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沐·陌染”的营养液,捉虫辛苦了。
第48章 第三个世界18
风吹在草地上, 那人站着,跟陆刎又两分相似的脸上满是平和。
“齐嫣……”万俟夙夜念着这个名字, 含章在袖子下的手攥了一下又松开。
那齐嫣就必定是含章的本名了, 听着很像女子的闺名。
“这个人是谁,你不打算告诉吗, 齐嫣?”陆盏来回的看着万俟夙夜说。
往前走一步, 含章将陆刎挡在身后:“他是陆刎。”
“陆刎?”陆盏看着万俟夙夜的脸,看着他站在含章身边, 陆盏想到两个人进入秘境开始就亲昵的举动, 想到刚才在井里甬道中还搂搂抱抱。
“你说什么, 你没骗我?”他怀疑的看着含章。
是骂是罚含章都无怨言:“你死后, 陆刎流离失所三年, 找到他后我就将带在身边。”
“还有呢?”陆盏冷笑逼问。
含章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至交好友, 结拜兄弟, 以前陆盏最是谦和, 到底多气,才会这样冷言冷语。
两人是师徒,他羞于启齿。两人互生情愫, 他惭愧难当。
“师父对我恩重如山, 就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以后我是要与他结为道侣的。“万俟夙夜说。
含章听的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 却没喝止万俟夙夜。
“你就不怕这些都是你师父故意教给你,利用你的?”陆盏问道。
“他是天道之下第一人,师父捡到我的时候, 我是冬天里可怜到快冻死的小乞丐,你有什么好利用我的?”万俟夙夜问。
陆盏将自己怀中的长剑举起,宝剑出鞘,指着含章:“齐嫣,你就是这么教导我儿子的?让他忤逆父亲吗?”
万俟夙夜将含章挡在身后,他也将无极的剑尖指向陆盏:“你无故指责与我而言最重之人,我不过驳了你一句,你就扣我一顶帽子,今日我还就把话说清楚了,为了含章,我愿意忤逆天地。”
“他竟然将无极给了你?也是……无极是他的本命法宝,给你又如何,他想收回随时都能收回。”陆盏说着,他自圆其说的找含章无情无义的证据。
与平日含章提起他,两个人义比天高,同生共死的义兄的影子一点也看不见。
“陆盏。”含章不解的看着他,“你是怨我没在你家破人亡的时候赶去救你?”
“怎么敢?”陆盏说,
他阴阳怪气的样子万俟夙夜不想看,含章与他有旧谊,现在被这样对待又会多难受。
“亏得含章劝我,要拜拜祭你一场,如此看来,不如不来。”万俟夙夜说着,拉过含章的袖子:“师父,我们走吧,回大椿峰,什么秘境,什么宝物,他的宝物,我看不上。”
不光与含章所说的那个陆盏大相径庭,与万俟夙夜从玉佩那里了解到的陆盏也毫无相似之处。
含章不动,万俟夙夜就气愤的拉他袖子:“师父。”
“你对我有什么误会?”含章问道。
“误会?有什么好误会的?”陆盏说着。
“那总要有个缘由。”含章说。
“缘由?你怎么不去找灵虚要?”陆盏说。
含章更是纳罕,其中又关灵虚什么事儿:“是他料理陆宅上下的后事不尽心?”
陆盏上下看了含章,他将自己从暴怒的情绪中抽离一些:“当真不知?”
拄着剑,陆盏后退两步,一脸犹疑:“难道是灵虚一人所为?他还记恨我……”
他自己说着,突然像是受了什么重击,半边身子被打掉。
整个人往后摔了过去,然后口吐鲜血。
“你怎么了?陆盏?”含章问。
“有人在外面破坏秘境。”陆盏说着,下半身也已经突然消失,他的手甚至握不住剑了。
含章脚下一踏,自行出了秘境,秘境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万俟夙夜看着陆盏原本破碎的神魂,又被重击,终于已经有进气没出气了。
“陆刎,你过来。”陆盏说。
万俟夙夜走上前去。
陆盏凭空抓出一个乾坤袋,秘境开始溃散。
此前,陆盏神魂被困在附近不能挪移,就原地划出一个秘境,将自己的毕生积蓄,变成个秘境各处的奖励。
现在他把奖励收回,全部装在这个乾坤袋中:”你是我陆盏的儿子,是东蛰灵州陆家最后的血脉,理应由你继承这些,你拿着,只是记着一点,不许告诉齐嫣,把这些法宝当成你最后的底牌。”
“那我不要。”万俟夙夜说。
“我会害你吗?”陆盏虚弱的说。
“含章待我好不好,我最知道,你叮咛这些让我们反目的话,是在没用,不如,祝我们百年好合。万俟夙夜说。
陆盏强忍着被背过气去,用神魂最后一丝力量说:“随你的便,以后,好生修炼,倘若齐嫣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儿,记得,好好待他。”
陆盏说完,就在万俟夙夜的面前烟消云散了。
整个秘境也就这么消散了,所有人经历一阵天旋地转,就回到了穹吟郡城西外的荒郊。
这些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小秘境就如同它突然出现一般突然消失了。
含章早就等在一旁,万俟夙夜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含章握着拳说:”我们回太一仙门吧。“
“好。”
万俟夙夜将无极抛起来,含章说:“我来御剑。”
一旁同样不明所以的张景别的认不出,无极剑可是认得清楚。
真的是陆刎。
含章赶路,哪怕是带上一个人,也能缩地成寸的飞行。
悄悄回到大椿峰,万俟夙夜问道:“就算神魂俱灭,尸首也要有个去向,怎么不留在穹吟郡在探寻一番。”
含章看他一眼,他正在罗列陆盏留下的法宝,中间什么都有,都是与陆盏神魂相连的宝物,并未发现陆夫人日日穿在身上的鸾彩宝衣。
“没什么好寻的了。”
“嗯?师父有何见解,那么多尸体,都不翼而飞了,什么人会这么做,能这么做,难道不害怕师父和太一仙门吗?”万俟夙夜说。
“我倒是觉得……”含章看着他说:“陆盏夫妇的尸体,可能不是当下没的,说不定是早就没了。”
万俟夙夜顺着他说的想了想:“那为什么时隔十多年,才去掘了其他人的坟墓。”
“因为我们要去坟前拜祭,有人害怕我们发现陆盏夫妇的尸体丢了,更害怕我们怀疑,一开始,这二人就未被葬下。”
“师父是说……灵虚师伯没将两个人收殓?还是说灵虚师伯,盗走了两个人的尸体?”万俟夙夜看着他。
含章说:“若只是尸体,陆盏不至于对我恶语相向。”
大椿峰寒风刺骨,风雪呼号。
“我猜想,陆氏灭门,会不会是灵虚做的?,陆盏未尽之语,是灵虚为了独孤衍杀了陆氏满门。”含章说。
就如被陆盏猜疑时候,含章质问缘由,并不辩白,灵虚待他也如亲兄弟。
灵虚能吃苦,能忍辱负重,竹枝新会上侵入的魔族女自称“嫣嫣”,便是调侃含章,辱没含章。
灵虚当即就要杀了那魔族女,对含章的情谊是不掺丝毫虚情假意的。
含章顺应心中想法,猜忌灵虚的时候,心中盘亘着对自己行径的厌恶。
“倘若不是师兄,我必定一步三跪的求他谅解。”含章说,他心中更愿意相信,不是灵虚所为。
可是能一夜之间屠戮陆氏上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陆盏尸首,能知道含章与陆刎要去拜祭,特意用其他尸体,来伪装陆盏夫妇的尸体早就丢失的人,含章只能想到灵虚。
“那就去御剑峰问一问。”万俟夙夜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你别去。”含章叫住他:“我若猜错,不是他怎么办?”
“那我给也给他磕头认错。”
“他不承认怎么办?”含章又说。
“由不得他承认不承认。”万俟夙夜说着,从陆盏的法宝中找出陆盏的配剑。
含章跟他嘴上拦着他,却不动手,看他大刀阔斧的推开御剑峰的长老执事,冲到御剑峰顶灵虚的住处。
长阳仙子正坐在松树下绣花,看见怒气冲冲,杀气腾腾的万俟夙夜慌忙放下针线。
“这是怎么了?”长阳说着。
万俟夙夜身后被含章断后,那些想跟上来的弟子都被阻隔。
灵虚出来。
上次见,这两个人是与他辞行。
看见灵虚,万俟夙夜的剑就冲他刺去。
“刎儿,你住手,陆盏在秘境中同你说什么了?”含章想去想去拉他,却被万俟夙夜灵活的躲开。
长阳仙子也来劝架:“有什么不顺心的,坐下慢慢讲,你师父含章也在,他还能不向着你吗,刎儿,快把剑放下。”
“慢慢讲?”万七出俟夙夜看着三个人:“杀父之仇,要我与太一仙门的仇敌怎么慢慢讲。”
“灵虚,你百死不足惜,还我陆氏上下的性命!”万俟夙夜目眦尽裂,他仇视的看着灵虚。
“含章,这孩子怎么了?”灵虚想要出手制止万俟夙夜举剑的动作,又屡屡停手,仿佛害怕自己出手太重,伤到他,最后只无措的举着双手。
含章叹息着说:“我也不知道,他只告诉我他在陵园外秘境中见到了陆盏。”
“灵虚你少虚情假意!”万俟夙夜大声喝道:“我今日就问你一句,我父亲,可是你杀的!”
灵虚滑稽的举着两只手,看了看万俟夙夜,看了看含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糯米糍”的营养液,感谢“吕皓月”的营养液。
第49章 第三个世界19
远处都是山巅的雨雾腾云, 树荫中的长阳仙子听着陆刎的问话,身形晃了晃, 将针线篓撞翻在地。
松树被风出过簌簌落下几根松针, 明明艳阳高照,却从骨髓中生出寒气。
“呵呵呵……”灵虚的笑声一声比一声低。
“师兄……”含章痛心疾首的看着他。
“含章, 若陆氏满门是我杀的, 你会杀了我为陆盏报仇吗?”灵虚眼中只是出窍期的万俟夙夜是蝼蚁,是草芥, 能跟他正面交涉的含章才能算在其中。
“真是你做的, 丧尽天良……陆兄情同手足, 为他报仇是我分内之事。”含章说着。
长阳捂着嘴:“灵虚……”
“纤巧下去吧, 让那些弟子也散了吧。”灵虚说。
“你真的杀了陆刎的父母?为什么?难道就因为陆盏没找看到独孤衍, 让他惨死在魔族手中吗?”长阳仙子林纤巧问道。
“自然不是。”灵虚说着, 他看了看含章和万俟夙夜:“陆刎出生就被陆家秘法测验出是阴灵根……”
“八十一圣器中唯一的活圣器, 阴灵根的妙用二十四洲谁不知道。杀死陆盏之前, 他是认出了我的,就将你含章,也列为我的同谋, 此前我可是吓坏了, 当年你赠个他一枚玉佩时,我可就在当场。”
“他让自家的客卿带着小可怜陆刎逃走的时候, 觉得你也是迫害他陆氏的凶手之一,隐忍着,未将玉佩的事情说出来。”
“你知道那时候的陆刎, 五岁的样子,这么小一团,从陆氏逃走的时候,眼神惊恐的看着我,吓破胆一样,那样的没意思的人,没想到真让你教出个样子。”
“还有你陆刎,要不是含章提前一步找到你,你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哪里像现在,都敢提着剑要我性命了,还是借着你的好师父的威风,狐假虎威罢了,猖狂什么。”
灵虚喋喋不休的说着,全然没想到两个人是诈他套话。
化神期大能出手,甩甩袖子万俟夙夜就会灰飞烟灭,但狐假虎威又怎么样,他借的又不是别人的威风,是含章的。
陆盏怀疑含章,都是灵虚的从中作梗,灵虚还做坏成功了。
“你先去死吧。”灵虚说,就要杀了万俟夙夜,却被含章挡下,反而被万俟夙夜在他身上刺了一剑。
“含章!”灵虚看着自己的师弟,含章拜进太一仙门四百年,他对含章从来亲入兄弟。
他还想着含章出手能犹豫一下,也算值了,灵虚合眼问道:“没料到你如此不讲情面。”
“两面三刀的人,要什么情面。”万俟夙夜看着陆盏剑上的血迹,能报应他一刀,就报应他一刀,只要含章念着他的好,那就给他留着全尸就是,要想含章留他一条性命,当初又为什么为了一个阴灵根的小孩,杀了陆氏满门。
难道陆盏的性命不是性命?
“陆刎呵呵呵,我平日也待你不薄,想要杀我直接提剑来杀就是了,何必对我恶语相向。”灵虚又说。
他脸上始终挂着阴冷的笑容,就算对上渡劫修者含章,他看起来竟然还有几分的虚怀若谷。
不知道以为他胜券在握。
“呵呵……”灵虚笑着,一片云挡住阳光,御剑峰顿时暗了下来。
风还在不停的刮着,不知道多久才能将这片阴云送走。
“含章,我可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儿呀。”灵虚还在狡辩。
“你杀我义兄,叫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儿?”含章冷冷看着执迷不悟的他,声音都没什么起伏,如不是看着往日,他甚至不想跟他废话。
“果然,你与陆盏的情谊是比我厚重的。”灵虚又说。
“若你没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儿,我自然待你们一般无二,要是陆盏杀了你,我也会杀了陆盏替你报仇。”含章说着,按着万俟夙夜的肩膀,将他拉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