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长景便以大儿子精神状态为由,让小儿子付景宏接任付行云手头事物,外加上公司有些老股东被年轻气盛的付行云处处压着一大头,早有看他不顺眼的,借着付长景的推波助澜,付行云的权势很快便被架空。
现在虽然还在公司挂名,但也不过是个空头名声罢了,业内的都是老狐狸,早已看出今日的付行云已不是以往的那般辉煌,识时务划清界限。
这不,就算今天付行云结婚,邀请函是各大家都有但也没几个人来。
“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挂了。”李韩扬不耐烦的挂断电话,烦躁的拨了拨头发。
深吸一口气。
兄弟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点。
李韩扬走到门边刚拉开门,
一道白色的身影发着狂笑一闪而过。
李韩扬:……
李韩扬一时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随即只听“哐——”的一声,长廊门口只留下了扇因为惯力作用像蝴蝶翅膀一样来回翻飞的双开门。
林琼推开门信仰一跃,他自由了,现在除了法律没有人可以束缚他。
然而刚跑出几步就被眼前高大的白墙挡住了去路。
林琼:?
这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林琼看着面前的墙随后转头,身体猛地一震,一双眼睛微张。
他面前座落的是一座巨大无比的教堂,巍峨庄严,神圣不可侵犯,林琼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建筑物,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
上辈子他只不过是个市井小人物,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人,就算是看这些东西也不过是匆匆在电视上扫一眼。
林琼看着面前的教堂,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眼。
这也……
太牛逼了!!!
林琼像个土狗一样仰着脑袋,面前巨大的巍峨的建筑物冲击着他的视觉,但又很快摇了摇脑袋。
现在不是看风景的时候,他现在要跑出去才行。
林琼绕着高墙走着,企图能找到出口,但他天生没有什么方向感,走了一大圈之后居然又走回到了原地。
林琼:……
就很神奇。
林琼清秀的眉毛微微拧起,这教堂外面地形复杂,根本就不是他这土狗能走出去的。
侧首看向之前他冲出来的那扇门,那好像是他唯一能走的路。
林琼有些累的靠在墙上,一双眉眼微垂,原本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因为狼狈些许发丝垂到额前,随即不知想到什么虎躯一震。
刚才被对反派的恐惧冲昏头脑,现在冷静下来林琼才想到。
其实他跑了也是死路一条,
书中炮灰在反派面前作的第一个大死,就是在婚礼上逃婚,徒留下付行云一人在婚礼上被人耻笑,丢尽了颜面。
林琼整个人站在哪里,明明是夏日时分但心凉的好似九月寒天一样。
随即林琼向天竖起一节白皙的中指。
没什么,就是想干干这个世界。
林琼有些无助的站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教堂外面的草地上长着许多花,品种说不上来,那就称之为野花吧。
他伸手采了一朵,“回去……,不回去……,回去……”
花瓣一片一片掉落在眼前~
看着枝节上最后一片花瓣,林琼深吸了一口气,“回去。”
林琼看着被自己薅的光秃秃的花心,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随后脑袋瓜开始飞速运转,他要是现在跑了死路一条并且他也跑不出去,回去改变书中原有的情节兴许还能多活一会儿。
林琼眼睛猛地一亮,对啊!他只要不按照原身那样作死,兴许能在反派手下活下一命。
毕竟付行云翻身之后报复的都是在他瘫痪期间落井下石的人。
林琼重振旗鼓,虽然他现在对这被狗啃了一样的人生没有一丝未来方向,但是能活一天是一天。
随后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的白色礼服,他一定要在反派面前留下个好印象才行。
但林琼又很快蔫巴下来,就像似刚刚破土而出的小苗,叶被人薅秃了一样。
他刚穿过来还没能掌控身体时,给反派的第一印象就已经留下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
但那张嘴就专往那方面说。
虽然付行云面上情绪没有任何变化,但这扮猪吃老虎的老阴比心里肯定早已记恨了下来。
林琼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既然他之前都已经饿死了,现在为什么又让他活过来再死一次。
可能这就是老天爷的恶趣味吧,呵。
林琼垂首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礼服,面料和做工都精美细致。
看着身上的衣服,好似有不少个零在眼前疯狂跳跃,个十百千万……
林琼深吸一口气,
值了!
原本像霜打茄子一样的林琼瞬间精神了起来,刚想进门却又发现有些不对劲。
结婚,他胸前怎么不戴花啊?
林琼不知道有钱人的婚礼是怎么样的,他吃席的时候新郎胸前都会别一枝花。
虽然他主要是去吃席,但有些事物他还是会稍微留意一些。
林琼回想着,好像付行云胸前也没有,随后扭头看向墙边。
不知名的野花:……
“小琼!”付景宏左找右找把教堂里外找了个遍,终于在一处白墙下找到了林琼。
只见林琼矮着身,手里拿着一捧小野花,小嘴一张一合嘀咕着什么……
付景宏上前。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不采白不采……”
付景宏:……
付景宏强迫自己面容恢复常态,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带着林琼逃婚,让他那个大哥在婚礼上受人羞辱耻笑。
小时候他还没被认回付家前,阴差阳错的和林琼在同一个幼儿园上学,之后知道付行云要娶林琼,便找了个机会跟林琼见了一面。
林琼根本不记得对方是谁,但付景宏谎称林琼小时候救过他,他一直记在心里并发展成了爱慕,甜言蜜语挂在嘴边,奢侈品礼物更是不停的送。
也好在林琼没什么脑子,看着面前价值不菲的好东西一下子就被忽悠住了。
距离婚礼的前一个星期,付景宏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对林琼好,为的就是今天给付行云难堪。
“小琼!”
原本还在地上采野花的林琼被一把拉起。
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脸懵。
你谁?
林琼一时间还没缓过劲来,下一刻就听男人的嘴好像机关枪一样开始说话,“小琼,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知道你不想嫁给我大哥,都怪我没能力无法阻止这一切。”
说着抬手愤怒锤了墙一拳。
林琼:……
他好像知道这煞笔是谁了……
霸总文学中的霸总,反派同父异母的弟弟付景宏,同时也是给反派带绿帽的奸夫!!!
林琼看了他一眼,随后迅速和人拉开距离。
少和我来好玩不过嫂子那一套。
谁知对方根本没看出林琼面上的嫌弃,上前拉住林琼的手腕,“小琼,我带你走吧,去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两个人分开。”
有那味了……
“其实我……”
“相信我,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那个……”
付景宏自说自话,林琼后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
随后只见付景宏拉着林琼三两下爬上墙头。
“小琼你看,外面的世界这么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林琼:……
“其实我要回去和你哥结婚。”
“撒谎!”
林琼:……
“小琼,我不允许你这样欺骗自己,欺骗我们之间的感情。”
这人好像有那个大病……
“我没有。”
“好了”付景宏伸出手指抵住林琼的唇,“我都明白,我都懂。”
你懂个屁!!!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再不走我们就要被发现了。”
你也知道婚礼快要开始了,再不走我就赶不上了。
林琼没时间跟他在这里熬,转头便想往回跳,谁知却被付景宏一把拉住,开始打抒情牌
“小琼你还记得小时候在幼儿园没有小朋友跟我玩,就只有你给我唱歌听吗?”
“那首歌我到现在还记得,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啊!!!”
林琼后忍无可忍一脚将人踹下墙头。
“燕子说他妈管好你自己。”
第3章
林琼看了眼摔到教堂墙外灌木丛里的付景宏,
总算安静了。
随后仰起骄傲的头颅跳回到了教堂范围内,
我很高贵,是你不配。
林琼矮下身捡起刚才洒落满地的小野花,从中挑了一朵相较为素雅的白色黄蕊花别在胸膛处的礼服口袋上。
白色花瓣随风轻轻摇曳,绿色的枝叶卡在布料口,与白色的礼服搭配起来意外的和谐。
他低头瞧了瞧,一双眸子半垂,浓密纤细的睫毛在日光的照射下形成小片阴影,额前的碎发随风微动。
没想到他还能有结婚的一天。
林琼自打记事起就待在孤儿院,身边没什么亲近的人,只有一个从小陪伴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谁知他拿对方当兄弟,对方拿他当煞笔。
一次在对方千求万央下,林琼无奈替人担保,对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阿琼你放心!这钱我一定会还的,兄弟还能拿你当大冤种不成?!”
然而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对方非但没有还钱,还拿着那笔钱去借了高利贷,要债的找上门对方早已跑的不见踪影。
等林琼缓过劲来才知道当初对方说的是真心话。
林琼无父无母也没什么背影,大学毕业后从事话剧行业,演的也都是些小角色又能有多少钱,很快巨额的高利贷把他掏空,那是一笔他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数目。
那零比他吃过的鸡蛋还多,
O泡果奶都O不出那么多零。
林琼一边在心里痛骂自己大煞笔,一边拿着从要债那里抢回来的枕头去了天桥下。
林琼这孩子打小就要强,要做就做最好的,就算睡大街也是最潦倒的,隔壁大爷好歹还有床被子,他就剩个枕头。
那大爷瞧他可怜,好心提醒,“天冷了,多盖点土。”
林琼:……
他之前就知道自己的条件不好一直没敢谈朋友怕拖累好人家,现在就更别提了。
他就是只转世青蛙,
孤寡孤寡孤孤寡……
看着那扇门,现在要往回走的林琼心里难免有些忐忑,毕竟杀人不眨眼的反派谁不怕?要是他无法改变书中剧情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此时林琼心里出现两个小人,正在展开倒拔垂杨柳一样的拉锯战。
良心:“要是不回去,付行云一个在婚礼上多可怜啊。”
驴肝肺:“都跑出来了,哪还有回去的道理,可怜他,还不如多可怜可怜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命都没了。”
良心:“回去吧,人家下身都瘫痪了,一个人怎么完成婚姻啊。”
驴肝肺:“书中不就自己完成的,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莫回头~”
良心:“这身衣服可真值钱啊!”
驴肝肺:……
良心:“得不少钱吧,放在以前一辈子都穿不上。”
良心:“这得多少个零啊,个十百千万……妈呀!好多钱!”
林琼深吸一口气,
这身衣服当寿衣穿也值了!
回忆书中的情节,其实付行云也挺不容易,看小说时相较于主角,林琼有时候更注重付行云在书中的段落,也可能因为反派身边炮灰和他同名同姓的缘故,但怎么说也算个爹粉了。
看着身上洁白的礼服和那朵随风摇曳的小白花,林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抬手搓了搓脑袋瓜,没想到他要结婚了。
真是怪紧张的。
随后理了理衣襟,就凭这身衣服是付行云出钱给准备的,今天这婚他也结了。
林琼迈步推开那扇冒着耶稣圣光的门,入眼的是以白玫瑰和昂贵丝带装饰的……一千米跑道。
林琼:……
这婚结不结好像都无所谓。
仪式即将开始,宾客随着司仪的引领逐渐进入礼堂,付家和林家自然坐在首席。
付行云早已不是那个在商界呼风唤雨的天之骄子,付家现在对他不重视,今日的婚礼付家也不过是派了小儿子付景宏来参加。
然而现在付家的位置上却一个人也没有。
虽然这次婚礼各大家没来几个人,但还是看在跟付家的老交情上派了几个纨绔闲散的小辈过来,自然也没把付行云的婚礼当回事。
也正是因为来的都是些各大家宠坏的纨绔子弟,付行云才会在婚礼上倍受羞辱嘲笑。
以前付行云意气风发,是天之骄子没人能比,那些公子哥在家时可没少被长辈拿来跟付行云做比较。
听多了,心里自然有了仇视。
现在付行云出事自然有不少看笑话的,
事情更是一传十,十传百,满城皆知。
宾客一一落座,神情各异。
嘲笑,讥讽,玩味,等着看笑话……
好似这不是婚礼而是马戏团。
他们为动物被驯服表现出的姿态所欢呼,给予讥讽的掌声,最后留下一把子钞票,满是羞辱。
现在付行云就是被铁链栓住的雄狮,锋利的牙齿被套上铁罩,所有人都期待着他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