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人世间最大的痛苦是,钱没了,人还活着!
他脑中的怂货小人和抠门小人争执不休。
就在这时候,一道修长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男神房门口,毫不犹豫地敲响了门,一副丝毫不把付费服务当回事儿的样子。
怂货小人:“……”
抠门小人:“……”
崔老师真是个大气的人。
这下也别想什么付不付费服务了。国民涩情作家崔老师的收入和他一个小小的灵异主播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根本就是氪金大佬的降维打击。
月月决定,还是去找两个男大学生吧。
之后,就轮到两个不纯情但羞涩的男生被女装大佬震碎三观了。
·
“你说什么?”坐在床边正准备脱衣服的肖律一脸惊愕地看向门口。
“我说,今晚一起睡啊。”
崔云瑾穿着一身质地优良的宝蓝色丝绸睡袍,一手扶着门框,姿态放松,仿佛他刚刚说的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个世界可不安全,你就不怕我出事吗?”
肖律一脸狐疑:“我不信你没有自保的手段。”
崔云瑾已经大大方方地走进室内,反手将门关上:“我可是在为你着想。”
他动作优雅但迅速地一步步上前,按住了正准备起身的肖律,低下头轻轻说道:“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在中途死去的话,有些重要的话,就没机会和你讲了……”
“我只是一个脆弱的作家,可是很需要男神保护的。”
说话的时候,他那双漆黑的桃花眼带着微微的弧度,像只坏心眼的狐狸。
肖律看着崔云瑾唇上依旧鲜艳的伤口,也没有忽略对方掉唇角扬起的弧线。
信你个鬼。
他总觉得,这只老狐狸掐着即将摊牌的时间点,骚的愈发得寸进尺起来。
第61章
▍假灵媒
最终, 经过崔老师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肖律咬着牙, 同意让这家伙在自己房间过夜。
崔云瑾一点儿没客气,早就洗漱完毕,并且把衣服都换好了。在肖律开口让他睡沙发之前, 就主动躺在了床上。
肖律:“你……”
崔云瑾:“现在已经是深夜, 管家和女仆肯定都睡了。你房间里只有一床被子,总不至于让客人睡沙发吧。”
说话间, 他已经动作利索地钻进了被子。
并大方道:“如果是收费服务的话,也不用跟我客气, 多少钱随你开, 把我的账户掏空都可以。”
肖律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再多的钱对他们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崔云瑾自然地替他掀开被子:“时候不早了,快休息吧。放心, 我的睡相可是很好的。”
这家伙似乎已经把肖律的底线摸得相当清楚,赶在肖律感觉自己拳头发痒,想要打爆谁的狗头之前乖乖的闭上眼, 作出一副安然入睡的姿态。
肖律:“……”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 心里明白,想把这家伙赶出去,一定会是个费时费力的大工程。
思考片刻后,他决定还是不再继续和老狐狸浪费时间了。
时候不早,确实需要休息了,明天还要去找关于祭刃的线索。
崔云瑾说自己睡相好, 倒是没有说谎。他安分地躺在那里, 手脚都规规矩矩的, 既不打呼,也不磨牙,像是一个温暖的人形大抱枕。
窗外的大雨,一直没有停。
山间的夜有些凉,旅馆原本准备的被子这时候就显得过于单薄了。身边有一个持续散发着热量的存在,倒是能让人睡得更加安稳。
·
第二天,众人睡眼惺忪地坐在一起吃早饭。
秋暝旅馆提供的早餐很丰富,牛奶、咖啡、土司、鸡蛋、培根,连餐后水果都没有少。
月月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一边偷偷瞄着他男神和崔老师的互动。
他总觉得两人之间氛围怪微妙的。
崔云瑾压低了声音,凑到肖律耳边:“你昨天晚上真是粗暴。”
肖律切煎蛋的手一顿,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身边人。这话说得就好像他昨天把人怎么样了一样。
“我记得自己躺上床之后,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哦……”崔云瑾脸上挂上笑容,“原来大半夜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是你做梦的时候干的。”
肖律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他没有。
崔云瑾端起咖啡:“快凌晨的时候,还把腿压在我身上。我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梦,介意分享出来让我收集一下灵感吗?”
肖律仔细地观察身边之人的表情,希望看到对方正在扯淡的证据。但那张脸上只有满满的真诚与好奇,看不到丝毫戏谑。
想从老狐狸脸上读出真相,简直是一项不可能的挑战。
“还有——”
见崔云瑾还想开口,肖律连忙叉起盘子里的鸡蛋塞到对方嘴里,将他即将出口的话堵回去。
“闭嘴吧你。”
他这话说得又快又急,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意思,当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崔云瑾想说的话被堵住了,但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掩饰不住,一双桃花眼里,跃动着狡黠的光。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者其实什么也没发生。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肖律,是注定无法知道了。
月月觉得杯子里的牛奶突然变得酸酸的。
明明他才是男神的金主爸爸,为什么享受不到男神的亲自喂饭服务?这就是氪金等级的区别吗?
卷毛一边吃培根,一边打着呵欠:“夏洛克你昨天晚上到底起了多少趟夜啊,好吵呀。”
粉皮裤一口咬掉半块吐司:“杨华生你说什么呢?我昨晚上一觉睡到大天亮啊。”
叫做杨华生的卷毛不服气扭头问月月:“月月,你昨晚也听到了吧?这家伙起夜就起夜还走得啪嗒啪嗒的,吵死了。”
月月将注意力从男神和崔云瑾那边收回:“啊?我不知道呀,我一躺下就睡着了。”
夏洛克说:“你不会在做梦吧?”
杨华生也突然自我怀疑起来,难道真的是他在做梦?毕竟昨天晚上才见过了那么恐怖的画面,晚上做个噩梦也正常。
这时候海狗得意洋洋地凑过来:“花钱找了个帅哥搭档,以为能压我一头,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这里会信号不好,没办法开直播呢。”
月月瞥了他一眼,甩过去一个你懂个屁的眼神。
他收集到的素材可是很棒的,要是做成视频一定会火,后续收益可不见得比直播一次来得低,他不信对方想不到。
见自己的挑衅没有起效。海狗撇了撇嘴,在心里默默鄙夷了几句,继续吃自己的早饭去了。
也不光只有月月知道拍视频,他也拍了不少有用的素材。
哼,到时候看谁的播放量高。
肖律观察着吃早餐的所有人,最后多看了海狗一眼,他记得对方是带着摄影和助理一起来的,但是现在出来吃早饭的,只有他和摄影师两个,助理不见了。
但看对方现在的神色,又不像是助理出事的样子。
早饭过后,客人们不约而同地在旅馆里自由活动起来。也没人想着出去逛逛,毕竟大家都是灵异爱好者,充满恐怖传闻的秋暝旅馆,在他们眼里就已经是最棒的景点了。
雨依旧没有停。
·
傍晚。
月月垂头丧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昨晚上的笔仙给他们提供了校长室这个线索。但秋暝旅馆作为学校,已经是80年之前的事情了。
经过几十年的空置和翻修,当年的布置早就没人清楚,就连身为老板的郭和江也不知道。
他虽然将这栋建筑按照秋暝旅馆的外形进行翻修,但因为找不到当年的设计稿,实际上的内部结构更接近二十多年前的富商家。
因为有崔云瑾的关系,郭河江给他们提供了所有房间的钥匙。他们在旅馆里找了许久,依然没有发现校长室相关的线索。
肖律则在思考另一件事。
不论是秋暝旅馆的传闻,还是之后的各种灵异事件,其中都没有“祭刃”这个关键词。就算他询问伊万,也只能得到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一片空白这样的消息。
看来想达成他的目标,还要把剧情挖掘得更深入一些才行。
“总不能把每个房间都拆一遍吧,男神,你有什么办法吗?”月月有气无力地问。
肖律点点头:“有,我们不知道校长室在哪里,但他的学生们肯定知道。”
“学学学学学学生——”月月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当年的学生可没一个还能活到现在的。想想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一群,他可不认为那些鬼里鬼气的学生会好好回答他们的疑问。
·
深夜。
精力充沛的男大学生在夜里是闲不住的,就算昨天才遇到了鬼,杨华生和夏洛克两个人依旧兴致勃勃地出门作死了。
今晚他们吸取了昨晚的教训,直接招鬼太危险,还是看看就好了。
所以他们打算去见鬼。
两个人偷偷摸摸地找到了一间空房间。一人找了个凳子坐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巴掌大的小圆镜。
这是他们午夜时分埋在槐树下,又在三天后的午夜时挖出来的镜子,据说用这样的镜子,就可以窥探到鬼魂。
两人闭着眼睛将镜子捧在脸前,低声念叨着从网上找来的各种见鬼咒语,也不管有没有用,全部一起上了。
第一遍什么也没有。
第二遍还是什么也没有。
……
念了七八遍之后,夏洛克烦恼地睁开了眼睛,镜子里还是空荡荡的。他叹了口气,放下镜子,想招呼杨华生回去睡觉。
没有了镜子阻挡视线,眼前顿时开阔起来。
夏洛克赫然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房间了,空荡荡的室内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许多摆放整齐的桌椅,一个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正趴在桌子上写字。
这些学生穿得和昨晚见过的鬼一模一样!只不过是完整的样子。
可脸色还是惨白的。
夏洛克感觉像是有人从头对着他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都僵硬了,一动不敢动。他试着用最小幅度的动作看向杨华生,发现对方和他一样,浑身僵硬。
两人悄悄用视线交流着。
杨华生:你不是说这方法是用镜子见鬼吗??!
夏洛克:它是这么说的呀?谁知道效果这么猛。
杨华生:你上哪找的方法?
夏洛克:并夕夕3块钱买的,还领了一块钱的劵。
杨华生:现在怎么办?!
夏洛克: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两人还在眉来眼去的时候,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夏洛克还以为来了救星,充满期待的朝着门边看去。
没想到进来的是一个浑身血污,一道伤口从左肩一直劈到右下腹,两条腿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折的学生。
那学生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似乎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座位。
此刻的教室里几乎满员。距离对方最近的空位,就在他们正前方。
夏洛克:“……”
夏洛克不断在心头默默祈祷:不要啊,求你了,大哥,你应该没这么爱学习吧。坐远点好,坐远点,上课摸鱼不容易被老师发现。
可惜这位大哥并没能听到他内心的想法,一屁股坐在了他正前面,行动时甩出来的血渍洒了夏洛克两人一桌子。
沉重冰冷的血腥气钻入鼻腔。
夏洛克好想哭,可是他不敢。
杨华生好想尿,可是他不敢
周围是一片沙沙沙的声响,学生们安安静静地书写着自己的作业,仿佛这只是一节最寻常不过的自习课。
误入其中的两个活人,一动也不敢动,就这样陪着满室的鬼,一起上起了这辈子最漫长的自习课。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还渐渐适应了这种气氛,心情稍稍放松下来。
可他们在放松并没能持续多久,时间一点一点地走向11点,这些学生的外表也在变化。
原本浑身伤痕的,只有坐在他们前方的那一个。
渐渐地,周围那些看起来正常的学生身上出现了青紫,然后是擦伤,再然后一道又一道的狰狞伤口出现在他们身上,血染红了他们干净的校服。
这些学生依旧在奋笔疾书。
哪怕他们手上流出的血染红了作业本,身体中流出的血液在脚下积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他们依旧无知无觉。
两个人的冷汗又出来了。
距离十一点还有20分钟,这些学生的眼眶里已经是一片白色,几乎就是他们昨晚所见的模样。
完了……
门再一次被推开,冷冷的夜风吹入室内,唯二的两个活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颤抖着,目光迟疑地看向门口。
来的该不会……是那个拿斧子把学生都砍死了的变态校长吧……
然后,两个人齐齐忘记了表情管理,一副又想哭又想笑的样子,仿佛在大过年的时候,拿着不及格的试卷找父母签字,被痛骂一顿之后又收了个红包,还要出去给亲戚们表演才艺。
来人穿着一袭月白长衫,步履从容,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出尘与淡然,不过鼻梁上多了副金丝眼镜,手上还拿着本厚厚的教案,看着倒真像个旧时代的先生。