子,开始第二轮的寻找。
诺大山峰,要找齐特定的6种草药,极其不容易,药材不比树木,小小一株,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尤其是那些长相不起眼的药材。
经过一上午漫长的寻找,他们也只找到一种新药材,两人往密林深处探寻,山峰外围已被他们翻的差不多,没有就是没有,外面没有就只有林子里面了。
林子深处阴森可怖,平常打猎,没有兽人会跑这么深这么远的地方,林时朗和唐宋也是第一次到密林深处。
为了救病重的族人,他们不能退缩,便是有危险也要闯上一闯。
密林深处草药种类繁多,比外面的丰富,林时朗只用了短短半个小时就找到新的两味药草。
还剩最后一味草药没有找到,唐宋与林时朗相视一眼,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他们带来的两个药楼已经装满了,现就只剩下最后一味药草,谁都不想放弃。
就在这时变故徒生,一阵地动山摇,二人身体跟着左右摇晃,林时朗第一反应揽住唐宋的腰,拽上头顶的一根藤条轻轻荡到一块巨石上,稳重身体往前一看,惊愕地瞳孔骤然一缩。
他们刚刚站的地方,原来不是地面,也不是石头,而是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蟒蛇呈墨绿色,与地面的颜色融为一体。
第62章 兽人世界62
正因蟒蛇的颜色, 他们才没有注意到脚下有何不同,巨蛇的头尖小, “沙沙沙———”吐着蛇信子, 身体粗壮,尾巴挥舞之处, 树木崩然断裂。
林时朗揽着唐宋四下躲避,蛇尾扫落的速度很快, 稍慢一点, 很有可能会被拍死。
他们极有可能闯进了蟒蛇休息区域,这条巨蛇生气了。
如果只有林时朗一个人,他完全可以安全离开, 身边有一个唐宋, 他有诸多顾虑。
蟒蛇怎么都打不到他们,扭着身体愤怒地俯冲过来, 巨蛇口里流淌着毒液, 毒液渗进土里, 绿荫枯萎。
林时朗看出巨蛇含毒,更是不会让他近身, 揽着唐宋跳到一颗古木树梢上, 放下他:“别乱跑, 我引开它。”
交代完放下药篓, 拽着身旁藤条飘然滑落至地,然后捡起地上石头,往巨蛇身上砸去, 企图吸引它注意力。
巨蛇果不其然被激怒,“嘶嘶——”吐着蛇信子,猛冲过来,林时朗化作银狼,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银狼奔跑的速度疾如雷电,蟒蛇不遑多让,紧跟其后。
林时朗将蟒蛇引到一处空旷草原,停了下来,一蛇一狼面面对峙,白狼仰天长啸,蟒蛇威严受到挑衅,首先发动攻击。
林时朗想找机会咬断巨蛇七寸,奈何蟒蛇警惕高,仿佛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一丁点机会也不给他,两方互相试探,一时半会谁也没有捞到好,足足缠斗半个小时,蟒蛇体力明显不如刚才,林时朗故意暴露出一个弱点,蟒蛇反应非常快地冲了过来,林时朗这个时候却化作人形,在蟒蛇冲过来一瞬间,抱住它的脑袋跨坐了上去,掏出自制的小石刀对着蟒蛇七寸砍下去。
石器不比刀器,他力气若小一点,绝对连蟒蛇的皮都割不破。
林时朗这一刀下去,割破蟒蛇的麟皮,感受到痛意的巨蛇疯狂甩动身体,想将林时朗甩下去,林时朗一只手死死抱住蛇身,另一只握刀的手用力挥砍,用尽全身力气。
砍断七寸的最后一瞬,它被巨蛇甩了下去,此时,林时朗的脸上,身上沾满了蛇血,看着着实可怖。
巨蛇倒下,他呼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地上躺了下去闭眼休息,刚才神经紧绷,现在放松了,倒感觉有些许累意。
闭眼休息时,他听见匆匆忙忙地脚步声,鼻子闻出唐宋的气息,身体便没有动,直到感觉脸上有冰凉的水滴落下,方才睁眼。
他看见了一双乌亮湿润的黑眸,宛如夜空中最美的星星。
林时朗抬手擦拭他眼角的泪水,柔声道:“你的眼里终于有了除冷漠以外的情绪,以前我就在想,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为什么总是冷冰冰的。”
唐宋听了他的话,双目蓦然睁大,眼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颗颗落下,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滚烫灼热的泪水仿佛滴进了林时朗的心里。
“别哭,我没事儿,身上的是蛇血。”他温温一笑,两手在脸上胡乱抹,摊开手掌给他看:“你看,都是蛇血,我没有受伤。”
唐宋忽地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嘴里语无伦次的说着:“对不起,不是的话,你就不会跑来草药,也不会遇上危险。”
林时朗轻轻地拍他背:“千万不要自责,我身为下任族长,保护族人是我的责任,今天就算没有你,我也会进来采草药,帮助族人度过难关。”
唐宋情绪稳定了,不好意思的从他怀里爬起来,扭过头不看他,却伸出手去擦林时朗脸上没有擦干净的血迹,林时朗也不动,就这样让他擦,一双眼笑眯眯的看他。
擦着擦着,唐宋手上动作停顿,兴冲冲跑开,弄的林时朗莫名其妙,接着就看他蹲在不远处扒拉着什么东西,过了片刻,只见唐宋手里捧着一根绿色模样的植物,双眸闪亮冲过来看他:“我找到最后一株草药了!”
林时朗脸上露出笑容,这样的唐宋真可爱,双眸亮晶晶看着他,眼里只有他的倒影。
“嗯?”唐宋歪着头,嘟囔:“找错了吗?”不然林时朗为什么不说话?
他明明按照林时朗给的图找的啊?
唐宋满脸失望,亏他兴奋了好久.........
林时朗感觉再不说话,唐宋会哭出来,牵着他的手,把人拉了过去。
唐宋黯淡的眼睛,逐渐变亮:“我没找错对不对?”
林时朗“嗯”道:“没有错。”他拿过搁在不远处的药篓,蹲到唐宋旁边挖药,开口说:“你居然把两个药篓也抱过来了?”
唐宋:“那些都是你辛苦寻得而来的药草,不能丢。”
林时朗心里灼热,嘴上没说话,加快了挖药动作:“这一片采完我们回去吧,趁太阳没落山之前。”
“好。”唐宋不自觉地也跟着加快动作。
下山时,林时朗是背着唐宋下山的,唐宋怀里抱着药篓。这些采摘的草药,林时朗分开洗干净,铺到了平整的木板上晾晒。
他的阿母阿父还没回来,唐宋做的饭,林时朗吃好了,开始整理草药。
第二天他找了几个关系好的雄性兽人,去通知病了的雌性家人,来学习熬药方法。
到了教授时间,家中来了不少人,确定来齐了,林时朗开始为他们讲解熬药的时间火候,并嘱咐一副药只能熬三次,早中晚用食过后半小时左右喝药,一天喝三次喝到病症消退为止。
他讲到结尾,晓领着族里的巫医赶来,挥开挡在前面的兽人,对讲解的林时朗说:“我不放心你的草药,特地请来巫医验一验你的药有没有毒性。”
兽人族的巫医大家都认识,每一代巫医由上一代巫医亲自培养挑选,本事是有的,不过在林时朗看来,和现代的医术无法相提并论。
被人质疑了,他也不恼,随巫医上前检查药材。
“药草没毒,但这些真能治好那怪病吗?”巫医苍老的容颜上满是忧虑。
兽人族第一次发生了从未听闻的病症,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听说林时朗有解决的方法,他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前来察看。
“有没有用,只有试过才知道。”林时朗说。
巫医怕出意外,便说:“要不先让一个人试一试,吃好了再继续?”
林时朗皱着眉:“我可以等,他们的病情等不了,他们不能再拖下去。”如果是普通的感冒他或许会赞同巫医的方法,但并不是,再拖下去,那些生病的雌性恐怕会病死。
“愿意相信我的去唐宋那边领药,不愿意相信的,到时你们亲人出意外了,别把罪往唐宋身上推,谢谢合作。”林时朗面无表情的说道。
周围的兽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终于迈开步子走到唐宋面前排队领药。
接下来就是看个人的命,所有人希望病症能够得到治疗。
人群散尽,林时朗收拾院子,到了今天,他阿母阿父还未回归,两族之间来回两天便够了,这都过去多少天了,二老还没归来。
林时朗不得不想多,后天阿母阿父还不回来,他就去相邻的兽人族里寻找打听。
晚上林时朗睡不着,坐在院子里看星星,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阿父阿母,唐宋乖乖站他身边,沉默地陪伴。
林时朗早知道唐宋过来了,只是没有去打破这份平静,不知安静了多久,唐宋先开口:“你是在担心阿母他们吗?”
“嗯。”林时朗没有隐瞒,道出自己的焦灼不安。
唐宋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父当年是族里最英勇的武士,有阿父保护阿母,他们一定平安归来。”
唐宋搬来一个小木凳,并在他身边坐下,悄悄看了他一眼,伸出两根手指戳他大腿。
“嗯?”林时朗问他:“怎么了?”
“你为什么要护着我?这个问题压在我心里很久了。”唐宋问出他憋了很久的疑问,明明林时朗以前很讨厌他,怎么突然就变了。
“我对我未来的另一伴好有什么不对吗?”林时朗反问他。
唐宋张了张唇,他想说,你以前一直想取消婚约的。但这句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曾今林时朗想退婚,唐宋不太在乎,现在若林时朗再说退婚的话,他肯定会生气。
他觉得自己太奇怪了........
现在的林时朗,和以前那个人,就像两个不同的人,如果不是长的一样,脖子后面的胎记一样,他会怀疑调包了...........
林时朗扳过他的脸,看着他眼睛说:“我也没办法和你解释为何前后差距这么大,有一件事我向你保证,如果我们心意相通,我此生定不负你,谁都不准欺负你,我要护你一生一世。当然,你若不喜欢我,我追到你喜欢我为止,还不喜欢,那我就只能........”
“只能怎样?”唐宋好奇的问他。
“只能,”林时朗出其不意亲了他一口脸颊:“只能继续追你拉——”
“......”唐宋捂着被亲的左脸,双目惊愕,似乎被他的无耻给惊到了。
“..........”
“如果我不喜欢你,喜欢别人了怎么办?”唐宋屏息凝神聆听林时朗的回答。
“哦,那没办法,只叹我们有缘无份,我会祝福你和你喜欢的人福快乐的。”林时朗存心逗他。其实他看出唐宋不排斥他,甚至有一点在乎他,不然今天就不会哭了,如果别人不喜欢他,他是不会这么厚颜无耻的。
唐宋忽地站起身来,一声不吭进了屋。
不会吧!生气了?唐宋会生气?林时朗惊呆了,今天唐宋给他的意外太多了,第一次流泪,第一次安慰他,第一次生气?
林时朗深知,另一伴生气了千万不要当作没事发生!他既然表现出生气,其实是希望你去哄他的!
谈了多次恋爱,他早就不是当初的傻二愣子了。
林时朗立即追过去,便见唐宋在收拾卧榻,他往前几步,挤到他身边:“还在生气?”
唐宋不理他,翻着手里的兽皮,恨不得翻出一朵花来,林时朗用胳膊肘子轻轻撞了一下:“别生气了呗。”
唐宋爬上床,掀开兽皮往头顶一盖,闷声说:“我要睡觉了。”
林时朗扒开兽皮:“捂着脑袋对身体不好。”
唐宋扭身侧躺着,过会儿他听到林时朗离开的脚步声,更生气了!
“崩咚———“地声音从隔壁传来。
隔壁住的林时朗,二人木屋离得近,隔音效果不怎么的好,唐宋听见隔壁的咚咚声,有点怕林时朗出事,想去隔壁看一看情况,刚爬下床,便见林时朗跑了进来。
“唐,唐宋,我屋里有坎精,好可怕!”林时朗拉着他的手一脸恐慌。
坎精是老鼠,不过兽人部落称这种生物为坎精。
唐宋没想到林时朗会怕坎精,带着他去了隔壁,傻住了..........
林时朗的房里乱七八糟,新做的木板床坏了,椅子凳子东倒西歪,床上铺的枯草,散了一地。
他僵着脖子,咔擦咔擦地转头:“别告诉我是坎精做的........”
“这倒不是,我做的。”林时朗抓抓头:“我害怕嘛,东跳跳西跳跳,再加上害怕,手里抓了一个木棍想赶走它,结果用力过猛,用力过猛。”他尴尬一笑。
“坎精了?”唐宋没有看见那东西,问他。
“跑了吧。”林时朗东张西望,点头严肃不已:“看来是跑了。”
“.......”唐宋扭头就走。
林时朗跟在他身后,一直跟到门口,唐宋眼皮一跳:“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床坏了.......”林时朗说。
“哦,睡地上。”唐宋欲要关门,林时朗双手抵着门:“那好吧,晚安,明天我就要走了,你无需送我。”
“去哪?”唐宋开口就是一问,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会有如此快的语速。
“去找阿母,我担心他们出事了。”林时朗说完转身,垂头丧气的。
唐宋让开身体,叫住他:“要不,我让一半床给你?”
林时朗停了下来:“这不好吧?我们未婚,睡一张床多不好。”
“那你睡地下。”唐宋翻了一个白眼。
林时朗一噎,笑着转身:“不了,我万一冻坏了,明天还怎么去找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